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翻,“这也叫真正的幸福”|
偶尔,小叶会翻山出去寻找野物来改善生活。有时候还会摘一些不知名的水果回来。
他那一身黑色的长衫,早已破败。他脸上仍旧保持着洁净,保持着自己以为温柔的,妩媚的微笑。
我趁他每次外出的时候,一直找机会观察地形。我每天都思念着天华,惦记着蓝月儿和青燕还有花影的下落。
我要逃出去,这个天然的牢笼不可能支撑我太久。馒头迟早要吃完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我担心的是万一自己生点小病,肯定会死在这里。而这时的小叶,恐怕心智已经丧失了。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恐怖片,讲的是一个疯狂的男人痴恋自己的女友。把女友杀死后一直藏在家里,直到警方发现。那个尸体早已腐烂得面目全非了,而那个态度男人一直不承认他女友已经死了。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我再继续呆下去,结局也许跟他的女友差不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次侦察之后,发现西边的山崖,四五米以上的地方有一棵枝叶茂盛的歪脖松树。小叶每次纵上松树,然后拨开松叶,有一个山洞藏在上面。我心中一喜,那肯定是通往外面的所在了。
可惜四五米的高度,我无法赤手空拳爬上去。也没有办法长出翅膀来,只好暗暗着急。
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逃出去,在小叶还没有让我怀上BB之前。在自己还没有病死之前。
“小叶,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生来都是过着养优处尊的生活,你说过你爱着我的。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给我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里虽然风景优美,但不适合人类居住,你看看我的头发,我这张几天都没洁净的脸,还有这衣裙。。。。。。。”
我尽量不提天华,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柔和。我将散落到满肩头的乱糟糟的头发扯到小叶的眼前。
虽然这里没有镜子,但我可以想象得出来自己此时的样子。
裙子已经看不清楚颜色了,裙下摆被我撕成长条形裹脚了。剩下的部分差错不齐,跟丐帮的工作服可以媲美了。牙没刷,脸没洗,那肯定非常恐怖。
小叶一直以来,似乎看不到这些。他睁大眼睛听我说完,然后沉默了。
我脚上那只被布条缠裹得像粽子的一样的脚,伸到他面前,晃了晃,然后踢了他一脚。
他伸手抓起我的脚,冷冷说道,“我们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安阳的势力你是知道的。
不仅西京,连通往古格的必经之路上,她都安排埋伏。倘若不是我那天救你,你跑去找天华的话,你早就死了。。。。。。“
“难道你以为躲在这里就不会死了吗?我的食物迟早会吃完的,万一。。万一我或者你生病了,我们都没有办法找郎中来医治,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完蛋。。。。。”
“不会的,等安阳失去了寻找我们的耐心。我就带着你离开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饿死的。。。。”
小叶说到这里,突然弯起了嘴角,露出一种奇异的微笑,像是极幸福极满足极神往。
“倘若真的同你死在一起,那也是幸福的。”
“砰”我伸脚狠狠踹向小叶的脸,他没有来得及反映过来,被我踢得歪倒在地。
他也不计较,又坐起来,守在我身边。
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月光下,天华来了,他微笑着站在院子里,向我伸手道,
“菡,我的菡,我来带你走”在他身后,月光如水,漫天飞舞着花辨。我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然后冲他跑过去,跑着跑着,却怎么也跑不到他身边。突然间,湖水从他身后向我这里弥漫过来,天华的脸渐渐沉入了湖水,我一着急,便醒了过来。
一时间怔住了,身上有股冰凉的湿意从某个地方涌了过来。耳边,竟然有密集的雨水冲涮树林的声音,闪电夹着闷雷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我一个机灵,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用脚踹醒睡在我不远处的小叶,他起身点然了油灯。
低头一看,脚下已经一片汪泽了。雨线顺着屋顶的缝隙流下来,然后又顺着墙缝流出去。
我找了个不太漏的地方蜷缩着,床上的被子业已被雨淋湿透,
“哈欠”我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身上的毛孔也收缩起来,完了,怕什么来什么。我真的感冒了。
“小叶,我们走吧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的”我苦苦哀求道。
回答我的,只有哗啦的雨水声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天气放晴了,矫阳如火,小叶早早醒来,也顾不上洗涮他全身的泥圬。
跑到草屋顶上,将盖在屋顶的茅草顶一块块揭起来。好让阳光晒到屋内,我看到这里,心里一揪,他还没有放弃这里,他还打算带我住这里。他真的疯了,而我,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真的生病了。
他做好一切,然后吻了吻我混成泥浆的长发,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会带你走的,你乖乖呆在家里。我去探探风就回来,你不要乱跑,毒蛇很多的”
我强纳住内心的狂喜,若无其事将脸投向靛蓝明净的天空。
他也不计较,转身便走开了。我看他走远了一段距离,然后悄悄跟在他身后。
果然,他只走到藏着洞口的松树下方,然后施展轻功纵了上去。拨开洞口的草丛,然后钻了进去。
临时走,他还回过头来望了望,我赶紧缩头藏到树木背后。
机会来了,我要逃走,我不想死在这里,不管是饿死还是病死,我统统都不要,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天华在等我。一时间热血翻涌,难以自持,差点狂笑出来。
我站到洞口下方仰头望去,那棵儿臂粗的松枝遮挡住了大量的阳光。
如果有线索的话,我可以。。。。。。。
稍一思索,便有方法想了出来。我想起了火灾培训的自救方法,眼前一亮。
我回到屋内,将床上湿透的被子拖了出来。这被子本来是我在西京城买的,打算跟蓝月儿她们逃难的时候用的。后来被小叶带到这里来供我们晚上睡觉用,想到这里,心里便觉十分凄楚,蓝月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找了一个棱角比较尖锐的石块,将被子中间的棉絮掏空掉,然后用石块把被单分裂成数条手掌宽的布条,拉直,搓成索状。然后把众布条头尾相联打上死结,这样子所有的布条结在一起,就成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绳索。
我选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包在顶端的布条里面,绑好。
打结处,我用力扯了一翻,直到自己认为结实得可以了,这才满意走了出来。
松树下,我将绑着石块的绳子朝树上扔过去。
绳索被直直的抛出,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直直的掉落了下来。我迅速的退后一步,避开了落到头上的危险。
吸取了这个教训,再换了一个远一点地方扔过去。这次力道似乎不足,绳索没有飞到松树的高度,只碰到松树底端的一个树桠上面,几片被击落的松叶随着绳索一起掉落下来。
【文】我没有泄气,反复尝试,终于在第十一次的时候,绳索那端的石头越过了松树,由于惯性,石头带动着绳索在树干上缠绕多了两圈。
【人】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似乎感冒也消除了,望着硕硕战果,小小的欢乎雀跃了一翻。
【书】抓紧绳索,在下面用力扯了一翻,再吊上去晃了几下。松树被我拉得左摇右晃的,但绳索很结实,足够承载我的重量。
【屋】我将绳索末端多余的长度全部挽在胳膊上面,拽着绳子往上爬。一点一点往前移动,幸好这段时间在山谷里的艰苦生活,身上的肉掉了不少,此时还不觉得很费劲。
除了偶尔担心绳索的承重,我爬得很谨慎,爬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会,但不敢往下看,怕自己看了就会没有勇气继续往上了。
抖抖索索的,手脚并用爬上了松树,松开挽开手腕上的绳索,拨开树叶,露出了洞口。
朝里面看看,有点黑暗,心里仍然激动难抑,这是一条通向光明的大道。
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第一卷 满堂夫婿 第六章 如影随行
第六章 如影随行
顺着洞口往里面走了大约几十米的距离,便进入了一个天然的溶洞,水滴滴嗒嗒由顶端往下掉落。
溶洞的一侧又是一个通道的洞口,穿出洞口,自由的光明就出现在了眼前。
此时的心情,不能仅用兴奋两字形容。
小叶这次出去,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因此,我必段抓紧时间,在他未回归之前,远远的逃离。
洞口旁边的草丛间,正躺着我丢失的那只鞋子,虽然也是污秽不堪,但有总比没有强。
我拾起来,在路边的一个积雨水的小水洼里粗略清洗了一下,把脚底已经磨破的布条拆了下来。然后把鞋子穿了上去,穿了鞋子,走得也快多了。
这是一条小道,上面长满了小草,脚踩上去便会有盈盈的水渍沁出来。一会两只鞋子已经湿透了,走起来非常滑。走一会便要脱下来绞一下,将水份拧干一些再穿上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便出了树林。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土道。由于大雨的冲涮,路面变得十分泥泞。
一行深深的脚印斜斜地从我出来的这个方向一直延伸到黄土路的一端。这应该是小叶的。
看方向,应该是西京城,他竟然是回了西京城。
我在路口犹豫了一会,便选择了一条与小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尽量在道路旁边的草丛上面踩踏,不能让自己的足迹留在黄土路面上。以免小叶会寻着足迹来追踪我。
雨后的天空十分干净,太阳光也格外强烈。走了不一会,我便觉得口渴难耐,体力也消耗的厉害。这才惊觉水和食物都没有带出去,抬头望去,这条路宛延伸展,看不到尽头,两旁都是高大的山林树木。
直到两只脚累得实在迈不开了,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歇会。口渴的厉害,便掬了一捧草窝子里积的雨水喝了几口。
黄土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道分岔,两条路一样宽,但通向不同的方向。
是左还是右呢?我一时拿不好主意。
其实去哪一个方向都一样,对于我来说,目前的困难就是摆脱小叶。
我最后选择了扔鞋子,背过身,把鞋子脱下来,然后鞋子朝哪边就往哪边走,让老天爷来决定哪条路才是摆脱小叶的最佳路线。
右边的路往里面,最初是跟外面的一样,但往后越走越路面的石子多了起来,行走也没那么困难。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还摔了几跤,脸上,身上都糊着难闻的黑黄泥巴。
一辆牛车从旁边山路上钻了出来,吱吱呀呀跟在我身后,与我同方向行驶。
赶牛的是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牛车上装满新鲜的青草,应该是刚刚割下来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味。
牛有四条腿,虽然慢悠悠,但很快便走到了我前面。
“老伯,请问这条路通向何方?”我加快了步子,跟上牛车。
老伯将戴在头上的草帽掀开,停住了牛车,“姑娘,前方溪水镇。”
“是西梁国的属地吗?”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翻过这座山就不是西梁的属地了,喏,溪水镇还有翻过两座山,它属于精绝国的”
“喔,多谢老伯了”我拱手给他致谢。
“怎么,姑娘想光靠两条腿走着去啊?几十里山路呢,你走到天黑都走不到咧”
老伯和蔼的笑着,然后拍了拍他身后的青草堆,“你要是不嫌臭,就坐到我的牛车上来。”
车前的老牛摇摆着头,驱赶着近身的蚊蝇,嘴里还不停的咀嚼着。
面对老伯的邀请,我自然是十分高兴,连忙道了谢。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青草垛。
牛车的草垛是几捆排在一起,十分平整,我干脆整个人平躺在上面,舒展着四肢。
“姑娘,你是到溪水镇省亲的吧?看你的样子,生得这么白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年纪轻轻的姑娘一个人在山里乱走,莫不是家中遭遇了不幸么?”老伯赶动牛儿,牛儿拉着车就缓缓前进。
“唉,说来话长家人全部被仇人杀害了,如今,我这还是逃命来着”
虽然是现编的谎话,但想到自己的遭遇,仍忍不住热泪滚滚。
“姑娘莫哭啊,溪水镇就快到了。唉唉这个世道,这几日我时常遇到从西梁国逃难出来的人啊。”
牛车并没有进溪水镇,而是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口停了下来。
老伯指了指村子旁边一间小院说道,“姑娘,我家到了。等我御了草,再送你去溪水镇。
从前面这条路走过去,大约二三里就可以看到溪水镇”
我一时间犯难了,前面是溪水镇,可是我去溪水镇做什么呢?
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老伯见我不吭气,就赶着牛车往自己家里走去。
“老伯,这溪水镇上可有什么能糊口的工作让我做吗?”
“你个女娃娃,还是投靠亲戚的比较好啊要说是工作,可都是男人干的事情。。。。。”
我沉默了,牛车停在了一道破烂的竹蓠芭制成的院子前面,老伯一边把草捆往下搬,一边摇头叹气。为了示好,我也吃力的搬起一捆草往院子里走进去。
这些青草含着大量的水份,虽然对于牛来说是件好事,可是对我来说就惨了,抱在怀里沉沉的,我勉强支撑着走到一半,就双眼发花,身子发虚,一屁股坐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生啥病了”
“我,我这是饿了”我红着脸说道,腹中早已肌肠辘辘。
“呵呵,傻孩子,“老伯慈爱的笑着,跑到屋子拿了两块馒头,粗瓷的海碗里盛着微绿的清茶。我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出来,一直落到海碗里,顿时,一道水花搅乱了绿碗里面,我狼狈的面容。
我悄悄的擦干了眼泪,埋头喝完茶水。老伯卸完青草,对我说道,
“姑娘,你的亲戚在溪水镇啥地方,我现在送你过去吧”
“这。。。。。。是这样的,我妈,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她有远房的表姐嫁在溪水镇。只是这许多年不曾来往,生份得成。我这时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是想去找找,倘若找不到她,便找份工来做。反正我现在是孤身一人,混个活计生活下去应该不会太难吧”
老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直摇头,“唉,你这个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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