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是否救得回来。”
叶云水点了头,花儿急忙跑出去找秦风,秦风骑马带她往“水清苑”的大库去取药。
庄亲王爷眼见众人全欲出行,他则急了,坐在桌前吼道:“吩咐侍卫先行,本王也要去。”
祁红利行至门口忽然停住,转头看着庄亲王爷 ,眼中闪亮,明显对庄亲王爷的举动略有感激之意。
祁家在南方可谓是权贵之家,俨然个土皇帝,可在这涅梁城内却无人可用,而且此次只有其四人和随行护卫前来,这祁华震遇刺,可是让他们不知所措,庄亲王爷能出面,可谓是给祁家帮了大忙。
秦穆戎也没阻拦,而让秦忠快些筹集王府侍卫,这方又吩咐秦慕谨道:
“你在这里看守着,陪老头子一起去,我先带你嫂子过去,看能否救过来。”
秦慕谨点了头,秦穆戎则拽着叶云水便往外走。
叶云水因穿着碍事,小跑都跟不上秦穆戎的步伐,祁红利在一旁焦急跺脚,只得几步一回头的等着,叶云水也看出秦穆戎的心焦,索性双手攀上秦穆戎的脖颈,秦穆戎接着把她抱起,直接往门口跑去。
祁红利心惊肉跳,他虽是个狠厉人,可见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更是把规矩全都抛了一旁依旧有些惊愕。
这女人……实在太不寻常了!
惊愕之余心中更是感激,如此急速,能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抛开陈旧径规,这显然是把祁家的事放在心上!
顾忌不了这许多,秦穆戎已经抱着叶云水上马,大氅将叶云水裹住,驾马纵奔,祁红利在后随行,而秦风与花儿也取了药箱,立即跟随其后。
一前一后赶到祁华震出事之地,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救
祈华震随行护卫围在此处,刀已出鞘。 显然是在警惕周围是否还会有刺客出现,而百姓都距此约有二十米左右,层层围观,议论纷纷。 这涅粱城内,旁日里小吵小闹数不胜数,可这等刺杀之事可鲜少出现! 而此次遇刺之人还不是寻常之人,而是刚从皇宫出行,前往庄亲王府做客的祈家家主祈华震! 虽然祈华震在南方多年,可却也是朝堂百官不可忽视的人,但凡是有些朝堂争议,也不得不把祈家算在内,看祈家的态度。 由此一来,百姓之间也不乏有人知晓祈家的地位。 可从宫中出来就遇刺?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又是谁与祈家过不去?在此时下毒手? 这层层疑惑都引着众人的好奇心,更是担忧这位祈家家主是否能扛得过去?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百姓们下意识的往一旁侧去,祈红光在远远眺望,却是秦穆戎与叶云水最先赶到。 略有疑惑,不识二人,祈红光只觉面熟,还没等开口相问,就听祈红利在远处呼喊:“让开,那是世子爷和世子妃。” 祈红光连忙让护卫让开,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便冲进了护卫圈。 祈华震手臂一箭、腹部一刀,鲜血浸染了满身,脸色苍白还透着一股子青!
叶云水上手探脉,眉头揪紧,再看祈华震已经开始翻了白眼…… 祈红利赶到时顾不得停歇,急忙问道:“妹妹,可还能救活?” “不仅遇刺,叔父中毒了。”叶云水这话道出,可让秦穆戎捶了地。 “就知无此简单,伯父老当益壮,寻常之人根本近不得身,哪里会被那几个腌臜小人刺伤!可恶,当真可恶!”祈红光瘫坐在地,垂头丧气。 ;祈红利目光闪过一丝阴狠,连忙道:“可还有救?” ;叶云水笃定道:“单看此伤,一成把握。” 祈红光在一旁急了,“这哪里行?可否再请别的大夫来?” “闭嘴!”祈红利怒吼相斥,“唯独能救父亲之人已经在此了,还能去哪里寻!” ;叶云水不顾他们的争吵,打开药包开始兑药,让秦穆戎扶着祈华震左侧躺卧,吩咐秦风去一旁的酒肆茶楼中要来温水,大量的温盐水灌下,祈华震起初不咽,被叶云水捏开嘴巴硬往里灌。 祈红利在一旁看的心焦火燎,更是惊诧这女人的干脆果断。 几坛子盐水灌下,祈华震开始不停呕吐,大量的污物吐出,随即再灌,再呕。 而这一会儿功夫,庄亲王爷也赶到此处。王府侍卫将此地团团包围,支起厚帐,密不透风,虽未强撵围观百姓离开,可谁都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何事。 庄亲王爷进了帐子里,叶云水还在为祈华震急救。 灌了三次,呕了三次,流血过多,这办法也不可太多尝试,叶云水则褪去他的衣物,开始为其处理伤口。 胳膊上的箭伤紫红一片,显然这箭带了毒,叶云水看着祈红利,硬是压制住心里的慌乱,出言道:“这手臂不能留了!” “都听世子妃的!”祈红利顾不得犹豫,连忙应承。 叶云水让秦穆戎与秦忠二人紧紧的勒住祈华震的肩颈处,她则往下看腹部的伤。 这一刀还好不算致命,不带毒,可惜伤口翻开,血肉模糊,叶云水一手擦酒,一手持剪刀去溃烂血肉,而后又是肠线缝针,这一套办法下来,连庄亲王爷都抽抽嘴角。
自己这儿媳妇儿……还真是个能担起大事的胆大女人! 祈红利目光一直看着叶云水的动作,祈红光则略有害怕。 旁日征战沙场拼的你死我活这都事小,可这刀往亲人的身上割与往自己的身上割乃是一回事,他根本不敢看下去。 祈华坤在一旁三步两步乱走,时而停下往这方瞧瞧,便又开始惊慌失措。 庄亲王爷冷哼的盯着,把祈红光叫到身边,开口问道:“把你与他赴宴至今的所有细节,全都讲给本王听,一句不许差!”
祈红光怔了片刻,祈华坤才算反应过来,拽着祈红光到身旁,急言道: “对,仔细说出,不许有半句遗漏,如若得知是谁下的手,定不扰他。” 祈红光早已被这事给吓的有些慌乱,再得庄亲王爷如此一问,脑子里半晌都空白一片,待祈红利踢他一脚,他才反应过味儿来,将与祈华震一同赴宴之事款款道来。
祈红利与祈华坤出宫之后,祈华震便带着祈红光去赴了宫宴。 明启帝得知那二人前去探庄亲王爷时,虽有怔容但也点头称是,宫宴上各位娘娘都在,太子、肃郡王、陆郡王、洪郡王等也都无缺席。太子接二连三的过来敬酒,祈华震起初不肯吃,而后见秦中岳自斟自饮,再给祈华震满上,他也不好意思推却,故而才吃了几杯。 饭菜酒肉几乎没动,待宫宴完毕,他们则出了宫,前往庄亲王府而行。 行至路上,祈华震略觉头晕,而此时街路上有些杂乱,转头的功夫,便从四面八方冲出一群刺客,直接奔向祈华震而来,而祈华震头晕的功夫出此横祸,又是十几人齐攻向他,一时有些阻挡不住,这才中了一箭一刀。 随身侍卫将那些人逮住,却都已自尽身亡,根本没有半个活口, 祈红光说时嘴唇都跟着发抖,“这是不应该的事啊,本来出宫之后,伯父便说见到父亲与大哥便往回赴南方,可……唉!” 祈红利听了此话,也有些猜度不解,庄亲王爷怔半晌,开口问:“只有太子一人敬了酒?” “是,只有他一人敬酒!”祈红光肯定作答。“又耍这一套把戏!”庄亲王爷拐棍驻地,心气难平。 旁人不知,可叶云水却知道,这毒就是秦中岳下的。 当初他可还以同样的法子,欲给庄亲王爷下毒,却被叶云水给发现了……可庄亲王爷没即刻说出下毒之人乃太子,不知他的心里头到底怎么想。
刀伤已经包扎完毕,只剩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割去祈华震的胳膊。 虽然刀、剪子叶云水用的麻利,可这卸胳膊一事她是没胆子下手…… 祈华震此时虽有喘气,嘴唇抖擞,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中毒,刚刚又那一番呕吐,已经在昏迷之中。 看着祈红光、又看着祈红利,叶云水则问道: 你二人谁来?此事耽搁不得。” 祈红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祈红光更是胆怯,连连摆手,秦穆戎与叶云水道:“他没用过刀。” 这说的自是祈红利…… 叶云水也顾不得这许多,直与祈红利言道:“别人做此事,如若出了差错,你会有心结,只有你最合适。” 祈华坤忙问:“红利,你行吗?” 祈红利顿时觉得手发麻,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不停,这从未用过刀的手,行吗? 庄亲王爷在一旁指着骂道: “还不快做决定?让你老子在这里等死吗?你若不行,就本王来,本王不怕他丢了此命,也不怕你们恨我,恩仇自有公道在,本王不怕!”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轻拽住他的衣角,却是摇头不让他上前。 因为这一刀下去,祈华震挺过来,便还有活的希望,挺不过来,则丢掉此命,旁人谁能下得了手? 救活可以,秦穆戎还能得祈家大恩回报,如若祈华震死了,祈家人难保不会把此事赖到庄亲王府的身上,而宫里头定也拿此事渲染风波,褪去嫌疑,闹的满城风雨。 本就是岌岌可危之地,何必再添一层无谓的霜? 祈红利仰头长叹,感觉整个人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抉择,他明白叶云水的话,更明白庄亲王爷的话,这一刀下去,兴许就会要了其父的命! 一辈子没握过刀,一辈子没亲手杀过人,难道这第一次,却是……却是要手刃生父? 他这辈子连只鸡都未亲手杀过,如今这种局面,他怎能做得出来啊! 苦笑几声,祈红利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脸上的几掌红紫赫然在目,下手毫不留情,抽出祈红光的佩刀,只觉得这手抖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他心里一直在想着,父亲能活,能活…… 缓步上前,看着那带子勒紧的位置,祈红利单手持刀,阔胸咆哮着砍了下去! 这一刀挥砍下去,祈红利的眼睛都已黑白不清,被红血丝遮掩。 祈华震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叶云水虽是心里胆颤,却也顾不得害怕急忙开始止血、包扎。 祈红利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转过身便呕吐不止,瘫软在地。 祈红光扶着他到一旁,而祈华坤则有些不知所措,嘴里连连念叨着: “这可该怎么办啊!” 庄亲王爷叹了口气,则是道: “走,你们马上走!回南方去!” 祈华坤听了这话略是一怔,而祈红光则直言道:“可大伯这般模样如何能走?长兄也好似瘫软了,如何能走啊!” “你们不走,那就全都走不成,这老头子留下,你们带着红利快走。”庄亲王爷说出此话,让所有人都愣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走
不等众人再有什么耽搁,秦穆戎倒是就此点了头,接着庄亲王爷的话说下去:
“祈大伯父走不了,如今能否救回来还不知,而刚刚的消息定是传回宫中,立即便有人往这方赶来,如若还在此耽搁下去,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大伯留此,表兄留此,祈家就乱了。”
秦穆戎这话说得极其直白,却是让祈华坤十分难以抉择。
祈华震可乃是祈家的家主,他若是死了,这祈家定是大乱,起码争夺这家主位子便要起上一阵内讧!
可再看祈红利,这一副瘫软模样,可怎么办?而最根源所在,是这庄亲王与这世子可信吗?
祈红光自是与祈华坤想到一处,可他终归乃是晚辈,不敢插嘴。
秦穆戎则看向祈红利,淡言道:“你乃祈家家主嫡长子,你做个主吧。”
祈红利的眼睛通红,看着祈华震硬是将嘴咬出血也不肯让温润的眼眶里滴出半个水珠,看着庄亲王爷,再看秦穆戎;而又看叶云水替祈华震包扎止血的手上沾上的血污。。。。。
“走!我们走!”祈红利话语虽轻,可分量之生让祈华坤都不敢拒绝。
“你的身子可行?”祈华坤斟酌半响道出如此一句。
祈红利强挺着站起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庄亲王爷磕了头,“叔父,拜托了!”磕完了头,又跪着朝向秦穆戎与叶云水,秦穆戎侧身让开,却跪的是叶云水,祈红利没有再言
半句,磕头便起,淡言道:“咱们走!”
叶云水在药箱中拿了些伤药和棉布,包裹好递给了祈红利,叮嘱道:“路上小心!”
祈红利接在手中,又是拱了拱手,不容祈华坤与祈红光再叙他言,直接便出门上了马。
虽然是腿软着骑上,祈红利却让人把自己完全的捆在了马背上,丝毫不得动弹,哪怕是马惊了,恐怕他都掉不下来!
待祈家这三人全都离去,庄亲王爷才叹了气,口中怒骂:“混账,这个混账!”
这明摆着骂的是太子秦中岳。
老爷子刚刚得知秦中岳敬酒,便已知下毒的是他,当初如若不是叶云水发现得早,秦穆戎又未中他的计谋,死的可不就是他父子二人?
看着残臂昏厥不醒的祈华震,庄亲王爷问着叶云水:“他还能活吗?”
“生不如死。”叶云水这四个字道出,却让庄亲王爷仰头长叹。
虽然刻薄,可他却能完全的体会到叶云水所言的含义。
一个征站沙场一辈子的统帅,在南方叱咤风云的人物,来京悼念太后,却在宫宴上被下毒,被刺杀,哪怕是能缓过这条命来,却也是残臂,在这涅梁城内当一祈家的俘虏苟且偷生,这还不如死了罢了!也无太多的时间感慨,庄亲王爷与秦穆戎道:“你有什么打算尽管说,老爷子我脑子浑浊,想不出什么妥当的法子。”
“报丧。”秦穆戎这两个字说出,庄亲王爷则皱了眉。
秦穆戎继续道:“接回王府也不合适,只能报丧,然后送去皇族长处,那人胆子再大,手不敢往那里伸,祈家能否熬过此关,就看祈红利能否撑回去了。”
接回王府会被祈家认为这是要挟,秦穆戎这般思忖也无错,叶去水在一旁道:
“祈红利终归乃是一文人,他能稳住祈家的局势?”
“以前兴许不能,但如今却是能了!”秦穆戎口中笃定也是长叹一声,“对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祈华坤虽为人软弱些许,但对祈华震是唯命是从,有他维护,应该不会出大的差错,。。。。但结局如何,也要听天由命了!”
叶去水微微点头,刚刚看着祈红利那一副歇斯底里、手剁祈华震手臂之举,连她都 吓得到现在还未缓回来 。
撂下之前的事,叶去水则开始为祈华震打算,思忖片刻问道:“寻两个医护学徒跟过去,可三皇祖父能答应?”
“答不答应,都得答应。”秦穆戎即刻吩咐秦忠和秦风,言道:
“派人去叫秦孝来,你二人抬着祈伯父随我一同往皇族长府邸去。”说罢,秦穆戎则看向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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