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能。
但既然追风不想提起,我也不能逼着他说,所以我更不想他再为了我的事烦恼了。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失去了逗弄他的那种乐趣,气氛总是那般沉重,就如那日益沉重的心。
这样的日子,又到底要持续到几时?
而正在此刻,追风却从暗处走了出来,把一封信交到了我的手上,“红楼忘雨的楼主锦凰给宫主的信。”
说完之后,他便马上隐入了暗处。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几乎不从暗处现身,本以为好动的追风会沉受不住,却没想到现在的他如此地沉得住寂寞。
人,果真还是会变的。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变了,追风是,悄然是,我或许也是吧。
伸手取出了信,我展开慢慢地读了起来。
自从那一次之后,锦凰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却没想到会在此刻给我写信。
不知她是否已经走出了悲伤?
“缭绫,真的好久不见了。≮我们备用网址:≯
本来是该来找你的,可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我们又不能见面了。
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上次的话,等我们再见面之际,我们会是朋友。
这个约定没有限期吧。
缭绫,我找到他了,纤尘没死,被君孟然救活了。
虽然他不记得我了,虽然君孟然死活不让我进神医谷,但我还是决定去找他,不管怎样都要去神医谷守着他。
所以红楼忘雨就拜托你了,信封里有楼主的信物,我也早已跟楼里的人说明了情况,所以他们会好好跟随你的。
红楼忘雨虽然是姬流潇帮忙建成的,但却一直是我在管理,所以楼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你可以相信他们。
最后,再见了,希望下次再见之时我们都已经找到幸福了。明锦凰。”
看完了锦凰的信,我由衷地为她高兴。
景纤尘没有死,那么他们的故事就还没有结束,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幸福的。
锦凰,祝你成功。我在心底默默地道。
打开了信封,信封里面果然放着一个信物。
只是如今的我自然不可能亲自接手红楼忘雨,于是道:“追风,你出来。”
追风应声,从暗处走了出来,“宫主,什么事?”
我把红楼忘雨的信物交到了追风的手上,笑着道:“追风,你去当红楼忘雨的楼主吧。到时候有些情报还需要你去查。”
“可是,宫主你……”追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我打断,“我有修罗保护就足够了,你去红楼忘雨吧,这是命令。”
或许让追风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还是比较怀念当初的那个他,即便那时候他从来都不尊重我。
“属下明白了。”追风接过了信物,放在了衣袖之中,这才抬首笑道:“宫主,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没事了。”
“小风风没事就好,很久没听你那自恋的话语,本宫主还真有那么些不自然。”我笑着打趣。
“本公子可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宫主是否也爱上我了?”他摆出了一个自恋的姿势,笑得格外迷人。
不管他是真的没事了,还只是在强装没事,我都知道我无法再说些什么。
人心中的魔障,唯有依靠自己才能走出来。
我只希望下次再见之时,他可以变得更开心些……
☆、初战告捷(1)
第85章初战告捷
他身着红色护身软甲,头戴红色的流萤盔,胸前是一面圆形的护身镜,上面镶嵌着坚韧无比的红玉宝石,腰间悬着他惯用的名剑破邪,身后是同色的披风,在寒风的吹拂上,高高扬起,他便如此朝我们直直地走来,宛若上古神话之中的战神。
而他的身后,是依依惜别的悄然。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上战场的模样,第一次见识到传闻中的战场修罗,此刻的他似乎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慵懒之色,却多了几分不容人忽视的霸气。
而我和水无暇坐在马上,身上穿着同样的软甲,只是这一次我不能明目张胆地选择红色,于是选择了银色,那一袭银色此刻散着熠熠的光辉,或许我是要让自己记住,那血是怎样的染红一切,染红我的盔甲,染红大地,正如那一次我亲眼目睹的那一场厮杀,红得妖冶至极。
水无暇却是选了最为平凡的青色,她说那是姬流枫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所以她要用他的衣服却战场上厮杀。
那一刻,我勾唇而笑,一如往日的漫不经心。
是的,从未想过我们也会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此刻的悄然在别人的眼底是那个舞姬凤鸾,自然不能暴露了她会武功的真相,所以她也只能留下。
这一点,或许她也耿耿于怀吧。
能和天下闻名的邪王一同征战,想来也是有些人的一种期盼吧。
我的视线穿过姬流潇,望向了他身后的悄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是的,我已经尘封一切了,尘封住了对他所有的感觉。
收回视线的那刹那,我却撞进了姬流潇那双略带着几许茫然的眸,坦然地转首,笑着对水无暇道:“出发吧。”
风迎面而来,吹得我们身后的披风瑟瑟作响。
然后我听见他那清越而嘹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全军出发。”
这是我们的第一场战役,目标是南陌国的初云关。
从未想过在别人的军队里和自己的国家敌对,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双手染红南陌国的大地,胜负并不重要,谁当帝王也不重要。
可是那血染的一幕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仇还是不得不报,自己的国家也终不能落在仇人的手中。
这是生为一个帝王之后不得不负起的责任。
即便此刻我放弃一切,放下责任,却也无法真正地释然,也不可能再如以前那般笑傲江湖。
有些事如果不做,那或许一辈子都会于心难安。
若是做了,那即便后悔,也至少曾经努力过了。
而或许我只不过是要堂堂正正地踏上南陌国的土地,堂堂正正地回到他的面前,问他一个我始终无法释然的问题。
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了什么恩怨情仇,要让他如此对我?
所以我也在开战之前,对所有的南陌国的官员发出了一份密信,盖上了象征着南陌国权利的印章。
他们若还打算认我这个公主,那么就不该与我为敌,我也不用用杀戮解决一切。
☆、初战告捷(2)
说到底宓儿并不是我,即便那些官员再怎么无知,总也该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只是他们却选择了沉默。
如今,真正的公主出现之后,他们也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么这些人再留下,将来也是个祸患。
南陌国要的是良将,是忠臣,而不是贪生怕死,唯唯诺诺之辈。
帝王之路,本就是血染之路,一国的强盛也总是避免不了杀戮。
所以他们若真的要帮着外人来挡住我,我也只能选择当他们的敌人。
一路恍惚,等到了初云关前,我才收回了思绪。
我知道守着初云关的将军是当初云际攸一手提拔的,名为高畅,所以这一战在所难免。
十五岁之前,我也随父王到过战场,也见识过杀戮血腥,甚至还是军中有名的军师,父王唯有我一个女儿,唯有我一个继承人,所以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他曾经对我说,我的月儿定会比所有的男儿还要厉害,我的月儿定会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女王。
我虽然并不想走上这条路,却也知道自己非走不可,所以我也总是对他说,月儿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女王的。
父王虽然宠我,虽然任由我出宫,任由我跑去江湖上玩,可是在治国,上战场这些方面却从不纵容。
他说,既然生为帝王家的孩子,单纯和天真只会成为绊脚石。
所以我第一次上战场是八岁,亲眼目睹了杀戮,残忍地杀戮,也真正地体会了血溅到身上之时那种粘稠的感觉。
那一刻,我也明白在这里无须仁慈,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第一次杀人是十岁,当自己手中的剑颤抖地刺进敌人的胸膛之时,我听见了碎裂的声音,我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而父王唯一的遗憾也是我那体质,无法在武学上有所成就。不管怎样努力,我都无法有所突破,充其量只能对付一些武功中等偏下的人。
所以毒才成了我唯一的利器。
只是这一点我又不想让宫中的人知道,所以当我是秋净月的时候,我从来不用毒。至于易容术,幸好曾有一个江湖人在宫中留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还未遇见毒圣,所以也曾请他教过我。他的易容术虽比不上师父,但却也算上乘。所以宫中的人并不会怀疑我,更不会把我和江湖上的镜月宫宫主联系到一起。
幸好父王并不是贪心的人,他并没有想过征服天下,交我这些东西也只求我能自保。
只要别的国家不来侵犯,那南陌国也绝不会去侵犯别人,我只要我的月儿平平安安就好。当初的他是如此对我说的。
而疼我的母后也说过,只要月儿幸福,那父王母后怎么样都无所谓。
对于这么宠着我爱着我的父王母后,我又怎么能自私地放手不管?
“准备好了吗?”身侧的水无暇问道。
我朝她绽开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嗯,准备好了。”
“那就进攻吧。”另一侧的姬流潇道。
☆、初战告捷(3)
“这一次让我自己来吧。”我淡淡地道。
初云关的地势我太了解了,对我来说要夺下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在某一方面,我也有一定的私心,他们终究是东溟国的人,而我既然决心要去承担起一个国家,那么便无法再如当初那般不分国界。
他们颔首也没多说什么。
而我便带着一对人马,深入了初云关。
初云关是一个天堑,易守难攻,所以很大的程度上,高畅是不会轻易地出初云关和我交手的。
而我要做的却是引他出手。
在来之前,我也和水无暇商量好了,若我放出信号,他们就会赶上来。
而我只带了一小部分人马,就是为了让他们放低戒心。
高畅其人,也可称为名将,可是生性多疑,太过谨慎,所以早在大战之前的一个月,我便派人潜入了初云关,在那里散布了一个谣言,说初云关看似易守难攻,但若是查得了地形之利,那整个局势都会倒转过来,那些守关之人反而成了笼中之兽,即便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困兽之争,只要一小队人马便可以轻取初云关。
若换了别人,或许不信,但高畅就是太谨慎了,不容许有一点点的失误,所以他心底必会生出怀疑,再加上我真的只带了一小队人马,正印证了传言之说。而我又是南陌的公主,知道这个秘密也不为过。
所以此刻高畅一定已经断定了传言是真的。
笼中之兽若要施展其威力,唯有出笼,所以我确信高畅一定会出追云关和我一战,到时候我只要擒住他,那些下面的人便会不战而降。
我在离初云关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便开始了等待。
敌不动,我不动,比得便是谁能耐得住气。我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可是高畅的心中一旦有了疑惑,便会愈来愈烦躁,他终究是会出来和我一战的。
我便如此静静地等待,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偶尔也会派几个人去四周布置一番,当然这一些都不过是让高畅觉得我在准备攻击。
那他势必会越来越烦躁。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时辰之后,他便领了人马出了初云关和我对峙而立。
“为何非要回来?”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质问。
我知道他向来很崇拜云际攸,所以才会如此之问。当年我们也曾一起杀过敌,也曾一起喝过酒,也曾一起为了胜利而奋斗,而如今却是相对而立,终成敌人。
“我为何不能回来?”我挑眉,淡淡地道:“我才是南陌国真正的主人。”
“既然现在百姓安乐,南陌国也很富强,你就不能放下私人恩怨吗?国公他比你更适合掌控南陌国。”高畅说这句话的时候,闪过几缕淡淡地黯然。
我也知道非要他做个决定也能为难,可是既然有人要和我站在敌对的位置,那么我也不能就此退缩了。
“你们说的轻巧,可是又有谁真正想过我的感受?我若连自己父母的仇也不报,那就是不孝,若是连自己的国家落入仇人手中也不在乎,那就是不义,若成了不孝不义之人,我又如何苟活于世?还是说你想让我就此自尽。让你们从此高枕无忧?”我淡淡地道着,就好似道着于己无关的事,“若是这样,他当初就不该留下我。”
☆、初战告捷(4)
“他留下你,就是因为下不了手,那你又为何不能明白他的苦心?”高畅道出了我一直以来希望是的答案。
是的,我一直说服自己,他没有杀我是因为放不下我,可是那一次我听到他亲口说的残忍之语了,我又如何再欺骗自己去相信?
他当真是下不了手吗?那一次他明明想要杀我。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如是你,有人杀了你全族,却惟独留下了一个人,任你自生自灭。你是否会感激他?是否就如此苟延残喘?是否会丝毫没有报仇的心?”我声声质问,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你会吗?你会吗?”
而他哑口无言。
我知道他不会,所有的人都不会,我也不会。
“高畅,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也不会手软。”我笑着望着他,丝毫没有即将面对杀戮的感觉。
父王曾说,要胜过别人,必要先胜过自己。
若自己都先害怕了,又怎么能取胜?
“你当真以为就这么一对人马就能取下追云关?”高畅不由地道。
“哎呀,也是,若你不出追云关,的确很难,但你若出了,那就未必了。”我笑得漫不经心,然后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难看。
“你骗我?”他质问。
我却笑而不语,慢慢地扬手做了一个手势。
他当真以为我这么好的闲情和他叙旧吗?
我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风向逆转的时机。
此刻,当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胜。
所谓兵不厌诈,抓住别人的弱点,那是最快的取胜办法,杀戮那只是最后的一种选择罢了。唯有避无可避的时候,才不得不选择杀戮而已。
就在我做出这个手势的时候,底下的人已施放了我特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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