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把秦慕方打的成了残废,只提莫动怒气坏身子,秦穆戎转头看着她,叹了口气,吩咐秦忠道:“找人把他圈了‘秋思居’去,没我的令,不允他出来”
秦忠拱手领命,叫上两个侍卫过去把秦慕方抬起便往“秋思居”走,秦慕方这时却昏了过去,纵使他此时睁眼醒着,恐怕也不敢再多嘴多舌,否则秦穆戎真有可能一气之下让他跟着冯侧妃去陪葬。
秦慕云此时才转过身,走到秦穆戎跟前问道:“冯侧妃大葬如何办才妥当?”
“我已安置下去”秦穆戎此时才把怀中那盖有庄亲王爷大印的纸张拿出,直接塞了秦慕云的怀里,“就按这上的办吧”
秦慕云看着手中那盖有大印的纸张看了两眼就吓了一跳,手颤抖的哆嗦着,咽了咽唾沫才说道:“这……这是真的?”
“条条罪状乃老头子亲自写上的,你说呢?”秦穆戎又补言道:“只给她随意葬了便罢,这种给王府丢脸的事就甭提了”
“可……可冯家会不会来人闹事?”秦慕云一提冯家二字,却又连忙闭上了嘴,“不担心冯家,却担心那太子少师”
那冯大学士一家子都被逐出涅梁,虽说冯侧妃母族与冯大学士同姓,但却无亲,冯家自不用提,可冯侧妃生母那一方的亲眷还有当朝为官之人,而最让人心存厌恶的便是那太子少师梁少卿。
梁少卿会否有何动作,可不是他的事,而是背后那太子秦中岳会否有什么花花肠子可说不准。
秦穆戎听秦慕云说起这话,不免冷哼一声,厉声出言道:
“梁家又如何?那几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官儿,我倒是盼着他们来,他们来,这纸上的罪也就有人认了,连给那老婆子下葬都省得王府出人挖坑埋土了”
说完此话,秦穆戎则转身到院子门口吩咐侍卫围拢把守,秦慕云抽抽着嘴角,看着那纸张上的笔笔墨字,不免长叹不已。
叶云水看他那副表情便知,秦慕方刚刚的下场的确让秦慕云心里涌起一抹兔死狐悲的心,而秦穆戎今日对秦慕方那一番怒打,恐吓,无疑不是在给秦慕云一个警告。
而秦慕云那感慨一叹,无非不是在诉今后的王府,已完全是秦穆戎的天下
秦慕云手握那纸张,整齐叠起放于盒中,叶云水则上前说道:“丧事一切从简,世子爷虽已说此事不张扬,自还要上折奏报,还是劳烦大爷了”
上折奏报之事,秦慕方是做不得,秦穆戎本就恨那冯侧妃咬牙切齿,更不会动笔行事,故而此事只能交由秦慕云来办。
而秦慕云虽为兵部上卿,却终究乃王府庶长子,此事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都不插手,丧礼又不大办,又不葬于皇室墓地,外人终究会知这冯侧妃殁的不光彩……
秦慕云听叶云水说起这事,不得不点头应下,“我……我这就回去写奏折。”
说完此话,秦慕云似是茫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转了两圈,才似恍然想起的往外走。
秦慕瑾目光疑惑,显然未思忖明白叶云水为何让秦慕云上折奏报,叶云水看他那副神色,转身说起,“这些事不用四弟插手,毕竟是三房的事……你还是回‘逍遥居’多陪陪夏氏,她刚刚生女,府中便出如此大事,定会心中忐忑,经不起惊吓。”
吴嬷嬷已与叶云水说起过夏氏生女之后,秦慕瑾的那副落寞表情。
叶云水也知这时代重男轻女是所有人都记挂于心的事,不可能所有人都与秦穆戎相比,故而她只能劝慰,不能强制。
而且对四房生女一事,叶云水也无法多辞多言,毕竟秦慕瑾乃是秦穆戎的嫡亲弟弟,而他本人又不像秦穆戎那么有主意,是个耳根子软的,生女一事本就是他心里的结,如若叶云水对此劝慰说辞太多,反倒是容易让秦慕瑾和夏氏心里起旁的心思。
秦慕瑾脸色一怔,自明白叶云水之意,只得点头应道:“二嫂说的对,让弟弟来管此事也怕禁不住心里这股子气,我……我还是回去给孩子起名字”说罢,秦慕瑾便是跺脚红着脸出了这院子。
侍卫们将棺木抬来,由专人去为冯侧妃洗身更衣,又将其抬于棺木之中。
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披上了白孝,全都跪地痛哭,而一直近身伺候冯侧妃的那嬷嬷此时却不见人影。
叶云水在所有人中扫寻一圈,叫过身边的花儿、巧喜道:“冯侧妃身边的那朱嬷嬷怎么不见人?”
花儿和巧喜也是一怔,便行步上前,在那人群中挨个的看了一遍,却都转身摇头,没有发现那朱嬷嬷。
叶云水眉头轻皱,与那群丫鬟婆子道:“有谁看到过朱嬷嬷?她人呢?”
……………………………………
PS:祝大家中秋快乐,团圆美满……
第四百七十八章混
丫鬟婆子们被这一问,不免面面相观,却都摇头不知。
也有的人脸色迟疑惊愕,却是懊悔自个儿没叮嘱那朱嬷嬷,都是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冯侧妃殁了,将来可如何办?
如若这时候在世子妃面前露个脸,办妥事,没准还能再得个旁的差事,离开这丧地界……
可惜越抱这样心思的,却越说出来,只得心急眼望周围。
就在众人互相看着之时,一个小丫鬟从人群中小跑出来,跪在叶云水跟前道: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等人都在外院伺候,只有朱嬷嬷一人贴身侍奉冯侧妃娘娘,今日三爷闯……闯进内院时,都已是乱作一团,朱嬷嬷从内院出来后,就不见了”
叶云水听她这话,不免直接叫过秦风,吩咐道:“府中搜寻,看那朱嬷嬷到底哪儿去了”不怕这朱嬷嬷想跑出去得条命,只怕她跑了外面,被外人带去,可就容易出旁的乱遭事了
秦风领命便去,没多大功夫便从外归来,与叶云水回道:
“回世子妃,卑职带着侍卫在大厨房后面的园子里寻着朱嬷嬷,正躲在那里欲寻机出府,可惜卑职刚刚过去,她便掏出把刀来自尽而死”
死了?
叶云水眉头紧皱,她本是只想问问这朱嬷嬷冯侧妃娘家之事,孰料她却还吓的自尽了
显然是坏事做的太多,怕被逼问出口,怕给那冯侧妃的脸上泼了污水?
可惜她哪里知道,冯侧妃经手的那些恶事,庄亲王爷早已一笔一划的握在手中……
自以为是对冯侧妃一族忠心耿耿,可惜却双手恶贯满盈,这忠,也实在是让人敬不起来。
二日一大早,秦慕云在上朝之前便先请见明启帝,上折奏报了冯侧妃殁了的折子,明启帝得知此信儿,连早膳都未用完,便直接召了秦慕云说话。
看着那折子半晌,明启帝瞠目结舌,翕了翕嘴,才又看着秦慕云,出言问道:“此乃何时之事?”
秦慕云沉默半晌,开口回道:“微臣不知,此事一直乃父王与世子督办,昨日因微臣三弟闹事才显露出来。”
如此之言,明启帝自是心中有数,这冯侧妃起码在他寿诞之前便可能已出此事……感慨叹气,明启帝出言道:“厚葬,厚葬”
“回皇上,此事父王之前已有交代,不厚葬。”秦慕云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眉头紧皱,“你父王为朕立下如此之功,家人怎可不厚葬?”
秦慕云斟酌半晌,才从怀中掏出盖有庄亲王爷大印的那张纸,递上前。
明启帝接过那纸张,放于手中看了半晌,眼神瞠目快速扫了一遍,却瞪眼手抖,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hún账,hún账,就……就按庄亲王的意思办”
把那纸张扔下,明启帝起身跺脚,转身离开。
那hún账二字显然不是在骂庄亲王爷……秦慕云从地上捡起那张纸,也是感慨无奈的把那纸上的字仔仔细细的又读一遍才折叠起放回怀里,抖了抖袖子,出宫归府。
冯侧妃殁了的消息很快便在涅梁府中大肆传开,文武朝官之家几乎鲜少有不提此事之人,一来斟酌庄亲王府是否大肆操办丧事,二来则都派人到庄亲王府,询问哪日出大殡。
外面虽是热闹了,可庄亲王府却完全与以往没有不同,依旧静谧无声。
门口的几个管事已在此处拦截回去多个前来探问冯侧妃的各府管家小厮,一个拜贴都没有接,慰问之礼也全部退回,分文不收。并且告知冯侧妃丧礼不大办,也不葬于皇室墓地。
这一举措可是让所有人家都纳闷吃惊,摸不着头脑了
好歹也是亲王府的侧妃,这身份却不大办丧礼,而且不葬于皇室墓地,这事实在是太不寻常……如此一来,本是未对冯侧妃葬礼报以关注之人,也都把目光对准庄亲王府了
冯侧妃的灵柩在院子里放着,只有秦慕云带着大房的人过来早晚叩拜,便无人再来,叶云水也不踏此院,只吩咐墨云盯着这出殡之事,待有不好处置的再到“水清苑”给她回话。
一连匆忙过了两日,明日乃冯侧妃下葬之日。
头日晚间之时,叶云水正哄着兜兜吃饭,秦穆戎归来时,却还有祁善也跟在其后。
自明启帝六十大寿之时,叶云水便未见祁善,庄亲王爷挂帅出征,祁善也未露面,却在冯侧妃殁了,他倒是露了脸……
“二嫂”祁善到此,先是拱手行礼,随即眼望姝蕙,桃花眼一眯,手里拿了一小糖人,逗着道:“乖闺女,叫一声父?”
“义父”姝蕙叫完,便把小糖人拿了手里,递给小兜兜舔着。
祁善瞠目结舌的愣半晌,“会说话了?”
虽然姝蕙口中“义父”的“义”字说的很不清楚,可却也能听出姝蕙如今可不是口吐单字了而姝蕙虽然之前叫他为“父”,可心中却明白这乃是“义父”,只是嘴里说不出来而已。
“世子妃每日都教蕙小主子说话,如今虽然还不清晰,但已是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了”吴嬷嬷在一旁插嘴,“老天保佑,世子妃心地良善,又对小主子们极有耐心,将来定有好报”
耳听吴嬷嬷这般夸赞,叶云水只笑不语,祁善那怔呆的面容却是抽抽着,他这会儿可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本是寻常逗弄着小姝蕙叫一声“父”来乐呵乐呵,可如今这“义父”二字确凿,他这心底酸溜溜的难受,进门那股子兴致勃勃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僵了半天,祁善才挤出一丝笑,尴尬言道:“乖闺女,往后定还会多说出话来,待义父空闲之时定前来看你”说罢,便又把手腕上的一沉香欲雕手串摘下来挂了姝蕙手上。
叶云水在一旁没忍住笑,却又无法出言调侃,秦穆戎倒是敲他脑门一下,丝毫不遮掩的戳破祁善心里的小心思,直言斥道:“这回甭寻思占那小便宜,来做什么?快说,眼瞧着都入夜了,可没时间多搭理你。”
祁善又逗了姝蕙一会儿,则又抱起了小兜兜,脸上恬淡,嘴上却言道:
“早间听说冯侧妃殁了这件事,冯家和梁家可在等着庄亲王府派人上门报信,可这也等到明日出殡,却依旧无人上门支应,梁少卿那老头子晌午便给皇上上折子,皇上却以身体不康愈为由,一直不见。”
说到此,祁善顿了顿,继续言道:
“倒是听说晚间如若明启帝还执意不见,那老头子就跪到明日,后日,而梁家本是鼓动冯家的继续掺和,可冯家却眯了起来,梁少卿气恼说此事冯家不管梁家出头,已经准备好,明日便到王府来讨个说法。”
叶云水眉头轻皱,倒是纳闷这祁善知晓的可实在不少,看向秦穆戎,他眉头轻皱,带着一股子不屑之色,冷言道““跪?那就跪着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这梁家人都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祁善看了两眼秦穆戎,脸上也带着点奇怪,啧啧出言:“你说这梁家人眯着就是了,居然还真愿当这出头鸟,我也是今日到安和宫探望太后,才听说了这个事。”
“小公爷倒是耳朵好,安和宫那么静谧的地儿都能听到这消息”叶云水这般调侃,却是让祁善尴尬的挤着笑,“二嫂就会排揎弟弟,我一闲散公爷,又不掺朝政,整日里玩鹰斗狗、吃喝玩乐,四处听听闲言之事,这就是正事了,否则这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可怎么过?”
叶云水本欲脱口而出让他娶亲之事,话到嘴边却闭口咽了回去,终归是知祁善对她心有好意,可她说此事未免有些伤人……何时等他自个儿想明白再说也不迟。
秦穆戎瞄了一眼叶云水,对祁善出言斥道:“如若无事可做就帮我给西北运送粮草,省得整日闲的不见人影如今奉国公已被驳成一等伯,这大月国可就剩你一个公爷了,你想轻松?恐怕不容易”
祁善思忖半晌就瞪了眼,“不会吧?不是说皇……凤位上那个被禁了?怎还会思忖那些事?”说到此,祁善也自觉所言的乃是废话,又补一句道:“我父亲过世还不过三年,不可提娶亲之事”
“不过三年自可先定了待到三年时再成亲”秦穆戎掏出一令,“不想被宫里头的逼着成亲,就去给我押送粮草,去不去,你自个儿瞧着办”
祁善苦笑无奈,把那军令接过,翻来覆去的瞧上几眼,却是觉得辣手,塞于怀中感慨言道:“瞧我这倒霉的命,躲亲还都得躲到西北做苦力,莫不如带着干闺女云游四方,过那闲散日子才好”
“我们姝蕙可还年幼,虽是认小公爷为干亲,可容不得你直接带走”叶云水直接把姝蕙抱了怀里,小手摸着她的头,姝蕙眼睛睁了睁,则又把一直在舔的糖果往叶云水的嘴里塞。
叶云水亲她一口,把糖果放回姝蕙嘴里,姝蕙举着糖果,又看了看秦穆戎和祁善,却是把糖果又伸到秦穆戎那里,祁善看着便是啧啧叹气,嘴里感叹,“不是亲闺女,就是不行啊,白疼,白疼”
秦穆戎白他一眼,叶云水捂嘴嗔笑,三人又闲聊些旁的话,待说到正事,祁善便随着秦穆戎到外厅去,叶云水让小厨房给他们二人上了晚食,便径自回了寝房暂且先歇下。
夜色深沉,繁星耀空,叶云水睡的mímí沉沉之时,只觉身旁有人过来,抬眼看去,却是秦穆戎正躺在床边看她。
禁着小鼻子闻了闻,叶云水喃喃道:“用了不少酒?小公爷可走了?”
“早醉死过去了,到‘翰堂’住下,明日再走。”秦穆戎见叶云水醒来,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叶云水本是又闭眼睡着,孰料那双满茧的大手在她后背来回的摩挲,不免呻yín一句,“好痒。”
“云水……”秦穆戎这声轻唤,让叶云水扭着身子看过来,微睁的眼透着丝丝亮光,倒是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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