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跟着方氏的话顺便看去,却瞧见杖子边儿似乎有个黑影,之前还动弹了一下,但是随后就贴着杖子根儿,似乎希望能让夜色把自己的身形掩盖起来。荷花没敢喊,怕万一是个什么坏人,但是又不能当没看见,便拉着方氏说:“咱下车去看看祖爷和爷奶,顺便在这儿等爹和大哥追上来,咱再一起回家。”
方氏闻言一愣,心道这孩子说得是什么胡话,却也瞧见了那个黑影,便下车先把荷花推进了院子里,自己冲着那边喝道:“谁在哪儿啊?”
那黑影一听被人瞧见了,顿时拔脚就跑。
方氏在后头瞧着身形眼熟,便试探地喊了声:“博凯?是博凯不?”
人影听了这话顿时加快了脚步,荷花把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喊:“博凯哥,你若是回来就进门坐坐,爷奶都老想你了。”
话音未落,屋门吱嘎开了,杨氏从屋里跑出来道:“博凯回来了?博凯在哪儿呢?博凯啊!”
前头的人听到杨氏的声音,脚下再也跑不动了,停在原地似乎踟躇了半晌,这才磨磨蹭蹭地走回来,站在院门前叫了声奶。
杨氏一看果然是博凯,上前一把抱住就开始哭:“我的孩儿啊,你咋恁狠心的,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
“娘,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屋说话,别跟外头站着了。”方氏说着便伸手去拉博凯,没想到却被他闪了一下躲开,让方氏拉了个空。
方氏知道这许是跟自家的心结还没解开,便顺势去拉着荷花道:“娘,你跟博凯好好唠唠,我跟荷花先回家吃饭了。”
杨氏却压根儿没想那么多,听了方氏这话,赶紧说:“咋这么晚了还没吃饭,赶紧进屋来吃点儿,你家肯定都吃上了,着啥急。”说着一手拉着博凯,一手拉着荷花往屋里去。
方氏无奈也只好跟了进去,反正走前已经把家里两个小子交代给枝儿照看,看时辰也是都该吃过饭了。
老爷子和老祝头正在炕上喝着小酒吃菜,见方氏跟荷花进屋便问:“你娘咧?刚才非说外头有动静,喊着博凯就跑出去了,我就说指定是她听错了,那个混小子现在跟他娘舅都快混成城里人了,哪儿还顾得上回家看看。”
“爷,爹,是博凯回来了,许是想你们了,终究还是孩子,一时半刻的没想明白也是有的,这回来了就好呢!”方氏应着话说,见桌上菜也不多了,就拿了个饽饽塞给荷花道,“在这儿蹭顿饭吃咱再回家。”
“祖爷,爷。”荷花直接脱鞋上炕,见杨氏和博凯还没进来,估计是直接拉到西屋说话去了,刚才她也瞧见了博凯的小动作,所以打心里也不想跟他在一个屋里呆着,只想赶紧吃完回家。
祝老爷子见到荷花高兴得很,拍拍她说:“你这丫头都好久不来给祖爷说长书听了!”
“祖爷要是喜欢听,那我就多抽空过来说。”荷花就着雪里蕻炖豆腐,啃着手里的饽饽,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人果然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家如今吃的都是细苞谷面,猛地到老院子这边吃个粗高粱面的饽饽竟是吃不惯了,只觉得噎嗓子,只能就着汤往下顺。
方氏似乎也有点儿吃不惯,便问:“爹,秋收后不是给家里拿了两袋子细苞谷面儿?咋没做着吃呢?”
祝老爷子抢先说道:“那东西都快赶上白面细粉儿了,上次你娘做了一顿,老好吃了,我寻思这玩意儿肯定金贵,让你娘留着过年的时候吃呢!”
“爷,那东西就是磨的细了点儿,把皮子都筛出去了,哪儿就金贵了,你们该吃就吃,吃没了再给你们拿过来。”方氏劝道,“你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总吃这么粗剌剌的东西,肠胃也不好克化不是?”
老祝头摆摆手说:“我知道你家这两年日子宽绰了,可是你们今年又买地,又嫁闺女,又在城里买院子,哪一样不是花钱的地方?我们平日里就吃这些早就吃习惯了,比以往吃不上饭的时候好多了,哪儿那么多可挑的,你家如今还两个小子一个闺女,花钱的地方多呢,不用总往我们这儿送钱送粮的,我和你娘如今还有地,人也干得动,能少给你们添麻烦就少添麻烦。”
这话正说着,杨氏不知怎么说服的博凯,拉着他往这屋过来了。
老祝头刚才听说博凯回来,倒还没动什么大怒,这会儿见到人进来了,顿时火气上冒,顺手抄起了炕上的笸箩,就朝着博凯砸过去,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把你奶、你爹和你二叔都气成个啥样子,你不是跟你娘舅亲嘛,你娘舅不是要给你娶媳妇嘛,你回来干啥?还想让你爹给你出财礼啊?”
杨氏赶紧拦着道:“你这老头子这是要干啥,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你要是再给骂跑了,我跟你拼命!”
荷花只管低头啃着饽饽,好像这些都跟自己无关似的,方氏原本还是想劝解两句的,但是想起博凯刚才的态度,心道自己不说话还好,若是开口说不定还让博凯嫌弃,倒不如别自讨没趣,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跟荷花一样低头吃饭。
博凯半晌后才开口叫了声:“爷,我……我就是想你和我奶,所以回来看一眼,我不是来惹你生气的……”
“就看我和你奶?你祖爷在上头坐着你是眼瞎没瞧见吗?”老祝头本来听了孙子的软话,心里刚舒坦了一下,没想到他话说完了都没提老爷子,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博凯听了这话没反驳,僵持了一会儿,似乎还真是不愿惹老祝头生气似的,对上头的老爷子叫了声祖爷,却又没了下文。
祝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这是还记我的仇呢!罢了罢了,我打小儿也没疼过你,你也用不着违心地叫我这一声祖爷,省得咱俩心里都堵得慌。”说完就挥了挥手撵人道,“老幺,你领着他上你们那屋去,老二媳妇和荷花陪我吃饭就得了。”
老祝头不敢跟老爷子顶嘴,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博凯一眼,见他居然转身就走,更是气得牙根儿痒痒,心道等到那屋再跟你算账。
荷花见博凯出了屋,这才对老祝头说:“爷,难得奶瞧见博凯哥回来高兴,您就也别跟他生气了。”
方氏也劝道:“是啊,爹,孩子总有不懂事的时候,为了着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以后等他心气儿顺过来也就好了。”
“哼,等他心气儿顺过来?那谁给我顺顺心气儿啊?”老祝头还是满脸的不乐意,但是语气却没了刚才那般强硬,下地趿拉着鞋往西屋过去,“我倒要听听他回来这是要干啥。”
祝老爷子却是对这些充耳不闻,一个劲儿地伸筷子给荷花夹菜说:“荷花多吃点儿。”瞧着桌上菜剩得不多,又扬声道,“就剩这么两口菜给人吃个啥,留人吃饭也不去再扒拉一个,好歹炒个鸡蛋呢!”
荷花赶紧把手里的饽饽两三口塞进嘴里,喝着汤顺了下去说:“祖爷,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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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原来很简单》——YZMB…重生也可以很简单的去幸福
最新章节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祝老大到处借钱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祝老大到处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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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永鑫不在家,荷花便抱着枕头去跟方氏挤在一处睡,熄灯后虽说心里也想着博凯这次回来不知是要干啥,不过在方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荷花还窝在被子里没起身儿,方氏老早就去后院儿开了鸡舍,添了鸡食和水,小秀把宝儿搁在东屋让荷花看着,自个儿去淘米做饭。
宝儿如今快七个月了,正是能坐稳但是又想爬还爬不利索的时候,坐在炕上不住地扭着身子,似乎想要自个儿去探索点儿什么,荷花拿着个络子逗着她玩儿,急得她咿咿呀呀地想要去抓,倒是也扭歪着身子爬了两步,不过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不等抓到络子,就身子一歪倒在炕被上。
不过宝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爱哭,盯着那络子锲而不舍地努力着,歪倒了就再自个儿爬起来,没一会儿就忙了个满头大汗。
荷花笑着起身儿把宝儿搂在自己怀里,把络子塞在她手里,扯了帕子给她擦了额头的汗,使劲儿在她的小脑门儿上亲了一口道:“宝儿真乖,小姑最喜欢宝儿这样不哭不闹的孩子了!”
小秀从外头进来说:“荷花快收拾炕准备吃饭了,博宁和栓子还得去学里呢!”说着就伸手把宝儿接了过来。
宝儿抓着绦子欢喜得很,伸到小秀面前给她看,小嘴半张着竟然吐出了个“踢”字。
小秀听了就是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把宝儿搁在炕上哄着说:“好宝儿,再说一句?”
“贴!”宝儿这回说得更清楚了点儿。
“宝儿,叫声娘来?”小秀喜出望外地说。
不过许是娘这个字的发音太过复杂,宝儿张了几次嘴都还是没说清楚,最后突然又响亮地叫了声:“爹!”
小秀伸手点着宝儿的脑门道:“你这个小白眼儿狼,娘天天管你的吃喝拉撒的,你爹一个月回来几天儿,你倒是先学会了叫爹。”
荷花笑着说:“要不是嫂子天天在家教宝儿,她咋能自己会叫爹的。”
小秀被荷花说破了,脸颊微微地红了一下,然后赶紧转移话题说:“你赶紧把炕被都卷了,我去搬桌子。”
方氏端了饼子进来,听说宝儿会说话了,也赶紧去逗她叫奶奶,博宁和栓子更是急着想让宝儿能叫二叔和小叔,不过宝儿谁都没给面子,只窝在荷花怀里香甜地吃着鸡蛋羹,手里还紧紧地抓着那绦子不放。
博宁和栓子吃饱了还是不甘心,都围着宝儿不肯走,被方氏朝着后脑勺一人拍了一记:“都赶紧走,若是去晚了看先生打手板子。”
刚把两个淘小子打发走,就听见门口有人扬声问:“老二,在家不?”
方氏听出来是祝老大的声音,奇怪地迎出去问:“大哥来了,有啥事儿不?孩子爹没在家,上城里还没回来呢!”
听说祝永鑫没在家,祝老大也不好意思再进屋去,就在门口有些抹不开面子似的说:“我、我其实也没啥大事儿,我就是……”
“大哥,你有啥事儿就直说,虽说分了家,可咱们这都正经的亲戚,你平时也都不来跟我们张嘴,如今若是有啥难处要帮忙的,只要我家能帮得上,你就说话就是。”方氏见他吞吞吐吐的,就把话跳开了直接问道。
“那我就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我就是想找你家借点儿钱,这不,我家老大眼看着要成亲了,说的又是个城里人家的闺女,我寻思着我总不能出手太寒酸了,但是我这手里银钱不太多,就寻思找你们挪借点儿。”祝老大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明了来意。
方氏一听是这事儿,心道原本不是说老李家都管,用不着祝家操心吗?不过这话自然是不好说出口的,毕竟那是人家亲儿子,不管博凯要不要,当爹的愿意给拿钱那也没的说,就笑着应道:“我还当是啥事儿呢,博凯要结婚咱家出钱也是应当的,不过我这刚把茉莉送出门子,手里太多了也拿不出,不知道大哥想借多少?”
“我想借三……哦,不是,二十两就行。”祝老大吞吞吐吐地说道。
方氏一听这还不是什么小数目,不过若是算起给孩子准备婚事,到也算不得太过,寻思了片刻,觉得祝老大既然来开了这个口,自己若是不应也不好,不过就这么直接给过去,也不好让他写字据或是什么,连个见证的人都没有,思忖片刻便点头说:“行,二十两的话,家里还是能挪措出来的,不过箱柜的钥匙都在孩子爹身上,等他从城里回来,我就让他给大哥送过去,行不?”
祝老大听方氏这么说,也不好再催促什么,不过还是叮嘱道:“那你千万记得,我这儿实在是急用。”
“大哥放心吧,我一准儿地跟他说,不能耽误大哥的事儿。”方氏当然是点头应着。
祝老大说完了事儿,自然也不好再呆,闲话了两句就赶忙回去了。
枝儿在院儿里晾上洗好的衣服,自然也是听到了祝老大这番话,见他人走没影儿了,才上前对方氏道:“二嫂,咱们一起处了这么多年,可不是我说话不中听,若当真借钱给大哥家,还是得找个见证留个字据的好,二十两不是小数目,你家来点儿钱也不容易,全家上下的忙活赚来的,留个见证以后好说话。”
方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这是祝家的事儿,我也不过能缓上这几天,还是得等你二哥回来商议,虽说二十两着实是不少,可我也不能说为了这钱儿就离间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不是?不管咋样都听你二哥的就是了,我也没啥别的可说的。”
枝儿听了这话也点头说:“还是二嫂想得长远,不管怎么说,为了银钱伤了家里人的心,总归是不值当的。”
“行了,不说这事儿了,你是不是要往大姐家去?”方氏回身从房檐下摘下个篮子,“我昨个儿从城里买回来的,你拿去给大姐补身子用。”
枝儿往篮子里一瞅,有红糖,大红枣还有两个黄草纸包和两只褪了毛的乳鸽,不由得说:“二嫂你还真是记挂着大姐,这乳鸽怕是也不便宜吧?”
“不值得几个钱儿的,大姐年岁大了才是第一胎,总归得好生补补,不然容易亏了身子,我特意找郑大夫开的方子,一个月吃一回,也不费什么钱儿的。这乳鸽我都收拾好了,你拿过去之后,先把这大包里的药材用水泡上,水只要没过药一个指头高就行,泡小半个时辰之后用小火煮开,一直煮到里头的药汤儿跟药材一平了,就把药渣都捞出去,再把两只乳鸽放进药汤里泡一个时辰,最后把乳鸽捞出来,搁在砂锅里,添清水漫过鸽子,把小包里面的调料都倒进去,然后慢火把乳鸽炖烂,然后分几顿吃,最是补身子的。”方氏细细地跟枝儿说了怎么炖鸽子,然后打发她去了,自个儿又回屋继续做炕被,城里那边只有两床铺盖,总归还是不够用的,如今在城里有了地方,虽说离着书院不算太近,可好歹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方氏就琢磨着,等宝儿满了周岁之后,让小秀就带着孩子到城里去住,也算是他们夫妻能团圆,用不着总往家里赶了。
枝儿挎着篮子到了祝大姐家,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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