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枢又露出曾经单纯可爱的笑脸,从始至终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花筱涵绕过那人时,歉意的鞠了个躬。终于重见天日。
***
遮天的乌云,挡住了初春的暖阳。东郊。
羽墨白和花筱涵被一群黑衣侍卫围在当中,好似受了控制,整个人半倚在羽墨白身上,神色显得有几分焦急。
不一会,羽墨非驱马赶到。
高大的马背上,一袭黑色锦袍,长发被一根金色玉带高高束着。眉眼分明,薄唇紧抿。
凤眼淡淡望着羽墨白和花筱涵,轻轻扬起了唇角。
“大哥真让人感到意外。”
羽墨白揽着花筱涵的腰笑道:“老三这是何意?”
羽墨非眼神停在花筱涵脸上,一瞬不瞬。花筱涵也迎着他的眸子,好似在向他求救。
“墨非也正想问大哥,这是要带着我家娘子去哪?”
羽墨白放在花筱涵腰间的手赫然收紧,鹰眸浮上笑意。
“怕不是老三忆妻成狂了吧?这可是醉月楼的霜露姑娘。”
说罢在她发间落下轻吻,羽墨非凤眼中随即掀起一股怒气。
飞身下马,虚步一晃逼近羽墨白眼前。
近距离细瞧,分明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大哥若这样不讲理,也休怪墨非不讲情面。”
一边说一边迅速扯上花筱涵的手臂,往身旁一带。另一只手运着掌风攻向羽墨白。
羽墨白向后退一步,闪开羽墨非的攻击。鹰眸暗沉深邃。
“本王身为朝廷命官,老三这样做于理于法都不合适吧?”
羽墨非唇边悬起冷笑,“大哥先不仁,何怪墨非不义?”
说罢伸手牵向花筱涵的手,可就在那一瞬间,表情僵住了。
如遭雷击一般,放开了花筱涵的手,凤眼中满是质疑。
“你是谁?”
和花筱涵如出一辙的女子,满含深情地望着他,不语。眸中好似盛着千秋万代的思念。
“王爷不记得奴家了?”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却不是花筱涵。一模一样的脸下,却是不同的灵魂。
羽墨白突然笑道:“老三啊老三,你不是说这是你娘子吗?为何又如此疑问?”
语落,不知从哪里跑出一群官兵,瞬间对他们形成了包围。
羽墨非深知羽墨白会算计他,可花筱涵在他手上。无论如何他都不放心,甘愿以身犯险。可没有想到,羽墨白将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呵,大哥心思真是缜密。”
羽墨白淡然自若道:“羽墨非以下犯上,企图谋害皇族,论罪当诛。但念兄弟情深,暂收监府衙,秋后再判。”
这时官兵纷纷驾着长矛,矛头指向黑衣侍卫。羽墨非若是这时反抗,恐怕就会罪加一等。
但若束手就擒,羽墨白指不定有多少后招伺候他。一直到达到他贪婪的目的。
“布阵!”
随着羽墨非一声令下,黑衣侍卫瞬间各司其位。
“反抗只会罪加一等,本王劝你还是识时务点!”
羽墨非眉梢微扬,眨眼间步行变幻。揽着那和花筱涵一模一样的女子。落上马背。
“大哥,后会有期。”
长鞭裹着风,呼啸一声,狠狠落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离弦箭般窜了出去。
侍卫们也朝着官兵发起了攻击。
羽墨白不紧不慢,看着羽墨非离去的方向,阴鸷的眸中浮上讥笑。
***
不远处,城楼上。
羽墨枢悠然自得的饮着茶,花筱涵则是一脸阴沉。
“二爷,这出戏真是精彩至极。”
“满楼喜欢就好。”轻飘飘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
花筱涵不敢想象他们竟会是亲兄弟。羽墨非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为何羽墨白和羽墨枢要这样算计?
“二爷,如今在下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能放在下离开?”
“满楼真会说笑,羽墨非一天不死,你的价值无量。爷怎么舍得放你走?”
伴君如伴虎,无论那面皮多无害,心里都藏着一头猛虎。任何威胁到他位置的人,都将不得善终。
“如此说来,我是二爷的俘虏了吗?”
“满楼放心,爷不是老大和老三。不会对你产生什么特殊兴趣。你到了宫中也自然不是去享福的。”
可爱的娃娃脸上,覆着恶魔般的表情。让花筱涵莫名的想笑。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突然放声大笑,前仰后合,止都止不住。
羽墨枢抬眼望着她,忽地站起身。
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向花筱涵。这一巴掌真用力,打的花筱涵目瞪口呆,耳朵嗡嗡作响。16607573
“还想笑吗?”
擦,老娘X你祖宗!死BT!
“二爷手腕果真不一般,在下领教了。可否请二爷知会一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做不得。满楼绝不想惹着二爷。”
羽墨枢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好似刚才打人的并不是他。
“这要看爷心情,今个起,你就是朕的跟班太监小楼子。”
“是。”
‘啪’又是一巴掌,这次花筱涵感觉半边头都木了。嘴角好似也被震裂了,又疼又烧。
“奴才就是奴才,不想挨打就要懂规矩。”
难道羽墨枢人格分裂?还是纯属为了报复?这两巴掌,打的花筱涵身体里的叛逆因子乱窜。她在心里暗自骂着羽墨枢,立誓要血债|血偿。
“奴才知道了。”
羽墨枢讥笑一声,阔步朝下走去。
马不费空亲。***
十天后,南陵大街小巷都贴着羽墨非的通缉令。
羽墨非带着那女子顾不得说话。一路上乔装换马,几经辗转。终于到了南陵和灼海国边境。
那女子突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羽墨非走,皱着的小脸,含泪的眸子。让羽墨非蓦然恍惚。
“要么走,要么死。选一个!”
南陵的势力羽墨非不愿再启用,所以一路上也算是辛苦。奔波露宿,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
“公子杀了霜露吧,霜露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灼海国。”
羽墨非真的很想杀了她,可看到她那张和花筱涵一模一样的脸。有时候连说话都会不自觉变得温柔。
“为何?”
霜露迟疑片刻,撩起额上的刘海,只见额角刺着一个‘淫’字。
“你是灼海国的逃犯?”
霜露点点头,眼泪无声滴下。
羽墨非内心几经挣扎,最终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公子,您走吧。”
羽墨非薄唇抿着不语,让他放了和花筱涵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做不到!
“公子,若是被抓住,会被杀头的。”
霜露急得就欲往马下跳,羽墨非一路都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此时不得不将她禁在怀中。凤眼沉静地盯着前方。
“你若再闹,我就将你打晕了带去灼海国。”
霜露一听,安静下来。垂着头,过了好一会突然侧过脸。
“公子,霜露在醉月楼见到了她了。”
羽墨非手下一紧拉住了缰绳。自然懂了霜露口中的她是谁。
急急问道:“她去醉月楼做什么?是一个人去的?”
“一个人,说是要听曲,不过我觉得她好似很疲惫。妈妈让霜露去抚琴,结果她进屋就睡着了。后来睿王爷和另一个公子来了,说是她的朋友。还帮她叫了男少,后面的事霜露就不知了。”
羽墨非拉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凤眼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好个羽墨白和羽墨枢,为了探他的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若走了,不知道那两畜生要怎么欺负花筱涵呢。
想着狠狠扬起鞭子,不留情的抽向马儿。
“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回去。”
***
自羽墨非开始逃亡,‘非花园’便被羽墨白抄了。但偌大的园子,除了蛮宝贝外,已没有任何人。
“小蛮,你知道这些逆贼什么时候走的吗?”
蛮宝贝在飞羽阁住了一段时间,静下心来理了很多事。本就激灵的小脑袋,突然看明白了很多。
“哥哥,他们怎么会告诉小蛮这个外人呢?”
说话时,灵动的眸子含着笑意,乖巧柔顺。
“说来也是,小蛮还想着羽墨非吗?”
“时间久了,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羽墨白笑着拍拍她的头。
“过些日子,本王为小蛮找个好人家。到时风风光光的出嫁。”
听到此蛮宝贝脸色微暗,故意说道:“哥哥,其实和小蛮同房的人不是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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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蛮宝贝脸色微暗,故意说道:“哥哥,其实和小蛮同房的人不是羽王爷。”
羽墨白微讶,“那畜生不愿承认是不是?”
蛮宝贝第一次大胆的,毫不顾忌地盯着羽墨白。
她自己的感觉她清楚,之前夜夜承欢,她以为是羽墨非和羽墨白是兄弟,才会产生相似的错觉。
可自搬到飞羽阁,和羽墨非接触越多,她便越清楚。
那人不是羽墨非!
“哥哥,小蛮愿意等下去。无论多久,小蛮愿意等。”
羽墨白何其聪明,自然懂得蛮宝贝话里有话。可他这样的人,道行比蛮宝贝高哪去了。
“小蛮的心情本王理解,可如今那羽墨非已是通缉要犯。小蛮还是死心吧!”
蛮宝贝垂头不语,羽墨白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想来那时候,自己太傻太天真。猝不及防的掉进了陷阱,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可如今回想起,堂堂睿王府,怎能允许羽墨非半夜飞檐走壁,在王府乱窜。
而且若不是那日羽墨白无缘无故突然要认她做义妹,羽墨非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自从羽墨非出现,她不但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花筱涵。
她因为嫉妒,害死了花筱涵肚子了孩子。并且将她灵女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又故意将她和羽墨白凑成一对。这些事现在想起来,才隐隐察觉到,自己不过是破坏花筱涵和羽墨非关系的棋子。再往深里推敲,便不难看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哥哥,小蛮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羽墨白鹰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低沉,淡淡瞟了一眼蛮宝贝的小腹。
“小蛮自己拿主意吧,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说来这个孩子来的真是巧,在上次羽墨非问她时还没有。谁知没过多久,就真的有了反应。
蛮宝贝敏觉得捕捉到了羽墨白眼中的质疑,心里便对自己的猜测更笃定几分。
这一次,她决心拼尽全力去和羽墨白赌一场。无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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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化身为太监小楼子的花筱涵,已经被逼到了极致。好多次她都恨不得豁出去,和羽墨枢彻底翻脸,闹个鱼死网破。
可奈何命只有一条,就算是过得再不如意她也不想死。
“小楼子,朕要喝龙井。”
“奴才这就去。”本正在给羽墨枢捏肩的花筱涵,立即像火箭般窜了出去。
因为在现代花爸爸喜欢喝功夫茶,所以和厨房无缘的花筱涵,却能泡一手好茶。
羽墨枢装模作样的从奏折上移开眼,看见在门边消失的背影。唇间勾起微笑。
枯燥的生活,因为花筱涵的到来,变得五彩缤纷。当然这是介于他的快乐建立在花筱涵的痛苦上来说。只要一天不见花筱涵那气的发红发紫的脸,他就一天不爽。看着她明明想炸毛,却又不得不忍着。他开心极了,爽的通体舒畅。
待花筱涵端上茶来,羽墨枢只是抿了一口,立即摔了茶杯。御书房的宫女吓得连忙跪地。只有花筱涵淡然自若。
眼疾手快的捡着地上的碎片,嘴里叨念着:“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重新泡一杯。”
为了避免挨打受辱,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现场,离羽墨枢越远越好。可今个花筱涵却打错了算盘。
羽墨枢可爱的娃娃脸上,扬起阴鸷的冷笑。
站起身抬脚,走到花筱涵面前。顿了顿,没有丝毫迟疑的踩上了她的手。
本摊着一手碎片的手掌,顿时被压得鲜血横流。
瓷片在脚掌的踩压下,狠狠嵌入手掌。疼的花筱涵冷汗直冒,整个身子都好似被用了刑。
可愣是咬着唇,哼都没哼一声。
死BT,王八蛋,践人……心里已经把羽墨白骂了个体无完肤,可她知道,反抗只能让自己的处境更糟糕。
“小楼子,你心里一定在骂朕吧?”
“奴才不敢。”花筱涵疼的说话都已没了力气,整个胳膊就剩下了麻木。
羽墨白挪开脚,看见花筱涵血肉模糊的手掌,嘴边的笑意更浓。朝着宫女们摆摆手,屋里顿时就剩下了她和花筱涵。
“小楼子,你可知朕为何要这样?”
BT呗,神经不正常呗。收住几欲脱口的话,花筱涵托着感觉已经残废了手,淡淡道:“奴才愚笨。”
“呵,说对了。你就是笨,就是蠢!朕告诉你,这一辈子,朕都会好好赏赐你。直到将你一起拖进坟墓。”
花筱涵心中大惊,她到底和羽墨枢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得到如此的报复?
“朕知道你失忆了,可朕不会告诉你原因。朕要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恐慌中,痛苦中。找不到原因,寻不到出路。”
说罢一脚踢在花筱涵肩上,冷笑道:“滚!”
说来也奇怪,羽墨枢恨她成这样,可给她的吃穿用度却不差。而且除了羽墨枢以外,其他人却不敢动她分毫。还好没有其他人刁难,要不花筱涵真想为皇宫里的投井事业做贡献。
“楼公公,皇上又生气了吗?”
一个对她还不错的小宫女,每次在花筱涵受了伤都会对她嘘寒问暖,施以援手。
对此花筱涵不胜感激,却不愿再施以真心。她对所有人都充满戒备,时时告诫自己这里是皇宫。
“啊~”花筱涵疼的咬住自己的手臂,冷汗一滴一滴落下。
小宫女手一抖,连忙给她吹着气。
“对不起,对不起。可不把瓷片清理干净,日后会更严重的。”
“你弄吧,我没事的。”
正在此时,又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楼公公,这是皇上让奴才给您送来的治伤药。”
花筱涵真想将瓷瓶狠狠啐了,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没有良药治伤,花筱涵真怕以后这手掌会废了。便假心假意谢了恩。
别说这药还真不错,丝丝凉意沁入骨肉,手掌渐渐失去了痛觉。
花筱涵越来越怀疑羽墨枢精神有问题,有时对她惨无人道,有时又会表现的很关心。她的一颗心就如水上浮萍,整日都提着。
待她终于顺了口气,来了位稀客。
“睿王爷吉祥。”小宫女知趣退下,花筱涵白着张脸,极不情愿的跪下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