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的意思是？”我凝了一眼他身后的悄然，这才淡淡地问道。
“和你一起征战。”他坚定地道，随后又转向了悄然，柔声道：“鸾儿，留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悄然却反手握住了姬流潇的手，认真地道：“我也要一起去。”
“鸾儿。”他轻唤，略带着几分宠溺。
“不，我也要去。”悄然却是坚定地道。
我不由地勾唇一笑，立在不远处，恍如局外人那般凝着他们。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谁也不要去。
☆、因果轮回（5）
只是有些事也并非我所能决定的。
“鸾儿，战场上很危险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姬流潇柔声而语，这样的他让我很不习惯。
当真是小心翼翼地怕再一次失去吗？
“我不管，我就是想去。”此刻的悄然，有着那几分任性，我知道她一来是为了我，二来是不想和姬流潇分开，毕竟他们之间已经相隔了太多的时光。
我笑，微微启唇，“你们先商量着，三日后我再来听答案。”
虽然选择了成全，但也不是代表完全放下了。
这样的画面，依然觉得刺眼。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我漫无目的地在闲逛着，看一眼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得一份属于一个人的安然悠闲。虽然此刻身上背负了一些东西，虽然真的是恨了，却也不想因此而失去了自我。
走到海棠花林处，我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昔日的妖冶，如今却是带着满目的萧条，妖娆落尽，唯剩那属于秋的苍凉。
这里，当初一切的开始。
若是我没有来这里，是否那一切也会不同。
可是这世间最不可能的就是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不管如何向往，既定的事实都已经无法改变。
“秋净月？”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唤声，我转身却见水无暇立在不远处，眸间带着几分迷茫。
我微微颔首，带着近日来已经习惯了的优雅微笑，“是我。水姑娘。”
当初的水无暇清高如出水青莲，却偏偏因为姬流潇而失了芳心，亦失了一身的傲骨。
我不知道姬流潇当初是怎么取得王位的，可是在这里遇见水无暇我却着实没想到。按她那样的个性，岂不该决然离开？
“你认识我？”水无暇诧异地问道。
“和我齐名的水无暇我自然认得。”我笑容淡然，一如当初的她。
她知道我的身份，那势必是听人说起，而这和她说起之人除了姬流潇又会是谁？
难道她和他之间还有着万千纠缠吗？
难道清傲如水无暇愿意接受两女共侍一夫的情况吗？
还是说真的是我太执着了？真的只有我无法趋于这个世俗吗？
我望着她，眸间同样泛起了不解。
“或许我是辱没了才女这个称号。”她的眸色微黯，里面带着千丝万缕的忧愁。
这样的水无暇绝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是我第一次来东溟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根本不喜欢姬流潇啊，也不知后来是怎样喜欢上了？
怪不得她当初会说是自己发现了太晚了，等到回首之际才发现要的人早已不在原地。
也是，或许是早就喜欢上了，却偏偏毫无自知。
“因为姬流潇？”我直接问道。
当初她为姬流潇做的事情，我全部都看在眼底。
而如今，她是否会内疚，我没有忘记当初姬流枫是如何的喜欢着她。
也不知那个男子如今何在，是死了？还是被放逐了？
她有些微愕，凝着我的眼底有几分不自然，“这么明显吗？”
☆、因果轮回（6）
“若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立在暗处的人是你吧。”刚才我的确感觉到了有人立在暗处，却没想到是水无暇。
我想姬流潇也感觉得到吧，可是他却还是那么不知收敛地温柔对待凤鸾，他当真是丝毫不在意水无暇的感受吗？
也是，从一开始我就该明白，饶的痴情多情之人，却也是最无情的人。
当初我早就体会过了不是吗？
“传言似乎有些错误，秋姑娘可不像是病弱之人。”水无暇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都说是传言了，必然有夸大的嫌疑。”我凝向了水无暇，淡淡地问道：“倒是你，当真决定如此下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也沦为只能依附着男子的女人。”
对水无暇，我还是有几分惺惺相惜，一个女人有着如此大的名声并不见得是一种幸福，但若当真为了一个男子而改变自己，到头来也只会郁郁寡欢。
我不希望水无暇走上这样的路，她这样的人该是潇洒地离开。
“你想错了。我并不会成为他的妃子，留在这里也只不过因为责任。”她笑得有些苦涩，却又带着几分释然，“心痛是有的，怨恨也是有的，可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不过我并不后悔，鼓足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真心去爱了一回，即便失败了，也无愧于心。而我也相信那刻在心头的伤终有一天会痊愈，到最后彻底地消失不见。”
这样的话才是她会说的话，这样的她才是水无暇。我想我并没有看错人。
我不由地莞尔一笑，朝她伸手道：“愿意帮我吗？”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她走近了几步，把手放在了我的手心，“或许他留下比较好，有我陪你便可。”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没想到她也会这么说。
“很高兴你的想法和我一致。”她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有些时候，错过了无数次，擦肩而过了无数次，等彼此终于遇见的时候才发现竟是那么的契合。
我和水无暇这一次的相遇是否可以理解为在对的时候终是遇上了对的人。
此刻，无须再多说什么，彼此都可以明白彼此内心的想法。
“我们能齐名，也算是一种缘分呀。”我狡黠地笑道。
她凝了我一会，又突然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我们应该遇见过。”
“或许我们前辈子是朋友吧。”我笑着掩饰了过去。
此刻，我还不想把一切都告诉她。等到必要的时候，我自会道明一切，如今我只想以静制动，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净月，等帮你打完了南陌，我就会离开东溟国。”水无暇也是豪爽之人，一旦是自己认定的人就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
“为什么一开始不离开呢？”她说为了责任，那又是什么责任呢？
“姬家对我有恩，所以我才选择了留下。”她淡淡一笑，竟是万般耀眼，“只是后来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欠得最多的并非姬流潇，而是姬流枫。所以等打完仗之后，我就去找他。不管如何，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至于姬流潇的话，我想我会忘记吧。”
真的能忘得了吗？
要忘记谈何容易。
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彻底地抹煞吧，唯一能做的便只是把一切深深地掩藏在心底。
此刻，我又不由地对姬流潇多生了几分埋怨。
如果不爱，又为何偏要招惹？
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我不由地握紧了水无暇的手，无声的安慰……
“姬流潇拥有的太多了，而姬流枫却因为我而一无所有。”她轻轻一叹，“不管他如今在何处，我想终会找到的。”
“他会原谅你的。”纵使我并不了解姬流枫，但我却觉得他并不会恨水无暇。
水无暇反握住了我的手，悠悠然地道：“但愿吧。”
是啊，但愿一切都可以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
潇然的秋色之中，我和她静静地立着，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变得不同了……
☆、悄然叛变（1）
第84章悄然叛变
一眼望去，漫天漫地的荒芜，道不尽的苍凉和萧条。
萧瑟的风在天地之间叫嚣，带着刺骨的寒意，扬起了我的青丝，亦扬起了漫天尘土。
这便是荒城，东溟国和南陌国交界的地方。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这里一片荒芜。
一个月之前，我得到了姬流潇的答案，他说不管如何都会亲自帮我征服南陌，这是我和水无暇都始料未及的。
只不过多一个人便多一份胜利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推却。
所以一个月之后，我们踏在了这片土地上，自然悄然也来了。
“净月……”身后传来了水无暇的叫唤。
我转身，淡淡地笑道：“冬季好似要来临了。这风还真有那么几分冷意。”
“那你还站在这里吹风。”水无暇浅笑，眸光望向了那一片荒芜，淡淡地道：“我也许久没感受过这样的空旷了。”
我收回了落在水无暇身上的视线，也极目远眺，“是啊，站在这里就总觉得自己很渺小。”
这样的空旷，似乎连心都开始变得空空荡荡。
我们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似是没有尽头的空旷。
许久之后，身边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我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悄然，毕竟我们形影不离了十几年。
“秋姑娘，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站在了我的身侧，淡淡地道。
我转首，对身侧的水无暇道：“无暇，我和王妃先谈些事情。”
水无暇颔首，转身离开。
而烈烈寒风之中，便余下了我和悄然。
“找我什么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现在的悄然怪怪的。
来的路上，她和姬流潇很亲密。
明明选择了成全，但心却依然难受。
是的，有些时候，我也曾后悔过这样的选择……
“公主，我……”她欲言又止。
“悄然，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我的心思悄然总能明白，可是悄然的心思我竟从未看透过。
“公主，对不起。”悄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公主，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悄然，到底怎么了？”我反握住悄然地手问道。
“公主若真的想成全我的话，就请不要接近他了好吗？”悄然的手从我的手中挣脱，淡淡地道：“不管是以前，还是公主失忆后，他喜欢的都是公主。公主若是真的想成全我的话，那就请公主忘了他。”
悄然……
我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好似哽着什么东西，那些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悄然却是抬首凝向了我，一字一句地道：“公主看他的眼神里面带着一种哀伤，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发现的。
公主，他若非你不娶，他若一直追着你的话，你真的放得开手吗？”
“公主，你既然给了我希望，那就请不要再收回。
你若放不下，当初就不该给我希望。”悄然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有些冷淡地道：“公主，是悄然没有尽到责任，你若想处置悄然就请动手吧。
你若是放了悄然的话，从今以后，你就真的只能是秋姑娘了。”
☆、悄然叛变（2）
心底终究有几分失落。
那么多年的相处终究还是比不上爱情吗？
或许，我没有资格怪她。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了，为了争取自己幸福的人并没有错。
淡淡地一笑，我幽幽地道：“悄然，那一日，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就当我们从未相识过，以后你只叫我秋姑娘。今日你又何必旧事重提？
这么多年的相处，你该明白的，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我说过成全你就一定会成全你。”
“王妃，你请回吧。”我言尽于此，至于悄然如何想那是她的事了。
或许我是在无意之中流露出了自己对姬流潇的感情，那么从今之后，我会注意的。
既然注定了要埋葬，那么早点埋葬了也好。
忘了吧，就当从未认识过。
忘了吧，从此以后，谁也不再是谁的谁。
悄然起身，和我两两相望，“谢谢你，秋姑娘。至于夺取南陌的事，我们定会竭力帮忙。而那之后，我们就当擦肩而过也不用回首的陌生人吧。”
“好。”我从不想欠别人什么。
悄然，这一次的退让就当是偿还你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吧。
而那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再也不复存在。
原来，这世间终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
“鸾儿，秋姑娘，你们在说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了姬流潇的声音。
我转首，眸色冷淡，斜斜地睨着他，而悄然却是笑靥相迎，“潇，上次秋姑娘替我治病的事，我还没有当面谢谢她，所以前来道谢。”
“王妃其实不用太客气，我替你治病也不过是和王上的交易。”我收回了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淡淡地道。
“不管怎样，的确是秋姑娘救醒了鸾儿，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姬流潇的声音伴着风从身侧传来，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柔，“所以，鸾儿谢秋姑娘也是应该的。”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可以压抑，即便是疼痛也一样。
我勾唇，却没有再说什么，缓缓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从今之后，就如了悄然的愿，当擦肩而过也不再回首的陌生人吧。
“鸾儿，这里风大，我们也回去吧。”身后传来了姬流潇体贴的话语。
是的，从未想过他也会如此体贴。
当初，我还未记起一切的时候，他纵使许了我承诺，纵使对我有所好感，也从未如此待过我，此刻想来，才发现我们之间的回忆除了争斗，除了欺骗，竟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地方。
我也想过，若当初的我是爱他的话，此刻的我们是否会是一对幸福的神仙眷侣。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容不得人回头，也容不得反悔。
所以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如此感叹，最后一次把对他的那份心意肆意地宣泄。
而那之后，真的该彻底地尘封了。
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慵懒地靠在了软榻之上，端起了一杯清茶慢慢地品茗着，状似一副悠闲相。
我并不希望隐在暗处的追风和修罗替我担心。
☆、悄然叛变（3）
而此刻，也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
自从欧阳诗诗的事件之后，追风沉默了很多，想来还是没有从悲伤中走出。
好几次，我都有意无意地提起，想从追风的口中知道些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是每一次追风都闭口不提，只是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说，他会忘记一切，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真的能忘记一切吗？
我知道不能。
但既然追风不想提起，我也不能逼着他说，所以我更不想他再为了我的事烦恼了。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失去了逗弄他的那种乐趣，气氛总是那般沉重，就如那日益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