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枫轻笑“无妨,既然外人不知,就不怕,即使知晓了也是无妨的。咱们也不长在这边居住。这宅子极好,如果不买下,怕事没这个机会了。”
那小子听到依枫的话眼睛都亮了。这宅子的确是个好的,可就是因为这原因,一直都没有出售出去,倒不是卖不出去,而是这位当家夫人不想这事情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根本就没有大张旗鼓的往外卖,估计就是隔壁的邻居都不知道这宅子要出手。
他知道还是因为他那些小叫花的兄弟去方家乞讨,听到下人的闲话才知晓的。
他之前一直担心自家的大娘子会介意,没承想这娘子竟然直接决定买了下来,这简直就是让他惊喜。
眼看着依枫就要离开了,小子心下一横,叫住了依枫。
“大娘子,小子介绍这宅子是有赏钱的。”这小子说完就怕依枫误会,马上又说道“小子不是因为这赏钱才让大娘子过来瞧着宅子,而是觉得这宅子实在是好,价格又便宜,所以才自作主张的,这事掌柜的也是不知晓的。”
依枫回头看了那小子一眼,轻轻一笑。“我知晓,无妨,只要对咱们有利就行了。今后莫要这样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秦掌柜说明。”依枫淡淡的说着,她早就知晓这中间之事,之事并未点出,刚才王明达犹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今这小子愿意自己说出原因,依枫心中甚是满意。看来这小子还是值得培养的。
正文、第117章 闲事
依枫说完又冲着王明达说道“多给些赏钱给他,让他的那帮小兄弟解解馋。”
小子听到依枫的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知道娘子是好人。
依枫随后就带着知书知画离开了宅子返回了客栈。
这宅子如今只有个老者看着,并无他人。如今买了下来就需要人手去整理收拾了。她这边带着的人虽然不少,可要是用来整理宅子还是有些欠缺。
回到客栈后,依枫就让兰轩两夫妻去了人市瞧瞧,买几个粗使的丫头回来整理宅子。如今她们住在客栈,不好让牙人上门,只能亲自去人市上挑选。可那边的只能买些粗使的下人回来,妥帖的使女几乎都在牙人的手中。
在客栈中简单的用了晚餐后,依枫就打算去凤翔楼了。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喧闹声。
依枫微微皱眉,脚步却并未停止。知画听到吵嚷声,瞬时来了精神,探着脑袋朝下面看去。
下面一群人围着一对男女。男子站在正中,而那个上个年纪的妇人则痛苦的坐在凳子上,整个身子都靠在年轻的男子身上。
“咦!是对母子,他们和掌柜在争执什么?”知画看了几眼,马上说出了结论。
依枫依旧是低着头下楼,对那些吵闹丝毫不上心。那吵闹声传到依枫的耳里,听得依枫都觉得好笑。
这年轻的郎君显然是位书生,每句话都引经据典。可对他面对的是一些俗人,他说的那些话估计在场的没人能听懂。
依枫听了几句,觉得这郎君实在是个妙人。每字每句都饱含深情,句句感人,可惜无人能懂。
依枫并不想管闲事,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出了门上了马车。而知画则喜欢凑热闹。一般有热闹的地方总是有她的身影,要不是因为娘子等在外面,估计她还要在听上一会的。听明白事情的经过,知画马上小跑的上了马车。
依枫对知画很是放纵。并没有斥责她的行为。她知道知画爱热闹,所以在车上等的很是有耐心。而知书则瞪了知画一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知画嬉皮笑脸的看着两人,对知书的态度丝毫没有上心。
知画上了车,马车也开始动了起来。
“娘子,你说那个掌柜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那郎君明明是给了三日的房钱,如今却要硬将人赶出去。”知画嬉笑的冲着依枫说道。
依枫微微挑眉,示意知画继续。其实刚才她从那边经过,短短的几句就已经听明白事情的经过了。可是知画的性格摆在哪里,不让她说,她会憋死的。
其实事情非常的简单,这郎君给了三日下等房的房费。可是这老妇却是有病的,进来的时候人就不大清醒。这两日眼看着更是差了。掌柜担心人死在店里不吉利,于是要退了一日的房费让这郎君离开。
可这郎君却是不依,定要住满三日。又说他母亲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这几日他在坊市摆摊,赚些银钱给母亲看病。
知画快嘴的说完这些经过,又感叹的加了一句“可惜了如此有才的郎君。”
依枫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哦!哪里看出他是个有才学的?”
知画一愣。随即脸色微红的说道“那郎君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想来是个有才学的。”
这次不光依枫,就连知书都被知画逗笑了。
“哎呀,真是可惜了此等郎君,不如知画拿出些体己送过去,省的让这等才子受辱。”知书笑着打趣知画。
而知画则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依枫问道“娘子。可以么?”
依枫笑的更是开怀,直接吩咐停车,随后让知书拿了一贯钱给知画,让她送回去,解了那郎君的难题。
知画听到后脸上马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拿着贯钱就跑了出去。
依枫安静的马车上等待,没一会,这丫头捧了一堆画卷返回了。
知画苦着张脸,上了马车就将这些画卷都丢在了车上。
“哎呀!娘子啊,那个范郎君果然是个读书人,酸腐的很。我送了贯钱过去,他硬是拿了一堆这些给我,还说这些可以抵那贯钱。这不是胡说么?如果这些烂东西能抵上一贯钱,他那里会如此狼狈。”知画对于刚才的事情有些愤然。她是好心送了贯钱过去,谁知道这郎君先是不肯收取,随后让众人劝住又拿了一堆画卷给她。
依枫含笑看了知画一眼,吩咐马车继续前行,随后伸手拿出了一副画卷打开。映入依枫眼帘的是一副诗词。字体行云流水很有大家风范。且落笔有度,尽显君子之气。
“果然是个有才学的,这笔字已是极好。”依枫赞赏的点了点头。她很是钦佩那些有才学的郎君。如今这位明显是寒门子弟。可这一手的字却是有大家风范,应该是苦练而成。
依枫之前只是瞟了一眼而已,那对母子显然不是富裕的。那郎君身材修长,容貌也算得上清秀,可惜太过消瘦,一脸的菜色。穿着一件洗的泛白的直裰,领口袖口处磨损的都很厉害,但却是干净整齐的。
而他身边的老妇更是差一些,手黑脸黑,估计应该是个农妇。这样的母亲竟然能培养出如此有才学的郎君,也算上不易了。
依枫将这幅字放到了一边,有伸手打开了另外一幅。这是一幅画作。
“咦!这郎君不城,竟然拿了没画完的画卷给我。”知画凑头过来瞧了一眼,马上抱怨出声。这郎君明显就是骗人,这画只是寥寥几笔,大片的空白,上面的画的线条很细,墨迹也很淡,明显就是未完成的啊。
依枫嗔笑的看了知画一眼。“莫要胡说,这幅画作意境极佳。”
知书听到后也凑了过来,看了又看,却不知道娘子所谓的意境极佳是什么意思。
知画简单一些,直接问了出口“娘子,你不是唬我们吧,这都没画啊,明明是未完之作,怎么得个意境极佳呢?”知画一边说一边指着画上大幅的空白处。
依枫含笑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知画“你没看到上面的题字么?”
经过依枫的提醒,知书知画立刻朝题字处看去。知书比知画有学识,马上念了出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知书猛的想起,随后马上问道“娘子,这画的是烟雨楼?”
依枫含笑的看着知书点了点头。“是啊,就是烟雨楼,真想亲自过去瞧瞧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等机会!”
知书含笑的看着依枫,随后又凑近画卷,看了一会。
知画被两人的对话弄得糊涂,急的不行。“哎呦!到底怎样啊,我完全不懂啊。”
依枫并未理她,而是知书耐心的和她解释这副画的意境。讲了一会知画终于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个有才学的。”
依枫轻笑,这些东西的确是值得那一贯钱,只是怕是无人懂得欣赏罢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就停到了凤翔楼的前面。这个时间坊市大多的铺子以准备打烊,凤翔楼也不例外,早就已经收整好了,只是留了那个小子候在店里。
依枫见到是那小子守店,微笑相对落了马车。这小子甚是机灵,马上跑到依枫面前回禀着“大娘子,顾掌柜早就过来了,如今正在后院等候娘子。且咱们秦掌柜和王管事也同在。”
依枫见他机灵,愿意同他多说几句,于是问道“哦!他们都在一起,做什么呢?”
小子眼睛一转,恭敬的回禀到“在说话,至于说什么小子不懂,但是相谈甚欢的。”
依枫掩嘴而笑,这小子果然是个活宝似得,说什么还听不懂,哪里有他听不懂的,还会说相谈甚欢。要说秦佑和王明达相谈甚欢依枫还是相信的,毕竟他们两人年纪尚幼,又早就熟识。而那顾掌柜以是中年,对着两个年轻的后生哪里会相谈甚欢啊!
依枫心中想着,脚步未停,转眼就走进了后院。
进入后院后,就听到了屋中传来阵阵的笑声。
依枫微微挑眉,还真是相谈甚欢啊!
这次的时间并不多,依枫要赶在宵禁前返回客栈。顾掌柜同秦佑简单的回禀了下店中的生意情况,又说明了一些这边的不同。尤其是顾掌柜,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经营,已经发现这随州同柳州居民口味的不同。
香酥饼在这边虽然卖的极好,但细心的顾掌柜却发现这边的居民虽然也喜欢吃炙烤的酥饼,却更是中意咸味的。这次主要是向依枫回报,看能不能弄些咸味的点心出来。
而秦佑经营的则格外的顺畅,凤翔楼出品的家具以精美细致著称。这边的贵人多喜欢这种华贵精美的物件,越是精巧的,这边的贵人越是中意,依枫猜想不久后这边的生意定会超过柳州凤翔楼的。
再说客栈这边,那位得了依枫资助的郎君姓范,名旭尧。他拿了知画送来的贯钱,第一时间请了大夫前来。而客栈的掌柜识得知画,见到知画出面后也没有在为难这对母子。
正文、第118章 母子
这母子又返回了简陋的下房。大夫来的很快,也很快就诊断出来这老妇并非什么绝症,只是风寒而已。就是拖了些日子略显严重,两服药下去定能退热的。
掌柜得知后颇觉羞愧,原来这妇人并非绝症,可那妇人带死不活的样子着实吓人,也怪不得他不讲情面。
掌柜特意找了个小子过来帮忙煎药。这妇人听到大夫的诊断后竟然精神大好,半依在床上同着煎药的小子闲谈。
“小哥,刚刚那娘子是哪家的,小哥可知晓否?”老妇人对刚才出面帮忙解围的娘子记忆深刻,遇到过来煎药的小子马上开口问道。
“她?哪里是什么娘子,只是个使女而已。”小子一边煎药,一边无聊的同老妇攀谈。这下房地方极小,又不能出去煎药,怕那药味影响其他的贵人。这小子正无聊着,结果这病弱的老妇竟然主动开口攀谈。
老妇面上一惊,随后喃喃的说道“这么周正的娘子,竟然是使女。我还以为是那家的娇娘呢?”
小子听到老妇的话,嘿嘿一笑“虽说是个使女,却比的上小户人家的娇娘了。她是唐大娘子的使女,唐大娘子你不知道吧,才刚刚来咱们随州的,听说是柳州的首富呢。”
小子一边说着一边嘿嘿的笑着,随后也不等老妇询问继续说了下去。
“要说这唐大娘子也是个奇女子了。听说是命硬,克死了双亲,如今就只剩下个妹妹了。唐家是柳州首富,如今整个唐家都在这大娘子手中掌控着。这才刚来随州,就直接开了两个铺子,那生意好的,真让人眼红。”
老妇听着小子说的话,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听到这家娘子竟然是柳州首富。且如今没了双亲后,笑容更是大了一些。
等小子说完,这老妇才幽幽的开口。“哎!原来也是个命苦的啊!”
小子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老妇,随即反驳道“这也叫命苦。整个唐家的财富都在她一娘子手中啊。那可是金山银山啊,这还叫命苦,那我宁可命苦了。”小子说完,随后又反应过来,这话好似有些诅咒自己的爹娘,马上又呸呸的吐了两声,念到有怪莫怪之类的话。
老妇皱眉问道“这唐家难道就没有郎君了,那家中的其他的长辈呢?”
小子一听马上又来了精神,继续同老妇说道“这大娘子果然是个狠厉的,听说如今这唐家早就分家出来了。柳州唐家并无其他的子嗣。就只有两个娘子而已。前段时间闹得甚是厉害,都传到咱们随州这边了。听说这唐家本家的人过来想接两个娘子返回汴梁,顺便接手唐家在柳州的产业。可硬是让这大娘子给打了出去。你要是爽利了就能瞧见,这大娘子马鞭从不离手。”
老妇听到小子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正想在问几句。结果抬眼就见到儿子站在门口。
老妇马上挂起笑容看着儿子。范旭尧是个孝子,见到小子在帮忙煎药,马上接手了过去,顺便将药炉移到门口处,省的冒出的烟呛到母亲。
没一会汤药煎好了,范旭尧亲自将药端到母亲的面前。“母亲,喝药吧。大夫说了,只需服用两幅即好。都是儿的错,误了母亲,害的母亲如今要受如此之辱。”
范母听后马上摇头的说道“无事无事,莫要乱想,这同大郎有何关。都是母亲的错。”随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门口的小子见老妇用了药,且如今精神不错,就直接收了炉子离开了。
范母示意儿子将房门关上,随后又悄悄的同儿子说道“大郎,今日那娘子你从前可否见过?”
范旭尧回想了一下。对着母亲摇了摇头。
老妇的脸上露出笑容,悄声对儿子说道。“刚才那小子说,那不是什么娘子,只是个伺候人的丫头而已。母亲猜想定是那家的娘子欣赏儿的才学才肯出手帮助的。”
范旭尧想了想,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随后扶着母亲躺下。“母亲放心,即使那娘子以前不欣赏儿的才学,如今也会欣赏的。”
母子两人相视一笑。
依枫赶在宵禁前返回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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