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一套纯金头面和几颗宝石而已,无论是叶云水还是王府都不是太过在意的事,可这却涉及到位分的规制问题。
叶云水旁日里自个儿戴是无妨,可府中分派下来的,她若是这么收了,岂不是就落了个妄图撺掇世子妃之位?治她个逾越之罪也是行得的!
叶云水如今又怀着身子,就算不会真的打她板子,单传出去落个坏名声也是窝心,其实不过是那么几颗宝石珠子,一套纯金头面的事,如若不细心就那么收了,一定是酿成大错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这两个老虏婆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冯侧妃的儿子更是个爱兔爷的,世子位他是连边儿都沾不上的,她争个什么劲?
不管怎样,这东西叶云水是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收下的。
花儿在一旁等着叶云水发话。叶云水瞧了半晌才言道:“那位严嬷嬷可是走了?”
“还没,在教巧喜推拿……”花儿回话道。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吩咐道:“拿了那多出来的物件给**管送去,另外叫他有空来取下那纯金的头面,这贵重物件由你个丫鬟带过去不合规矩,就说可能是冯侧妃手下的奴婢装错了盒子,叫他帮忙说合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惊动王侧妃了,免得好似咱们故意挑事一般……”
花儿如何不明叶云水的意思?立即点头将那物件包了掖怀里,带着随身的小丫鬟去寻**管了。
青禾在一旁不言不语,往日里来往府中各处回事的都是她的差事,如今她脸上被米氏挠了一道子,还覆着药布,看了花儿带着丫鬟出去,目光多少有几分暗淡,就站了叶云水跟前侍立着,端茶递水,掖掖被角的,也没了旁日里的活泼性子,倒是少言寡语了好几日了。
叶云水晾了她两日都没过问,这会儿也没旁的人,便叫了她过来,“药可是按时涂了?”
青禾得叶云水这般问,连忙跪了地上,满脸乞求的道:“奴婢谢叶主子赏药,这次却是奴婢的过错,不该跟米小主动了手。奴婢挨打也不冤枉……”说着,青禾嘤嘤的哭了起来,甚是伤心。
叶云水递了个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再说话。”
青禾接过帕子,抹了抹脸,“奴婢给叶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认罚!”
“你还没想到自个儿错了哪儿?”叶云水这般一问,却是让青禾愣了,连忙解释道:“是奴婢逾越了,叶主子怎么罚奴婢都没有怨言。”
“你个傻蛋啊!”叶云水不由得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旁日里我对花儿比对你更重用一分,你虽是面子上不嫉妒,可心里总以为花儿是我带来的,而你是府里的而区别对待,我说的没错吧?”
青禾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奴婢是这么想……可奴婢不敢对花儿姐姐有半点儿不敬!”
“虽是有这因素于其中,可这不是绝对的,还是因你不如花儿稳重!”叶云水继续道:“在这两个院子里,除了花儿和宋嬷嬷,家仆之中你是当得起家说得上话的。旁日里我不拘着你,是因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有你敲打着更合适,可在米氏这事上,你明知她在故意挑事儿却还硬顶,而闹大了你却退缩了,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青禾脸上带着茫然,微张了嘴却不知怎么回话,叶云水冷笑道:“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就要有当大丫鬟的范儿,她一个侍妾,到这院子里来打我的大丫鬟,那是她的不对,她明知有世子爷发话不允旁人请见却还要硬闯我的寝房,也是她不对,她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吓着了我,如若动了胎气那是更大的错儿……”有些话点到为止,那后面的话叶云水不会说出口,“你说你不是笨是什么?旁日瞧着你是个泼辣的,却不料是个假泼辣……”
青禾浑身一震,她如若还不明白叶云水的话那就辜负这大丫鬟的位置了,立马跪地叩头认错,“叶主子教训的对,奴婢这次犯糊涂了,往后再不会出这般差错!”
“女人就靠这张脸了,甭心疼那去疤的药,涂上十天半月的也就见效了,免得往后不好找婆家!”叶云水就是要把青禾培养成锋利的刀,青禾如何不知?她想得叶云水的重视,那就要忠心耿耿。只为叶云水一人,想在主子跟前搞平衡那是万万不可的!
叶云水刚才那话说的很明白,青禾与米氏二人厮打起来,就是还了手叶云水也有许多个借口把事儿趟平,让米氏吃个哑巴亏,可如今呢?谁都知道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被个侍妾给打了,传出去可不是笑话是什么?
米氏虽是被拘了起来,可叶云水也落了面子!所以说青禾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倒不见得她是故意的,而是自幼在这府里惯了,等级观念太重,在家奴这圈里她是拿得起的,可对上米氏这等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她就只有心眼没有胆了!这不是叶云水想要的效果。
要么就忍,要么就狠,这是叶云水的行事原则。
青禾心里想了个通透,立马应和道:“奴婢谢叶主子提点,奴婢一辈子不嫁,伺候叶主子一人!”
“少说这有的没的,真不让你嫁,你还不得哭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把丢了的面子得好回来,别让人看扁了!”
叶云水教训完青禾。秦穆戎正巧进门,青禾行了礼便退下,叶云水问起祁善的打算,“爷和小公爷可商议出好办法了?”
“还在想把祁善送了谁那里合适……镇国公这次恐怕是熬不住了!”秦穆戎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心里却是在想着祁善这事儿,“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谁占了爵位对咱们都不是好事!”
叶云水眉头紧皱,没有注意到秦穆戎用的是“咱们”二字。
“他们已经开始有争爵位的动作了?”思索片刻,叶云水忍不住问。
秦穆戎无奈的点头,“已经开始了!”
叶云水心里一凉,如若是这样的话。祁善是绝不能回镇国公府的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当初虽是把世子位让给了祁善,可那是他二人未争之时,如今众人都当祁善死了,祁言和祁宏必然有一人要承爵位,而争斗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即便他二人想停,他二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方也不会应允,哪怕这原因是祁善活着出现……祁善如果会镇国公府的话,很有可能逃过一劫,又惨遭毒手!
“如今恐怕除了太后以外,谁都帮不了祁善了……”叶云水无奈的叹言,秦穆戎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她的反应的确很快,自个儿刚提了这么一句,她已经想的很是深远……“我正有意把他偷藏入宫中,一切都由太后她老人家做主,有太后出面,无论那些人如何忙乎都是徒劳。”秦穆戎把自己的打算与叶云水道出,“只是这有些困难。”
“那皇……”叶云水刚要吐口“皇上”就连忙闭嘴,用手指了指上面,“可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叶云水一直怀疑半路劫杀祁善的是明启帝。
秦穆戎没有否认,“我会想办法让他不得不肯定由祁善承爵是最好的选择!”
叶云水很想追问却忍住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在发生之前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叶云水只问道:“婢妾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世子爷尽管吩咐。”
秦穆戎抓了她那双因怀孕而有些浮肿的雪白柔荑,“我许是不能整日陪了跟前,你只做两件事,保护好你自己,照顾好祁善!”
这后两句秦穆戎说的很重,叶云水猛抬头看他,却被一把拉入怀中,听着那份许诺:“我不会走太久!”
叶云水在他怀中点头,“爷尽管放心,婢妾等您回来……”
将头安置在秦穆戎宽阔的胸膛,叶云水第一次从心底涌起一股不舍的念头,尽管只是那么一瞬,可却也是这般想了。是因怀了孩子而心娇脆弱?还是因真的不舍?
叶云水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那两片冰冷的唇袭上她的,四片唇瓣碰触一起,叶云水感觉心头一颤,一股酥麻窜遍全身,不只是漏*点,还有那即将而至的离别,让二人均不能自已……落纱帐内,一片旖旎*光,叶云水第一次放开身心的迎接他的攻势,他亦满腔温柔,生怕碰触到她的肚子,明明是经验老道却显得手足无措,可二人却均没有为此而尴尬半分,有的只是那心与心的轻触,小心翼翼,既恐惧又吸引。
无人轻言那个字,却胜似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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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暗涌
秦穆戎临走之前,特意与祁善交代了一番,“……也就是三五天我就回来,等我的消息,你这段日子尽快养好伤,一切都听你小嫂的。”
祁善的一双桃花眼瞪的硕圆,“二哥,这不合适吧?你自个儿走了把我扔了内宅里,我一个爷们儿倒是不怕,小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还是使两个人给我抬了出去的好,管那府里头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也不能牵连你们!”
秦穆戎牙根痒痒,黑沉的脸很锅底一般,心道是你以为我有别的办法会让你赖了这儿?
攥着手中的茶杯就想给祁善一下子!
伤口上撒盐,真不是个东西!
秦穆戎背对着叶云水,她也没看到他的黑锅脸,反倒是指着祁善劈头盖脸便是训道:“爷离开几日这院子里自会给小公爷配了专门伺候的小厮,就你事儿多,旁日里看你也是个混不吝的,这会儿却是讲起规矩了,再者说了,就你现在这模样干什么坏事也是有心无力的,世子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秦穆戎正吃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祁善被呛的连连咳嗽不止,憋了个满脸通红,“二哥,你还是给我个痛快的吧,我不想在这儿被活活气死!”
叶云水冷哼的吩咐墨云给祁善换药,“……往后每日用酒早晚擦两遍身子,然后再涂了伤药!”
祁善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弟弟我没得罪过您!”
“她那办法的确伤愈的快。”秦穆戎在一旁落井下石,叶云水更是乐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祁善恨不能仰天长叹,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抽着,心里只道是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人能成一家真是绝配,都这么阴损!
秦穆戎看着祁善吃憋心里就很爽,又交待了些旁的事便出去。
叶云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院子门口,意兴阑珊的坐了院子里乘凉。
阴历七月,天气已是炎热,好在是北方,没有南方的酷暑,可怀孕的人体温高,叶云水只觉得动上一动都浑身冒汗,又不能日日都洗澡,只好每天都擦好几遍身。
王府里夏日是有冰敬的,叶云水则让花儿搬去给祁善用了,“……大热天的又不能动弹,别生了褥疮。”
花儿看着那一桶一桶的冰往祁善的屋子里送,“叶主子,不然咱们留一些?晚间就凉了,免得您自个儿遭罪!”
“忍忍就过去了,回头跟胡丵总管打个商量,就说我怀着身子总发热,让他多送了些冰来,大不了咱们自个儿出银子。”叶云水从青禾手里拿过蒲扇自个儿扇着,如今除了花儿、青禾和苏妈妈、宋嬷嬷、墨云这几人外,院子里无人知道祁善的事,即便有那觉得不对劲儿也不敢有半点儿议论,否则青禾和秦穆戎配备的那四个婆子立马挥巴掌就上去掌嘴。
好在秦穆戎前几日一直都在厢房里看书,门口还有侍卫把守,平时丫鬟婆子们都不往那边伺候,只当是为秦穆戎预备的,各个都老老实实的,有那不省心想往外院传话去的也基本都被盯住了,稍有动作便绑了,打了板子再关了柴房里饿个半死,有这么两个例子,其余的嘴也就都严实了,谁也不会为了那几两银子丢了小命。
这事儿必须要管的狠上几分,否则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出去,秦穆戎、叶云水、祁善这三个人都完了!
这几人正叙话,门口的丫鬟来传是胡丵总管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叶云水估摸他是为了那纯金的头面来的。
叶云水让人给他搬了锦凳出来,“正在外面凉快着,赶巧胡丵总管就来了!”
“天气炎热,叶主子还是多留了屋里头的好,这外面日头正足,别招了暑气!”胡丵总管这两句也不妨是关切之语。
叶云水正好借由子说了冰敬的事,“这怀了身子的人就娇气,总是燥热的很,这分例的冰敬没有半日就用光了,屋里头更闷还不如这外面,我索性出来坐了这儿晒晒太阳,还有点儿暖风吹吹,不然可真是难熬了,说起来还要与胡丵总管打个商量,我们院子自个儿出银子买上一些冰可好?只劳烦您给张罗着,世子爷不在,屋子里一群女眷的也不好抛头露面。”
“奴才回头就使了人送来,银子的事不急。”胡丵总管不傻,叶云水如若因屋里没有冰消暑身子骨出了毛病,他这内宅总管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叶云水客套着道:“这是前些日子写了个消暑的方子,如今天气炎热,府内又修佛堂、修宅子,干活的都顶着大日头不停歇,咱府上不差那点儿银子,熬上一大锅消暑的汤,好喝又不贵,还体恤了下人,说到底还是王妃大祭将至,别因那些干活的劳工们中暑生病耽误了日子。”
“奴才代他们谢过叶主子恩典!”胡丵总管给叶云水作了揖,叶云水连忙叫起,“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个谢字!”
“今儿来是为了那头面的事,奴才特地过来取回,自会禀明冯侧妃,于叶主子换了妥当的过来……”胡丵总管说话节奏略快,也符合他军马出身的性子。
只是胡丵总管这做法却很耐人寻味,按说花儿送了消息去,他理应当日就来,如今却拖了第二日,而且他还说换了妥当的来?那就是他也知这是不妥当的?可脸上为何连半点儿表情都未有?他如若事先知道也会为冯侧妃这一手的失败而表个态?亦或对此而不耻?不屑?不苟同?
胡丵总管的表现就是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渗人。
叶云水也未多废话,让花儿拿了那头面来,“那就辛苦胡丵总管了,这弄错的头面首饰却是小事,您帮忙操心着冰敬的事才是大事,这天越发的热了,我这多呆一刻都是难熬的!”
叶云水故意忽略这送错物件的事,倒是让胡丵总管停顿一拍,才出言回话:“奴才这就回去让人送了冰来,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辛苦胡丵总管了!”叶云水象征性的端茶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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