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在宫里过的清苦,她还没来得急在宫里筹谋就离开后宫了。若不是后来宫宴上她实在找不到人一起,也不会和胆小沉默的四公主交好。
“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肃肃自小习武,感官敏锐,哪怕对面的女孩只是偷偷看了自己几眼,且流露出复杂的眼神,她也不会注意到。
“那是七公主的夫妹,常暮雪在兴州也算是才女了,听说温柔可人好些人想要求娶呢。”人比人气死人,对比常暮雪,她家那个小姑子可是难搞的很,不但学识一般脑子也不好,还总想着给她下绊子,好像能和她那个婆婆将她压制住了,她们就能得什么好处是的。
肃肃撇过头,用眼角一扫,果然这丫头还在悄悄看自己。
“暮雪,暮雪,叫你半天了,你想什么呢?”七公主转过头看向常暮雪,好笑的问道。
常暮雪回过神也不尴尬,只一脸歉意道:“难得来一次御花园到被这秋景震住了。”
“暮雪姐姐若是喜欢,下次再来玩儿啊。”常暮雪比八公主正好大一个月,又因着七公主的缘故与宫里几位公主也算认识。
常暮雪含笑应下了,姿态表情恰到好处一点看不出是寒门家的姑娘,听说常家几代前也是出过状元的,只可惜后来经营不善家道中落,所以说是寒门,也有一定的书香底蕴,让人瞧着心生好感。
“毛妃娘娘来了,身边那位是谁?”七公主站起身拉着八公主小声道。
八公主一瞧就笑道:“那是薛夫人,好像是毛妃娘娘舅舅家的表嫂。”
“薛家啊……”七公主只是耳闻,并不熟悉。
到是常暮雪双颊微红,还刻意调整了一下站姿。
八公主站在七公主身旁侧过头刚好瞧见,嘴角不由上扬。
毛妃带着薛夫人从另外一头逛着园子过来,这样的赏花宴往年也有,所以毛妃并不怎么用心,到是能将薛夫人找进宫里还能相看相看敬宜公主,这对毛妃来说到是个好机会。≮更多好书请访问。 ≯毕竟这段时候她一直听说皇上有意将敬宜公主许配给关郡霍家,那她之前打的算盘就要落空了。那霍军破一向油盐不进,还滑不留手,听说霍老爷子也是个老狐狸,若是将来想要与他们合作,那还不如让娘家人捏住敬宜公主来的容易。
薛夫人其实压根都不想进宫来,她一直不主张儿子尚主,她的儿子有主见有才华,如果走了仕途他们薛家也不一定就会比毛家差,凭什么就因为毛妃有个儿子,他们薛家就要言听计从,如今更是想要牺牲她的儿子去娶那个凶神恶煞的娇蛮公主。
“你别听外头乱传,敬宜公主那是为了皇家的脸面,她啊平时安安静静的,写写字画些画不是喜欢惹祸的性子。”毛妃当然看出薛夫人的心思,然而既然是她想要的结果,就容不得他们临阵退宿。
薛夫人顺着毛妃的手指往那头瞧,就见敬宜公主慢慢品着茶,小声与三公主说着什么,笑起来也不露齿,到真不似外头传得那么邪乎,且此时敬宜公主明眸皓齿,娴静端庄,到真有股子嫡出公主的气韵。
毛妃也不多言,她相信敬宜公主的外貌会让薛夫人满意,再说不过牺牲个儿子的前程,那公主手里捏的兵权可是实打实的,薛家能没有好处?
“嘻嘻……”众人给毛妃行礼后都退到一旁,八公主见薛夫人一直看着敬宜公主往回走的背景,小声与七公主咬着耳朵道:“我瞧着这要有喜事……”
“你这丫头,又胡说什么呢?”七公主扶着常暮雪的手,哭笑不得道。
“我可没乱说,你瞧瞧那薛夫人眼睛都盯着咱们六姐姐……”八公主撇撇嘴,神秘道:“你说她是不是来相看六姐姐的?”
“又胡吣,咱们皇家的公主能让别人来相看!”七公主一戳八公主的额头,无奈道。
八公主嘟着嘴揉着额头,不满道:“我可没瞎说,这事儿宫里早就知道,好像是娘娘瞧中薛家的大公子。”
“不能吧,不是说薛家大公子想要等科举么?连你姐夫都夸他有大才。”七公主惊讶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尚主怕是就等不到科举了,他又不是姐夫,那么得皇上赏识。”八公主嘴巴极甜的抱着七公主的胳膊道,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七公主另一侧的常暮雪此时已是脸色惨白,低头咬住的下唇已然失了血色。
赏花会后,肃肃就算知晓薛夫人当日来看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她近期将更多心思放在前头的战事上,之前是没有力气,现在是想看着地舆图寻找谷雨可能所在的方位,如今夏瞻这样的名号越来越响,夏家自从夏君意成为丞相后再一次成为众人赞叹且巴结的对象,听着外头人对于夏瞻的感叹,尤其是宫里那些明明与谷雨共事过的人对于夏瞻的崇拜,肃肃就好像怀揣着一个只有她和谷雨两个人知道的甜蜜秘密,心中雀跃不已,但依旧与有荣焉。
她以为,她能平安嫁给谷雨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实在是胡说八道!”晴鸢跑进来气得眼眶都红了。
晚疏莫名的看着她,最后给肃肃理了理发鬓。
“谁招你了?说出来,本宫给你做主。”肃肃看着镜子玩笑道。
“殿下还有心玩笑,外头都出大事了。”晴鸢擦了擦眼眶,走到肃肃跟前道。
“说吧,什么事儿,天塌了?”对于肃肃来说,除了谷雨外,还真没啥大事。
“外头都在传,说是殿下看上了薛家大公子薛知修,还非他不嫁。”晴鸢抽着鼻子咬牙道。
“什么?”肃肃这才站起来,眨眨眼道:“薛知修是谁?”
“就是薛家大公子啊,毛妃的舅侄子。”晴鸢想想又补了一句道:“那天四驸马被殿下打板子的时候,他也在呢。”
“说我,看上那个被押在地上的软脚虾?”说实话,到现在位置肃肃还是记不得谁是薛知修,可那日除了霍军破外武艺都很烂,甚至有几个都不会武,就那么屈辱的被她制服了。
晚疏皱起眉头道:“这话从哪里传来的。”
“源头肯定查不清了,关键这事儿有人捅到皇上那里去了,还说的像真的,说那次殿下去酒楼就是为了想看看薛大公子,结果才遇上四驸马的。”晴鸢想着这事儿恐怕后宫都传遍了,心里更急。
“无妨,出宫是父皇让我去的,他心里有数,再说后来我也没与什么薛大公子有过接触,这传言怕是很快就会散去了。”肃肃到没那么紧张,以父皇想让她嫁给霍军破的心,她根本不担心什么薛大公子,只是这事儿明显是有人想把她绑到薛家去,究竟是谁呢?难不成是毛妃?
“放屁!”毛妃差点肺没气炸了,她好不容易请了薛夫人定下了这事儿,这会子外头居然传出这个话,那矛头不是直指她么?这让皇上怎么想,到时候她做的一切皇上都会怀疑,“到底是哪个小人害我!”
“娘娘,那薛家那边……”贴身嬷嬷也觉着是有人想扯毛家后腿,若是薛家真与敬宜公主结亲,那敬宜公主恋慕薛大公子的事儿恐怕就要坐实了,但若是敬宜公主没有嫁给薛家,那么敬宜公主的名声绝不会好听,如此看来反倒像是毛家故意散布谣言想坐实此事,就不知道皇上怎么想了。
“不行,哪怕就让人觉着这事儿是我做的,敬宜公主也一定要嫁给薛家。”毛妃将帕子揉得看不出原貌,恨恨的说道。
随后,有着毛妃推波助澜的谣言慢慢的也不在是后宫在传,甚至在朝堂上也有人提出,大多都觉着敬宜公主从小养在圈禁地,修养气度还有品行都与公主的身份相差太远,不然且不提最近传说公主看上一个大家公子,就说她当街打人也不符合时下对于女子的标准。更有人提出皇上对于敬宜公主太过溺爱,甚至还给了她一定的兵权,这对一个心性不定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以至于好些老臣都希望皇上能收回兵权,且好好管教敬宜公主,以防公主将来会变成开国公主那样的品性。
谁料,皇上并不生气,反而站在朝堂上道:“朕到希望敬宜像开国公主那边骁勇善战,那般为国家开疆辟土,开国公主就算在生活上荒唐了一些,那又如何,她所做的战绩你们谁人能比?皇家的公主只要有能力,再荒唐都使得!”
之后马上便有人提出敬宜公主对比开国公主实在功绩有限,皇上更不恼,只淡淡撇了眼那人道:“既然如此,那么前线还有些城池缺少守军将领,不如尔等去吧。”
接下来朝堂上再无人作声,看得夏丞相在一旁忍笑。
“有人这是想毁了敬宜啊。”下朝之后,皇上与夏丞相进了书房,进门他就叹道。
“得不到,总不希望给别人得到。这可不是一家做的出来的。”夏丞相一脸了然。
“我到希望敬宜再跋扈点,有些人我这个做皇帝的处置不了,可既然他们说敬宜肖似开国公主,那还不如就凶悍给他们看。”皇上苦笑,坐到椅子上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玩笑。
“眼瞧着前头形势大好,他们当然要给自家打算,从前为了生存可以拧成一股绳,可现在百废待兴可以捞的好处多了。”夏丞相一点都不介意扒开他们的皮看看那些黑心。
“是啊,敬宜不过是个女子……”皇上揉了揉鼻梁道:“皇后最近虽然没找我,可明显冷淡了许多,哎……就连贵妃都冷了脸,那话可真戳心窝子。”
“自作自受。”夏丞相颇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你觉着趁着这个时机将敬宜嫁给霍军破好不好?”皇上突然问道。
夏丞相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的看向皇上道:“皇上这算是逃避?”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夏丞相道:“反正我想敬宜也不在乎这些传言。”
“那敬宜公主答应嫁给霍将军了?”夏丞相目光一丝不闪道。
皇上立刻蔫了,颓然坐下道:“若是旁的公主,怕是早就嫁出去了,唯独对她……我不忍啊。”
那句不忍,听得夏丞相心颤,一时间与皇上也算有了共鸣,他与他都是将子女抛弃之人,虽说他做的准备要比皇上多,但到底失去了还是失去了,也唯有尽力补偿才能对得起良心还有那颗慈父之心。
“皇上也不用着急,左右霍军破也跑不掉,还不如等这场风波过去后,再做打算,怎么也不能真的逃避过去。”夏丞相一边打着腹稿一边努力争取道:“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霍军破的人品,要是他被流言所惑,那还不如不要。”
皇上抬起头直盯盯看着夏丞相许久,夏丞相心里直打鼓,却还是一副淡然清高状。
“也好,顺便搅合搅合这潭浑水。”皇上慢慢坐了下来,却不知他刚刚玩笑让敬宜公主肖似开国公主的想法,在某一时间里居然与肃肃不谋而合,也同样让毛妃原本的想法一再落空。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婚事,两个爹也在斗智斗勇(≥ω≤)
夏爸爸还需努力……
☆、第九十九章
前方浓烟滚滚;喊杀声似乎都要逼到近前;夏瞻的脸上满是沙土却根本来不及擦净,他如同一棵青松屹立在荒凉的黄沙土坡之上;远远看着战场上那些面目狰狞为了国家为了活命而奋力厮杀的将士们。好半天;他才捏了捏腕上的珠串转回头道:“准备迎接将士们吧。”
“是!”后头跟着的小兵抬头挺胸道。
夏瞻慢慢往回走,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否则他现在就应该在前方的战场上。他是校尉,是一营之长;这个时候本不该离开他的将士,可他同样清楚蛮干并非英勇;他不能成为别人的负累更不能死在这里抛弃那个还在兴州等着他回去的女子。
“回来了?”曾经的安长史如今的安将军走了出来问道,他虽为将军可多为军司,负责管理粮草监督军营的职务;更偏为文官。
夏瞻行礼慢慢道:“这场仗终于要打完了。”
“可不是么……谁也想不到胡王居然死了。”安将军扶着夏瞻坐到营帐里,很是感叹,当年若不是先皇死的早,估计胡族来犯还要再推迟几年,而如今胡王身死到给大晏喘息之时。
“枭王自负,极少挫折,要比胡王容易对付的多。”夏瞻想及此,心情愉悦了起来。
“胡王儿子不少,他死了,胡族也会闹腾一段时间了,到时候不愁收复不了失地。”安将军说到这里,不由低头去看嘴角含笑的夏瞻,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陪伴在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居然是夏丞相之子。只是知道归知道,终归不能传出口去,谁知道那是不是皇上特意安排的。
“定要一鼓作气将胡族赶出大晏!”夏瞻只觉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随之而来的便是忍不住的雀跃,只要形势好转,只要胡族有败退之势,他便能顺利回到兴州去见他连做梦都在想着的人。
“若攻下鹏城,你当真要走?”这可是挣军功的大好机会,过了鹏城顶多再有一座城池过去那就是原本东边的京城,谁不想最后分一勺大的,可眼前这个青年人居然事先就要抽身离开。
夏瞻也知道安将军是为了他好,可他并不贪恋那点军功,更不想成为什么大晏最年轻的将军,他只道:“家父已位极人臣,又曾是皇上的伴读,我不过出来历练,本事还差着远呢。”
安将军恍然,也难怪前阵子刘将军说夏瞻拿得起放的下,不愧是夏丞相的儿子。只是若是因为其父的功绩就要掩盖掉这么个为大晏有用之才,也太可惜了。
“能年纪轻轻做到校尉,我已知足了。”夏瞻一点都不在意道,他只知道若是再晚回到兴州,那么他和肃肃的事儿恐怕就要有了波澜,他很清楚他爹从不夸大,就算撑也撑不过两年,更何况他最近得到兴州的消息,他曾经怀里的珍宝如今居然被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说实在他老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若不是与皇上的约定,他根本坚持不到攻打鹏城。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收兵的号角声,夏瞻笑着站起身道:“县城已破,鹏城指日可待。”
只是夏瞻本人是不在乎那点子名声,可不代表传不回兴州,他父亲与皇上最为交好,稳稳坐在丞相的位置上且之前十年要说未成皇上的太子与夏君意没什么联系,鬼都不信,可以说夏丞相那是皇上最信任之人没有之一,之前夏君意的女儿本就让人踏破门槛,现今又多了个长子还在军中颇有名气,这很难不让人打上他的主意,就如同之前对待敬宜公主一样,都是香饽饽。所以兴州这段时间贵妇们聚会,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