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丽的烟花也终会散去。民众渐渐散去,小贩也收了摊,归家。
喧嚣的南风国都陷入了宁静之中。所有的热闹都还原于宁静。北木凉以及林倾绝一行人,被南风皇帝命人安排在了乾西山庄的迎贵楼。
在侍者的带领下,北木凉毫不避讳的拉了连静宇的手,选了一间房。
他自当是要与她同眠的。怀里没有她的娇躯,这漫漫长夜如何打发?
南宫流焰抱着南宫仁选了最南边的房间,小孩子熬不了夜,早已趴在南宫流焰的肩头,睡着了。
林倾绝颀长的身子倚在栏杆之上,安静的任他们挑选,住哪间房,于他而言,无甚分别。
初秋的雨,来得缠绵而冰凉,大一清早,窗外尽是传来沙沙雨声。
凭栏远眺(2)
北木凉缓缓睁开眼,轻眨两下,长指轻轻抚上连静宇的唇,俯下身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一个浅吻,他打开窗户,扑面而来一股凉意,但见细细的雨丝如烟如雾的笼罩在空中。整个乾西山庄都被掩盖在这雨幕之中。昨日热闹的品酒大会,今日人迹罕至,看来这品酒大会今日是不会再开了。怕这凉意扰了连静宇的睡意,他又轻轻的掩上窗,不带一丝声响。
走廊上偶有人声。“皇叔,我肚子饿。”是那西炎的小皇帝南宫仁特有的童音。
“咱们去找南风太子,让他给咱们找吃的。”南宫流焰带笑的嗓音在安抚他。
“皇叔,我要抱抱,我饿得前胸帖后背,好没有力气。”小皇帝撒娇,实在是这地上的雨水甚多,把裤脚和鞋子打湿了多让人扫兴。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以为自个儿是四五岁的小娃娃吗?”南宫流焰语气带着责备,可是人却还是蹲下,将南宫仁揽在了怀中。
他们二人的声音渐渐远了,想必是下了楼去。
室内,依旧温暖如初。
不消片刻,林倾绝也置身于廊上,他看一眼北木凉和连静宇紧闭的房门,又将目光挪到烟雨蒙蒙的天际。不知这雨要下到几时。
南宫仁和南宫流焰已然折回身来,因为下雨,也去处可供他玩耍,习明兴命人送了他许多糕点果仁,他甚是开心。提了个精致的小果盒一蹦一跳的跟在南宫流焰身边。远远的,走廊上便显现出一抹不容人忽视的艳色绯衣,这个摄政王总是随时随地一身夺人眼球的鲜艳。
看到林倾绝,南宫仁高兴的咧开了嘴,将小果盒举到林倾绝面前,“你吃吗?这里面的糕点味道很不错。”
林倾绝一怔,面前是小男孩明亮的笑容,不带任何心机的,容颜。难得的,他居然伸指,自果盒中拈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的确很不错。”
室内缱绻(1)
与外面秋雨的凉两两相对的是,室内的北木凉回身上床,重新偎在连静宇的身旁,将她的脸庞靠在自己的颈间,肌肤相触,带来阵阵的暖意与撩人的气息。看她依旧沉沉的睡颜,他心中喟叹,想来昨夜自己的索求无度,累坏她了。
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她的面部轮廓,她的皮肤细滑的如同上好的白瓷,让人不忍抚触,却又诱得他一再轻尝。
眼底的欲望升腾得迅速,他的唇掠夺了她的唇,轻轻的啃咬,浅浅的吮吸。直至身上的人儿,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唔。。。”,连静宇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便是他放大的俊脸,他加深唇上的力道,她有些吃不消,含糊不清的道,“你再如此这般下去,我定是要下不得床去了。”
沉沉的笑声自胸腔间响起,缓缓的荡漾在室内,北木凉的唇挪到她的眼上,印下轻吻,“我的太子妃如此甜美,着实是让人爱不释手。”
眼中妖媚骤起,光华闪现,几乎闪花了北木凉的眼。连静宇主动送上香唇,细碎的吻来到他裸露着的脖颈,缓缓下移至胸膛,呻吟声自喉间响起,北木凉声音染上一层情欲的沙哑,听在连静宇的耳朵里,却分外的诱人,“怎么办?我又想要了。”
回应他的,是连静宇粉嫩的唇,吞咽下他的呻吟。
“叫我老婆。”迷人的色彩染上连静宇的眸,她半睁着眼瞅着北木凉。
“老婆?”停下唇上的动作,他敛了眉欣赏连静宇的醉人神色。“这是什么称呼?”
“你太子妃的称呼。就是你生命中另一半的称呼。我叫你老公。老公老婆就是老公公和老婆婆的简称。”连静宇亲吻一下他的眉,“我想和你一起走到老,直到我们一个变成老公公,一个变成老婆婆。”
带着情欲的笑声逸出唇,北木凉大笑,“是,老婆。”大掌不住在的美背上游移,“那接下来咱们做什么呢?”
室内谴綣(2)
“老公,问不如直接做来的好。”连静宇眼底流露出惑人的媚,纤指抓住大掌,置于自己的敏感处。一刹时绽放的妖娆瞬间夺去了北木凉的呼吸。
窗外是沙沙连绵不绝的凉凉秋雨,室内缠绵悱恻的则是无边春色。
细雨一直下到晌午时分还未有停歇的意思。连静宇和北木凉一直到此时方齐齐步出房门。
闲得无聊,林倾绝正与南宫流焰室内对弈。南宫仁则在一旁啃糕点,啃得脸上鼻子上,粘了好几点糕点屑,看起来甚是惹人欢喜。
“日理万机的东雪国君和西炎摄政王,真是好雅兴。”悠淡的嗓音,自门口响起。
林倾绝与南宫流焰齐齐抬了头看向门口,但见门口逆光而立一紫衣女子,淡雅出尘的身形,
一头如云秀发只着了一枚蓝色发钗装饰点缀,散散的披在肩上,她的身后是廊外淡淡细雨,仿佛她于那细雨之中而来,只是却片雨不沾身。眸清若水,不掀任何涟漪,唇不点而朱,秀气的鼻,勾勒出一张屏去室中所有人呼吸的脸庞。
林倾绝垂了眼,不再去看她,早就知道她姿色清丽,不是吗?
是连静宇。北木凉下楼去了,留她一个人无聊,便四处闲看。
蜷缩着小身子在宽大的红木椅子中的南宫仁,欢呼一声,“漂亮姐姐,来吃一块绿豆糕。”
素嫩的小手递给连静宇一枚绿色的梅花形状糕点。
连静宇并不伸手接,而是蹲下身子,轻启朱唇,直接咬上那糕点,南宫仁瞅着她,乌黑的瞳仁透出开心,“这是朕头回喂人吃东西,姐姐,你真荣幸。”
此话一出口,逗得南宫流焰一阵大笑,一个不留神间,便输了林倾绝一子。“哎呀,真是大意。”桃花眼吊了眼梢,有些郁结。
林倾绝抬眼瞟他夸张的表情,没有言语。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不语的。
福缘不浅(1)
“前有北木太子,后有西炎小皇上,我可真是福缘不浅。”连静宇牵了南宫仁的手,抱着他坐回红木大椅之上,他小巧的身子呆在她的怀里。一个太子,一个皇帝,都喂她吃东西。估计这全下这等所谓的殊荣也只有她享受得到。
“若想更荣宠的话,我也可以喂你。”南宫流焰的桃花眼冲她眨两下,电力十足,上扬的唇角挂着佻笑。
“怕是你不敢。”连静宇淡笑道。若是他南宫流焰真的喂她吃糕点,估计北木凉头一个将他给一掌打下楼去。
林倾绝冷眼瞅着他们三人,目光在看向连静宇之时稍作停留,然后又专注于棋局。
北木凉刚巧迈步进来,不偏不倚不早不晚,正巧听到南宫流焰慵懒的嗓音,冷厉的眼风扫向南宫流焰,南宫流焰唇角的笑更深了。
大掌一扯,便将南宫仁扯出连静宇的怀抱,他当真是看这个还没有断奶的臭小子不顺眼,死活腻着连静宇。南宫仁连忙回身,粘满糕点屑的两只小手死死拽住连静宇的衣袖,“姐姐,他好凶。”菱形小嘴一扁,满脸委屈。
“你怎么连个小孩子也凶。”带着微微斥责,连静宇安抚的摸摸南宫仁的光滑的头发,母性光辉展露无异。“咱们去看你皇叔下棋,不理这个坏人。”她将南宫仁放在地上,然后搬了椅子坐在南宫流焰和林倾绝旁边。
北木凉望一眼门外的细雨纷纷,听觉得悲从中凉,自己几时沦落到这等地步。和一个小孩子分享一个女人。若是日后有了孩子,难道还要和自己的孩子抢自己的老婆吗?
但是稍倾,他便又自动自发的粘在了连静宇身后。脸颊磨上连静宇的后颈,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裸露出的肌肤上,连静宇不禁一颤,电流过度,只觉得身体一阵酥麻。
落下最后一字,林倾绝堵住南宫流焰所有的去路,轻如细雨的三个字出唇,“你输了。”
福缘不浅(2)
林倾绝看一眼棋局,眼光调向蒙蒙细雨,一丝惆怅爬上心头。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南宫仁起哄道,“皇叔的脑袋变笨了,你这西炎第一棋手的称号要换掉喽。”
“心无二用,你皇叔只忙着想别的事情,输是肯定的。”北木凉接话道,他干脆拉过连静宇坐在他怀里,连静宇怀里则抱着南宫仁,形成了一个可笑的场面。
虽然输棋,但是南宫流焰,却显得并不伤心,桃花眼在看到连静宇三人之时,更是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不好了。不好了!”张元宝招牌式的杀猪嚎叫自楼下传来。“不好了,不好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咚咚的上楼声和奔跑声。从门口窜来一条人影,张元宝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叫,“不好了!”
室内各人吃糕点的吃糕点,下棋的下棋,无人看他。只有南宫仁骨碌碌的黑眼珠看他一眼,他还在啃糕点,“你吃不吃?”他的东西可是不吝啬的。
张元宝气急败坏的看着室内闲凉的众人,“有人,有个奇怪的人,在花园和我家主人打起来了。”
“唔,他自会应付。”林倾绝将南宫流焰一军,眼睛依旧专注于棋局。
“这种事找你们南风的禁卫军去。”南宫流焰拧了好看的眉,这次他绝对不能再输,这里是南风,有人敢对南风太子不利,当然得由南风禁卫军解决。
张元宝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北木凉和连静宇,“北木太子,我知道你武功盖世,你胸襟宽阔,你肯原谅我家主人参加此次品酒大会,我就知道你是个完美无缺的大好人。求求你去吧。”
二话不说,先灌迷魂汤。他不敢向连静宇求救,知道连静宇冰冷如雪,铁定也不会出手援助。
连静宇闻言笑出声,悠淡的目光转上张元宝的脸,从第一眼看到张元宝起,她就觉得这个张元宝可爱十足,他的脸蛋长得其实十分清秀,有时候甚至过分女性化了一些,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他有些伪娘。
遗失玉符(1)
再加上他罗嗦的性格,对待习明兴的态度,他根本是个尽职尽责的完美保姆级仆人。
北木凉低头亲吻连静宇脖颈上的雪白肌肤,张元宝见状,羞红了一张脸。“你们羞羞脸。”
“哈哈。”浑厚的笑声
传出,“习明兴死不了的时候,就别来吵我们夫妻。。。。温存。”北木凉又歪头在连静宇脸颊上印上一吻。
旁若无人的态度,让张元宝想撞墙而亡,他走投无路,只得扑通一声跪下,“元宝知道元宝一介下人没有资格请求各位皇帝王爷太子们帮忙。实在是那个白发男子实在是太过厉害,元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张元宝咚咚嗑三个响头,哭得唏里哗啦,一双眼睛和额头一样红,“这乾西山庄里就数几位武功卓绝,元宝在此请求各位伸出援手,如果去得晚了,我家主子真的就没命了,那些禁卫军们根本使不上力。”
连静宇在听到白发男子这四个字之时,眼中冷茫乍现,低声对北木凉道。“走,去看看。”
看张元宝的样子,习明兴果真应付不了吗?北木凉执了连静宇的手,如连体婴儿一般,飞跃而出。
林倾绝和南宫流焰对视一眼,南宫流焰棋局一推,乱了一局好棋,怀里扯了南宫仁,与林倾绝同时跃出门去。
北木皇宫。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
文武百官皆吓得大气不敢出。
北木元紧绷着一张脸,怒视跪在台下的陈青和。在年轻一辈之中,这陈青和也算是出类拔萃。
在朝臣与百姓中的口碑也落得不错。
他自然是十分喜爱和欣赏这个年轻人,加之平日里他与北木凉走得近,北木元本有心想让他以后辅佐北木凉称帝。
可是这个让他从来没有失望过的陈青和,这次着实让他怒了。他居然弄丢了代表骠骑将军权力象征的灵犀玉符。若那玉符被宵小拾去,后果不堪设想。
遗失玉符(2)
陈青和跪在大殿中央,垂着头,低声说,“半月之内,青和定当寻回玉符。”
“若半月寻不回,你可领罚?”陈青和出了这等事,若是不罚自然是不能服众。
“甘愿领罚,还请下一任骠骑将军耐心等待一段时日。”与东雪南风一战归来,他升了护国大将军,前些时日选拔出来的武状元担任骠骑大将军一职。可是那枚灵犀玉符当日被他一时动情,送给了连静宇,这下如何是好?叫他重新讨要回来?这等丢脸之事,他如何做得出来?心底默叹一口气,怪自己当初冲动。
众人皆替陈青和捏一把汗,他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平日里做事分寸拿捏十分得当,此次却犯如此错误。着实让人参悟不透,原因为何。
退了朝堂,陈青和迈步出走宫殿。
身后有人叫住了自己,“青和。”
不用回头,自然也知道这熟悉的男音是自己的父亲陈城。
陈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真是我这张老脸被你给丢尽了。”他怒斥自己心爱的儿子。
“父亲息怒,青和定会寻到玉符的。”父亲的斥责,北木元的逼迫,让陈青和倍感压力。
“找,上哪里找去?那样小的一枚东西。丢了茫茫人海,如同大海捞针。”陈城不胜其扰,怒极真想甩陈青和两个耳光。“你等着十五日后领罚吧,到时我跟皇上求求情,也许会对你从轻发落,不过你的护国大将军一职,可就难保了。”为人父的责任与心意,让他心底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陈青和听着陈城的话,却并不接话。半晌,暖如春阳的脸庞,高高抬起,享受着秋日的日光,陈青和眯起眼,瞅着太阳,“也许儿子要出一趟远门了。”
低回的声音响在耳朵边,陈城不禁一怔,怒气随着儿子的话语,缓缓消散,心底有个想法渐渐成形,也许,也许,玉符根本没有丢。
“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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