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你,我要月亮干什么?你就是我的月亮。”赵世宇俯身,寻找那芳香的樱唇,深深地印上去。
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深深的亲吻中。
。。。。。。
李画敏靠在赵世宇的臂弯中,两人紧靠在一起,默默地观看天上的圆月。
正文 141。冬日,特别的日子
两个月之后,赵家的新庭院建成,择吉日搬进新居。
中午,大池塘上的新庭院里热闹非凡。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跟赵世宇要好的伙伴、师兄师弟,村中跟赵家要好的人家,都来庆贺。虽然已经是寒冬,身着棉衣的李画敏忙忙碌碌,鼻尖上竟渗出细细的汗珠。
新宅院的大门上、厅堂门头上、厅堂正中的墙壁上都挂上大红布,与银红的窗户相辉映,一片喜气洋洋。按本地风俗习惯,赵世宇请来两个道士,把旧屋的神位移到新屋厅堂。三婶娘以娘家人的身份,昨天专程从县城送来两圆盘的发糕、两棵连根带叶的甘蔗,与赵家自备的发糕、粽子、带叶的柑橘等都供在新屋厅堂的八仙桌上。
噼哩叭啦的鞭炮响过,入迁新居的仪式完成,接下来便是庆贺酒宴。除了东边的正屋紧闭,其他的房屋门口大开,都摆上酒席,共摆了十二桌,比赵世宇娶亲时更加热闹。
赵世宇在厅堂向各位长辈敬过三次酒,陪同长辈饮片刻,便去东边的廊屋招呼其他男客们喝酒。李画敏、月娘在西边的正屋陪同三婶娘、坤伯母等有年纪的妇女吃有一会儿,也到西边的廊屋酒席上转了转,招呼女客吃喝。
赵世宇返回厅堂、李画敏返回西边正房时,在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步。自清晨到现在,赵世宇就忙碌不停,李画敏很想问他累不累,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口,仅冲他微微一笑。赵世宇不自觉回报温柔的一笑,看她走进西边正房,也举步走进厅堂去招呼客人。
两个小时后,酒席结束。来庆贺的客人离开时,主人都送给一个红包。里面都是八个铜子。
三婶娘也要离开回县城了,李画敏、赵世宇、月娘和李祥柏送到村中大路。按本地风俗习惯,月娘在三婶娘带来的箩筐里放了两小把带叶柑橘、两枝柏树枝、大小各一对粽子和一个红包,将箩筐放到李府的马车上。
李雯婷、李祥洲已经钻上马车,探头冲李画敏和李祥柏挥手。三婶娘站在李祥柏前,叮嘱说:“祥柏,你以后居住在姐夫家里,不得给姐夫添麻烦,凡事听亲家太太、姐夫和敏敏姐姐的。”
“母亲,我知道了。这句话。你已经说过近十遍了。”李祥柏有点不耐烦。十四岁的小少年么,最讨厌别人唠叨的。
三婶娘无奈地笑,向月娘、赵世宇请求:“亲家太太、姐夫。祥柏年轻不懂事,他要是有做得不对的,你们尽管教导他。敏敏,以后就麻烦你照看他了,到底是自家人。祥柏居住在你们家,我比较放心。”
“婶娘,你放心,祥柏是我的弟弟,我身为姐姐一定会照管他的。”李画敏有意活跃气氛,“不过祥柏。你来我家,只是有吃有住,可没有丫环侍候的。”
在场的人都笑起来。三婶娘嘱咐福儿照料好少爷。然后跟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告别离去。送行的人直看马车远去,方才离开。
李祥柏和福儿去私塾收拾东西。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返回新家。
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站在新家的大门处,恍若梦中。往里看,铺着青砖的方正庭院,正中是高大的三间正屋。两旁是整齐有序的廊屋,回廊环绕;往后望。台阶下是平整的灰沙庭院;抬眼看视野开阔,清亮的大池塘、村中大路、古老的水井、绿树翠竹掩映的房舍、绿油油的田野,尽收眼底。
“阿于,我不是做梦吧。这辈子,能够拥有这样漂亮的房屋。”月娘喃喃。
赵世宇一手拉母亲,一手拉李画敏:“母亲,这不是梦,是真的。这就是我们辛苦劳作、亲手建造出的新家。”
李画敏拉住赵世宇的手,心中感慨。
中秋节过后,赵家就买进了二百几亩水田,跟原有的水田共有二百八十亩,成了长乐村拥有水田最多的人家。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反复商量后,为不让村民太过惊骇,也为了把银子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只建造一个庭院。这新庭院有三间正屋,两边对应的廊屋共八间,大门边两间倒座屋,四间耳房间分别位于庭院的四个角落。
阿悦嫂子、春姑和卢二伯母在庭院西南角帮忙收拾碗筷。月娘看到,走去帮忙。
李画敏也要去帮忙收拾碗筷,赵世宇阻止她:“敏敏,咱们去瞧你育的药材苗。”月娘听了,也说:“敏敏,你和阿宇去瞧瞧,这两天太过忙碌没有瞧药材苗,不知怎样了。收拾碗筷的事,交给我和春姑她们就行。”
李画敏和赵世宇转身走下台阶。离了众人视线,赵世宇牵李画敏的手,轻柔地问:“敏敏,忙碌了大半天,累吗?”粗糙的大手上,传递来温热的气息,让李画敏心中一片柔和,她摇头:“不累,我偷空歇息了几次。倒是你,从天亮起就没有歇过,累不累?”赵世宇扭头看新庭院,然后看她,笑得灿烂无比:“不累。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满力量。今天,是特别的一天。”说到后面这句话,赵世宇的语气分外的柔和。
触及他眼中的灼热与柔情,李画敏心中一颤,最后这话中的含义,她懂。赵世宇趁四周没有他人,目不转睛地看她。李画敏扭转脸看别处,红晕悄悄地飞上脸颊。
两人由灰沙庭院往西边走。“咩咩——”的叫声从靠近果园的简陋房屋传出,那里修建有马厩、牛棚和羊圈。赵世宇和李画敏走近,大红枣马、水牛默默地瞧两个主人,几只绵羊看到主人叫得更欢。
“阿宇,这些羊可能饿了。”李画敏捡起牲口棚外洗干净的红薯,扔到里面,羊儿们低头啃红薯,还真是饿了。赵世宇也拿几把红薯放进木槽里喂马和牛。
李画敏、赵世宇手牵手,越过牲口棚再朝西边走,来到一个低矮的茅草棚旁,这是一个月前建造的。李画敏和赵世宇掀开茅草夹子观看,嫩绿的小苗儿只长出两三片叶子,长势喜人,嫩苗下的地面已经干燥。赵世宇提起木桶,从大池塘里提水,李画敏拿瓢把水均匀地洒到苗儿上。
若不是有标记,苗圃里只有两三片叶子的幼苗,分不清哪里是醉心花幼苗,哪里是八角幼苗。
李画敏喜洋洋地看挂着晶莹水珠的幼苗,对赵世宇说:“明年春天,咱们直接从这里移植药材幼苗,栽种到山坡上去。带着泥土移植的药材苗,生长更快。”
赵世宇温柔地注视媳妇:“敏敏,你真有办法。”触到那灼热的目光,李画敏心中微微一颤,脸就微微地发热,低头后就忘记了想要说的话。两人重新给苗圃盖上茅草夹子,手牵着手,心有灵犀地朝果树茂密的地方走去。
走到树叶茂密的荔枝树下,赵世宇搂抱李画敏,热烈地亲吻着。热吻,持续了很久,直至两人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对方。赵世宇紧紧拥抱着李画敏,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敏敏,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记得。”李画敏的回答细若蚊蝇,羞得脸颊绯红的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曾经说过,新房屋建成后,两人就做真正的夫妻。今晚,就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李画敏、赵世宇坐在果树下歇息,亲吻了几次,说了许多的悄悄话,看时间不早了才手牵着手返回新家。
回到新家,阿悦嫂子、春姑等来帮忙的人已经离开。
李祥柏和福儿在东边的倒座房里,安置铺盖、书本。这儿将作为李祥柏居住、读书的地方,福儿住在旁边的廊屋里。
月娘在西正房里擦拭家具,李画敏和赵世宇走进去,三人合力把新床铺、新衣柜、新梳妆台移到合适的位置。接着,李画敏帮月娘抹干净房间里的新家具,赵世宇帮母亲挂隔屋帘子。月娘打开衣包,拿出衣服摆放到柜子里,看到赵世宇和李画敏要帮自己挂帐子,摆手说:“阿宇,敏敏,剩下的我自己整理就可以了。你们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整理呢,快去整理你们的房间,天黑后就不方便了。”
李画敏和赵世宇看各种家具已经摆放妥当,剩下整理衣服、床铺的事,母亲自己来就可以了,于是走出西边正房,越过厅堂到东边的正房。
东边的正房跟西边的正房一样宽敞。刚走进去,便看到一个大衣柜将房间隔成里外两层,外边摆放了书桌、椅子、书柜,里面摆放床铺、梳妆台。因李画敏已经脱孝,放在床铺上的帐子、枕头、被褥都是红红的、刚刚置办的。赵世宇亲手做的梳妆台上,新镶嵌上大铜镜子。
屋顶装有几个瓦亮,使得房间内一片明亮。
李画敏、赵世宇一起动手,抹干净家具上的灰尘。赵世宇做事十分快捷,李画敏将摆放在床铺上的衣包打开,将衣服统统放到衣柜里时,他已经在衣柜与墙壁的空隙间吊挂一块半透明的暗红纱帘,把床帐挂起,铺开被褥,摆放了鸳鸯戏水的双人枕头。
坐在椅子上,看赵世宇把红红的“囍”贴到各种家具上,李画敏脸上热热的,一颗心怦怦地跳。
正文 142。冬暖,花烛夜(上)
山坡南面的鞭炮声,一次次响起;山坡南面的欢声笑语,从清早响到下午。财叔、财婶听了,都憋得慌。
罗振富在家中吃红薯饭,想到三个弟弟因帮赵家建房,如今在赵家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地享受,心中很不自在:“妈的,赵家是栽有摇钱树还是藏有聚宝盆?中秋节后刚买了二百亩水田,现在又建新庭院,银子花得似流水。”
财婶捧一大碗红薯饭,自己吃里面的红薯,用勺子挑了米饭喂孙子,悻悻地说:“还不是娶了个好媳妇,把娘家的银子都搬了来。昨天赵家媳妇的婶娘来,那李太太穿金戴银的、有一群丫环侍候,拉来了三车东西,还少么。”
山坡南面的酒席散了。回家最迟的罗振荣捧回满满一盘的肉,财婶接过一看,都是些逢年过节才吃到的鸡肉、鸭肉和猪肉,捧了去厨房热给孙子吃。听儿子阿荣说,凡是帮收拾碗筷的人都捧了满满的鱼肉回家,财婶心中难平静:半年前一样生活拮据的赵家,是发达了。
到这寒冬时节,整个长乐村已经有一半人家开始往饭中放红薯或拌木薯粉,为的是让家中存放的粮食可以捱到明年夏收的时候。赵家搬入新居的酒席,居然剩下这大盘大盘的鱼肉。
财叔看财婶热儿子捧回的鱼肉,香了整个厨房,教训阿荣:“你傻了,既然赵家剩下的鱼肉多,你咋只捧回这些?”
“父亲,我又没有带篮子去,这盘鱼肉很沉的,总不能一手捧一盘回家。有人带篮子去的,是拿了几盘。”
财叔、财婶和罗振富听了,跺脚叹气、惋惜。
从赵家散了酒席回家。张依兰就坐在自家大场地旁光秃秃的梧桐树下,忧郁地望赵家新庭院。时间长了,坤伯母担心惹来闲话,拉了女儿回房间。张依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呆呆的,直到吃晚饭仍是闷闷不乐。
坤伯母后悔,回房间歇息时,对坤伯说:“早知道阿宇有大出息,当初就不该阻止依兰跟他来往。”
坤伯没好声气地说:“当初我就劝你,别小瞧了阿宇。我所教的徒弟中,最有胆识、最肯上进的就是阿宇了。你不信,只看到赵家几间泥房子旧茅屋。配不上依兰。”
坤伯母更是懊恼,直说悔不当初。坤伯看到妻子难过,不忍心,劝说:“其实,你也没必要后悔的。赵家现在拥有的,不过是儿媳妇从娘家带来。若没有敏敏,赵家也不会拥有现在的财富。”
“你说错了,赵家建房根本不是敏敏娘家人资助的,中秋节后买二百亩水田的事,李家那边根本不知道。我这两天套问李太太。赵家只送给敏敏五十亩嫁田,其他零碎银子都有限,李太太听说赵家刚刚置买有二百亩水田。十分吃惊。”
坤伯沉下脸:“阿宇收购药材,应该有几百两银子进帐,几次挖药材最多收入几十两,他买水田、建房这几千两的银子,到底从哪里来的?他几次去县城。莫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坤伯母吓一跳,不敢肯定地说:“不会吧。自中秋节后。月娘是整天乐呵呵的,若是儿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她能够这般乐观?对了,中秋节前赵家曾来穿戴十分讲究的人,住了两天后由阿宇和敏敏送走。我碰见一群人行过大场地下的小路,年轻的少妇抱个小孩子儿,一个中年男人抱个三岁左右的小孩,跟赵家三人有说有笑的十分亲热。事后我问月娘,月娘含糊其辞的只说是亲戚。”
“世上会在这样大方的亲戚,一下子送给几千两的银子?”坤伯质疑。
夫妻二人坐在火盘边取暖,对赵家的事猜测半晌,后来谈及女儿张依兰的亲事。
坤伯说:“新来的李祥柏读书刻苦,小小年纪已经考取秀才,习武也肯吃苦,才十四岁的少年就已经懂得内敛,不论对谁都一团和气,却也不懦弱任人欺负。不知他是否已经订亲,若得他这种人为女婿,依兰这辈子无忧了。”
坤伯母喜孜孜地说:“我今天上午试探李太太,说依兰没有定亲,那李太太就有意无意的看依兰,有几分意思。明天我找敏敏,请她帮我们试探李家口风。祥柏这孩子人好是一件,更难得的是李家没有纳妾的习惯,我跟李太太闲谈时得知,李三老爷和敏敏父亲在世时,最是反对纳妾的。”
坤伯听了也喜欢:“那更好了。依兰这孩子,让你整天关在家中不跟外界接触,养成单纯、柔弱的性子。我最担心她娶到大户人家去,没有心计让小妾们算计了去。”
坤伯母不同意丈夫的看法:“依兰性子柔弱,是天生的,哪里因为关在家中?敏敏自小娇生惯养的在深闺中长大,你看她可是个任人拿捏的?月娘过去对敏敏总看不顺眼,现在跟儿媳妇说话都是笑眯眯的,可见是敏敏手段高。再有,卢二娘、财婶中秋节后在村中造谣中伤月娘和敏敏,恼得敏敏两次单身上门算帐,现在卢二娘、财婶遇到敏敏都低头闪过,哪里还敢说她半句闲话?!”
“嗯,罗家那个阿荣,在敏敏面前畏畏缩缩的。奇怪,他为什么害怕敏敏?”坤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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