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放马过来!”
四周犹如无尽的泥潭,令其束手束脚,连遭重创,古寒已是怒到极致,他直面老匹夫踏立虚空,浑身戾气冲天,汹涌澎湃,杀机弥漫四野。
“锵锵锵锵……”
古寒浑身的精气化成无数金色的大剑,形成一片剑雨,轰杀青色大山。金色的长剑割裂虚空,剑身震颤,发出尖锐的呖啸,穿云裂石,杀机森然。
“当、当、当、当……”
金色剑雨斩在青色大山之上,如击金铁,无数的巨石自青色大山上滚落。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青色大山猛然缩小,化成房屋大小,避过无数金色神剑,打破虚空,撞向古寒。
“叮叮叮……”
古寒双手画圆,无数金色神剑回归,化成一面剑盾挡在身前。
“轰隆隆……”
古寒的剑盾瞬间被砸成粉碎,势大力沉的青色山峰一阵晦暗,轰隆一声撞在古寒的身上,将之砸飞,无数的神识之力涣散,身形一阵虚幻,显然遭受重创。他的神识或许远超同级,但是与这活了千年的老妖怪相比,始终差距太大,根本不足以与之相斗。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古寒走错的一步,已是将他推到了生死的边沿,若是在不能尽快找到指骨,他极有可能葬身这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他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但是对于身体仍然保留一丝先天的灵觉,丹田气海正中便在前方,只要再支撑片刻必然能够到达。
“吼……”
古寒一声狂啸,浑身光芒大涨,一道金色的匹练冲天而起,化成一柄威势无匹的金色大剑,急速横空斩下,道道紫青之色的雷电缠绕剑身,整个丹田气海震动,四周的强大青色神力,硬生生被逼退数百丈只遥,积压成雾,一片湛蓝。
最强大的一击干净利落的斩下,古寒自身则是化成一道流光,急速飞向着远处。
“哼!困兽之斗尔!”
老匹夫声冷喝,手中的龙头拐杖猛然飞出,化成一条百丈青色蛟龙,仰天一声怒吼,撞向斩来长剑。
“轰!”
一声惊天巨响,狂霸的乱风肆孽八方,整个丹田气海一阵剧烈摇晃,四周的青色神力犹如海啸中的怒涛,一时间,疯狂的怒潮激涌澎湃,惊空拍岸,一阵阵宏大的巨响回荡在气海之中,将青色神力震动出一道道波纹状的扭曲断层。
“嗖……”
老匹夫直接以大法力破开肆虐的暴风,急速的向着古寒奔逃方向。
灵觉之中,距离丹田气海正中越来越近。前方,一个巨大的深青色圆球掩映在青色的神力之中。
若是没有意外,指骨必在此处。然而,古寒的心中却是莫名的涌出一股不祥,速度猛降,犹豫不前。他皱紧眉头望向那巨大的深青色大球,直到此刻,他依然没有感受到丝毫自身神力的波动,更是没有感受到与指骨那股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哈哈哈……你还能逃到何处?哈哈哈……”
后方,老匹夫猖狂的大笑,强大威压如同一股冰寒的潮水一般侵袭而来。
已经到了此处,不管里面是什么,他都必须进去,这已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古寒目光凌然,浑身神魂之力大振,速度猛涨,一下撞入巨大的青色神力球之中。
“啵!”
如同突破一层薄薄的屏障,古寒顺利的进入那巨大的圆球之中。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魂胆俱丧,气海丹田的正中,根本没有他神力的丝毫踪影,更是没有指骨,正中之处,只有一个老匹夫,此刻他正望着古寒嗤嗤冷笑。他手中的龙头拐杖,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点出,打向急速突破进来的古寒,一股强大的神魂之力蕴含其中,几乎将虚空撕裂。
“不好!是陷阱!”
感受到那强大的一击,古寒惊骇欲绝,这一杖若是点实,古寒神魂即便不被震散,也将消散大半。好在他进入之前便是感到事有不妥,留了三分的心思。他猛然向前一拍,金色的神魂之力化成一面金色的大盾挡在身前,脚下猛跺,将虚空踩的咯吱直响,身形则是急速的倒射而回;避开致命的一击。
“轰!”
猛然,古寒的背后又是爆发出一道强大至极的能量波动,另一个老匹夫不知是如何做到,此刻竟是突兀的出现在古寒身后数丈之处,面目狰狞的一掌拍出,强大的掌力震动四方。这老匹夫是打定主意,将古寒一击击毙。
那老匹夫出现的太过突兀,出手的时机更是恰到好处。古寒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处境已是危险至极,这一击几乎不可避免。
“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古寒一声巨吼,急速中强扭身形,猛然急速向着左方奔去,同一时间一道金色的匹练飞出,化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神钟,将自身护在中央。
“轰……”
如同投入水中高爆炸弹,又似被乌云笼罩的闷雷,一声低沉而爆烈的炸响传出。
强大至极的能量瞬间便是将金色的神钟震碎,古寒浑身巨震,神魂凝聚的小人一阵涣散,他爆吼一声,再是打出一道匹练,重新凝化巨钟护住周身,然而片刻之间,金色的巨钟再次破碎,古寒如同水中的一片泡沫,被狂涛怒浪一击拍飞,半空中形体溃散,化成一团金色的云雾,急速向着远处逃遁,强大的能量拍打侵蚀,金色的云雾几乎碎灭。
强大能量波动的边缘,古寒重新显现身躯,金色的云雾却是稀薄无比,几乎无法凝聚原形。
“咯咯咯……怎么样?失望吧!感到绝望了吧!古寒!老夫的神力灌注你气海之时,便是发现此处有余,这才分出一半的神魂探入其中,想不到你的气海丹田之中竟是有此大秘,居然连我都看不透,内中必然有惊天的神物,老夫若是能得此物,在夺舍了你的肉身,成神做祖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老匹夫望着古寒几乎通明的神魂,猖狂的大笑,此刻的古寒已是油尽灯枯,在无翻盘的余地。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老匹夫你不会得逞的?”
古寒闻言猛然大惊,这该死的老匹夫竟是探出了他的大秘,提前在此布下陷阱,更是借此重创自己,此劫再难脱逃。他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瞪着老匹夫,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
“哼!你一直以来的镇定自若必是源于此处,哈哈哈哈……既然发现有异,老夫岂会坐视不理,我早已以大法力将之移到他处,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了哈哈哈哈……”
“我第一次看见你便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却一直找不到源头,今日才终于让我勘破,原来是你丹田气海中藏有绝世神物。这一切都是我的,这一切都将是我的!哈哈哈……”
“得到此物,我讲称雄万世,开创不世大业,震个西北……不!就是整个东域,都将尽在我手,哈哈哈哈……”
想想那等风采,老匹夫心花怒放,兴奋得近乎癫狂,他双手半举起,仿佛已然抱拥了一切,众生俯首,天地颤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第一百零八章 故乡(上)
“不行,在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指骨之威深不可测,那老匹夫即便将撼动,也绝对不会太远,必然就在附近的某一处,我若拼命一搏,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拼了!”
古寒心一狠,浑身金色光芒大涨,熊熊燃烧形成巨大的烈火。他要以燃烧神识为代价,换取无穷的神力。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烈疼痛侵袭古寒神魂,似乎有万千针芒刺入其神魂之中,更似有无数双手,正爆裂的撕烂他的神魂。
“啊……老匹夫!你等着!我若是能逃脱此劫,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剧痛之下,古寒仰天爆吼你,瞬间化成一道光线,向着气海深处急速飞去,狂暴的能量烈焰将青色的神力灼烧出一条巨大的真空地带。
“哼!燃烧神识换取的力量,你有多少神识燃烧?”
老匹夫冷笑,两道神魂合二为一,浑身的气势更是暴涨,急速追击。双手挥动,无数的青色神力汇聚古寒四周,阻挡古寒去路,古寒身化金色神剑,斩破一切急速往前。
气海丹田无形无质,若是以往,古寒可瞬息及至,但是现在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这里却仿佛成了无尽的汪洋,根本看不到边际。不过好在古寒神识依旧存在,那老匹夫亦无可能掌控古寒气海丹田,对于老匹夫来说,这里同样是无尽的汪洋。
“哼!你的整个丹田气海全部是我的神力,你能抵挡多久,又能抵挡多少?哈哈哈……逃啊!你逃啊!你能逃到何处?何处不是我的天下。哈哈哈……”
后方,看着古寒越来越虚弱的身影,已是胜券在握的老匹夫猖狂至极的大笑,四周的无尽青色神力仿佛受到号召一般,急速的向这边挤来,形成一片巨大的汪洋。
“咯吱……咯吱……”
一声声咯吱声在青色神力中传出,像是冬天大雪积压,下方血花不堪重负所发出的声音。四周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直至几乎变成暗青之色。
古寒燃烧神魂能换来强大的力量,但是其消耗亦是极其的庞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金色的烈焰渐渐萎缩,虽是有熄灭的可能,而古寒的身躯也越来越小,而前方,依旧一片青色的汪洋。
往前一片迷茫,往后万丈深渊。此刻,他已是到了生死两难之境。
“哈哈哈……小畜生!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啊!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小畜生,竟敢妄图抗衡与我,我就是用神力都足以淹死你,哈哈哈……”
老匹夫笑得更是得意了,如同一匹狡诈的老狼跟在古寒的身后嗤嗤阴笑。
在老匹夫的眼中,一切都结束了,古寒的神识即将幻灭,而自己依旧强大无匹,胜利的天平正急速的往自己倾斜。胜负已定,而下面则是找点乐子的时候。而乐子就在眼前,那只快要闷死在水中的“老鼠”就是最好的乐子。他双眼阴鸠,透露着成功后的那种空虚状态的嗜血越疯狂。
因为内心的极度空虚,所以他要用一种极端残忍的手法将眼前这个小杂碎弄死,让他的鲜血的腥红颜色以及将死之时的尖厉惨叫来弥补。
“死吧!死吧!小蚂蚁!何必挣扎?咯咯咯……”老匹夫嗤嗤阴笑。
“呵呵呵……啊呵呵呵……哈哈哈哈……”
古寒亦是在笑,但却是在苦笑,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有指骨的守护,一切危险都可以渡过。然而,他失算了,那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翻手之间,便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撕心裂肺的剧痛不在那么的痛了,他的神魂几近油尽灯枯,已经没有多少神识来感受疼痛了,他是该悲哀,还是该高兴?悲哀自己将死,那老匹夫的计谋得逞,还是高兴自己不在需要忍受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不再需要在这陌生的世界独行,不在需要托着疲惫的身躯去追寻那些心中谜团?
“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我还不知道我为何会再次醒来,我爷爷去了哪里?为何只有我一个人?他明明应该在我身边的,为何只有我的棺樽?为何只有我孤独的醒来?我不属于这里的,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那里,只有那里的泥土才能够埋葬我的肉身。”
一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蜂拥而来,瞬间填满他的脑海,一个个疑团在他心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张苍老而慈祥的面庞上,他开始无比的思念故乡,思念那里的云,思念那里的雨,思念那里的山,思念那里的水,思念那里泥土的芬芳,思念那里淡淡的清风。
此刻的他,很思念很思念故土!两行青泪自其眼角滑落,飘入青色的海洋,坠入无尽的深渊。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我东曰归,我心西悲。
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烛,烝断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嬴之实,亦施于宇……”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歌声,声音悠扬而苍凉,仿佛有他乡不志欲要归家的悻然,更有即将客死异乡,期望落叶归根之悲凉。歌声阵阵,如怨如诉,声声道尽浓郁的思乡之情,让人不禁潸潸泪下。它像慈祥的母亲,呼唤远游他乡的孩子。像是白发苍苍的老母站在村口痴痴的远望。
“是故乡的歌吗?为何听了这般想要流泪,为何我的心这般悲伤?”
古寒心中悲伤更盛,眼中泪水哗啦啦的流下,一股更加浓郁的悲伤之情弥漫心中。他侧耳倾听,那歌声隐隐约约似幻似真,似是来自故乡亲人远方的呼唤,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悲凉。
古寒想要擦干泪水,可是还未擦干,便有更多的泪水流下,如何擦的干净?古寒不再理会,向着那个地方一步步走去,他击掌而歌,且歌且行,与那隐隐的歌声相合,唱得那样的投入,唱得那样的尽情,唱得那样悲凉。他仿佛听到了故乡亲人的呼唤,仿佛闻到了故乡空气的芬芳,脚下便是故乡的泥土,空中吹的是故乡的风,天空飘得是故乡的云。
“我徂东山,慆叨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鹳鸣于垤,妇叹于室。
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古寒双手击掌一步步踏歌而行,前方的歌声渐渐高昂,古寒的心中不再悲伤,像是异乡的游子,踏上了归乡的路,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眼中流下幸喜的泪水,那是喜极而泣。
“哈哈哈哈……古寒!你是不是被吓疯了,还是被吓傻了,居然做如此的疯子行径?竟是如同三岁小孩一般嚎啕大哭。哈哈哈……你就是怕死,也不能这般不要脸吧,哈哈哈……真滑天下之大稽,老夫就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胆小之人,被吓得哭成这样,你真是人才啊!啊哈哈哈……”
老匹夫看着前方那突然放声高歌,面容似是幸喜又似是悲伤,双眼泪如雨下的古寒,忍不住放声讥笑。
古寒对此置若罔闻,声音渐渐的高昂,步伐渐渐的轻快,到最后竟是一跃百丈,瞬间消失在那老匹夫的眼前。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仓庚于飞,熠耀其羽。
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
古寒略带忧伤的歌声远远的自前方传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已是低不可闻。
“怎么回事?那小杂种不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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