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失忆前的容貌不是这样的？又或者魅从未见过我的容貌？
☆、弑颜之术（4）
难道我失忆前的容貌不是这样的？又或者魅从未见过我的容貌？
而那之后呢？他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我很想知道一切，可是却也明白此刻并不是询问的时候。
夜倾城的一番话，字字都正中魅心底的痛，使得他浑身都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
我始终不明白当初魅为何要问我那一番话，也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原来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此刻的他必是对我心存愧疚吧。
而夜倾城抓住的正是这一点。
可是他把我当成死人了吗？他以为经过那样的事之后，我还是他那个丫头吗？
于是勾唇，嘲讽地笑道：“夜倾城，你也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吗？还有请你记住，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爱过你，那不过是一种迷恋和依赖罢了。就如刚出生的动物会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事物有亲切感，而我也是这样。失忆之后，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也就对你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你以为在我明白一切之后，还会任由自己错下去吗？”
事实上也如此，我虽然痛心，却也看清了自己心底的一切。
我对夜倾城的那种感情从头到尾都不是爱，或许这也是我对姬流潇动心之后才明白的。
爱这种感觉很复杂，也很莫名，绝不是我对夜倾城的那种感觉。
“妹妹，带我走，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我撇过了头，不想再看着夜倾城，只是窝在魅的怀中闷闷地道。
“好，我带你离开。”魅的声音意外地带着几分柔和。
以前的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或许等我们离开之后，我可以把一切都弄清楚。
“既然这样，你们谁都别想着离开。”夜倾城的冰冷的声音响起，再也没了往日的温和，也没了刚才的平静。
而他，终也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可怜虫。
一把匕首突然抵住了我的脖子，冰凉的寒意一下子从肌肤钻入，我只听见魅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幽幽地响起，“你最好放我们离开，不然我不介意玉石俱焚，那么到时候那个女人唯一的生机也会没有。”
我抬首，却见夜倾城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可是身上那股凛冽之气却丝毫未减。
“你就这么和我过不去吗？”夜倾城的眼光掠过魅，又停驻在了我的身上，几多复杂。
魅却是冷冷地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所以也不需要你那份虚假的亲情。你知道的，我可以比谁都残忍，所以你最好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夜倾城没有出声，而魅却是趁机点了他的穴，然后带着我离开了那里，进了一个岩洞里面。
岩洞里很暗，我看不到魅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吹吐在我的脸颊之上。
“妹妹……”我开口。
可是他却掩住了我的嘴唇，轻声道：“别出声。”
他似乎刻意地躲避着我的追问。
“缭绫，忍耐一下。”魅突然出声道。
☆、弑颜之术（5）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之而来。
“妹妹……”我诧异地出声。
他却不理会我，下一刻他的手便贴上了我的手，一股灼热的感觉随之而来，好似全身都要燃烧起来。
“妹妹……”我不明白魅到底在做什么？
可不管我怎么说，魅都一言不发，打定了主意不理我。
身上的穴道依然未解，所以即便我想挣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热，很热，我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便是连身体里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
“妹妹……”明明是在黑暗之中，可是我却能看见了魅的脸上满是汗滴。
他这是在干嘛？
无尽的沉默，我久久得不到他的答案，而身体却是越来越热，似乎要融化在那一团火焰之中。
意识渐渐地模糊，又渐渐地清晰，整个人都不断地沉沉浮浮，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现实。
“对不起……”隐约之中，我似乎听到魅如此对我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
是因为亲手把我当作了试毒的工具吗？
“魅……”我猛然清醒，却发现魅正靠在我的身上微微喘息，我伸手不由地一触，却发现他的背后竟是濡湿一片。
手心的伤疤还隐隐生痛，可是整个人却被一阵温暖所包裹着，那是一种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失去的温暖。
我的手竟然是热的，我的身体竟也是火热的，不再是那毫无温度的冰凉，不再是那透骨的冰冷。
魅做了什么吗？
“妹妹……”我出声，嗓音微哑。
魅见我醒来，却又一把推开了我，依然冷着声音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当初欠你的我已经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
当初欠我的……当初欠我的……
我不由地抓起了魅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心竟也有着一道疤，虽然看不到，可是那种触感却又是那般的清晰。
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一切。
当初，他让我浸毒，我的身体里满是毒液，虽然百毒不侵，可是却再也感受不到温暖，永远都是那般的冰冷。
我也找过解决的办法，所以我知道，要去除身上的毒血，除非有人肯和我换血，全部都换掉，而这换血的方法却又无人知道。
难不成，魅刚才就是在为我换血吗？
我的手不由地一沉，连压痛了魅的伤口都不自知，只是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换血？”
魅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不由地一愣，随后才淡淡地道：“我从不想欠别人什么，既然你身上的毒是我种下的，那么如今我也有权利收回。你走吧，我给你自由。”
自由……
是的，我曾经向往的自由。
可是为何，如今真的要得到的时候，心却是茫然的。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们，我竟想不到我还该去找谁？
“妹妹，我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对吗？”手不由地伸起，想要触碰魅的脸颊，却被他躲了过去。
☆、弑颜之术（6）
“妹妹，我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对吗？”手不由地伸起，想要触碰魅的脸颊，却被他躲了过去。
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被点的穴道也解开了。
魅不语，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
“妹妹，什么是弑颜之术？”我又问道。
魅的身子一怔，“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我就不走，你不是说一天是你的东西，那么一辈子都是你的东西吗？那我不走了，赖定你了。”我无赖地道。
只是，如斯话语道出口之际，连我自己都怔住了。
“你不走的话，我走。”魅却不吃我这一套，依旧冷淡而语。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真的转身就走，我不由地拉住了他的衣摆，却因为刚才换血的缘故，身子不由地一软，人就如此扑到在了地上。
此刻，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对魅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
他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便如此从他的唇边溢出，“何必非要知道一些事情，这样只会更加不开心而已。”
魅变了，又或者该说他对人的态度是因人而异。
因为以前的魅不会跟我说这些，因为以前的魅绝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不可能因为我会不开心而刻意地隐瞒一些事。
我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就好似怕他会消失了一般。
“哪怕不开心，哪怕真相真的很残忍，我也想知道，我不想如此地迷糊下去。”我抬首，望着魅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道。
魅不语，沉默了良久才转身扶起了我，幽幽地道：“古书记载，弑颜之术就是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用天下剧毒浸泡成百毒不侵之身，然后用上古至宝七彩玄石和百毒不侵的血液便可以解醉生梦死的毒，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魅每说一句，我的心便冷上几分。
原来真相真的很残忍。
原来三年前，夜倾城留我在身边竟还有这样的原因，原来这三年来我所承受的痛苦不过是为了救回凤鸾，原来他如此费劲心思的寻回七彩玄石也是因为自己心中所爱之人。
凤鸾，凤鸾，又是凤鸾，此刻我甚至开始痛恨凤鸾，我所承受的一切，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缭绫，对不起。”魅那幽幽的声音穿透了一切，传到进了我的耳畔，恍然之间，我猛地清醒。
魅是为了救我，如果我再也不是什么百毒不侵之身，那么即便夜倾城找到我也没什么用了。
原来从那一次他夜访六王爷府开始，他就一直在救我。
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在想法设法地让我离开吧。
可是我却对他说，心甘情愿地为夜倾城而死。
还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此际，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就从未尝试着去了解魅。三年之间，我对他除了怨还是怨。
我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魅的声音却再一次幽幽地响起，“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魅就一把拉过我往洞口而去。
☆、恍然如梦（1）
第032章恍然如梦
月色淡淡地洒落，为整个凤凰山笼罩上了一片朦胧之色。
等到走出岩洞的时候，我才发觉魅的脸色竟是这般的苍白。
“妹妹……”此刻，万般心绪都涌上心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复杂难耐。
魅依然抿着嘴，一脸的凝重，眼神不由地朝四周张望，随后又回到了我的脸上，低声道：“走。”
魅的武功似乎比夜倾城要厉害一些，他既然动手点了他的穴道，此刻夜倾城应该还在原地呆着吧。
许是见我虚弱万分，他猛地把我抱在怀中，一路疾走，便直直地朝凤凰山下走去。
他似乎并不知道凤凰山的捷径，依然沿着山路蜿蜒而下，而我虽然和夜倾城走过那捷径，可是他左转右弯，显然是不想让我记得。
只是魅既然是夜倾城的弟弟，那也该是云默族的人，为何他会说他们之间的是交易？
而那交易的内容又似乎跟我有关。
对于自己的身世，我以为我并不是那么执着了，可是当听到那一切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原来还是在乎的。
只是魅既然不想说，那么我也就不问了。
我想终有一日会知道的。
山路很陡峭，似乎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跌下万丈深渊。
月光依旧淡定而柔和，只是魅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比刚才更是惨淡了几分，便是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我知道他必定是因为刚才为我换血而消耗了太多了体力，心底的某一处开始变的柔软。
手无意识地抚上了他的脸颊，带着几分怜惜，而魅那幽深的眸子也不由地望向了我，只是等到彼此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不由地一怔。
我猛然抽回了手，尴尬地撇开了头，“妹妹，我可以自己走。”
此刻，我自然不会再回去送死。
本以为的恩在明白一切后已然成了一个可笑的阴谋，我又岂会傻傻地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从今以后，我便只为自己而活。
沉默了一会，魅才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于是我便从魅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跟在他的身后往山下走去。
凤凰山的地势险要，很少有人能到半山，而此刻我们便是从半山腰而下，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
我也知道，魅若不是为了帮我换血，这一点高度又怎么会难倒他，不知为何此刻我的脑海之中盈满的全是魅。
他曾经说过的话，他曾经做过的事，有不解，有茫然，也有一种淡淡的释然。
夜很静，静的有几分诡异，山风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带着几分微凉。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此刻我似乎早已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自娱自乐地逗弄魅，一瞬间以往的一切都好似镜花水月一般破碎，越来越模糊，恍然之间甚至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如今只不过是梦醒了而已。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这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开口，便如此静静地走着，好似两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恍然如梦（2）
“缭绫，你当真一点都记不起过去了吗？”陡然之间，魅突然出声问道。
我错愕地抬首，望着身前的背影，有些茫然。
顿了好一会，我才轻轻地道：“嗯，记不起。”
魅没有再说话，只是我却没来由地觉得他的背影似乎散发着一种深深的寂寥。
心猛地一怔，却又不知那种莫名的复杂到底是什么？
他是打算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了吗？
可是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魅的问话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也那般突兀，似乎只是不经意之间的一个偶然，又似乎只不过是我听错了而已。
一路恍惚，任由万千思绪交缠心头，无法理清，无法道明。
“你们原来还没有离开吗？”一道声音夹杂着风声而来，我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抬首望去，却见夜倾城立在不远处，依旧白衣翩然，可是却已然那般的陌生。
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人，到头来却是处心积虑要杀死自己的人，这又让我情何以堪？
知道被他利用，我还可以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大业，而如今我似乎连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没了，只能任由自己的心直直下坠，然后分崩离析，痛彻心扉。
一个最痴情的人，同样是一个最无情的人。
姬流潇如此，夜倾城亦如此。
他们对凤鸾太过痴情，对别人又太过无情。
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工具。
是的，仅此而已。
我很想大笑，可是到头来却只是漠然地望着夜倾城，似乎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一般。
只是我们可能都明白，我不过是在假装坚强而已。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魅依然是那一句话，可是他那无意识之间护着我的动作让我本是冷透的心又依稀残留着几缕温暖。
“我也说过我等不了了。”夜倾城的眸光在月色的浸染之下一片冰冷，“我再问一次，你当真要护她到底？”
夜倾城显然是通过捷径才追上我们的。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放过我。
而魅呢？
他又到底会怎样选择？
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选择，心头竟隐隐生出了几许期盼。
或许此刻，魅便是我唯一的希望。
而我也只能如一个溺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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