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之午夜极光- 第5部分

“哥～～～～～～～”女人抛弃了那只笨重的箱子，向方雨晰跑去。

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这样飞入了方雨晰的怀里。

“哥，好久不见。”女人闪烁着眼睛，话语中满是深情。

“阿秋？你来干什么？”女人的深情得到的只是方雨晰冷冷的回应。

不过其他人的回应就没那么冷淡了。

“大家快来看啊～～老板娘来啦～～”波波领着几个刚领了薪水的白眼狼怪声怪气地喊道。

几个女侍应生也走出来起哄，不过话语中满是醋意。

方雨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大家开开玩笑，而是甩下一句“波波，把她的行李带上二楼，晚上生意你负责。”就径直走回了酒吧，背影有一点点悲伤，激起众人无限联想。

女人的脸上，也带着一丝落寞。

一楼的喧哗声越来越大，F组第一场比赛南非VS比利时已经开赛，世界杯的热情在无限释放，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与两个人无关……

一台录影机正在播放《足球之夜专访之方雨晰——天才的陨落》。

画面上黄暄正在指手画脚指点江山口沫横飞大声感叹某人的堕落生活。

“哥，不，少爷，这段已经被我们的人压下来了，没往外播，那个黄暄我们也已经派人警告过了，您不要担心……另外，家主……您母亲说她最近很想你，那些家族会的长老们也说希望你回来……”女人一脸忧伤，方雨晰的脸还是那么冰冷。

“你们管什么闲事……你洗完了澡就去睡，说这些东西干嘛？另外，别叫我少爷，还是和往常一样叫我哥。”冰冷的话语有一点解冻。

“哥～”女人有一点激动。

“听说你最近学完了MBA？”

“是的。”

“MBA就是狗屁，真正的赚钱法子那些专家企业家是不会教你的，MBA只是培养打工的，还有就是给一些暴发户和官僚镀金用的，你学那些干什么？！你这次来，不就是家里又遇到了什么槛了吗？有事快说，有……反正把资料给我。”方雨晰语气再次变得冰冷。

女人递上了一叠资料，然后说道：“最近我们开发南洋市场时候遇到了一点问题……应该叫一个瓶颈……”

方雨晰快速地扫了两眼资料，便转身打开了一台蓝色的电脑，一秒钟启动。

方雨晰打了几个键，看了一下，然后又转身抬头看着天花板。

神情正如2008奥运决赛那个超级匪夷所思进球之前某魔鬼的沉默与思考。

一时间，小阁楼里只剩下楼下传来的喧哗声。

过了十五分钟，方雨晰低下了头，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条写了起来。

又过了十五分钟，方雨晰将纸条递给了女人。

“就这样搞，足够控制那几家公司了。”方雨晰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个字都带有浓浓的杀气。

“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就当锻炼一下脑子……半小时……退步好多了……”

“哥，今晚我和你睡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

“哥？”

“随便你。”……

“你叫孟秋琦？”一个老男人尖声尖气地说道，特像电视里的太监。

“嗯。”小女孩应道。

“现在你已经是方公馆长房的养女，不过你别以为自己就是大小姐了，这些规矩你都给我记着……”老男人开始喋喋不休。

“我爸爸妈妈呢？”小女孩问道。

“你爸妈？不都死在洪水里了吗？我告诉你，以后不要指望有你什么爸妈来袒护你，你那些亲戚每一个要你，要不是我们太太大发慈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男人一脸崇拜。

“那我可以找那些哥哥姐姐玩吗？”小女孩继续问道。

“不行！那些人都是少爷小姐，你顶多算是……算了，反正你记住要守规矩！不然谁也救不了你！”老男人说完便走了，然后就是几个女佣把小女孩带到了她新的卧室，好大，好漂亮，好多玩具，好多零食，好多衣服……小女孩有点被晃花了眼。

不过这所大房子里每个人都不是很友善，除了几个好像同样是被收养的小女孩平时还能打打招呼之外，其他人一个个见了小女孩都一副鄙夷样，不少太太们有时还冲她怪笑，小女孩知道那些太太笑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生活总算不错，不过原先的上学改成了先生上门教书，不能随意出大房子也让小女孩感到不舒服，但是小女孩总算还是忍住了内心对大房子之外世界的渴望。

这所大房子里的人都很怕三个人，一个是位慈祥的老人，人人都叫他“老太爷”，这个人很好，小女孩经常受委屈了都是老太爷出面解决；第二位是一个中年女人，是老太爷的女儿，好像是因为辈分很高，不少人都叫她“小奶奶”，这个女人做事雷厉风行，常有人说她是“王熙凤转世”，每月帐目都是由她过眼才能送到帐房，大房子外面的大部分生意好像也是由这个女人管理的，小女孩的月额也是小奶奶决定的，每月三百元，虽然小女孩没什么机会用；第三个人是一个男孩，是小奶奶的儿子，大家都叫他“大少爷”，也有一些人背后叫他“方大少”，他平常跟着不少师傅学各种东西，为人随和，天天笑，脑子很聪明，经常和“小奶奶”说一些小女孩听不懂的话，比如什么“证券”啊，“金融”啊……偶尔也会有一些人来拜访他，有黑头发的，有黄头发的，其中有一个叫“索罗斯”的外国人每年都会来拜访一下这位大少爷，原因好像是大少爷在九六年和他一次偶遇谈话给了他不少启发，之后他就引发了什么“97金融危机”，但是最后又被大少爷轻易击退……听不少人说没有这个男孩就没有现在的方公馆，所以大房子里每个人对他都很巴结，那个后来听说的确是太监的老男人也多次警告过小女孩，“不许接近大少爷”，不过这位少爷平时对小女孩这位名义上的妹妹倒是很随和，像对其他所有人包括庭院里的几十条狗那样随和……

来到大房子一年后，小女孩过完第一个在大房子里的生日，虽然没什么人来祝贺，礼物也只有老太爷、小奶奶、大少爷和几个平时谁也不惹的太太送的几件，但是小女孩还是很满足了，因为大少爷送给她一幅亲手画的油画，那是一张肖像，主角当然是小女孩，油画上，现实中，小女孩笑得都很开心。

但是就在生日的第二天，几个偏房的少爷闯进了小女孩的房间，都狞笑着要和小女孩玩“妖精脱光衣服打架”，小女孩惊恐万分，直到那几个少爷还说什么“你们这些养女就是用来给我们玩的”，小女孩头一次想死，即使是当初知道爸妈死讯的那天，小女孩也只是晚上偷偷哭了哭，然后就在温暖柔软的鹅毛被中睡着了。

就在小女孩放弃抵抗准备接受命运的摧残时，大少爷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出现了，他只是在门口说了一句“这个女人是我的”，那些少爷们就识相得离开了，小女孩也开始经常“陪睡”，当然也仅仅是陪睡而已，大少爷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那年大少爷十三岁，听说正在和一个仇家的大小姐交往，当时这件事闹得整个大房子鸡飞狗跳，不过最后大少爷好像还是没能和对方在一起。

那年小女孩九岁，她的人生也从此改变，那些原本对她不理不睬的人都开始巴结她，即使之后大少爷后来不怎么回家，即使之后大少爷和家里关系不好，即使之后大少爷出国疗伤一直未回……

小女孩也一直记着大少爷的那句话——“这个女人是我的”。

大少爷的名字，叫做“方雨晰”……

凌晨五点，一楼早已没有了动静，中国一比一凭借一个点球打平德国，南非二比二战平比利时的结果让不少人激动，虽然中国新星萧建卿的“失踪”让不少人感到疑惑，但是目前较好的形势还是让人感到欣慰，此刻一楼只剩下杯盘狼藉。

二楼，波波和几个夜班打工的已经睡死。

三楼，孟秋琦看着方雨晰熟睡中的脸，鼓起勇气对着他的嘴唇就要吻，但是方雨晰一个翻身，只留给孟秋琦一个后背。

孟秋琦轻叹一声，悄身起床，走到了阁楼的阳台上，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喂？家主，少爷他说南洋那边应该这样办……”

一阵微风吹入，方雨晰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一闭一合。

“方公馆……”正在小声讲话的孟秋琦似乎听到了谁说了这样一个词……

追忆似水年华，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惆怅……

第七章　恶梦

　生活还在继续，不过一切似乎都已经有点不同了。

原本脸上微笑常驻的方雨晰自孟秋琦到来之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常常一个人抱着几瓶啤酒，听着一张孟秋琦从中国带来的某女歌手的出道CD，坐在阁楼的阳台上望着远方，有几次送饭的波波还看见了方雨晰脸上的泪痕。

方雨晰的变化让店里的生意完全落在了孟秋琦和波波的担上，那些打工的留学生对波波这个“老副店长”和孟秋琦这个老板妹妹还是很配合的，不过店里越来越好的生意还是让所有人叫苦不堪。

世界杯的战火愈演愈烈，6月22日晚上世界杯F组中国0：0战平南非让更多的中国球迷看到了出线希望，而同组的德国3：1战胜了比利时让中国出线的可能性更加大了，虽然萧建卿仍然“失踪”，但是乐观的球迷仍然认为中国最后一场对阵比利时打平还是很有希望的，如果最后一轮德国战胜了南非，那么中国就可以三分出线，虽然窝囊了点，但是毕竟是创造历史了。

2008年奥运夺冠，再加上之后中国一系列还不错的战绩，让中国球迷的信心头一次这样高涨，高涨到都没心情骂足协骂黑哨骂赌球了。

6月30日晚上的酒吧空位更是早已被人预定一空，而每天晚上都有熙熙攘攘的人头在酒吧里窜动，虽然这个酒吧的一楼已经很大了，但是热情的中国球迷们还是让大厅显得很小，世界杯的魅力对于球迷完全不亚于粪便对于苍蝇。

但是这一切似乎仍然方雨晰无关，这段日子他除了其间去了几趟东京找阿香吃饭，其余时间都在喝酒、听CD、睡觉。

孟秋琦对于方雨晰去东京找阿香倒是没有什么别人期待中的反应，当她从几个打工的女孩口中得知了阿香的事后，仅仅只是笑笑便扭头整理帐目了，这种反应让有心帮老板隐瞒的波波大为不解，却不知道孟秋琦在之后的几个晚上偷偷打了多少跨国电话……

命运的决裁之日终于到了，2010年7月1日，中国队将在凌晨0：30对阵比利时，和德国以及南非一起进行世界杯决赛圈F组小组赛的最后一轮。

从晚上七点开始，三三两两的球迷便从中华街的四面八方向“黑森林”聚集，仅仅是到九点，非预定座位的大厅位就已经满了，三个彪形大汉守在前后门口把关，出一个进一个，颇像西方国家的舞厅，而早在前几日就预定好包厢的球迷们狠狠过了一把被人关注的瘾，只要你在酒吧门口提到你订了包厢，别着急，只要五秒钟你就会被几十人包围要求转让包厢，这种场景让不少路过的黄牛大叹自己没商业眼光。

虽然谁家都有电视，但是大部分球迷还是希望和其他人一起见证历史，一起庆祝还未出现的出线。

可爱的球迷。

“老刘，上次什么四校联合运动会足球项目究竟谁赢了？是你们西城，还是老关老张或者老赵他们？”在长大半个月的颓废生活之后，今晚方雨晰似乎振作了些，居然下楼准备看比赛，还和人聊天，要知道，即使是中国和南非的那一场比赛，方雨晰也是在自己充满震天音响歌声和啤酒瓶的小阁楼里渡过的。

“当然是我们西城啦。”一个黄脸大耳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回道，他就是横滨中华街西城学园足球队的教练刘贝，“要知道要赢球，就得有纪律，那几个不遵守纪律的被我一开除，其他人还不好好踢？哈哈哈哈～”

“老关他们踢得怎么样？”方雨晰一边趴在吧台上把玩着一只玻璃杯一边懒洋洋地问道。

“不行不行，老关和老张他们的球队虽然有几个踢得还好的，但是……”刘贝指了指脑袋，“他们的教练太笨……你别告诉他们啊，至于老赵就更搞笑了，他们平北学园已经没有足球队了，不过他们的篮球的确厉害……老关，老张，老赵～～你们来啦～～我们的包厢在那边，方大老板早帮我们准备好了。

此时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了三个高大的人汉子来，一个红脸长须丹凤眼，是东门学院的足球队教练关宇；一个黑脸虎背熊腰，是镇南学院的足球教练张费；还有一个白脸英俊中年老生，是平北学院前足球队教练现体育系主任赵允，他们和刘贝亲热地坐在了一起，而刘贝的脸上也不见了之前对他们的鄙夷之色，变脸之快让方雨晰大为赞叹。

“不愧是当年川中人称‘枭雄’的名教啊……变脸跟翻书一样……”方雨晰看着眼前亲密无间有如兄弟一般的四人口中喃喃道。

“方大老板，我们先去包厢了，你先忙着啊。”说着“兄弟”四人就继续搂抱着向一间包厢走去，其亲热样足以让人误以为这里是同性恋酒吧。

又和无数人随便了聊了聊后，牵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大厅中央的巨大四向屏幕液晶电视开始想起了本届世界杯的主题曲，接着就是四只队伍的出场，由于是四支队伍一起比赛，所以方雨晰将那四个屏幕分成播放中国对阵比利时三个，剩下一个转播德国对阵南非，毕竟德国对阵南非的比赛结果还是会影响到中国队出线结果的。

中国球迷的梦永远是那么美丽，但是今天他们从2008就开始做的一个梦终将结束，或者说，变成了一个缠绕心头挥散不去的恶梦。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中国对阵比利时这场比赛开始了，中国队开球，中国阵型还是主教练朱光户一向爱用的352，比利时442。

中国队出场队员前锋九号董方桌，十一号李翼；中场十号郑治，七号郝俊敏，二十号王运，十五号肇旭日，六号赵俊哲；后卫四号李威风，五号杜维，三号冯小亭；门将二十二号王打雷。

传说中的萧建卿终究没有出线，让方雨晰也开始有点相信阿香之前关于萧建卿被“卖”的消息。

当中国九号前锋董方桌回传球给中场肇旭日时，方雨晰突然用只有自己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