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立汶竖起耳朵努力听。
“小扬,回来吧,你爷爷生病了。”
温扬沉默着,然后说:“还没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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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样说话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爷爷!”
“是你们要我选择的。”
“你!。。。。。。”温扬的妈妈气得猛吸气,“你个死仔!你是我生的,辛苦养了二十多年,那个女人算什么?你跟她才认识多久,竟然连我这妈都不要了,没良心的东西!我生块叉烧还好过生你!”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温扬的胸口剧烈起伏,勉强才能忍着不发火,“等那老头死了再通知我,我会包帛金去的。”说完关了手机。
有异性没人性啊!柴立汶心里叫着。他忘了他自己也差不多,不过是有同性没人性。
温扬猛喘了口气,才记得车上的柴立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有点事。。。。。。”
柴立汶作手势示意他不用说:“我明白的,因为我也一样,跟家里断了关系。”
温扬想起钟天明的话,顿时就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看他更加顺眼了,大力拍他的肩膀:“别气馁!哥们挺你!”
“啊?”柴立汶愣了一下,随即诡异地笑,挺的意思可是有很多种啊。
真是无药可救了!
不过,这也算是两人的一大进展吧。
二十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个道理温扬深有体会。
温扬把柴立汶送回去以后,兴冲冲地跑回租借的房子时,陆紊正躺在沙发上休息,手袋里的东西散了一茶几。
“好消息!我签了合约,有一大笔钱进帐了!”温扬轻轻地推她,眼角无意间看到医生开的药方,眼都直了,几乎是跌坐在地板上的。
“你回来了?”陆紊睁开眼,看到温扬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抽烟,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温扬声音发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陆紊勉强支撑着坐起来,苦笑着说:“你知道我的脾性,不是吗?”她刚去做了人工流产。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温扬把烟狠狠地扔在地上,“孩子我也有份的,你看,我很努力地工作,还签了一年的模特合约,钱已经不是问题了。。。。。。”
“如果我告诉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你还会这么固执吗?”陆紊苦涩地问。
温扬愣了一下,扑过去扳过她的肩膀:“你说什么?孩子不是我的?”
“痛。。。。。。”陆紊按住他发抖的手,“放开我再说。。。。。。”
“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你知道我对男人没兴趣的。”陆紊直视着他。
“那这个孩子。。。。。。”
陆紊深吸了口气,说:“我现在还跟以前的女友上床。”
“这有关系吗?”温扬强压着怒气,“就算你跟女人上床也不可能有孩子吧!”
“问题是我跟她做时没戴套子!她里面还有别的男人留下来的东西!”
温扬用力拍茶几,玻璃几面都裂了,他吼:“骗鬼吧,我才不信!”
“我们每次做都有戴套子!”陆紊按压着太阳|穴,苦闷地说,“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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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扬怒气冲冲:“就算戴套子又怎样?不能百分百避孕吧!你有什么权力去杀死一个生命?你根本,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多想有一个孩子!”
“既然这样你可以去生啊!让你尝尝腿肿抽筋的味道!总之我绝对不要像我妈一样不负责任!”陆紊手按在额头上,吁了口气,说,“对不起,我、我只是,算了,我放弃了。”
温扬站起来,凶狠地瞪着她:“事到如今你说放弃?那么我之前所做的算什么?儿戏吗?”
“我不想伤害你,可我怕我会忍不住!”陆紊放在膝上的手在发抖,“你说我自私,对,我确实自私,我只想到自己!我本来以为跟你一起生活,就能够摆脱掉以前的东西,可是没用!根本不行!普通的性没有办法满足我,我想要的是SM,痛快淋漓的性虐!”
温扬的拳头握得很紧,青筋暴现:“我无法接受!”情人之间相处,虽然有各种形式,情趣的捆绑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了。那种专业的SM技巧,他实在无法苟同。
“孩子是不是我的这不重要,就算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会把他当成亲生的对待,可我没想到。。。。。。你让我太失望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
“暂时分开吧,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来冷静。”温扬说,起身走进卧房,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行李箱。
陆紊站在房门口:“暂时分开?既是几时?”
温扬没有回答她,拉上了箱子的拉链。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对不起。”陆紊的手按在温扬的肩上,“。。。。。。再见。。。。。。”
温扬没有说再见,他快步走出租住的房子,走过街道,突然他停住了,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他张了张嘴,说:“唉。。。。。。今晚看来要睡公园了。。。。。。”
二十一
两天以后,柴家的主宅里。
“相亲到底怎么样了?”柴月琳问,掰了个桔子,递过去,“刚才阿姨接听电话,脸都绿了,她回去时说以后再也不做这个媒人了。”
“那样很好啊,反正我不喜欢女人。”柴立汶咀嚼着,懒洋洋地笑,“我说我是Gay,不过可以跟她上床,她一杯水泼过来就走了。”
“活该。”柴月琳朝他翻白眼,“要是我,肯定拿刀阉了你,太差劲了!”
柴立汶笑嘻嘻的:“那我不是很幸运?”闭上了眼睛,“我本来今天拍SM的,为了相亲都推迟了,那女人应该感到荣幸!”
柴月琳看看挂钟,是吃药的时候了,便站起来:“汶少,我去拿药给你。”
“好。。。。。。”柴立汶舒服地躺着,想起那份模特合约,嘴边不由挂起笑容:温扬,卖身契都签了,你注定是我的了!越想越得意,就在席子上滚来滚去。
柴月琳看他笑得诡异,知道他没安好心,摇摇头出去了。
钟天明走进客厅,就看到柴立汶躺在客厅跟院子相通的走廊上睡大觉。他摇摇头,这小子,什么时候都让人操心。
“立汶,在这里睡会着凉的。”钟天明过去推他。
“温扬。。。。。。”柴立汶翻身,绵软的声线,就像在撒娇一样,钟天明却觉得头顶劈了个雷,炸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什、什么?
柴立汶还在软绵绵地叫着:“。。。。。。温扬。。。。。。把腿张开一点。。。。。。啊。。。。。。”喉结上下起伏,手无意识地放在两腿间。
又一个雷劈下,钟天明炸焦了。
“唔嗯。。。。。。”柴立汶呻吟着睁开眼睛,看到呆立的钟天明,习惯性露出灿烂的笑容:“小明,回来啦?”
“啊,啊,是的。”钟天明机械地应着,盯着柴立汶看。在他的字典里,同性恋跟变态、Se情狂是相等的,可是柴立汶。。。。。。他最重要的朋友啊,怎么可能?
“立汶,你老实回答我。”钟天明坐在柴立汶身边,认真地看他。
柴立汶笑嘻嘻地说:“讨厌啦小明,怎么板起脸了。”
钟天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了:“立汶,你喜欢温扬吗?”
“什么?”柴立汶脸上的笑僵了僵,又微笑起来,“当然喜欢了,不用担心,我也喜欢你,别嫉妒别嫉妒!”
钟天明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不是那种喜欢,而是。。。。。。你。。。。。。刚才睡觉时叫温扬的名字。”
“你是想问我爱不爱他?”柴立汶捏捏下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你说呢?你希望我怎样回答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天明。
钟天明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握紧拳头,说:“不可能吧,这一定是我的误会,对不对?”
柴立汶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勉强笑着说:“瞒了你这么久真抱歉,我确实喜欢男人。”
钟天明愣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两人相识了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同性恋。
柴立汶看他那个表情,心就凉了半截,牵动嘴角说:“嘿,兄弟!我就算是同性恋也对你没什么损害吧,干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立汶,我认识一个心理医师,这是他的名片,你去看看吧?”过了好久,钟天明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柴立汶木木地坐着,并不去接那张名片。
“出现这种症状的人,往往是因为少年时的性经历导致,人第一次的经验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如果年龄还小,就比较好矫正,不过你的情况应该没那么严重,可以治好的,你去看看好不好?”
柴立汶呆在那里,浑身冰冷,动也无法动一下。
二十二
“立汶?”钟天明有些惊慌,捧住他的脸,柴立汶死死盯住钟天明的眼,大滴大滴的泪从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掉下来。
“立汶?你怎么了?我、我不是歧视你,我、我只是,我只是真的想帮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你走上那条路!立汶,你听到了吗?”钟天明让他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柴立汶挥开他的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起来径直向外走。
钟天明拉住他:“立汶?”
柴立汶直直地瞪着他,困难地咧了咧嘴:“多谢你的好意,好——朋——友!”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到回廊,碰上柴月琳拿着药过来,她叫:“汶少,吃药了。”
柴立汶脸上的泪已经擦干了,他朝妹妹微笑,说:“柴月琳,我以后都不争了。”那笑比哭还难看,拿过药就吞,跟柴月琳擦肩而过。
柴月琳忙拉住他:“汶少,怎么了?”
柴立汶甩开她,懒懒地说:“这里很闷,我回公寓了。”
“回你个头!你才回来几天,老爸可是一接到电话就赶回来,你好歹也见见他再走吧!”
“喂,柴月琳。”柴立汶看着双胞胎妹妹,似笑非笑,“你说同性恋是病吗?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柴月琳愣了一下,马上叫:“谁说的?!”
柴立汶媚笑起来:“我现在还搞不懂,那头脑古板的小子怎么就这么受欢迎,争得我们头破血流。。。。。。”
柴月琳听了,怒气冲天:“钟天明说的?”风风火火就跑。
柴立汶一扫脸上的忧郁,捏捏下巴,奸笑:“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虽然柴月琳嘴巴又硬又臭,不过柴立汶很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远比她的丈夫还有儿子高。就算知道被利用,她还是很维护他的,而钟天明那小子,竟敢说同性恋是病,让他那强悍的老婆去调教调教是最合适的。
钟天明正在客厅里抽烟,烦躁地踱来踱去,不是说不要再看到他哭了吗?竟然。。。。。。竟然是自己把他惹哭了!干这一行并不是没见过同性恋,但他就是没有办法理解那种感情,同性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欲望呢?
他挠了挠头发,唉声叹气,这时柴月琳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就算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允许你这样说他!”柴月琳揪着钟天明的衣襟,瞪他,“我哥是同性恋又怎么了?这是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先松开我再说!”钟天明被她弄得呼吸困难。
“我哥他没病,你让他看什么心理医生!”柴月琳甩开他,抢过他的烟塞进嘴里。
钟天明推推眼镜,说:“对我来说,同性恋跟异装癖、露阴癖一样,所以。。。。。。”
“我看有毛病的是你!”柴月琳打断他的话,“同性恋、异性恋和双性恋都是人的性取向,最正常不过了,以后再听到你说我哥是变态,我毙了你!”
“我没说他是变态,你知道我是关心他,我怕他被人。。。。。。”钟天明还想开口。
柴月琳手一挥:“少废话!别以为你是我老公就能胡说八道!惹我生气了一样揍得你半死!你想被我的高跟鞋踢吗?!”
“你这样宠他,会害了立汶的。”钟天明说,“这是不对的!”
“那你说什么是正确的?主说的是正确的?少开无聊的玩笑!主还禁止自蔚呢,那你还自蔚个屁!你没办法对同性的肉体有欲望,相同道理,他们也无法对异性的肉体有欲望,就是这么简单!”柴月琳的音调升高了八度。
“照你这样说,人类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只会交配,忠实于欲望吗?”
“你还说!别以为人类就很高级,还不是属于动物!”柴月琳的手握成拳头。
“那好,我们从动物的角度来分析,性为的是生产,同性之间的Xing爱根本没有生产力,你又怎么说?”
“妈的现在地球人口过剩,同性恋还能减少地球负担呢!行了别再废话了,我要你去向我哥道歉!”
钟天明有些挫败地低下头:“我说那些话都是为了他好啊,你说男人跟男人,怎么可能长久?”
“你说什么?!照你的说法,男人跟女人就一定能长久哦?开玩笑,结了婚一样能离,你怎么着?”柴月琳大声说,“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我们可以马上去办离婚手续!小瞳归我!”
钟天明听了,怒火上来,瞪她:“现在谈的是立汶的事,你怎么烧到我头上来了?我们的婚姻就这么儿戏,说离就离?”
“虽然柴立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好歹是我哥,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的人!即使是你,也绝对不原谅!”柴月琳越说越激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无理取闹!”钟天明气得往外走。
柴月琳喊他:“你去哪?!”他头也不回:“找立汶!”
柴月琳愣了一下,笑起来:“这样才对嘛!”
“他始终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唉!”钟天明叹口气,“不过这不代表我认同同性恋!”
“知道了,假道学!”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