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怎么恰好就在今时此地被她遇上了呢,这也太巧了点吧?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难道他的行踪被人发现了?伊灵心中惊疑不定。
非花仔细打量着台上的玉环,狭长的凤眸微眯,雪亮的寒光在眸中流淌。这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间也太碰巧了吧?
按照他的判断,不像是易过容的。
那容貌,乍一看。和灵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仔细看,却是不一样的,玉环的脸颊比灵儿的更瘦削,更小巧;酒窝比灵儿的小一点,深一点;嘴唇比灵儿的薄一点;至于神情和气质,则和灵儿完全不同,玉环是孤傲冷清的,而灵儿则是甜美调皮、纯真如孩童的。
台上,那玉环姑娘将取下的面纱随着舞姿轻轻挥了挥,就又戴了上去,然后一个华丽的旋转,结束了舞蹈,退了回去。
那面纱摘下的时间,前后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伊灵见玉环退场,惊疑不定地望向非花,一副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神情。
非花在玉环下台后,就快速收起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也望向伊灵。正好撞上伊灵望向他的双眸。
伊灵的眼睛里充满疑问,好像是要向非花确定一下,她刚才的所见是否是真的。
“怎么样?!美吧?”吴伯楠转头问伊灵,一副得意洋洋、与有荣焉的表情。
“呃?!”伊灵眨了眨眼,“是啊,很美。吴大哥,小弟我对这玉环姑娘很是好奇,吴大哥能不能向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位玉环姑娘。”
“呵呵,小兄弟,动心了吧?”吴伯楠一脸了然地望着伊灵。同时还向伊灵暧昧地眨眨眼。
“呵呵。”伊灵干笑。
“这玉环姑娘啊,据说,是容妈妈八年前从一个男人手里买过来的,听说,那个可恶的男人是玉环姑娘的亲!爹!”吴伯楠咬着牙,眼里闪着愤恨的光芒道,说完,又变成一副心疼的表情,“可怜的玉环姑娘,有那样的爹,一定觉得很伤心,所以现在才会对人那么冷淡。”
“哦。”伊灵带着深思的表情应道。
八年前吗?人家八年前就在这里,那就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了。幸好,幸好,伊灵拍拍胸口,她还以为她的敌人发现她的行踪了呢?
“邵夫,你是不是觉得玉环姑娘也很可怜?”吴伯楠见伊灵沉思,开口问道。
“呵呵,是啊,这玉环姑娘还是……清倌吧?”伊灵一副八卦兮兮的表情。
好吧,伊灵承认。这玉环姑娘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她在这万恶的地方失去了贞C,她想,她一定会觉得心中不舒服的。好像自个儿的妹子被人玷污了一样。
“当然!”吴伯楠对着伊灵激动地大喊道,“玉环姑娘这么冰清玉洁的人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被人碰?!”吴伯楠生气地瞪着伊灵,好像伊灵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
这人,也太反应过度了吧?!伊灵暗暗笑着摇头。看来是这位玉环姑娘忠实的粉丝呢。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伊灵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也认为像玉环姑娘那样的美人儿,不能让一些凡夫俗子玷污了清白。”
“小兄弟,要不怎么说你和我投缘呢。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吴伯楠“哈哈”笑着,就要去拍伊灵的肩膀。
只是,手还没碰到伊灵的肩膀,就被伊灵身边的非花抓住了。
非花面无表情地将吴伯楠的手推开,同时望着伊灵道:
“不早了。我们回客栈休息吧。”
“哦。我……唉……”伊灵望着非花迟疑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伊灵本想说,她想见见那位玉环姑娘再走。可是,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毕竟他们现在是在“逃亡”,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
“怎么了,灵儿,有什么事吗?”非花蹙了蹙眉。
“那样的美人儿,沦落风尘,可惜了。”伊灵一副痛心的表情,“吴大哥,我们兄弟就告辞了。今儿个太感谢吴大哥了。让我们见识到这样的美人儿。”伊灵站起身,学男子像模像样地向吴伯楠拱了拱手。
非花听伊灵这么说,不知该笑还是像她一样痛心,因为某人在夸那位玉环姑娘的同时,貌似也顺便夸了她自个儿。然而看她那一脸真诚的痛惜,又觉得她完全是真心地在夸赞那位姑娘并为她惋惜,并没有什么私心。
“那小兄弟慢走。今儿个能认识小兄弟这样志同道合的人,也是为兄的福气。”吴伯楠站起身,依依不舍地与伊灵告别。
“呵呵,吴大哥客气。”
直到坐上回客栈的马车,伊灵依然没有想通,她和那位吴公子到底什么地方志同道合了?
“咦?!怎么没见魂大哥跟出来?”直到马车启动,伊灵才后知后觉地问道。
“他刚才看上了一个姑娘,今儿个不回客栈了。”非花不负责任地回道。
嗤!外面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
“哦。这样啊。”
奇怪,沐影笑什么,像魂希那样的大男人,到ji院找姑娘很正常啊。难道沐影他没去过ji院?不会吧?这么纯情!伊灵被自个儿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随即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兴趣。
“沐大哥,你以前不会没去过ji院吧?”伊灵移到车厢前方,撩开前面的帘子兴致勃勃问道。
非花密切注意着伊灵的动作,打算一有不对,就过去扶她。因为伊灵已不止一次在马车里撞到头了。闻言,嗤!非花笑出声。
咳咳……驾车的沐影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到了。正确地说,被伊灵的这个问题吓到了。
“害羞了?唉!看来是真没去过。”伊灵自言自语地下了结论。
被她一问,就会咳嗽,这不就说明害羞了吗?
“哈哈哈……”非花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沐影是因为被一个女人大喇喇地问这种问题而不自在吧?非花暗道。
黑沉沉的夜色中,沐影这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在非花的笑声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红了脸。
这一笑,伊灵不乐意了。眼前这位主儿不是明摆着在嘲笑纯情的沐影吗?
“相公,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你怎么能这么嘲笑纯情的沐大哥呢?好男人就应该像他那样。不随便涉足烟花之地。”为了掩人耳目,伊灵依然称非花为“相公”。
沐影的脸都可以红得滴出血了。他是好男人吗?沐影惭愧得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非花笑的更大声了。
一个刚从青楼出来的货真价实的女人,竟然说什么好男人不应该随便涉足烟花之地!难道好女人就可以了吗?非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灵儿,真是个宝啊,总是随时随地让他这么开心。
“相公经常去ji院找女人吧?所以才会嘲笑纯情的沐大哥。”伊灵望着非花,凉凉道。
沐影敢肯定,如果伊灵再说一次他纯情之类的话,他一定会因为羞愧致死的。
伊灵的这句话,终于成功止住了非花的笑声。
“咳……咳咳……哪里,我没有。”
开玩笑?这种事能随便承认吗?一定要立刻否定才好。一不小心,被灵儿归入坏男人的类型,那就惨了。
“切!鬼才信!”伊灵一副“你骗鬼”的表情。
她明明记得他第一次逛ji院的时候,就碰到他来着。这足以说明,面前这位是青楼的常客。
“真的,娘子,我不骗你。”非花收起笑,一本正经道。
“……”伊灵似笑非笑地望着非花。那表情活脱脱是,你就吹吧!
咕咕咕!这回轮到沐影笑了,不过不敢笑得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沐!影!”非花柔声唤道。
看来他太久没有整治这小子了,才会让他忘记谁是老大。
闻言,沐影抖了抖。好可怕,他都好久没有听到主上这么“温柔”地叫他了。
“呃……夫人,爷说得是真的,爷要求很高的。青楼里那些女子哪能入了爷的眼。”沐影立刻帮非花说话。
希望他老人家不要怪罪我。沐影抹了抹汗。
哼哼!这还像句人话。非花在心中冷哼道。
“呵呵!好啦,我相信就是了。”伊灵敷衍道。
其他人去不去ji院关她什么事?只要她家相公不去就是了。
想到皇甫宁,伊灵眼神不由一黯。不知道,她出事后,皇甫宁是怎么想的,已经完全忘记她的心,可否会有一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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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文相关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惊艳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惊艳
想到皇甫宁,伊灵眼神不由一黯。不知道。她出事后,皇甫宁是怎么想的,已经完全忘记她的心,可否会有一点痛?
非花本要对伊灵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满,看到伊灵黯然的眼神后,心中不由一痛。他知道,伊灵十有八九是想起皇甫宁了。
非花的双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于是最终抿成了一个哀伤的弧度。
为什么,最先遇到她的不是他?如果是他,是不是走近她心中的就会是他了?非花第一百次问自己。
于是,马车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只闻哒哒的马蹄声和唧唧的车轮滚动声。
黑漆漆的夜,星光暗淡,月色稀薄。
伊灵早已熟睡。
非花静静坐在窗前,望着墨黑的天空,望着黯淡的星子,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心,始终无法静下来,纷乱的思绪填充着他的脑海。她就在他身边。可是,就在今晚,他突然觉得,她又离他好远。
他先前为可以和她一路相伴而雀跃,他原以为,不管她心里装着谁,只要能让他看到她,他就会心存感激。可是,原来,他要的更多,他想要独占的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他想那个占满她思绪的是他……非常想……
扣扣!两声极轻的敲门声传来。
轻到……如果不仔细听,会以为是幻觉。
非花的眉毛动了动,随即站起身,缓步走向门边,脸上依然残留着刚才的沉思,和沉思带来的淡淡哀伤。
只是,那沉思和哀伤,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双眼清明如干净澄澈的深潭。
非花步出门外,轻轻合上门。
“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一切了。”魂希躬身,轻声道。
“嗯,好。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让影守着就好了。”
“是,爷。”魂希依言退入旁边的房里。如一道影子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非花转身回到房内,走到床边,轻轻撩起床幔的一角,望着伊灵睡颜。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却开始思念她。
黯淡的月光下,床上的伊灵好似睡得极不安稳,双眉轻蹙着,呼吸声也不似前些日子那么均匀悠长,长一声短一声的,好像梦中被什么不安的情绪纠缠着。
非花好像看到了伊灵梦中那些情绪,握着床幔的手紧了紧。他恨这种了然,他宁愿自个儿糊涂一点,不知道她是因为思念远在宁阳城的那个他……才睡得如此不安。
非花望了熟睡的伊灵最后一眼,强迫自个儿放下手中的帐幔。
缓缓坐到窗前,拿出袖中的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
笛声极轻,极淡,像晨雾一样朦胧。像初落的暮色一样浅淡,像飘散在风中的炊烟般让人心安,像情人的呢喃,让人心暖……
床上的伊灵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轻蹙的眉头终于舒展。
当明媚的晨光照进房中时,非花右手拿着翠笛,轻放在膝上,左肘放在窗台上,撑着头,眼睛闭着,好像在熟睡。
白若雾气、亮若月光的晨光笼在他周身,流转着……宛若神光。
破天荒早起的伊灵就这样看呆了去,忘记了正要穿鞋。
然后,她罗袜,悄悄走向他。
她记得,第一次在西宁湖边见到非花时,她曾惊艳来着,可是,随着愈来愈熟,她忘了这种惊艳,好像面对的只是一张稍微好看的一张脸而已。
可是,她现在又记起了那种惊艳。那是一种让人心脏紧缩,呼吸停滞的感觉。
伊灵在非花身边站定,屏息凝视着。她有一种冲动,想把此时的非花拍下来,画下来,用一种永恒的方式将这绝世的美记录下来。这无关于懂不懂艺术。只是任何一个人都有的,对美的敬畏。
伊灵轻轻伸出手,用手指隔空描画着非花的轮廓。
“醒了?”就在伊灵不知第几次描绘非花脸部的轮廓时,非花突然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
眼眸含笑,嘴角微勾,眼底清明,声音暗哑,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却又不像。
“呃……”伊灵的手指就这样尴尬地悬在半空,“呵呵,是啊。”伊灵讪讪地笑着,将手放回身侧,手指头悄悄圈回掌心。
“你刚才是想非礼我吗?”非花依然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问道。好像在问,刚才你是想叫醒我吗?
“呃?!”伊灵吞了吞口水,艰难开口,“我只是……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
“哦。这样啊。”非花淡淡勾唇一笑,“我以为你现在不困,所以决定非礼我了。”非花的眼里星星点点闪着光。
“呵呵。”伊灵干笑,原来这人还记得,第一夜她调戏他的话呢。
“不是吗?”
伊灵望着非花,一秒。两秒……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
“呵呵,被你发现了,我本来想那样做来着。可惜你醒过来了,可惜啊可惜。”伊灵一脸惋惜,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刚才因为突然被抓了个正着,所以有一点尴尬。现在,缓过劲来的伊灵,又恢复成那个言行大胆、没心没肺的样子。
“是吗?早知道我就晚一点醒过来了。”非花咕哝道,脸上是夸张的懊恼。
“哈哈哈……下次记得。不要醒得……那么不是……时候,很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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