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有人敢劫持老夫人?”
四周的下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有人还机灵的抄起木棍,气势汹汹的追了出来。
老夫人见状,心中暗喜,连声催促杨妈妈等人快些。
杨妈妈和几个婆子一边用力架着老夫人,一边快步往外跑。
而在她们身后,则跟着十几个挥着木棍的男人。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定会以为后头的人想对前头的人意图不轨,没准儿还想谋害人命。
杨妈妈等人拖着老夫人跑出了陆家大门,送葬队伍刚刚离开,陆家所在的街上还留着一些看热闹的闲人。
那些人正在讨论陆元的丧事如何风光,抬眼却看到几个衣饰精致的老妇从陆家大门‘逃’出来。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国公爷要毒杀嫡母,我们老夫人已经不行了……”
杨妈妈扯开嗓子大喊,喊出来的话,险些惊掉一群闲人的下巴。
然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几个老妇刚刚跑出陆家,后头便追来了一群手持木棒的‘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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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无奈舍弃
定国公府办丧事,这可不是小事,不止前来围观的百姓多,就是官府也都十分重视,顺天府派了大批的差役前来维持秩序,就是五城兵马司也遣了一小队人马在附近巡视。
即便世子爷的棺木出了国公府,送葬队伍远去,那些差役和兵马也没有立时撤离。
是以,杨妈妈这一嗓子,直接引来了四周巡视的官兵。
“何事?到底发生了何事?”
顺天府的捕头穿着一身皂衣,快步跑到近前,十几个差役一拥而上,将老夫人和几个婆子护了起来。
杨妈妈淌着眼泪,急声喊道:“好叫这位差爷知道,国公爷忤逆不孝,竟然趁着老夫人重病之时,在药里下了致命的毒物,呜呜,我们老夫人快要不行了,但府里的人不许叫大夫,还、还不许我们出门。”
捕头一听这话,脑中轰的一声,娘的,他这是什么狗屁运气呀,这种豪门阴私也能被他撞上?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刚刚赶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暗暗埋怨自己不该跑这么快,哪怕慢上那么一步,也不至于陷入眼前这种进退不得的境地啊。
杨妈妈还在哭诉:“若不是今日世子爷出殡,府里大部分的下人都跟着去了城外,内院的看守松了些,我们还逃不出来呢。即便如此,国公爷听到信儿,还是命人前来追堵。这位差爷您请看——”
杨妈妈一指台阶上傻站着的十几个小厮,悲戚的控诉道:“您看看,他们手持利器,根本就是想要我们老夫人的性命啊。”
捕头顺着杨妈妈的手看过去,果然。国公府大门前的台阶上,正有十几个手拿木棍的年轻男子。
“……”小厮们早就惊呆了,他们明明是来追赶‘歹人’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变成了‘恶奴’?
有反应快的,赶忙丢下手里的木棍,喊道:“冤枉啊。小的们看到这几个婆子裹挟着老夫人出门。以为是刁奴欺主,这才赶忙上来拦阻。”
“是啊,是啊。我们国公爷侍奉老夫人纯孝,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忤逆老夫人。还、还下毒?根本就是污蔑啊!”其它的小厮们反应过来,纷纷七嘴八舌的喊着。
捕头闻言。立刻看向杨妈妈,“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好好的,为何架着老夫人出门?”
捕头也不信陆国公爷会毒杀嫡母,尤其在儿子、孙子全都死了的情况下。再者。杀人是需要动机的,捕头掰着手指想了一圈,也想不出陆国公毒害嫡母的原因。
毕竟陆延德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爷。地位稳固,跟老夫人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相反的。如果陆延德真的对老夫人下手,一旦事情暴露,反而会落得夺爵、丧命的下场呢。
老夫人忍着疼痛,用力拧了杨妈妈的胳膊一下。
杨妈妈会意,哭道:“我们自然是想救老夫人啊。昨儿老夫人就发了病,老奴看着不对劲,好容易摆脱府里的控制,偷偷去请了个不相干的大夫给老夫人看诊,呜呜,之前我们也以为国公爷对老夫人只是略有不满,没想到,他、他竟一心想要我们老夫人的命啊。”
四周围了一群看热闹的闲汉,恰巧有几个昨日瞧见了杨妈妈‘狼狈’跑出陆家的那一幕,忍不住高声附和:“可不是嘛,昨儿咱们确实看到这个婆子逃出了陆家,当时还想,许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原来竟是跑出来给老夫人请大夫的呀。”
“对啊对啊,我也看到了,啧啧,那婆子边哭边跑,形容很是凄惨呢。”
“唉,平日里看国公爷挺端方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
围观的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题已经从‘确实看到杨妈妈出门求医’发展到了‘有钱人的家里果然是非多’,话里话外,已经信了‘陆延德谋害嫡母’的说法。
老夫人见状,心中满意,暗自用了用劲儿,嗓子咕噜咕噜的一阵闷响,然后呕的一声,吐上一口暗黑的血。
杨妈妈惊呼:“哎呀,不好,老夫人的药发了,大夫,快点儿去请大夫啊!”
老夫人一口血喷在了胸前,嘴角满是暗红的血沫子,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低声骂道:“好个陆延德,你为了让老身给你的姨娘腾位子,居然丧心病狂的下毒……府尊大人可在,老身要、要告陆延德忤逆、毒杀嫡母——”
声音戛然而止,老夫人头一歪,已然昏死过去。
捕头一个头两个大,只恨不得自己也昏过去。用力抹了把汗,他咬牙吩咐道,“带回去,把人都给我带回顺天府。哦,对了,别忘了给定国公老夫人请个大夫来!”
这事儿太大了,慢说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是府尊大人也撑不住。得了,还是把人先送到顺天府,至于怎么处理,自然有贵人们操心。
顺天府的差役们应了一声,分头行事,一拨人拥簇着老夫人和几个婆子,护送她们去顺天府,另一拨人则将那十几个手持木棍的小厮锁拿起来,一并带去了衙门。
围观的闲人们异常兴奋,直接跟着大部队,一起涌向顺天府。沿途遇到认识的人,还眉飞色舞的跟人讲说,引得那些人也纷纷加入进来。
等捕头回到顺天府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一看,直接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半个京城的人都跑来了吧?乌压压的,怎么这么多人?
捕头心肝儿跳得厉害,但还是硬着头皮跑进了衙门。
顺天府尹听了捕头的回禀,他也心慌都厉害,大冷的天儿,硬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飞快的跑到前头,亲自将老夫人扶了进去,又迭声命人请大夫。
有官府的人出面,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一番诊治,大夫十分肯定的说:“老夫人服用了药性相克的药物,损伤了内脏。”
得,还真是中毒啊!
顺天府尹仿佛被人惯了一大壶的黄连水,直接从嘴巴苦到了心里。老夫人确实中了毒,且人家昏迷前口口声声要告陆延德忤逆、弑母,这件事便不能轻易了结了。
安顿好老夫人,顺天府尹咬了咬牙,分头命人上报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自己则亲自带人去陆家‘请’陆延德,并调查案情。
……
陆离等人将陆元一家的棺木送到京郊的陆氏祖坟安葬,一切处理妥当后,才疲惫不堪的回到陆家。
但还不等他们进门好生休息一下,便听到了‘陆延德为生母毒杀嫡母’的新闻。
“父亲已经被带到刑部了?”陆离眼前一阵发黑,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忤逆、弑母,这可不是小罪过。尤其是对于勋爵人家来说,一旦罪名落成,爵位定然保不住,一个弄不好,陆延德还会被处以重罚。这还是因为老夫人没死,如果老夫人真的死了,陆延德妥妥的要为她偿命。
国公府倒了,陆延德被罚,陆离的名声也严重受损,可以说,陆家大房这一支短期内再难复兴。
陆家大房没落,与老夫人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她还想靠着陆延宏、陆延修两个庶子?
“是顺天府尹亲自来请国公爷过去的,另外,官差还在宁寿堂搜到了有毒的药渣,还抓到了下毒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宁禧堂的小丫鬟。那丫鬟也招认了,说是国公爷指使的,说完这话,便一头撞死了……”
陆家二管家哑着嗓子,将府里发生的事说了说,最后道:“二爷,这可如何是好?国公爷的病还没好呢,如今被关入刑部大牢,身子定然吃不住啊。”
其实,他更想求陆离出去找找门路(比如太子),将这件事尽快压下来。否则,国公府不保,就是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好日子过啊。
陆离面沉似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压人心魄的气势。
陆延德肯定没有毒杀老夫人,这一点,不光他相信,就是听闻此事的绝大多数勋贵和官员也都相信。甚至,连宫里的贵人们也知道陆延德是无辜的。
偏老夫人打定主意想要整死陆延德,只要她咬死了陆延德忤逆,就是圣人也不可能帮陆延德开脱。
此事的唯一法子就是让老夫人改口。可问题是,老夫人故意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瞧这架势,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陆离用力揉了揉眉心,道:“为今之计,只能委屈父亲了!”乖乖认罪吧。
左右老夫人没死,陆延德只能算是杀人未遂。只要认罪态度诚恳些,再赔上国公府的爵位,想来圣人也不会把陆延德怎样。
“不止国公爷受委屈,就是你和妙善,也要受些委屈了!”梅氏听了这些,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脸上却写满无可奈何。
陆离没什么表情,幽幽的说道:“无妨,正好我也没打算入仕,唯一遗憾的是,以后不能再给皇长孙当老师了。”若是再严重些,或许他的九华书院也要关门了。
毕竟,亲身父亲忤逆不孝、毒杀对他有恩的嫡母,陆离的人品操守也要被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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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翻手为云
“她这是要毁了国公府,毁了整个陆家啊!”
梅氏见儿子虽然说得轻松,但眉宇间满是失落与怅然,对老夫人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陆离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件事他始终想不通,“老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世子爷一家没了,她也还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她、她为何亲自毁了国公府?”
陆离是个正常人,‘极品’的世界他真是无法理解。
梅氏眯着眼睛想了想,她跟老夫人打了小半辈子的交道,对于老夫人的变态心理,倒能猜到几分,她忖度着说道:“应该是老虔婆的身体出了问题,前些日子她不是一直都病着吗,可能得了什么不好的症状。如今元哥儿两口子没了,她自觉没了依仗,便想跟陆家同归于尽。”
老夫人绝对是个无耻自私到极致的人,当年为了彻底掌控国公府,她都能往自己夫君头上泼污水,足见其无耻程度。
陆离皱了皱眉,他还是不能理解老夫人的做法,“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都没用。儿子这就去一趟刑部看看父亲。”要认罪,也是要陆延德来认,陆离只希望圣人看在陆延德主动认错、且年事已高身体不好的份儿上,能法外施恩。
梅氏点点头,担心的看了陆离一眼,道:“离哥儿,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辛苦你了。”
陆离没说什么,送梅氏进去休息,然后便去看谢向晚。今天出殡,家里的主人都折腾坏了,陆离都觉得吃不消,更不用说还怀着孩子的谢向晚了。
远翠苑里。谢向晚正歪在正间的罗汉床上歇息。陆元一家子惨死,谢向晚闻讯赶了回来,梅氏为了照顾她,提前从自己的库房里搬来一些家具放在远翠苑,好让谢向晚夫妇能住得安稳些。
“阿晚,出事了!”
陆离见了谢向晚,也顾不上寒暄。直接将老夫人的事儿说了说。
谢向晚半眯着眼睛。青罗、暖罗两个则坐在罗汉床前的脚踏上为谢向晚捶腿。思索片刻,谢向晚缓声道:“哦?母亲推测老夫人是担心没了依靠,所以想跟咱们玉石俱焚?”
这理由听着虽然有些离奇。但回想下老夫人的行事作风,依着她的性情,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陆离无力的点点头,摊上这么一大家子极品。他上辈子一定是将天上诸神都得罪了一个遍,这才投了这么个‘好胎’。
谢向晚却没有陆离这么沮丧。细若凝脂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迎枕上的绣纹,这是她想事情的小动作,陆离见了,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希望他的好娘子能想出个解决法子。
悄声来到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下,静静的看着谢向晚,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而打断了谢向晚的思路。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谢向晚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自信的神情。
陆离一看。顿时生出一抹期翼,轻声问道:“阿晚?”
谢向晚微微一笑,道:“老夫人没了依仗,咱们就给她寻个依仗,可好?”
陆离有些不解,寻个依仗?这话说得轻巧,可去哪儿找寻?老夫人是个戒备心理很强的人,除了她自认为信得过的人呢,其它的人,她根本就不信。
放眼整个陆家,老夫人最信任的还是她一手养大的孙子,偏这个孙子还死了,更让人绝望的是,连孙子生的嫡子也一起死了。这对老夫人而言,不啻于寡妇死儿子、没了指望啊。
想让老夫人信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谢向晚看出陆离眼中的不赞同,笑着说道:“二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您忘了育婴堂?”
育婴堂?阿晚自己掏钱办的收养孤儿、弃婴的地方?
话说这个地方跟老夫人的事儿有什么关——等等,育婴堂?!
陆离陡然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谢向晚。
谢向晚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而是缓缓点了下头:“二爷,我知道这样做会委屈了您,可我不想看着您辛苦这么多年的成果被个歹毒的老虔婆给毁了。我还知道,教导皇长孙是您目前最想做的事儿,而九华书院更是你我夫妻共同的事业,这些都不能被她毁了。”
谢向晚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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