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的头发都被抓开了,而米氏正连骂连追打,丫鬟婆子们各个都在旁边说着劝和的话,各个都不敢上手拦着。
院子里一阵的鸡飞狗跳,米氏那尖了的指甲狠狠的挠了青禾的脸上,青禾没躲过去脸上现了一个血淋子!
米氏正欲再上前,却看到秦穆戎黑沉着脸从厢房走了出来,米氏脸上一怔,立即扑了秦穆戎跟前,连哭带闹的喊道:“世子爷可得给贱妾做主啊,如今连个丫鬟都敢动贱妾,贱妾在这府中还有活路吗?”
院子里的人都停了下来,青禾捂着脸在一旁不停的哭。
秦穆戎看着米氏抱着她的腿不放,却是一抬脚把米氏怂了个跟头,狠厉的骂道:“说了不允任何人进这院子,你当爷的话是耳旁风?”
米氏倒在一旁,满脸的惊诧,“世子爷好狠的心,好歹贱妾也伺候了您许久。就算世子爷如今心里只有叶主子一人,可难道贱妾如今连个奴婢都不如吗?”
秦穆戎懒得跟她废话,叫了两个婆子过来,“把她带回‘梧桐苑’看起来,没我的话不允她再出来!”
米氏哭嚎乞求,秦穆戎丝毫不理,米氏被强拖了下去,花儿也扶着青禾回房里上药。
秦穆戎转身进了屋子,正看到叶云水坐了床上看着他。
“祁善醒了!”秦穆戎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但是他发热了,你快过去看看!”
叶云水也顾不得惊慌,由着他抱着自个儿到了厢房门口才放下。
推门进去,祁善那一双桃花眼正含笑的看着她,叶云水几步过去探了他的脉,又摸了他的额头,的确滚烫的很!
那一双白皙的柔荑停留在祁善的额头之上,他的脸上一红,目光很是尴尬的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紧抿着嘴,目光却是清澈,只等着叶云水瞧个究竟。
叶云水浑然不知祁善与秦穆戎之间的目光互动,没有两句话的功夫就言道:“脱衣服,兑了酒擦身!”
叶云水话一说完,祁善不停的咳了几声。一张脸红的像是紫茄子似的,尴尬不已!
秦穆戎叫了两个丫鬟进来按照叶云水说的方法办,叶云水又让人用凉帕子搁了祁善的额头之上,不停的更换着为他降温。
“婢妾写个方子让人去熬上药,小公爷性命虽无碍,但起码还需静养十日半月才成!”叶云水心底悬着的那根线算是彻底的松了下来,祁善脱离了生命危险,她就放心了!
“让人取了笔墨来,你不要乱动了!”秦穆戎到门口吩咐侍卫取笔墨,还未转头就听到了祁善杀猪一样的惨叫,却是那用来降温用的酒碰触到了他的伤口。那刺骨的疼让祁善刚才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了!
叶云水叉腰看着他,祁善死死的瞪着她,咬着牙叫道:“小嫂……你!”
“喊什么喊?就不能忍着点儿,用酒消消毒是好事,你那伤口险些感染,如今有发了高热,你是忍一会儿疼还是丢了小命好?一会儿还得给你换伤药!”叶云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世子爷当初受伤时用的可是高度烧酒,连一声都没喊!”
祁善翻着白眼,表示着他的不满,叶云水继续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还翻白眼,昨儿来险些吓死人了知道吗?”
祁善躺了床上,浑身上下都动不了,连捂耳朵都不成,只得将目光看向秦穆戎!
秦穆戎看着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数落祁善的叶云水,黑着脸言道:“等他好了你再数落也不迟,先到外间去写药方子吧!”
“好吧!”叶云水意犹未尽的应了下,由丫鬟扶着往外间走去,转身之余,没看到祁善向秦穆戎投去感激的目光!
其实祁善不是说疼,而是自己赤luo着身体他觉得很尴尬!
虽然如今浑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可祁善依旧不能接受自己这副模样被叶云水看到,秦穆戎看着叶云水出了屋,走了祁善的床前咬着牙根儿的言道:“你小子等着,甭占了便宜还卖乖!”
祁善一双桃花眼都瞪成了杏核了,索性也不解释,转过头去装死,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叶云水插腰骂她的身影……叶云水到外间开了药方子,又与墨云几个丫鬟交待了如何换药,如何缠绷带等琐事,叶云水不是傻子,刚才祁善那副模样她不可能不知祁善在怕什么,可她只能装傻,有些事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是越描越黑,反而只字不提就那般云淡风轻了……祁善能平安无事,叶云水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她开了药方,直接让花儿在大库里拿药,“就从咱们的库里拿,咱们库中没有的就去叶府的药库里拿,千万不能露了出去!”
花儿得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青禾今儿被米氏抓了一把,在屋里掉了好半天眼泪!”
“回头把我那去疤痕的伤药给她送去,别破了相将来不好许婆家,她性子也的确是太泼辣了,收敛下也好!”叶云水叹了口气,这米氏如何处置却还不知,她到底是谁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对待
祁善休养了三四日。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叶云水每天都过去看上一两眼,偶尔还讲个笑话给祁善听,祁善想笑还得憋着,结果笑颤的刀口直疼,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气的他天天装死不理叶云水。
秦穆戎忍俊不止,总是绷着脸,可一转身也是忍不住笑。
叶云水倒是寻了乐子了,可祁善却是倒霉了,整日跟秦穆戎打听着外面的状况,巴不得马上能起身离开这里,免受叶云水的摧残。
“二哥,老爷子如今情况如何?”祁善看着秦穆戎再次的问,“我也不能总窝了这内宅里,不合规矩……”
“你两个哥哥如今在四处寻你,昨儿找到我这儿来被我打发了回去,另外那两房人闹腾的很欢实,整日央着国公夫人分家产,我扫听了一下,是二夫人的娘家人撺掇的,怕国公爷万一过去没醒来。二夫人这一房会吃亏。”秦穆戎大致的说了下情况,祁善的眉头拧的像麻花一般。
这位二夫人是国公爷的侧室,生有两名庶子、一名庶女,旁日里在国公府也算是说得上话的。
“老爷子为何突然病倒可是查出结果了?”祁善的表情很是凝重,国公爷如今虽是重病卧床,可只要他没咽下那最后一口气,国公府就暂时不会大乱,那些个闹腾分家的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大乱的前奏而已。
秦穆戎摇头,“暂时还没有确定是谁,不过国公爷临病之前一直由府上一位姨娘近身伺候着,已经被拘了起来,不过眼下这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现在的死活!有你在的话,你那两个兄长都让着你,可如若没了你,他二人定会争上一番,那便宜侯爷谁不乐意当?内斗加外乱,国公府恐怕就这么倒了!”
“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有什么态度?”祁善说起太后目光多了一丝明亮。
秦穆戎叹气,“什么都没说,除了你之外,你那两个哥哥都不招太后待见,特别是祁言,谁让他娶了奉国公的侄孙女。”
叶云水听在心里,那奉国公府不就是皇后的娘家?怪不得不招太后待见。
“他当初也是没辙,不过我那嫂子做不得主,连内宅的事都说了不算,这点祁言做的不错了!”祁善一脸唏嘘。“……不过将来却也不好说!”
“太后恐不会允了祁言承世子之位,尽管他是嫡长子,如今说起都无用,这势头如何发展都在你。”秦穆戎想起刚刚祁善说起他窝了内宅不合规矩之事,“……等你能下地的时候,我就把你送了出去。”
祁善松了口气,叶云水在一旁泼冷水,“小公爷还是甭急了,就您这整日的好动,不好好养伤再有十天也下不了床!”
祁善的嘴角抽抽着,心道要不是叶云水整日里说笑话给他听,他至于笑的把伤口崩了?
叶云水很无良的指使着丫鬟们为祁善换药,“回头这几个丫鬟就送了你了,往后再有个小病小伤的,也有人能应个急伺候着。”
墨云一听,立马跪了给叶云水磕头,“奴婢不愿离开叶主子!”
祁善脸色一僵,他还未等推脱两句,居然丫鬟先不乐意了,脸上讪讪的道:“小嫂莫要强人所难,何况我身边从来都只跟长随小厮。不如二哥身边还有俩伺候的绝色……”这说的是绿园和红枣。
叶云水撇了撇嘴,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歪了歪嘴角,“今晚只给他喝粥吧,免得太油腻了对伤口愈合不利……”
叶云水满是点头,“世子爷说的对,婢妾这就派人去吩咐厨房。”
二人一唱一和,却苦了祁善,他是个无肉不欢的,让他喝粥这不是要了命吗?连忙硬挤出笑来,“小嫂,您拿弟弟排揎着玩就算了,也不能这样落井下石吧?不给肉吃?这不是要弟弟的命吗?”
“你如若想伤口愈合的好,饮食上的确不应太过油腻,你将就几天吧。”叶云水看着墨云,“起来吧,我还舍不得把你送人呢!”
墨云立马起来,扶着叶云水出了厢房,祁善抽抽着嘴角,看着秦穆戎言道:“二哥,你不能跟小嫂商量下,别再拿我当乐子了……这也太难受了!”祁善用嘴努向胳膊,“瞧这儿,又崩开了!”
“云水说这样有助于你心情开朗,伤势恢复的快!”秦穆戎的脸上一本正经,让祁善的脸更黑了!
“你当初受伤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拿你开心!”祁善说的自是当初在庙上之事。
秦穆戎沉了片刻,“她是我女人,是你小嫂。自然对待的方式不同!”
祁善的脸色暗淡了几分,秦穆戎转了话题……叶云水回了主厅,心里琢磨的是米氏的事,自从米氏被秦穆戎关了起来,沈氏、小米氏和盈絮几人各自来了一趟,表示了一番关心孝敬便各自回去了,没有再来过,叶云水只觉得这不是长久之事,祁善起码还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左右才能行动,就算叶云水扭了脚,自个儿这两个院子说不出什么,可这院外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外面镇国公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而祁善与秦穆戎二人的关系最为紧密,这是众人皆知的,难免会有人把目光投向王府……而且这才过了几天,王侧妃和韦氏、丁氏都各自派了人来探望叶云水扭伤的事,虽是都被秦穆戎出面给打发了回去,这群人定不会甘心,还会想法子进这院子来探听一二。
好在叶云水如今的妊娠反应不重了,否则还真没有心思和精力来对付这群如狼似虎的人。
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冯侧妃派了人来给叶云水送这个月的例银和衣料等物件,顺带着给叶云水请安。
叶云水心道这又是一个来打探消息的,心下一琢磨总不露面也不合适。就坐了塌上,让花儿盖了她的腿,传人进来叙话了。
来的是冯侧妃跟前伺候的一位嬷嬷。
“老奴给叶主子请安。”
“这位嬷嬷不知如何称呼?”叶云水与冯侧妃交道不深,只知道她是冯侧妃跟前的……“老奴父家姓严。”这般说就是她终身未嫁了。
叶云水让人搬了小杌子给她坐,“有什么事坐下说吧,旁日里都长久站着,岁数大了腿脚易落毛病。”
严嬷嬷道了谢,欠了身子坐下,“老奴今儿来是给叶主子送两个院子的月例银子,另外还有您和各位小主分例的物件,请叶主子派个人点收一下!”
叶云水指了花儿去。让青禾给严嬷嬷上了茶,“您先坐了这儿歇会儿。”
严嬷嬷再次起身福礼谢过,又说起叶云水扭伤脚的事,“……冯侧妃想要亲自来看您,可总是有各种事到她跟前请示,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待分分派完差事天色又太晚了,怕叶主子您歇下了不好打扰,就先派老奴过来瞧上一瞧。”说着,严嬷嬷的目光朝着叶云水盖着被的腿脚上看去。
叶云水笑着又掖了掖被子,“劳冯侧妃惦念了,当初扭的也并不特别的重,只是贪玩了多走了几步路,如今涂了我父亲送来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世子爷却是急了的,愣是不允我再随意的下床出去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小心,劳烦嬷嬷给冯侧妃回了话,叫她莫要担心才是!”
“老奴曾学了多年的推拿,不如老奴斗胆一试,如若能帮叶主子缓解几分疼痛,却也是老奴的福气!”严嬷嬷满脸陪着笑,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逾越,只等着叶云水发话。
叶云水只觉得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这严嬷嬷言谈举止跟冯侧妃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俗话说扬手不大笑脸人,她还真拿这严嬷嬷有些没辙……这话叶云水不好接,杜鹃在一旁道:“这位嬷嬷也莫怪罪,如今世子爷发了话,连奴婢们都不敢轻易碰叶主子,不知是谁传的闲话,说是腿脚是人的命脉所在,如若几个穴位捏错了,容易出大事……”
这大事自然指的是叶云水肚子里的孩子。
杜鹃话语一落,严嬷嬷立即退后一步,马上言道:“是老奴逾越了!”
“严嬷嬷莫说这样的话,您的一片好心我心领了!”叶云水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如若她不再发难,则是皆大欢喜……这位严嬷嬷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老道,“老奴这推拿可是祖传的手艺,叶主子这会儿用不上,许是将来能用的上,不如叶主子挑一个机灵点儿的丫鬟,老奴将这手艺传了她,往后也能为叶主子效力。”
叶云水不知这严嬷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也不好当面拒绝,否则那些个院子里又要说她傲娇恃宠,指不定还有什么接二连三的事冒出来……叶云水挑了巧喜去学,那是她陪房孙婆子家的闺女,为人也甚是机灵。
严嬷嬷带了巧喜退下,花儿过来回话,“叶主子,分例的东西分毫不差,只是您多了各色宝石三颗、鎏金头面变成纯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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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许诺
叶云水听了花儿的回话不免心里惊诧。
这纯金头面可是世子妃才戴得的。冯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各色宝石多了三颗,世子妃的规制比她这侧妃多五颗……叶云水想着冯侧妃,这个老女人恐怕比王侧妃还难对付,这狠辣的阴招一下,叶云水如若疏忽大意的话,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虽只是一套纯金头面和几颗宝石而已,无论是叶云水还是王府都不是太过在意的事,可这却涉及到位分的规制问题。
叶云水旁日里自个儿戴是无妨,可府中分派下来的,她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