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做出这个手势的时候,底下的人已施放了我特制的迷药。这种药不是闭着呼吸就可以避免的,而是会从人的每一寸肌肤上渗透进去。
而他们即便此刻转身,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刻高畅抽剑刺向了我,而我却只是微笑地望着他,他的剑终究在离我不到一步地地方颓然落地,而我只是幽幽地道:“若连你也无法打败,我又有何资格成为你们的王?”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迷。
而我却只是微微轻叹,“云际攸他当真打算让南陌国强盛吗?还是说想毁掉?若是真心地想要他强盛,为何他不把你的弱点指出来?他明明就知道的啊。”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夺回南陌国,不能看着它毁在他的手上。
而此刻,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疑惑的声音,“缭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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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情之所惑
我转首,却见姬流潇和水无暇正来到了我的身后,而姬流潇正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缭绫?”他再一次出声试探道。
我却只是当作没听见,笑着道:“我们进初云关吧。”
☆、初战告捷(5)
从我决定用毒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姬流潇会认出我是谁来。
只是既然已经决定尘封了,那他是否知道我的身份也已经没关系了。
更何况有了凤鸾的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
他绝不会舍凤鸾而就缭绫吧。
而且用毒是攻陷初云关最快捷的办法,我没必要为了他而舍近取远。
说完之后,我便转身,最先动身往初云关而去。
高畅已经被我们所擒,那些底下的士兵自然也不战而降,这一战赢得很轻松,而我胜就胜在对地势和他们的弱点了如指掌。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了初云关,进了南陌国边界的秦城。
刚一进城门,我便被吓了一跳,一群人跪在我的身前,为首的那个人低着头,恭敬地道:“微臣恭迎公主。”
我下了马,走到了他们的身前,“都起来吧。”
一大群人都起了身,此刻我才看清了为首的那个人,不由地唤道:“墨叔叔。”
他叫文墨,曾在宫中教过我,虽然我也老是以不同的面容在他的面前出现,但既然他收到了我的信函,而我的身上又穿着绣着秋家标志的战服,他自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向来不喜那些繁冗的宫廷礼仪,所以当初的我总是喜欢唤他墨叔叔。
他望着我,竟早已热泪盈眶,“公主,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也已经……”
“墨叔叔,是我。我回来了。”我不由地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而他却有些惶恐地从我手中抽回了手,恭敬地道:“公主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南陌国总算还有希望。”
“墨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初他也算位高权重,为何如今却流落于此。
“既无心臣服于他,又无能扳回一切,唯有远离是非,在这边城的地方过着。”他有些伤感地道,只是下一刻却又欣喜地道:“只不过公主你回来了,那么微臣定会誓死追随公主。”
他的一番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曾经,我总觉得他们太过迂腐,死心塌地地守着那一方礼仪,心甘情愿地匍匐在我们的脚下,而如今也正是那一种皇权至上的思想让我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或许在那日日的相处之中,有些东西早已不再那么纯粹。而在这一刻,我们之间的情谊远非君臣那么简单。
是的,我们是家人,同属于南陌。
“墨叔叔,我会把一切都取回来的。”我有些豪气地道。
这时候,这一切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这一刻,我背负起了他们的期望。
不管是成是败,我都不再是一个人。
当初太年少,为情蒙蔽了太多,也终是辜负了很多的人。
“微臣相信公主。”他又跪了下来,连带着身后的一群人也一起跪了下来。
我有些无奈,似乎不管我如何不喜欢这些礼仪,他们却始终都不会违反。
也罢,从今之后是有那么些不同了。
文墨给我们一行人安排了住处,而姬流潇也派人把悄然他们接到了城里。
☆、初战告捷(6)
而我便独身一人去了文墨特地为我安排的宴席,席间那些人无不表明了自己追随我的心,有些人我见过,而有些人我却丝毫没什么印象,但我知道他们既然选择了留在这里,必定是对云际攸有所不满的,不然何愁没有高官厚禄?
我一杯接一杯地饮下他们敬来的酒,听他们讲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也告诉了他们自己五年多来发生的一切。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压抑全部释放了出来。
原来,我竟是那么多人的期盼。
终不是一个人,孤单一人。
宴席进行了很久,久到将近半夜,久到很多人都已经醉得趴倒在了地上,可是我却清晰地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我的到来解开了他们多年来的心结。
少时便总是一个人偷偷地跑去饮酒,那时候似乎对每一件事都好奇万分,所以如今才有了这般酒量。
我没忘记很多次我都醉得一塌糊涂,而每一次都是他找到我。
竟又在不知不觉之中想到了过去,我不由地苦笑。
起身唤来了下人,让他们把喝醉的人都扶进房中,然后才一个人独自离开。
今夜,当真是喝了太多的酒了,他们竟无一人能幸免,连我都有了那么些醉意。
或许当真是太高兴了吧,所以即便是连他们最重视的礼仪也在那一刻被抛却了,第一次如此融洽地在一起同乐。
走出了厅门,一道冷风便迎面而来,吹散了些许醉意。
我沿着小径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天冷,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只是等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自己很热,似乎浑身都有一种东西在烧灼。
或许,我也醉了吧。
我不由地轻笑一声,慢慢地走了进去。
只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人便被一道力量拖进了一个环抱之中,阵阵暖意隔着衣衫传递过来,我似乎更加的热了。
“是谁?放手。”本来想厉声而喝,却没想到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软软地没有一丝威严。
其实我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可是却不想承认。
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吐在我的耳畔,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愿,只是不断地喃喃而语,“缭绫,缭绫,你是缭绫。”
他,这是干什么?
不是有了凤鸾了吗?还会惦记我吗?
此刻的他这样又算是什么?
明明身边已经有了他朝思暮想的凤鸾,为何还要来找我?为何还要来扰乱我那已经平静的心。
“我是秋净月。”出口的话淡淡的,带着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平静。
“我知道是你,即便你易了容,即便你装作不认识我,但我就是能感觉到是你,更何况今天你还用了毒。”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缭绫,是你对吗?”
这一次,他竟然认出了我。
只是认出又如何?我真的承认了又如何?
我们之间早已错过了,如今也不该再如此纠缠不清。
“放开我。”我挣离了他的环抱,退离了几步,才笑着道:“王上,是与不是很重要吗?不管过去怎样,如今的我只是秋净月罢了。”
☆、初战告捷(7)
“缭绫,对不起。”他却再一次把我拉入了怀中,靠在我的肩窝,执意地唤我缭绫。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一年多前,他为了凤鸾而放弃西越国的时候,道的也是一句对不起。
我知道,我并不要他的对不起,我也知道,其实他并没有错。
“我没有怪你。”过去的一切,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此刻又何必再去在意。
心,有些蠢蠢欲动,但我又马上把那份不该有的念想压制了下去。
许是因为酒意,身上竟是阵阵发烫,便是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我不由地道:“放开我好吗?我有些难受。”
他马上放开了我,关心地问道:“缭绫,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也回去吧。不然凤鸾会误会的。”
我不想让悄然以为我出尔反尔。
“缭绫,你在怪我。”他幽幽地道,里面带着几分黯然。
“我没有怪你。”真的没有怪他,他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能明白。
他没有回话,沉默了许久,才突然上前,再一次把我拥进了怀中,我正要挣扎,却听见他低低地轻喃,“缭绫,我想你,很想你。
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地想你。
明明鸾儿在我身边,为何心底还是不可抑止地想你?
我以为我对你的喜欢远不如对鸾儿的爱,但为何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听到你在江湖上的风流史的时候会气愤,会恨不得冲过来质问你?
为何在看见你的那一刻,就有种莫名的心跳?
为何在你不认我的时候,心底后悔得要死?
为何在看你施毒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喜悦?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你口中知道答案。”
“缭绫,这是为什么?是否真如锦凰所说,是我自己看不清,看不清自己眼中对你的迷恋?”他的语气里满是挣扎。
一句句地为何竟让我有了一种落泪的感觉。我知道要背着他以为会爱一生一世的凤鸾来对我道出这些话有多么的困难。
可是我真的很开心。至少我们之间不是真的什么可以回忆的东西都没有,至少这一刻算是为我们的曾经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潇,不管怎样,当初你就以为做出选择了。”我伸手推开了他,淡到极致地道:“你早已在西越国的时候就选择了凤鸾,而我却不是那种会和别人共享一夫的人。你不可能为了我放弃凤鸾,而我不可能为了你打破自己的原则。不管我是缭绫也好,秋净月也罢,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所以,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吧。不要让凤鸾伤心了。你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的,你该好好珍惜。”我第一次道出了自己心底的话。
我无法对他道出一切,无法跟他说悄然不是凤鸾,无法伤害悄然,所以真的,这样就好。
或许他真的喜欢过身为缭绫时候的我,可是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缭绫……”他还想说些什么。
我却是转身,近乎残忍地道:“既然当初选择了放手,今日就不要后悔。你走吧,以后请叫我秋姑娘。”
既然决定了放手,那么就彻底一点吧。
这样的话,悄然是否才会放心?
许久之后,身后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终是走了。
对不起,潇。我在心底默默地叹道。
我,当真是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断了。
只是唯有如此,我才不会回头,因为怎样都回不了头了。
☆、血染雪夜(1)
第87章血染雪夜
天历一百三十五年十月十五,秦思崖战胜,我们夺得邺城。
天历一百三十五年十一月二十,芦溪坡战胜,我们夺得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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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我们围坐在一起,桌上是一张地图。
潞城和我们将要夺取的贺城之间有一道山路,特别狭窄,若是全军过去,那势必会减缓速度,若他们在山上中下埋伏,到时候我们便只会夹杂在山道之间,进退两难,此刻便唯有反击,可是他们在暗,在上,我们在明,在下,若要攻上山必然会损失惨重。
“无暇,你怎么看?”我转首望向了水无暇,淡淡地问道。
那两场战争之中,我终是见识到了东溟国最厉害的两个人物如何的运筹帷幄。
“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从山下过,这一仗既然注定了要打,那么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从山上过。”水无暇指着地图,悠悠地道:“祁山不高,而且此刻正是冬季,树木凋零,他们即便要掩藏也容易被我军发现。所以我们从山上过,到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她的想法和我一样,如今之计,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侧首,笑着问道:“王上认为如何?”
自从那一夜之后,我们似乎真的成了陌生人,彼此闭口不提往日之事,即便偶尔的眼神交会,都会很快地离开。
“这的确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他指着地图上祁山的位置,道:“北坡最为平缓,而且草木稀少,从这里过最好。”
我颔首道:“派一小队人马从山道上过,让他们掉以轻心,然后大部分人马就从北坡而过。而且最好是晚上行动,出其不意。”
达成商议之后,我便回到了营帐。
若是取了贺城,那就差不多是成功了一半,贺城之后便是陌禹城。
是夜,我们便按本来计划好的一切,兵分两路。
临行的时候,悄然却是拉着姬流潇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和我同路,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我和水无暇带着大部分人马往祁山的北坡而去,而姬流潇便带着小部分人马往山道而过。
因为怕南陌国的军队发现,我们便摸黑从祁山的北坡而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北坡那边的树木不多,一路行去也极为顺利。
而此刻,天际飘起了鹅毛大雪,落在身上,脸上,慢慢地融化,沾湿了衣服,亦沾湿了脸蛋,那透骨的凉意便如此渗透进了肌肤。
这一场雪下得突然,似带着某种不详的预兆。
我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不安,伸手抓着水无暇的衣襟道:“无暇,我总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难道南陌国的人马没有埋伏在这里吗?”
“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估计是他们没想到我们会在深夜里行动吧。”水无暇亦低低地回道,手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些许安慰。
☆、血染雪夜(2)
“但愿吧。”此刻我们已经在半路,若当真要退回去也得花很多时间。
只是还没等我们走出过久,底下便传来了阵阵厮杀声,淡淡的血腥味随风而来。山脚下一片通明,南陌国的人马竟没有埋伏在山上,而是都在山道那边。
我猛地一怔,明白我们反而被他们设计了一道。
如我所预料的一般,他们点起了山脚的杂草,想要利用火攻把我们困在山上。
若是雪再大一些就可以扑灭那些火花了,可是偏偏它下得还不够大,再加上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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