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之午夜极光- 第21部分

“阿晰，你不是常说中国足球就在最黑暗的午夜吗？我希望你们能像一束极光，照亮你们中国足球的午夜。”阿香温柔的笑着，“当初我创办‘夜之欧若拉’时，就是希望能给人希望与光明……日本的经济这几年不断受到各种打击与竞争，你们中国的经济腾飞得太快了……日本现在已不是当年那个‘世界第二’的金融帝国了……”

方雨晰又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给那么多钱给我？你多留点钱不好吗？”

阿香愣了一下，又大咧咧地说道：“我说过那是小钱啦～～日本社会问题越严重，我们特种行业的生意就越好。”

“你们店的收入应该是银座第一了吧？”方雨晰饶有兴趣地问道。

“以前是，但是最近不是了。”阿香皱了皱眉头。

“哦？有哪家店能超越阿香你啊？”方雨晰又问道。

阿香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哀天使’知道不？这是一个牛郎店，原本这间店在银座也就是个中游上的水平，但是……大概是在半年前吧，这间店突然出了一个很强的男公关——就是牛郎啦，这小子不断在刷新单晚收入记录，你知道吗？光上个月，这小子就帮老板赚了五千万！五千万啊！再加上其他人的收入和他店内酒水的利润……想想就恐怖，现在这家店收入应该已经和我们店的收入差不多了，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KAO！居然有这种强人！”方雨晰惊道。

“而且这小子和你很像哦～～都是不上床只陪酒陪聊的人。”阿香坏坏地笑，一对媚眼不断打量着方雨晰的身体，顺带一提，方雨晰此时只穿了一条睡裤，上身图凉快没穿。

“KAO！不要说得我好像也是男公关好不好～～”方雨晰也开玩笑道，“那小子叫什么？有空我也去会会他。”

阿香也开玩笑地说：“行啊，你们两个也可以交流一下心得……今天你可是翻翻嘴皮就从我这弄去八千万，你比他可是强更多哦～～那小子被人称作‘阿水’，听说好像也是横滨的华裔……”

阿香的玩笑还没有说完，却看见方雨晰神情严肃地靠上身来，他急促的呼吸，通红的脸庞，难得睁开的深邃双眼，还有他的胸肌，他的锁骨……阿香顿时感觉到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阿晰，我们还是回房再……”阿香红着脸说道，不知为何，一旦见到方雨晰，阿香就会完全失去这些年来的冷静和理智，这，也许就是爱吧？

“回房？对！”方雨晰迅速地跑进卧室，阿香也激动地踏进了自己的闺房，她先是看见方雨晰脱去自己最后的睡裤，她在心中高呼万岁，但是她又看见方雨晰穿上了自己的内裤，接着是外裤，最后是衬衫。

“阿香，快带我去找那个阿水！”方雨晰兴奋地喊道。

阿香傻眼了，方雨晰居然会对男人感兴趣！老天没眼啊！

“阿晰，你先冷静一下……”阿香哽咽着说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冷静什么啊！我找那小子很久了！快快快！”方雨晰说完便给阿香递上了外衣。

阿香就呆呆地站着，直直地看着方雨晰那张焦急的脸，口中喃喃道：“为什么我们女人总是这么傻？”

“阿香，快啊！这小子可是个天才球员！让他做牛郎太浪费了！我现在急需球员啊！”方雨晰又喊道。”

“球员？那是你要找的球员？”阿香突然感到天亮了，花开了，什么东西又复活了。

“是啊，那你以为我没事找男公关干什么？”方雨晰莫明其妙。

当方雨晰和阿香急匆匆地关上家门时，在黑暗中偷窥许久的星野光微微笑道：“爸爸和妈妈感情真好～～”

……

方雨晰跑得很急，阿香的高跟鞋完全跟不上，最后方雨晰直接把阿香背在了背上，快步跑了起来。

方雨晰此时只想快点到达目标，而阿香此刻却希望永远都不要到达目标。

女人……

一间金壁辉煌的牛郎店前，方雨晰和阿香不断在门口的点名牌上搜寻着什么。

其间有三位小弟过来告诉方雨晰这里不是“GAY店”，都被已经完全陷入狂热的方雨晰踢了屁股。

几位强壮的大胡子也来警告过方雨晰快点离开，也被阿香用一叠钞票引走。

“就是他！就是这个‘阿水’！”方雨晰终于在一个公告栏里发现了目标的照片，那是“月业绩表”，“阿水”照片上面的红柱伸得很长，其他人的业绩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多。

“KAO！周水暄！小畜生让我好找啊！东门第五虎！总算让我找到了……”方雨晰语无伦次地说着中文，引得周围不少人围观，要知道这里是银座，夜晚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一声中文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盛装、白马王子一般的长发帅哥向方雨晰和阿香两人走来，正是“东门第五虎”周水暄！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大夏天还穿皮草的富婆。

“抱歉，今天我可能有点事，不能陪您了，我们下次再见好吗？”看着方雨晰激动的神情，周水暄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先饱含歉意地用日语对富婆说道，然后微微鞠了一躬，那个富婆便神魂颠倒地走了，周水暄的笑容的确很有杀伤力，连方雨晰自己都得承认，光比长相，自己比周水暄要差一点点。

送走那个富婆，周水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好像一块千年寒冰，“到店里说话吧。”说完周水暄便转身向店内走去，一路上不少人都对他点头哈腰，当然，都是男人。

还没等方雨晰和阿香好好欣赏一下店内的装潢设计，周水暄便和一个强壮如大象，外表如犀牛完全不像男公关的胡子店长请了假，带着方雨晰进了员工休息室，阿香则被几个帅哥包围住嘘寒问暖，只是阿香的心还在方雨晰身上，对于这些“后辈”的讨好完全不当回事，都是同行，谁吃你那套！

休息室里原本还有几个人，但是他们一看见满脸冰冷的周水暄和神情激动的方雨晰，便都若有所悟地出去了，其中几个看方雨晰的眼神很鄙视。

“你是周水暄是吧？我也住在横滨中华街，我叫……”方雨晰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你不用说了。”周水暄冷冷地打断了方雨晰的话，神情冷漠得和上次判若两人，“说吧，你要多少钱？”

“虾米？”方雨晰不解。

“说吧！封口费多少！”周水暄有点不耐烦，看来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方雨晰明白了，感情周水暄把自己当成来威胁敲诈他的人了！

“两百万够不够？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见方雨晰还在装傻，周水暄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相信就是刚才那个富婆塞的。

“那个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钱……”方雨晰急忙解释道。

“不要钱？是嫌少吧？”周水暄冷笑道。

“我要的是你！”方雨晰说完便后悔了，有急忙解释道：“那个……我指得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周水暄的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了，相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还从来没被人敲诈过肉体，而且今天垂涎他肉体的居然是个GAY！

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只见那个胡子店长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小子！阿水是我干儿子！你想干什么？！”

已经完全失去正常语言能力的方雨晰终于在胡子店长的推推搡搡下喊了一句：“我是请他去踢球的！”

胡子店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周水暄也愣在那里。

“抱歉……我平时要工作，先生，谢谢你的抬爱。”周水暄静静地说道，静得有一点悲哀。

“阿水！你不是喜欢足球嘛？你还是孩子……你应该有自己的青春！先生，你也劝劝这孩子嘛。”胡子店长倒是第一个劝起周水暄的人了，之前方雨晰还认为周水暄做男公关属于“逼良为娼”，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有我的责任……我平时偶尔和校队踢踢已经满足了……”周水暄的眼泪在飞。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雨晰不解，怎么又哭了？怎么又扯到责任了？听说周水暄不是富家子弟吗？难道做男公关是家族特色？

“先生，阿水他绝对可以去踢球，我先答应了……对了，先生你叫什么名字？”胡子店长冲方雨晰问道。

“我叫方雨晰。”方雨晰笑道。

“方雨晰？”周水暄又仔细看了看方雨晰，“真的是你！你现在给人感觉变了好多我都没认出来……”

“感觉？”方雨晰很高兴周水暄停止哭泣，马上跟他扯话题。

“你以前给人感觉就像一把出鞘的刀，眼神里都带着怨气和杀气，你的懒散似乎总是在宣布世界都在你掌握中……那时候，你就像一个魔王！当然，是一个很有性格和实力的魔王。”

“那现在呢？”

“你……现在给人感觉很舒服……眼神很清澈，不带一丝世间的尘埃，似乎看破了红尘……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而且你现在的笑容很有亲和力，非常温柔，像一个天使。”

“看破红尘……真贴切呢……”

“我以前最崇拜你了，你不是有一次打门柱砸在门将脑袋上弹进球门吗？那个球太经典了……”周水暄的话匣子终于被足球打开了，而胡子店长也笑着听着两人聊足球，虽然两人此时的语速让他不一定听得懂。

“你真的不能加入球队？你知道你的天赋和实力真的很棒啊！”方雨晰又一次问道。

“抱歉……不能……”周水暄的神情再次黯淡下去。

方雨晰有点想抱头痛苦的冲动，此时他的感觉就像小男生好不容易把小女生骗上床，衣服都脱完了，这时小女生说自己不能。

终于在极度郁闷之下，方雨晰用脑袋撞了几下墙。

“打扰了……”方雨晰有气无力地说道，脚步向休息室出口挪去。

“方先生！请等一等！”胡子店长又发话了，“我说可以就可以！我是他监护人！”

方雨晰眼睛一亮，给人感觉特像一只见到鲜鱼的猫。

“店长……”周水暄哀怨地看着胡子店长，眼神让人心碎。

“方先生，阿水他不愿意去踢球其实是因为……”胡子店长激动地说道，但是却被周水暄拉住。

“让我说……”周水暄先是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说可以了吧！”也幸亏外面有人在唱卡拉OK，音乐淹没了周水暄的吼声，否则外面的人肯定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剧烈争端甚至是杀人事件了。

“我们周家，原本也是徐州的一个名门望族，后来……在国内竞争越来越大，一些大家族想吞并我们周家，当时以‘六巨头’中势力范围在华北的山东韩家最甚，不断攻击我们家在徐州的产业，而原本我们家族的保护伞‘方公馆’突然有一次见死不救……对了，您也姓方呢……总之……我们在徐州待不下去，家族的人也各奔东西了……”当周水暄说到这里时，方雨晰的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胡子店长和周水暄都沉浸在往事中，没有注意。

“十年前，我和父母带着分到的财产来到横滨，由于父亲曾经在日本东京大学留过学，对日本社会比较熟悉，再加上启动资金足够，而且我父亲经商才能也有一些，我们迅速重新地过上了富裕的生活，我也开始在一些足球训练营学踢球，我还参加过国际米兰的足球夏令营呢……那时候，真是一个美妙的年代啊，家庭和睦，生活富裕，无灾无病……但是，两年前……我上了高中后，我父亲开始赌博，结果不但家产输光，还由于生产资金短缺造成一系列资金链断裂，我家欠下了巨额债务……我父亲被讨债地打成了植物人，母亲和别的男人跑了……我投奔了父亲的好朋友，他的大学同学，也就是这位田中英人店长……我一年前，先是主动到店里帮忙，半年前又开始‘挂牌’……我需要钱维持父亲的住院费，还有还债……”周水暄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个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故事。

赌博，从来没有赢家。

幸福总是相似的，而不幸却是各人有各自的不幸，即使是相似的不幸，各人的命运还是会有各自的变化。

当周水暄从回忆中抬起头来，他看见方雨晰已经眼泪流了一地，周围哭着的还有阿香，还有店内的同事，还有那些女客。

“你欠了多少？”方雨晰哽咽着问道。

“二十亿，大部分是违约金。”周水暄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就像是在说两百块人民币一样。

周围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而方雨晰则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个时候有金融投机商为了赚一笔巨款而捣乱日本经济，那么日本社会最可能发生怎样的变化？”方雨晰突然问了一个很缥缈的问题。

“失业。”

“社会崩溃。”

“暴乱！”

“连锁破坏东亚经济乃至世界经济。”

“右翼分子又可以鼓吹战争了。”

“对，日本一定会再次发动战争来拯救金融危机……不……应该是世界大战！”

眼看着众人说得越来越恐怖，方雨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周水暄的肩膀，说了一句“对不起”。

众人莫明其妙，只有阿香知道方雨晰指的是什么。

不过众人并没有管方雨晰的无聊行为，不少女客已经哭着给周水暄塞钱了，几万到几百万不等，其中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中年妇人解下了自己的钻石项链。

但是周水暄什么都没有收，只是哭着不断鞠躬，标准的日式九十度鞠躬，眼泪不断地落在地上，与其他人的眼泪交融在一起洗刷着这个冷漠的世界，他的眼泪已经忍了太久了，他太累了……

“我宣布，阿水现在加入方雨晰先生的足球队！”胡子店长眼含泪花地喊道。

周水暄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了。

“谢谢大家，但我还是要继续在店里工作。”周水暄说了一句很不得人心的话。

看着众人失望的眼神，周水暄又笑道：“我同时也加入方雨晰的球队，当然，请容忍我不定期的缺席，谢谢。”接着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方雨晰此时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感到自己终于没有再次错过这个天才，不定期缺席？总有办法的。

方雨晰开心地抱起了阿香，与人们一起在狂欢，今夜的“哀天使”格外的热闹……

第二十七章　功夫！

　孟秋琦见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