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蛮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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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蛮神-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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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在千剑宗山门之前,实际上第一眼就感悟到大逍遥剑意,入寂七天七夜不醒,实是参悟灵音剑诀、雷音剑诀所致。

雷音剑诀本身就是夔龙炼阳术第一层法诀夔龙天音神通衍生出来的道法剑诀,而苏灵音参悟缚龙诀创立灵音剑诀,本源实际上也是夔龙炼阳术第一层法诀,故而灵音剑诀与雷音剑诀并无本质的不同,雷音剑诀可以说是灵音剑诀的完全版,修炼到大成,甚至可以剑击电蛇雷光,诛神灭魔。

而倘若苏灵音的悟性足够强,也能继续补全灵音剑诀,直至成为与雷音剑诀并烈的道法剑诀。

虽有苏灵音所赠的灵剑,但陈寻不会嫌剑器太多,他此时洗炼开辟出六根灵脉,能化出六道灵识,就能御六柄法剑,而到他晋入还胎后期,能御九柄法剑,就能修炼雷音剑诀的第二层法诀雷音剑阵,到时候就需要九柄入阶法剑……

陈寻怎么可能嫌弃灵剑太多呢?

他假意推辞了一番,说他已有剑器护身,推辞不过,才将纪烈所赠的这把神雷锻造坯剑收入小乾坤袋中。

陈寻此时眼力非凡,看得出这把九宵落雷所锻铸之剑,实非易得之物,怎么也能跻入地阶法器之列。

这把剑也是除虚元秘殿、虚元珠之外,陈寻得手的第一件地阶法器,真要能将雷音剑诀炼入其中,他就能御剑诛敌。

只要不是跟卫澈这种满身法器宝物的宗门真传弟子相遇,普通的还胎境巅峰强者他已不需畏惧了……

第七章 去留

陈寻盘膝坐在大日峰的石崖之巅,迎着晖光璀璨的朝阳修炼,有一道白色的雾龙在他口鼻之间吞吐,不时喷在横置膝上的雷殒剑身上。

纪烈三十年前偶得一方殒铁,以秘法接引九宵落雷锻铸成剑。他原先打算宗门谁第一个晋入天元境,就将此剑相赐,而此时没有合适的宝物酬谢陈寻救兄、救子之恩,才将此剑拿出。

将雷音剑诀炼入雷殒剑之中,陈寻还需时时喷吐灵力洗炼法剑,才能真正的做到心剑合一、御使如臂。

陈寻一声长啸,将体外白色雾龙一口吞入腹中,念起剑诀,膝上法剑嗡嗡作响,倏然跃入霞光映照的青空,绽放万丈毫光,化作一道流影瞬至千米之外。

陈寻直觉千米之内的天地灵气如水入穴一般,源源不断的注入雷殒剑中,下一刻剑芒滋长十数丈,将崖下一颗四五围粗细的巨树劈为齑粉,残留一截的树根犹留有焦黑的雷击痕迹。

陈寻此时灵识能感应二十里外的微弱气息,但御使法剑至三千米外,就有一种难言的滞重之感陡然压到他的神魂之上。

陈寻也知道三千米是他此时御剑的极限,但也绝对比他以往只能战百丈之敌强上许多。

御使法器至数千米外与敌搏杀,就没有必要贴身肉博;而敌人意欲贴身肉博,则有灵甲及诸多法阵防护,也难怪云洲晋入还胎境之后的修士,不再重视肉身的修炼。

这也难怪走神魔炼体路数的武修在云洲极难出头。

陈寻感应到有人走近,当即将雷殒剑收到千米之内演化剑势。

他倒不是不信任纪烈。

纪烈说得客气,但陈寻从千剑宗祖师石像所悟的剑意中,能清晰的知道,千剑宗传承的大逍遥剑诀,实要比雷音剑诀还要玄奥莫测、威力绝大,不然大逍遥剑诀所化的剑意,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助他悟透雷音剑诀了。

纪烈说他有道心,才能悟得剑意。

陈寻此前一直都不理解,古仙道虚破碎苍空俯身探看这方天域时,他神魂深处所感悟的无尽苍茫之感到底是什么。

当年苏全、苏孚琛等一干强者施加他魂海之上的灵压,在这无尽苍茫之感前也如汤沃雪一般消融。

陈寻此时犹不清楚,古仙道虚所给他的那无尽苍茫之感,到底是他的道心,还是道心所悟得的一缕飘渺道意?

陈寻此前在千剑宗山门之前喷吐剑气,纪烈这般宗师级的人物,自然能一眼就将他的底细看透,陈寻实没有必要在纪烈面前掩饰雷音剑诀。

这段时间,陈寻事实上一有机会就找纪烈请教剑诀修炼之事,也知道道剑修实分术、法、神通及道四种层次,雷音剑诀只是神通层次的剑诀,确是比大逍遥剑意要差一个大层次。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雷音剑诀毕竟是他从第二层还胎殿找到的东西,就算老夔暗中放水,也不可能将真君道统所涉及的玄诀真法私自送给他。

而就算纪烈,也只是感悟到大逍遥剑意,远谈不上掌握。

这里面又涉及到悟道、入道的区别。

夔龙是天生神魔,长成就有天元境巅峰的修为,没有人类修士经历还胎、天元修炼的艰难,故而在这些方面也没有办法给陈寻更细致的指导。

这段时间,陈寻实在是受益匪浅,但除纪烈、纪千泽等有限数人外,千剑宗的弟子未必就个个心胸开阔了。

陈寻从人家的祖师石像中悟得剑意真法,还在千剑门弟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显摆剑诀,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

纪东泽拔开丛林,跃上高崖,颇为羡慕的看向悬于山巅千米之外的雷殒剑,跟陈寻说道:“我一直跟爹爹说,要他将这把雷殒剑送我,爹爹说非天元修士,不能将雷殒剑的威力发挥出来,没想爹爹竟然将雷殒剑送给你了。”

确实需天元境修士才能将地阶法器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然而陈寻所修炼的雷音剑诀,实是夔龙天音所衍生出来的剑诀神通,与雷殒剑极为契合。

雷殒剑在陈寻手里亦能发挥出不弱于普通地阶法器的威力来。

将来陈寻晋入还胎境后期,修炼雷音剑阵,雷殒剑犹能作为剑阵的核心主剑,可能并不需要修炼到大成,就能够催发雷光了。

陈寻将雷殒剑收回,横置膝盖之上,见纪东泽满眼羡慕,笑道:“那你赶紧修炼到天元境,我想前辈再辛苦,也一定会帮你再炼一把雷殒剑的。”

“唉,那个就不提了,谁知道是驴年马月的事情!”纪东泽沮气的挥了挥手,对于一个还停留在真阳境巅峰打磨火侯的少年来说,天元境实在是有些太遥远了。

不过纪东泽距离晋入还胎境,也就差一两年火候而已。

大逍遥剑诀本身就有斩破玄壁求真阳的神通,千剑宗弟子修炼大逍遥剑诀,冲破玄窍相对要比其他宗门容易得多。

这也是千剑宗不到两千弟子,就有三四百还胎修士的主要原因。

陈寻此时内心就不用再挣扎着去想,要不要冒着泄漏身份的危险,私下送一枚九转金丹给纪东泽。

而从还胎晋入天元,对千剑宗弟子来说,就不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

千剑宗百年前大乱,元丹、天元强者或死或走,损失怠尽,近百年来除纪烈一人有道心炼就元丹之外,再无一人能从还胎境晋入天元,甚至连纪烈的师兄李余等人,以及纪烈的妻子百里静容,都还停滞在还胎境巅峰,没能晋入天元。

这也是千剑宗此时急于从栖云山等宗门手里夺回矿脉灵泉的根本原因。

纪烈有道心能悟剑意,修炼到还胎境后期,更是洗炼开辟出十一根灵脉,天赋资质可谓旷古绝今、惊世骇俗,数千年来,云洲也就出现三五人而已。

千剑宗的其他人,断是无法复制纪烈的修炼之路。

就算纪东泽出生之前,就由其父纪烈用无上玄功洗炼胎体,但在资质上跟其父纪烈还是不好相比。

先天不足、后天补。

还胎境需洗炼开辟九根灵脉,才有晋入天元的可能。

除了神魂命元天生强大外,除了玄功秘法高深莫测外,服食灵丹妙药犹能提高神魂命元的潜力,就有机会开辟更多的灵脉,就更有机会晋入天元。

然而这就需要宗门足够强大,能提供源源不尽的资源。

陈寻遥看群峰,连护山大阵都残缺不全、难以运转,千剑宗想要复兴,还有太远的道路要走。

“乌大哥,你真的不留在千剑宗吗?”纪东泽问道。

陈寻是想过留在千剑宗,但他不能将他的身世来历全盘相告,那就不能奢望别人能对他袒诚相待、没有猜忌。

他此时离开,即使将来真实身份揭开,于千剑宗也无愧于心,千剑宗也能体谅他的苦衷;而他倘若隐瞒身份留在千剑宗,将来身份揭穿,给千剑宗的感觉则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已经将雷殒剑炼成,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而同时他融入灵脉的神魂命元,最近隐隐有悸动之迹象,仿佛胎体瓜熟蒂落,说明他此时还胎境初期已经臻至圆满,神魂命元得到滋长,就可以去洗炼开辟新的灵脉……

※※※

三日后,趁纪烈炼丹出关,陈寻就赶过去辞行。

“乌少侠离开千剑宗,意欲何往?”纪烈问道。

“栖云山掳杀我麾下百余兄弟,这笔帐我还得找他们好好算算。”陈寻嘿嘿一笑。

在别人眼里,他一个还胎境散修要去找栖云山的麻烦,是太自不量力了,但他眼下的身份要维持下去,就还得继续去做他的沙盗流寇。

“啊,既然如此,纪某倒有一事相求。”纪烈双眸神光湛湛,嘴角带着浅笑说道。

“纪前辈请说。”陈寻说道。

“李余师兄自囚荒漠残寨,我又无法脱身前往相劝。我新炼制一瓶丹药,乌少侠要是经过残寨,请帮我将这瓶丹药交给李余师兄;再帮我劝一劝李余师兄,赤枫堡惨败,实非他的过错。”

“丹药一定带到,至于能不能劝得了李前辈,这个就不打包票了。”陈寻说道,心想纪烈这个宗主也真是辛苦,千剑宗断层太严重,除他之外,没有第二名天元境强者,教导弟子得他亲力施为,守护山门得他寸步不离,为弟子、门下炼制法器、丹药也都是他一人的活,好在纪烈才一百来岁,耽搁一两百年修炼,也要比其他宗门的元丹老怪有年龄上的优势。

而纪烈能猜到他身份有很多隐瞒不实的地方,还将这么重要的救命丹药相托,陈寻倒也不会辜负他的这层信任,将玉瓶置小乾坤袋中,贴身藏后,即与纪烈等人告别,化身流影,往乌腾大荒漠疾掠而去。

第八章 无妄之灾

离开千剑宗,陈寻沿固山南麓一路西行,将近赤枫堡时,才收敛气息,从山野驯服一匹野马,拿出全套行囊,扮成苦旅孤客。

蒙山是固山的余脉,南北绵延两三百里,横亘在乌腾沙海的边缘,也是乌腾沙海的边界,蒙山以东沃土青山,以西皆是石岭秃山、沙海荒漠。

蒙西小城也是固山郡进入乌腾沙海的最后一站,但从蒙西往西进入沙海荒漠的深处,包括赤枫堡在内,还分布许多小绿洲,多为沙盗马匪占据。

但凡只要有人,哪怕是沙盗马匪,就有商货贸易,不然沙盗马匪打劫来的财货,又拿到哪里去销赃?

而敢跟沙盗马匪打交道的货栈,背景自然也绝不简单。

陈寻穿过蒙山,没在蒙西小城驻足,就直接往穿过荒漠,想要赤枫堡的南面绕过,到残寨找李余汇合,然而离蒙西小城不足百里,看到有一辆铜车叫一匹枯瘦老马拖着,沿着光秃秃的石岭南行。

车辕前坐着一个昏睡的老仆,车顶的帷帐放下来,看不到车里的情形。

铜车瘦马老仆看着普通之极,但在这烈日暴晒的沙海荒漠之中,越是普通之极,越显得十分诡异。

陈寻自然不会去触霉头,散出灵识探察铜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存在,看铜车似往赤枫堡方向而去,不知道铜车主人跟栖云山什么关系,他小心翼翼的骑着马,落在铜车的后面,甚至压住马速,想待铜车远离视线之后,他换个方向绕过去。

几堆残墙,几株老柳枯死后,犹立风沙之中。

看到这几株枯柳,一路昏睡的老仆蓦然睁开眼睛,似喃喃自语,又似跟车里人说话:

“栖云山这是要将沙海里的地泉都堵上啊!”

说者可能无心,陈寻耳力甚健,隔着两三里远还是将老仆这喃喃自语听入耳中,心念一动,心里暗想,难道卫澈出手剿灭沙盗另有所图,并不是纯粹为赤枫堡开矿采石虏掠苦奴?

一声厉啸从西南方传来,陈寻抬头见一支响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刺入青空。

陈寻勒马驻足不再往前挪动一步。

这一箭非同寻常,但那三四千米高的薄云还是此箭带出的气浪震得四分五裂,不管是谁藏在石岭之后朝天射箭,都应该是冲前面那辆铜车而去,陈寻才不会无事生非,跑上去凑什么热闹。

俄而急于暴风骤雨的蹄声像是巨锤擂动大地,陈寻远在十数里外都感觉下马蹄之下的大地在颤栗。

十数黑甲武士骑着黑色鳞甲异兽马踏山踩岭而来,玄符秘篆牵制天地之力,一道道青郁灵气缠绕其身,挥舞割戟战矛,往铜车合围而来;一杆黑色大旗上绣“元武”二字古篆迎风怒展。

而为首那名青年,更有着吞吐山河的气势,背负一柄乌金大剑,勒马停在铜车之前,沉声喝道:“静容姑娘不告而别,怎么没有东归,反而带我们绕到蒙山来了?”

看着元武侯府人马的架势,随随便便就派出一名天元强者,陈寻心想千剑宗此时已经衰败得连元武侯府都远远不如了,也不知道藏在铜车里的那个静容姑娘是什么来头,竟然要让元武侯府搞出这么在架势来阻截?

陈寻早就看到铜车、瘦马、老仆诡异得很,就没有透出灵识探察,以免无事生非。

未曾想那佝偻背的老仆慢慢挺直身子,似有一层清雾剥离,竟然是一个身穿淡紫罗衫的姑娘,裙衫之下露出如雪似玉的裸足,说不出的诱人眼神。

而那辆看似老旧的铜车迅速缩小,落到此女玉掌之中,竟然一辆小如核桃的紫玉车。

老马褪去伪装,转头往来,狰狞头颅所嵌兽眸有如从九幽地狱摘下的宝马,透漏赤焰光芒,乌沉沉的甲鳞遍布周身,不是一头乌鳞狡是什么?

陈寻探察不出这头鳞狡有无结丹,作为狡兽,血脉要远比陈寻此前在寒潭所遇到的那头妖蟾清纯得多,就算没有结丹,这头乌鳞狡也绝非寻常还胎境修士能强。

紫衫女竟以乌鳞狡为座骑,看她气势淡如远山青黛,在黑甲武将的进逼之下看似柔弱,却飘忽不定叫人琢磨不透。

陈寻暗感晦气,他赶路都能随随便便撞到两个天元境强者,云洲的天元境就这么廉价?

陈寻肚子里骂了一声娘,勒马转身就走,他现在只想趁着两伙人对峙之时,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但也忍不住扭头观望天元境强者对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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