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掩面从远远地一处大石头后头走出来,对那个站在面前的小女孩儿问道:“你真厉害,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不得了啊,这要是投放在人群里,怕不得炸死好多人啊。”
小女孩儿冷酷地一笑,唇角眉梢满是得意的笑:想她可是什么地方来的人啊,这点儿小伎俩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她目前正在试验,看看这炸药的配比成分怎么着才能达到最佳。
为了杀退敌人。她只能使出这些杀手锏来了,不是她心地不善良,也不是她妄想攀高,实在是她已经答应了云书岳的,况且京城这么被围下去,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皇帝他们死不死的跟她没多大关系,可是她也要跟着遭殃,那几个跟她的小丫头和小厮们,个个也难逃魔掌。
为了这些人。她得层出不穷地想出点子来,直到把摄政王打退为止。
城中早就放出风去了,想来那摄政王定有探子来打探的。说不定这会子他们正高兴地吃酒作乐呢,专等着他们缺粮的时候来攻城呢。
满意地看到了爆炸的效果,筱蓉唇边浮现出一丝嗜血的笑容,老天别怪她心太狠,反正这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儿。总不能让她等着敌人拎着大刀片子来削头颅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她先下手为强,炸死他们再说。
云书岳见到了那等惊心动魄的爆炸势头,饶是见惯了血腥厮杀的他,也被震惊地久久地不能言语。
好半天,才听筱蓉凉凉地说道:“咱们到城东看看吧。”
少年听了。一言不发地把手指插嘴里呼哨一声,远远地马蹄踏地,漆黑的夜里。一匹雪白的骏马慢慢地靠近他们身边。云书岳不等筱蓉自己爬上去,一把就托了她瘦弱纤细的身子放到了马背上,手里的重量让他止不住皱眉:怎么的这小丫头竟然这么轻?
两个人打马疾驰,不消一刻钟就来到了城东的一处偏僻的大院子里,里头灯火通明。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万籁俱寂的夜晚,这些声音格外地空洞。
下了马。守门的兵士对着二人默默地行了一礼,就让他们自行进去了。
里头俱都是低头干活的人儿,有三五个一起,合力抬木头的。有独自一人在那儿敲敲打打的……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们正在制造着一种神秘的武器,这种武器据说比他们现在用的弓箭要强上好几倍,是一个神秘的人画了一张图纸给领兵大元帅——庆王世子的,然后世子就命他们日夜不停地赶工。
为了守住这坐城池,没人愿意偷懒耍滑,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城破,就没有活路。
所以,原来就是木匠、铁匠的人,自发地站出来,撇下老婆孩子待在这里日夜做活。就算不会木匠的男人们,也都过来帮活着,或搬运木料,或扛重物。城中的男人们都动员起来,没人闲着。就连妇女们,也都日夜做棉衣棉鞋,好给守城的兵士们穿。
更挑起了种大棚的活儿,整个京城里没有一个闲人,只要能走得动的人,个个都拼了命。
云书岳激动地望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赞叹不已。他们这么拼命,筱蓉画的那种武器已经造出了一批,只能明早上拿到校场上命士兵们试试了。
看完了这一切,已经到了三更天了。望着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云书岳莫名地有些心疼,于是就拉了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吧,这两项都差不多了,你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明儿再来看看这弩机的威力如何。”
“弩机”这个词儿还是筱蓉告诉他的,当时他问这神秘的武器叫什么,筱蓉没敢直接告诉他,而是拐弯瞎编:“就叫它弩机吧,我随便想的。”他也就信以为真了。
抱她上马,云书岳怜惜地把她裹在自己的披风里,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他心里莫名地一悸,不知不觉地自己好像已经对这个小丫头产生兴趣了?
他有点儿害怕,当初他情不自禁地对海棠苑里的那个妞妞有好感,后来又对济民堂的那个“神医姑娘”有好感,不过知道了眼前的小丫头就是她,他心里的自责少了许多。
只是一想起那个也许葬身于火海的妞妞,他心里就疼得揪起来。多么灵动的一个小女孩儿,就这么没了。
想起那双温润的大眼,他的心都似要化了。不过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也有一双水润的眸子,他有点儿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了。
不知道他当初喜欢的是有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小女孩儿,还是眼前这个有些倔强可同样有着水润双眸的小丫头。
不知道为何,他内心里总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些瓜葛,只是他不能确定。这两个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虽然觉得见了筱蓉,他就有一股亲切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在他内心里,他一直以为海棠苑里的那个妞妞已经死了,所以,他不敢把两个人放在一块儿比,生怕得出的结果会让他失望万分。
暗黑的夜里,寂静的大街上,一匹白马慢悠悠地晃着,云书岳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只想和这个小丫头就这么同乘一骑,默默地走在这难得的静谧里。
只是怀里的那个人儿好久都没有出声了,他知道她这两天怕是累极了。也就不敢打扰她。可是寂静长夜,他光想寻一个人说说话,虽然知道她还小,但是她那么老成,有那么足智多谋。他也就顺其自然地说道:“你说的那两样东西若是能把摄政王打退,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还留在京里吗?还是开药铺子坐诊行医吗?”
怀里的人儿似乎有点儿冷了,往他胳肢窝里缩了缩,觉着舒服了,索性两只手都趴在他胸前。却一句话都没说。
他低了头去看,才发现那个小人儿早就睡熟了,此刻就像是一只小壁虎一样。紧紧地箍在他的身上。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信马由缰地走着。
美美地睡了一觉,天大亮的时候,筱蓉才勉强睁开了眼睛。昨晚上记得好像是云书岳送自己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又是如何睡在床上的。她可不记得自己爬上床的。难道是云书岳那家伙把自己抱上来的?
虽然那小子不过一个愣头青,可那双有力的大手托举她上马的时候,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个男人的力量。
年纪尚小,可她早就老谋深算了,又怎么会体察不到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呢?
不过她现在不想放任自己的心灵,父母之仇尚且未报,她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
由于孤城被围,这个年大家都没心思好好过,人人都现在愁云惨雾里。
开了春,城中的粮食越发紧张了,好在筱蓉早就运筹帷幄,种下的新鲜菜蔬已经长成,弥补了缺粮的危机,使得守城的士兵们不至于饿着肚子。
过了三月三,天儿越发暖和起来,河边的杨柳已经吐出了鲜嫩的芽儿,河里的冰也化冻了。
城中已经传出了谣言,说是庆王世子和皇上的关系已经撕破,两个人已经势同水火。就算是摄政王打过来,庆王世子也不见得再帮着皇上了。
摄政王那边的探子探听到不少信儿:城中已无多余的粮食,百姓家的粮食都征缴来供给军中了,家里只好吃青菜帮子度日了,个个面有菜色。
这中间不无夸大,他们也想在摄政王面前立功啊。
摄政王见自己等了将近半年的机会终于来了,不由大喜,大赏了手底下的将士们,在山上整顿好队伍,就杀下马去。
城中已经预备妥当了,炸药包儿、弩机、滚石车,各样新式的武器都一一试验过,正式派上用场了。
真到了兵临城下的这一天,筱蓉心里反而踏实了,是胜是败,在此一举了,自己再急也没用,除了贡献出那些点子之外,自己就只能安静地在家里等着了。
城外杀生震天,摄政王数万大军把城四周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云书岳站在高高的城门楼子上,静静地观察着对方排兵布阵。说真的,摄政王打仗可是个行家,一点儿都不含糊,若是没有筱蓉的那些计谋,他还真的没有底。
摄政王派了张忠义做先锋,让人抬了大木头去撞城门。他现在已经不把城里的那点子队伍放在眼里了,饿了大半年了,再这么成日里惊慌着,是个人都没了劲儿了吧?
沾沾自喜地望着那些撞门的兵士们,他让人传下话去:“好好干,等本王做了皇帝,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份儿!”
手底下的将士们更起劲儿了,卖力地撞着城门,眼看着那两扇陈旧的城门被撞得东倒西歪。
忽然,就听城门楼子上一片喊杀声,接着,密集如雨点般的箭镞对着城下的人射去。
城门下,正拼命撞门的士兵们就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如同谷个子一样倒下去。
摄政王端坐在马上,轻轻一笑:“云书岳这小子有长进了,只是这点子伎俩还拦不住我称帝的道路。告诉前头的,把盾牌摆出来,看他们还恩能耐我何?咱们也对着城门楼子射箭,等我攻进去,定要擒了那小子。”
他得意洋洋地分派下去,军中立即又恢复严整,撞城门的自有另一拨人接过去。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三十五章 妻妾成群
这箭雨射下去,就见摄政王的士兵们纷纷倒了下去,恨得他牙齿直咬:“好小子,跟我玩命儿呀?等着瞧吧。”
一挥手,身后的弓箭手们排成队也朝城头射去,只是城头上的人一见形势不好,忙躲开了,看得摄政王一阵得意:哼,不过尔尔,等我攻破了城,看不屠了整个京城!
等他靠近一些,云书岳又指挥人放箭,这可是筱蓉画的图纸研发出来的,射程是普通弓箭的三倍远,命中率还很高。
摄政王吃了亏之后,心底的凶性大发,恨不得立即就登上城门楼子活剐了云书岳。
他不顾一切地令大军都压上去,狠命地去撞开那城门。
人多势众,那坚固的城门自然经不住他们撞击,很快就开了,摄政王的大军一拥而上,一窝蜂挤进了城。因为在攻城之前,摄政王下令,士兵们可以不管不顾地哄抢三天的。所以,那些士兵一件城门大开,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纷纷钻进去。
摄政王一见城门洞开,心下大喜,忙招呼了手底下的将士们就往前冲。张忠义不无担忧地劝他:“义父,这城门这么容易就攻开了,小心其中有诈啊。”
摄政王有点儿不满地睨了他一眼:这小子,自从上次到城里来治伤,回来之后就像是掉魂了一样,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语气里不由带了一丝不耐烦:“义儿呀,你别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们人多势众的,他一个孤城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说罢,也不理会张忠义,就打马而去。
手底下的将士们对着张忠义翻起了白眼,一个个也追随着摄政王而去,唯恐落在马后。
张忠义无奈地叹一口气。望了望城门楼上人影全无的空空雉堞,心想云书岳就这样逃了吗?依他对他的了解,这个人不至于这么贪生怕死才对啊。
催马上前,才刚到城门口,就听“轰然”一声巨响,一股浓浓的黑烟带着明亮的火光冲天而去,冲到前头的士兵们就像是谷个子一样倒了下去。
烟消云散之后,张忠义骇然地发现,那些死去的士兵们已经体无完肤、手脚四处了。
那一片冲上去的士兵足有五六十人,就这么眼睁睁地没有了。而他们还不知道敌人用的什么法子,竟然一下子就夺去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张忠义呆呆地停在那儿望着这一切,发现前头的人如潮水一样纷纷后退。原先那股冲进去抢夺的势头已经被这股莫名的威力给震惊地裹足不前了。
他们都往后退,可是摄政王眼看着将要到手的胜利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哪里甘心?督促着兵士们继续往前冲。
众人也不知道前头还有什么埋伏,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往前走。
寂静的大街上,除了刚才那一声巨大的响声。似乎一点儿声气都没有,更别提看到一个人影了。满座城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的,踹开门进去了也不见人影,好像这些人都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在众人如履薄冰一样前行的时候,又是一阵轰然巨响。又倒下去五六十人,而且这些人胳膊腿儿的都被弹到了空中,血淋淋地往下坠落。
从来没见过如此威力的武器。摄政王被惊得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纵使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杀人如麻从来都不带眨眼的,也被这场景给吓得激灵灵地抖了一下。
身上穿着的铁甲里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让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些被吓破了胆子的士兵们都纷纷大喊:“城里有鬼,城里有鬼啊……”
喊声过后。不知道谁领头的,这些士兵就像是潮水一样溃逃下来,任凭摄政王喊哑了嗓子,也没人肯听。气得他挥剑接连斩了一个人头,也无济于事。
他胯下的战马被溃逃的兵士们给冲撞得发惊,尦蹄子差点儿没把他掀翻下去,幸亏张忠义赶上前来,拉住了缰绳,才护送着他一路跟着溃败的士兵们往城外逃去。
正在他们无法收拾的时候,此时,从每条小巷子里都发出震天的呐喊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成千上万地都拿着各式的兵器冲了上来。
他们红着眼冲进了溃逃的士兵群里,一阵冲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的样子,手里的武器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都能一招毙命的。
残阳似血,黄昏临近,京城里处处都飘散着血腥味儿……
云书岳领着士兵们打扫战场,清点尸体,运出城外。
这一站,摄政王对城中的威胁已经去掉,被围一年多的孤城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趁此机会,他领兵冲杀出去,一直追到摄政王坐落在落凤镇西南三十余里的老巢,摄政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第二日,城中恢复了平静,大街上已经被水冲过,干净地好像下了一场大雨,一点儿厮杀的痕迹都没有。家家门前都是香花美酒,城中人人都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中。
城门大开,周边村落里的百姓们终于可以进城了。而城里的人也能用银子去买粮食了。
雨过天晴,皇上云浩天下令奖赏有功之臣,云书岳自然是首份,由于他已经是世子,位高权重,无可封赏。云浩天就问他自己有什么要求?
云书岳什么都没提,只说自己就要一个要求,但是现在还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