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左默不作声,不知该作何回答。
“退下吧。”好心情的挥了挥手,南宫离愉悦的微勾着好看的唇。
“是!莫左告退!”
“慢着,将整个过程细细说来。”他忽而又叫住了莫左。
莫左心生疑惑,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是感兴趣了。但也不作他想,还是略显尴尬的详细述说着。随着他的述说,南宫离眼角眉梢的笑意愈深,越发显得整个人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看着自家王爷满带笑意的俊脸,莫左心神微晃,随即忽觉失礼,不动声色地敛了敛心神,退下。
“呵呵,丫头,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这,该如何是好呢?”南宫离笑着自问。那微笑的模样惊呆了隐于周围的暗卫。他们的王爷笑了,真正发自心底的笑了,这么多年来,今儿,还是头一次呢,只是不知何事博得他们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王爷一笑呢。
抬头望了望天,漫天的繁星似化成了那丫头灵动的水眸。南宫离心下微动,发出一声本王这是怎么了的喟叹。
今日的夜,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哪里呢?
星辉洒落离王府的院落,一派柔和,暂掩过往日府里的暗流涌动。微微摇曳的草木似抚在了人的心尖儿上,颤颤的,绵绵的,很是舒服。
“咳咳……”南宫离暗恼咳得不是时候,竟断了这一时难得的静谧美好。
一道黑影快速飞落,急道:“王爷!”
“无碍。”南宫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再一次相遇
翌日,离王府。
“王爷,近日朝中形势越来越紧张了,太子一派行动频繁,情况不太乐观。”
“嗯,”南宫离轻应一声,面色不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倏尔,似是想到了什么,薄唇轻启,“最近,对‘云记’有什么新发现么?”
“回王爷,仍一无所获。那幕后之人很是神秘,咱们的情报组织任何情况都打探不到。这“云记”就像是凭空而出,现只怕是在太子一派名下。若是如此,日后的行动怕是不会太顺利,毕竟如今在整个天烨都有它名下之店的分布。”莫左心有担忧。”
“这一点不必担忧,‘云记‘绝不在太子名下。〃可以看出,这“云记”幕后之人绝不会轻易臣服于任何人,更何况是太子那种人。他只是好奇幕后之人是否别有目的,这种有才华的人若是别有用心,定会比十个太子更难对付,南宫离心中如是想,双眸微眯,冷厉尽显。
莫左看着若有所思的主子,面露为难。
南宫离散去一时的冷锐之气,有换上一贯慵懒的神态,斜靠着朱木雕花桌,红衣略显松散,似笑非笑:“看来本王是时候有所行动了,今夜,你和莫右守好王府,本王出去走走。”
“王爷,不妥,明日便是月中,万一……”
“没甚大碍,不会有什么万一的,过几日大概会有更麻烦的事。”
“那要属下召莫言与莫清回来吗?”莫左心中着实担心。
“不必,本王单独行动或许会有更多收获。”南宫离唇角魅惑的弧度加深。
是夜,南宫离一袭白衣胜雪,面覆一张银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潋滟的眸子和尖削完美的下巴。纵身出了王府,消失在夜空中。
京城某僻静处,杂草和着夏夜的旋律起舞,颇有几分萧条之感。
林云潇望着墨染的天空,思绪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两年了,那个世界的人还好吗?爸爸,妈妈,你们可还好?师父,你还好吗?方子旭的孩子也有两岁了吧。本以为自己很难放下这份六年的感情,但还是淡了。时间的力量真的是伟大的,总能把相爱改写成相爱过。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林云潇立时警惕起来。按理说这个地方本就偏僻,白天都鲜有人来,更别说是晚上了。四下环望,手探向袖中随所带的毒药,很快,她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出的一抹白色人影上。那人似乎很费力地站着,颀长的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让人忍不住的心生疼惜,想要给他一个依靠。
林云潇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显得十分脆弱而无助。
心下微动,有些不忍,林云潇快步向前,在他身边站定,有一瞬间,她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叫嚣着的杀气。只是不知为何,在他抬头看向她时,杀气立时消失不见,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四目相对,林云潇从他的眸中感到一丝熟悉,随即在心中摇了摇头,或许好看的人总会有相似之处吧。虽然他用面具遮住了脸,但有这么一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人也难看不了。
而地上的人在看到她时,眸里则是快速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惊喜。显然,他认出了她,或许应该说是认出了女装的她。
地上的人正是南宫离,本打算暗中查探太子一派和“云记”的一些信息,不曾想寒毒和蛊均提前发作,连王府都不及赶回,只得就近来此处避一避。
倒在地上的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不再流淌,很冷。同时又感觉到似是有千万只虫子在他的体内狠狠撕咬着他,痛的难以忍受。只一会儿,面具两侧耳际的墨发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很难受。身体逐渐开始呈现出抽搐的状态,这种痛苦他承受了有十五年了,这一次更甚于以往。
林云潇
难不成他想以身相许
第二日清晨,客房。阳光透过微开的窗子进房中,带着暖暖的的色泽,轻柔,曼妙。
又一次从冰冷与疼痛中醒来,南宫离睁开双眼,眸子里一片潋滟与茫然。自六岁病发至今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这么安然的度过。秀眉轻蹙,心下惑然。以往毒发,即使是昏迷者也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冷与噬心的痛,怎么昨晚?还有,他怎么在这儿,不是昏倒在野外了吗?
对了,昨晚,好像看到那个小女人了。
她一袭女装,白色华衣裹身,外披粉紫色纱衣,露出线形优美的脖颈,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在月华下宛若仙子,夺了月光的皎洁。
然后,自己便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意识恍惚中,感觉到似有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轻抚过他的身体,为他驱走寒冷与疼痛。
想到这儿,南宫离微微敛目,入眼的是半敞的衣襟。看着露出的肌肤,再次费力的回想感知昨夜的事。忽而展颜一笑,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模样。侧身果然看到桌子上的小女人,目光一柔。抬手往脸上摸去,触手的是冰凉的面具。浅笑,心想,她都不好奇吗。
其实林云潇哪里是不好奇,只是在二十一世纪时她看过许多小说。里面大多讲到像这样的人物若是摘了面具,一般只会有连个后果,一死,二以身相许。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南宫离撑起身子,下了床,也不重新整理衣服就走到桌边端视起她恬美的睡颜。
睡梦中的林云潇忽然感觉有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蝶翼般的睫毛轻颤两下,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醒了。”带着睡意朦胧的声线稍显性感。
南宫离眸子微暗,这小女人的睡颜对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诱huò力,让他想拥她入怀,敛下心神,轻应一声:“嗯。”
“没有不舒服的话你便走吧。”林云潇淡淡的说道。
“呃?”南宫离眸子里满是错愕,她就这么让他走了?
“你该走了。”以为他没听清楚,林云潇又说了一次。
“是你救了我。”肯定的语气,不然怕是他到现在还躺在野外吧。
“是。”
“我还没有报答你。”南宫离眨了眨眼,认真道。
“不必了。”林云潇无所谓的笑笑。
“不行!”他略显急切道。
“嗯?”不解,他怎么像是赶着急儿要报答她呢。
“我要报答你。”南宫离再次眨眨眼,眸中水波流转,让人不忍拒绝。
“好吧,你想怎么报答?”林云潇唇边扬着一个优美的弧度,面上也挂上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南宫离的眸色暗了暗,眼里似生出漩涡,仿佛在下一瞬就会把人吸进去,目光也开始变得灼热。
林云潇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晦涩道:“别跟我说你要以身相许。”真的不是她想多了,而是她从他的眼睛里只读出这一个信息。
“唔,这个主意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娘子,你说对吧。”南宫离眸中透出我说得多好,你该奖励我的色彩。
林云潇一阵恶寒:“别,你还是别报了。”
“为什么,娘子?”很傻很天真的问题。
“别叫我娘子,我已许了人家,容易让人误会。”林云潇信口瞎编。
南宫离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失落,她,原是许了人家的。当看到她眼底躲闪的色彩时,忽而释然,想是这小女人为搪塞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当下也不再说其他,只道:“反正我会报答你的。”刚才是他鲁莽了,不过,他真的想以身相许呢。
“以后再说吧。”他想怎么报答她,她着实没兴趣。
“夜
好想靠她更近一些
林云潇凉薄的说完,也不再理会南宫离,径直朝屋外走去。
见此,南宫离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忽然感到心口一阵窒痛,脚步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心口,微俯下身。
感觉到被人抓住了衣袖,林云潇秀眉微蹙,正要发作,回头却看到他以手抚胸的痛苦模样,本到了嘴边的不耐烦的话换了语气:“你怎么了?”
揉了揉心口,南宫离缓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没事。”现在确实没事了,刚刚那窒痛之感转瞬即逝。
“没事的话是否可以松手。”林云潇用眼神示意他松开自己的袖子,“你体内的寒毒虽然琐碎难解,也没什么大碍,若有药材,我便替你解了。另一种像毒却不是毒的,就没有办法了。”
南宫离闻言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里面一片澄净与淡漠,即便说着要替他解毒,仍不见有关切与担忧在里面。面具下的薄唇微翕:“为什么要帮我解寒毒?”
笑笑,波澜不惊的样子:“师训。路遇中毒之人,能救必救。若是好人便罢,若是恶人,救了之后再赏他一剂无解之毒,亲自送他上路。”
“我不算什么好人。”声音有些闷闷的。
“人人都说夜域魔尊武功盖世,智谋过人且手段辛辣,令人闻之丧胆。但是据我所知,魔尊从不伤及无辜之人,所谓骇人,不过是虚穿罢了,所以,你的毒,我解。”林云潇此时眸中的凉薄稍减,染上一丝温和的笑意。
南宫离被那一丝笑意晃了心神:“怕是药材得,再者,这毒,多年来无人能解。”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抱多少希望了。
“所需四十六味药材普通药铺便可得,只是千年火莲与千年蛇王胆无从寻得。”没有错过他眼中一瞬的黯然,继续道:“别说你这寒毒无人能解,那是他们无能。”她脸上发出动人的神采,直直的照进了他多年以来冰凉的心。让他想靠她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看到他有些怔愣的样子,林云潇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是么,后两味药材我有办法得到,今夜便可送来,仍在此见面可好?”南宫离回过神来,讷讷道。火莲皇宫里有,至于千年蛇王胆,夜域前几年偶得,至今仍储于冰窟的万年玄冰中,如今倒也有了用处。
“如此甚好,今夜亥时见。药材到手,三日后必解你体内寒毒。”说罢,林云潇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南宫离整了整衣襟,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离王府,离王爷**未归,又近病发之际,府内上下乱作一团。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莫左看到不知何时回到府中的主子惊呼,“昨夜?”
“无事,不过提前发了病,耽搁下了。”南宫离毫不在意,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
莫左惊悚了,每次病发王爷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从开始的一年一次,再到后来半年一次,如今更是几乎一月一次哪一次王爷不是去了半条命。十五年来他们这些下属都为主子感到心疼。可是,这次?说来昨日病发,今日王爷除了脸色十分苍白,失了血色,其他地方怎么看怎么正常。更怪异的是,王爷脸上还带着从未有过的笑,他好像对这次病发很,呃,满足?
“莫左,通知莫右走一趟夜域,把千年蛇王胆给本王带回来。”南宫离才不管他这属下怎么想,慵懒的靠着栏杆,漫不经心地撩着红衣,淡淡地吩咐道。
“是!”莫左领命离开,主子的吩咐,他从不会迟疑。
小女人,今夜又能见面了。南宫离笑出声来。用两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样子,“很傻”,三个字“很天真”,五个字“很傻很天真”。
夜,浓了。皇宫内一抹人影飞速掠过,一干侍卫毫无所觉,更无人知道那株奇药千年火莲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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