「……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当他是个陌生人,没想到他竟会是欧阳俊……」
「妳──救了欧阳俊?和他同处一室?还拿手绢给他?──好,很好……」彧琰寒冷的语气,从齿缝间迸出;深邃的黑瞳缓缓玻Ы簦康兀笫忠谎铮京ぉひ簧桓鲋颂痰恼朴』鸷斓睦釉诹鹆У牧臣丈稀!
他的力道之猛,让琉璃一个站不稳身,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公主,公主──」桑子吓坏了,但仍不忘记上前扶起主予。
「妳犯了错,妳知不知道?」彧琰立定在她脚跟前,睥睨着她。
「王爷,公主没有错,她真的不知道那个陌生人是欧阳俊呀,如果我们知道他是欧阳俊的话,我们就不会救他了!」桑子声泪俱下。
「还有话说!」彧琰大喝着。
「可是……」桑子还想挺身为主子辩护,但琉璃拉住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彧琰,这救人全是我的主意,我承认我错了,你要罚就罚我好了,其它的人都是无辜的!」琉璃仰着首,一脸的楚楚可怜。
彧琰脸上闪过一丝丝的不忍,但旋即又消逝,怒意再度布满他的俊容
「知错就好!」彧琰把脸转向一直垂首不语的充虞,「充虞,把她带到柴房去关着!我倒要看看,关在柴房里后,她还能不能救人!」
「柴房!?不,王爷,求求您不要把公主关到柴房去,要关,您关我好了!我保证,公主以后绝不会再随便救人了,求您不要关公主!」桑子痛哭失声地哀求着,「公主,妳快向王爷说,以后妳不会再随便救人了!公主,说呀,妳快说嘛……」》
「关柴房!?妳以为妳能那么轻松吗?」彧琰怒哼了声:「从现在开始,妳给我到厨房去打杂!」
「不要,彧琰,你别罚桑子,桑子她没有错呀!」琉璃抱住彧琰的大腿,苦苦哀求着。「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罚我,不要连累其它人……」
彧琰狠下心,忿地将她踢开,「妳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帮别人说情!」
「来人呀──把她们两个给我拉出去──充虞,你自己犯错了,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喳,充虞知道!」
彧琰挥了掸长挂,怒哼了声,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膳房。
琉璃和桑子皆被守门的侍卫兵拉了出去;而充虞也径自走向地牢──没有爷的命令,他是不准出来的,这一向都是如此……
月桂冷眼的看着眼中钉一一地排除掉了,心中不由得大快,看来,她安排的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太对、太妙了!
**********
「公主,公主──」
工作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偷来的两个包子,掩掩藏藏的,缓步走向柴房的木窗旁,低声唤着蜷缩在稻草堆上的琉璃。
「桑子!?妳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叫妳别来了吗?」琉璃听见桑子的低唤,撩起裙摆,缓缓站起身,快步走向窗旁。
「公主──」桑子抹去眼角滴下的泪水,勉强露出笑容。「妳看,我带包子来给妳吃了!」
桑子把手伸进木窗内,将包子递给主子;琉璃拿过包子,一手紧紧握着桑子的手。
「桑子,都是我害了妳!」
「公主,妳快别这么说!桑子一点都不累,而且我的身体更健康了,偶……偶尔也是该做些事,运动、运动一下嘛!」桑子强装着笑容,心底可是有无限的苦楚。
这半个月来,她每天从早做到晚,有时工作没做完,还被罚不准吃饭!
她很纳闷,厨娘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呀,怎么会这么地虐待她?厨娘也于心不忍,但又莫可奈何。一日,她在吹灶火,被浓烟呛伤时,厨娘才告诉她!这一切全是月桂姑娘交待下来的……
后来,她又常听见下人们说,常在半夜看到月桂姑娘端着补汤到颂月斋,这一进去,就是个把个时辰──
「桑子……」琉璃心头对桑子有着满满的亏欠,但诚如彧琰所言,她都自身难保了,也无法替桑子出面作主。
「公主……」桑子摇摇头,要她别将这事挂在心头。「我很好的!」
「可是,我觉得妳瘦多了!」琉璃蹙起眉头,幽幽地道着。「是不是他们没给妳饭吃?」
「有呀,我有吃饭,可能是我晒黑的缘故,看起来就较瘦吧!」
琉璃也知道桑子那一番自欺欺人的话,只是想安慰她,要她别再自责。
「充虞大人呢?他出来了吗?」琉璃挂记的,还有无辜受冤屈的充虞,知道他被关进地牢,她实在是难过至极。「都半个月了,他该放出来了吧?」》
桑子摇摇头,「充虞大人还关在地牢内,也没听说王爷要放他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这府内的侍卫没有一个人指挥,那会很糟的!」
「就是说嘛,万一那个该死的欧阳俊闯了进来,王爷又不在府内,那可怎么好?」桑子皱着眉头
「还好有月桂姑娘在,至少她会武功,还可以保护府内老老少少的安全。」
「她呀!我最讨厌她了!都是她交待厨娘,叫我做一大堆工作,还不准我吃饭,我看她打从一进八爷府,就已经心怀不轨了!」说到月桂,桑子就气忿不平
「什么!?月桂姑娘真这么做?她不准妳吃饭?」琉璃惊讶之余,心疼桑子的遭遇。
「是……是啊。公主,我也不瞒妳了,我若再不说,恐……恐怕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月桂姑娘常常半夜到颂月斋去,一进去就是一、二个时辰──」桑子咬着唇。「公主,我怕王爷会被她迷惑,忘了还有妳……」
琉璃听完桑子的话,心口彷佛被巨石撞击了一下,她知道桑子想说的是什么,也知道桑子是在提醒她!可是,她的天地仅剩这个柴房了,哪儿都不能去,就算知道了这些事又如何呢?
半个月来,琰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是不是代表他还在生气,亦或是,他已经不要她了……
「公主,不如我想办法请王爷来,我想,王爷若看到妳现在这个模样,一定会很心疼的,说不定就会放了妳,只要妳出去,那个月桂,就不敢再去打扰王爷,王爷爱的,就只有公主妳一个人,不会再去爱别的女人!」
「这……」
「公主,妳去躺下,我这就去向王爷说妳病了,他一定会马上来看妳的!」
桑子急忙的把话说完,一旋身,却撞着一个她厌恶的人──
第十章
「妳呀,妳这个丫头胆子可真不小呀!」
月桂从长廊那端走来,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竹藤,立定在柴房门前,盛气凌人。
「我……我来看我们公主,不成吗?」桑子壮着胆子回应。
「哼!还有闲功夫来这儿,明儿个我让大娘再派份工作给妳,看妳闲得闲不得!」
「妳凭什么!」桑子气忿不平的喊。「妳在八爷府内,充其量只算是客人,凭什么指使我们做这做那的?我……我才不听妳的呢!」
「妳这个日本丫头,欠管教!」月桂说着,手上的竹藤便朝桑子挥去。
「唉唷──」桑子疼的大叫。
「月桂姑娘,请妳住手,别打了、别再打了!」被关在柴房内的琉璃,看到桑子被打,心疼的向月桂求情着。「住手,别打了!」
听到琉璃的呼叫,月桂暂时停下手边的动作,走至木窗旁。
「呵,既然福晋下令了,那我也不敢再多打她一下,只不过……这被关在柴房里说话,气势好像是弱了点!」月桂的视线从木窗透射进柴房内。「哎呀,谁偷包子来的?难怪方才我看蒸笼内的包子,就是少了点!那可是要给王爷当点心吃的!」
「既然是要给彧琰吃的,那妳拿回去吧!」琉璃拿着包子,把手探出木窗外。
月桂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她手一扬,竹藤便狠狠的落在琉璃的手腕上。
「这沾过柴房秽气的东西,妳还要我拿给王爷吃?妳这个当福晋的,不是我爱说妳,妳对王爷也太不用心了!」月桂一副说教的模样,摆明没将琉璃放在眼里。
琉璃纤细的手腕,教月桂那么一打,倏地印上一条红印,她疼的缩回手,用另一只手揉着。
「妳怎么可以打我家公主!我跟妳拚了!」桑子抡起拳头,往月桂的身上猛挥着
「哼,跟我斗,妳还差得远呢!」月桂是习过武的人,两三下就把桑子打的鼻青脸肿。
「月桂姑娘,别打了,求求妳住手,桑子她不懂事,我向妳赔罪,别打桑子了──」琉璃泣声哀求着。
「哼,赔罪?妳以为我稀罕妳的道歉吗?」月桂一掌劈向木窗,登时,四、五根木条全断成两截。
琉璃惊惶的退向里边。「月……月桂姑娘,我和妳无冤无仇,妳……妳为什么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妳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妳,都是因为妳,我和彧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分才会断掉,如果没有妳,今日八福晋就是我月桂,不是妳这个日本女人!是妳介入了我和彧琰之间,我忍耐了很久,现在,我决定要抢回彧琰,至于妳……妳最好识相点,滚回日本去,否则……哼,接下来,就不是关在柴房这么简单了!」月桂阴恻地道。
「原来……上回妳是故意把发簪插进手臂,只是想陷害我,要彧琰以为我是个心胸狭小的人,那么,也许他就会赶我走?」琉璃把这阵子所发生的事,一一联想起来。「那……那妳刚进府内,受伤躺在喜房,后来莫名其妙被关在柴房一事,也是妳一手设计的?」
「呵,妳还真聪明,不过,妳知道的也太晚了些,现在就算妳当着彧琰的面前说这些,彧琰也不会相信妳的!」
「天哪,妳……」琉璃万万想不到月桂竟是如此心机沉重的女人!
「公主,妳放心,我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去,要他替妳主持公道!」
「哼,贱丫头,妳以为妳有几两重呀?彧琰现在连她的话都不听了,他还会听妳的吗?」月桂得意的低笑着:「妳们省省吧!很快我就是八福晋了,而妳……如果到时我心情好一点,也许会给妳盘缠回日本,如果心情不好……哼,我就毁了妳这张脸,省得妳到处乱勾引男人──」月桂说的牙痒痒的。
「妳说话尊重点,我家公主才不像妳──」
「妳说什么!?说话给我当心点,妳这个贱丫头!」月桂一脚将桑子给踹至一旁,复而冷哼了声,瞪了琉璃一眼后,便悻悻然的旋身离去。
「公主──」桑子负伤,缓缓的爬向木窗旁。
「桑子,妳怎么样了?妳撑得住吗?」
「我没事!公主,妳的手……很疼吧?」桑子看着琉璃手腕上的伤。
琉璃摇摇头。主仆俩的手,在破裂的木窗上紧握着,彼此心中都怜惜着对方──
**********
琉璃蜷缩在木柴旁稻草堆上,两眼涣散的看着昨夜被月桂劈断的窗口上的木条。
她其实可以出去的,只要稍稍将木条给拉开,就有一个缺口,足够让她爬出去,但她不──
是彧琰下令要关她的,如果没有彧琰的命令,她是不会离开这儿的!
想起昨夜桑子同她说的那些话,还有亲眼目睹到月桂的盛气凌人──她想,彧琰真的被月桂迷惑,要娶月桂了吗?他真的把她给忘了吗?缩紧小腿,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这半个月来,彧琰一次也没来看她,她知道她不该救欧阳俊,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会去救到他的仇人呀,就算他气她,好歹她还是他的妻子,他应该来看看她的,她是那么地想他、思念他……
可彧琰呢?他也想她吗?
琉璃黯然的垂下眼睫,不愿欺瞒自己,认清事实。他半个月都没来看她,想必他一点也不思念她!
想起昨夜月桂踌躇满志说着她就要当八福晋了,难道彧琰真要娶月桂?
初夏的夜并不寒冷,但琉璃却觉得彷若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沁入凉意,连心都凉了!
她闺上眼睫,带着失意入眠。
每日,她一醒来张开眼,就是期盼彧琰的到来,早上、中午、晚上、深夜……等呀等、盼呀盼,就是不见彧琰的踪影──
今天,仍是和往日一般,也许,明天、后天……都是如此吧!
轻轻地叹息了声,琉璃侧着身子,缓缓进入了梦乡──
*********
他的妻啊!
深夜时分,彧琰缓步走进了柴房,看到琉璃蜷缩在稻草堆上的情景,心口不禁微微的泛疼……
他蹲下身,厚实的大掌,轻抚着她削瘦的芙颊。「琉璃,委屈妳了,妳可得忍着点──」
感觉有着温热的移动,浅眠的琉璃倏地清醒,当她张开眼看到了彧琰,怔忡了好半晌,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抓住他的手臂,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她讶喜的低呼出声:「彧琰,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来看我了!」琉璃坐起身,双手抓着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用脸颊磨躇着他的大手,真真切切的感觉他的存在。「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琉璃──」彧琰伸手想抱她,但听见门外有异声,来人武功尚可,以脚步声来判断,应当是女的──除了月桂,还会有谁呢?
原本腾空的手,是想抱琉璃,以解这半个月来,对她的思念之苦,但知道月桂在窃看后,他那双手便转向,打挥掉琉璃的手,并冷喝着:
「我听月桂说,妳叫桑子把这木窗打掉,我原本还不信,没想到妳真这么做……」彧琰走至木窗旁,察看木条受损的情形。他扳掉已断裂的五根木条,回头和她说道:「妳打断这木条,不就是想走吗?现在窗口已没有阻碍物了,走啊,妳走啊!」
「彧琰,这木条不是我叫桑子打断的,是月桂,是她劈断的,昨晚她还来这儿闹呢!」琉璃走至他面前,决心要揭发月桂的不轨企图。
「胡说!昨晚她还在颂月斋陪我呢,哪还会到这儿来!妳关了半个月,心胸还是那么狭窄!」彧琰疾言厉色,声音之大,足以让躲在外边窥看的月桂听到。
「我……我心胸狭窄?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昨晚月桂她都亲口承认是她自己拿发簪刺她的手、还有那回她被关在柴房,也是她自己一手设计安排的……」琉璃知道他或许听不进耳去,但她还是要说。
她是清白、无辜的,就算他不要她、或者他想赶她走,她还是要把话和他说个明白。
「哼,这一下,妳可是推的一乾二净呀!」彧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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