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蜂只得举旗投降,帮她把栅栏门打开。
回头见蕊露满眼深情,微带晶莹的盯着他,不由一愣,又听蕊露道:“打开你的心门,让我进去好吗,我在门外已经等好久啦。”
采花蜂一颤,将蕊露搂在怀里,长叹一声,道:“哥哥配不上你。”
蕊露吃惊的抬眼望着采花蜂,道:“为什么?”
采花蜂没有回答,而是叉开话题道:“饭弄好了吧。”
蕊露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眼神,点点头,没再追问,因为她知道,采花蜂的心门对她还上着锁。却听采花蜂又道:“吃完饭,我们到海边去,我把以前的事都讲给你听,好吗?”
蕊露流着泪点头。
又是一个满天星斗的夜空,咸涩的海风夹着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礁石,一块名叫“枯海岩”的礁石上坐着两个相拥无语的男女。海浪在他们脚下无休止的拍打在这块岩石上,碎裂,又一次拍打,海浪坚韧、岩石坚硬。
采花蜂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一一讲给蕊露听罢,两人虽仍相依,却都无话。
“欧阳,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埋藏在心底的事情。”蕊露打破沉寂道。
“讲出来,我也舒服很多。我做过那么多的坏事,我是个坏人。”采花蜂苦笑着哽咽道:“我,我不能娶你,但哥哥保证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蕊露惊的浑身一颤,抬眼望着采花蜂,噙着泪,凝重的点了点头。
采花蜂长出一口气,却又觉得内心绞痛欲碎。
蕊露从采花蜂的怀里站起来,身上只穿着轻薄的衣物,清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头发,也使她打个冷颤。蕊露双手抱臂迎风而立,头也不回,问道:“欧阳,你是怎么学坏的?”
采花蜂呵呵一声凄苦的笑,也打了个冷颤,道:“爸是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大好人,他为了别人,宁可牺牲他自己的前途。打小,他就是我心中的英雄,可他总是太忙,我有这么个英雄爸爸,却很少能见到他。小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爸爸能陪我逛公园。直到他离开人间,也没能陪我去一趟。”
采花蜂又叹一口气,道:“有天晚上脑海里冒出个想法来,爸爸是捉坏人的,我只要做个坏人,爸爸就会来捉我啦。现在说起来,幼稚可笑,可那会儿自己却为有这想法开心了整整一个晚上没睡着觉。所以,打那以后,就跟着一群哥们儿抽烟、喝酒、打架、抢劫,还,还强Jian。也就越陷越深,就成了坏人,呵呵,还真被爸爸捉到,小时候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却把他给气死啦。”
潮湿的夜风打湿了蕊露的衣衫,也吹落她挂在脸庞上的泪水。
蕊露幽幽的道:“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男人,他也是个大好人,你能让他来娶我吗?”
采花蜂一震,心头的血似要喷涌而出,脸上却强撑出笑容,道:“那好,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他来娶你,而且还要他好好待你一辈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为你做到这件事。”
蕊露转过身来,望着采花蜂,道:“你真的做得到吗?”
采花蜂已经说不出话来,却重重的点头。
蕊露道:“那个人就是你,今后的你,过去的坏蛋采花蜂已经死了,活着的采花蜂是个大好人。”
采花蜂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蕊露一字一句撞击在他的心坎上,震得他几乎晕厥过去,酸、甜、苦、辣诸般感受一起涌向他的胸口,呛得他喘不上气来。久久才得以稍稍平复,道:“可我忘不了,那一件件事都是我亲手做的,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蕊露道:“即使你忘不了也没关系,我要跟的是今后的你,而不是以前的你,只要你今后是个好人,那就是蕊露的福分。”
采花蜂凄楚一笑,道:“只要做一天坏人,就一辈子也别想甩掉坏人这个包袱,这改不了。”
蕊露道:“以前做过的事没有办法改变,但以后的路却握在你的手里,你可以自己选。我给你一夜的时间,如果你决定选择做一个好人,那么你来我的房,我在床上等你。如果天亮了,你还没有来的话,我会自己离开,你在我的印象中将永远是这三个月里的好哥哥。”
说完便自己回去。
采花蜂却呆傻的驻立在枯海岩上,不知何时乌云遮住了满天星斗,夜空中落下大滴大滴的雨珠,像是一颗颗的眼泪。雨来很急,才不多久,已成倾盆大雨,采花蜂像个塑像一样,被雨淋湿、淋透。
风雨中排空巨浪焦躁、怒吼汹涌着拍打在岩石上,发出一声声轰天巨响,像一头犹斗的困兽,狠狠的撞在焦岩上将自己摔的粉碎。
采花蜂内心便如这海浪,过去的一幕幕的往事让他后悔的揪心痛,试想着将往事捆成沉重的包袱扛在肩上,试想在世人冷眼、唾骂中做一个好人,一辈子低着头做一个好人,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天边露出一缕晨曦,雨整整下了一夜,也终于停了。
蕊露,快被思想包袱压崩溃的采花蜂,脑中浮现出蕊露那一双眼睛,背上的包袱千斤重,他忽觉得一轻,脑海中的蕊露无言搀扶着他压弯的脊梁,仿佛背上的包袱犹如一团棉絮。
“蕊露,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在雨中驻立了一夜的采花蜂突然振臂高呼,“我的路我自己选,天地为证、大海为凭,我采花蜂从今以后,就是个好人啦。”
蕊露也一夜未睡,裸身在床等了一整夜。当天边出现最一缕晨曦的时候,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刀,厨房里切肉的刀。
采花蜂赶到蕊露房间的时候,房门关着,还上着锁,他口里喊着“蕊露”,拳头砸着门,屋里却没有动静。正当急的发疯的采花蜂要撞门而入的时候,门缓缓打开,蕊露泪流满面,全身赤裸,地板上一把菜刀。
采花蜂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搂的紧紧的,生怕一松手,蕊露就会消失。
“抱我到床上去。”蕊露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脸像红透待摘的苹果。
采花蜂用颤抖的双臂将蕊露抱起,蕊露则将羞透的脸,贴在采花蜂宽厚的胸膛上,听他“砰、砰”的心跳。采花蜂将蕊露平展在床上,略作犹豫,便将自己湿透的衣物脱尽。蕊露微闭的眼角轻轻滑落一滴泪水,一脸掩不住笑意中又隐隐透着些紧张。采花蜂心跳快的似要蹦出他的胸腔,深吸了一口气,便趴伏在蕊露的身上,轻吻去她眼角的莹珠。
太阳升起来了,林间初绽的花心上还有未消的露珠,一只蜜蜂绕了几匝,停在花蕊上吸食粘有花蜜的露珠。
别墅的一间卧室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别紧张,深呼吸,我爸说过男人第一次常会因为紧张而起不来。”女的道。
“我不是第一次啊。”男的苦笑着道。
“哎呀,你这不是做了好人以后的第一次吗。别紧张,再试一次。”女的鼓励道。
“不行,我一看见你清纯的样子,就没有那感觉。”男的道。
“那你闭上眼,不看不就行了。”女的有些急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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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行,我闭上眼,脑子里还是你清澈的眼神。”男的道。
“可能你太累了,这样吧,你从背后侧着身子搂着我,我们先睡会儿,等它起来,你就放进去好啦。”女的道。
“嗯。”男的乖巧的应道。
太阳西斜,绽开的花倦睡了,别墅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梦呓中的“啊”声。
17?上 硕鼠星三女中计,|乳沟峡大军遭焚
乾坤楼内,硕鼠星。
硕鼠星上有片广袤的草原,名叫“阴阳原”,育母山脉横亘东西,将这片草原分成南北两部分,南部草原因外形像太阳,称“阳原”,北部草原则称阴缘。育母山脉的两座主峰,形似双|乳,合称“双|乳峰”,峰顶各有一处山泉,终年水流不断,分别流向南北草原,就像母亲甘甜的|乳汁养育着这一方水土。育母山脉正因二峰得名。
阳原较之阴原地理条件更优越,水脉纵横、四季和暖,可谓草长水清。阳原上水流交汇处有一片森林,名叫“独木森林”。独木森林占地面积不过数十平方公里,但整片森林却由一棵树木生长而成。
这棵巨树主杆高百余丈,杆粗周长亦有数十丈,树根盘根交错隆出地面数米形似盘龙,整株巨树外形似古蕨,却枝蔓横生,于巨大叶根处生出须根垂于地面复又扎根生成,向四面蔓延,遂成这独木森林。
这一日,这棵独木突然闪放异彩,数米的高的虬根处竟开一道门,门开处现出三个人,正是龙菲儿、白珏、李虹儿。原来这独木乃是与乾坤楼相通的一处结界,三人行出门外,又见那树自行恢复成原状,丝毫无异处。
类似的通道结界在每个星球上都存在多处,不过以龙菲儿法力并非每个星球上的通道都能打开。先前龙菲儿曾多次带银甲军进入硕鼠、蛇蝎等星进行野外训练,但此处结界因地处硕鼠星腹地,并非银甲军训练的合适场所,是以龙菲儿亦是首次来此,当然白珏、李虹儿自非银甲军可比。
三人仰首,但见枝叶繁茂,长宽达数米的古蕨叶层层叠叠,枝杆上遍布鳞甲状护片,仿佛战士所用盾牌,饶是三人极力极佳,仍望不见树顶。即使隆起树根亦有几人高,三人均生出渺小似蝼蚁的感受来。
环顾四周,均是须根所生高大树木,倒不显得的稠密,树身上尽是藤蔓垂绦,地面上则是灌木和各式草本植株、高矮交错。不时感觉的到有动物在树叶间的窜动却又不见其身形。
龙菲儿道:“咱们都小心地,向北走出这片森林,便是草原,到那儿再说。”
白珏、李虹儿都是首次见到这里奇风异景,倒都显得很兴奋。
白珏笑道:“呵呵,我们来这儿是行猎的,哪个不开眼的见着咱们算它倒霉,难不成还被几只老鼠吃喽。”
李虹儿也道:“再说乾坤楼里咱们可都是不死金身,把它们何来,这么好的风景倒应该好好游玩一番才是。”
龙菲儿也一笑,白珏、李虹儿所说确属实话,倒是自己初入异地,担心的有此过分啦。便笑道:“是我想多了,那咱们边走边赏这风景吧。”
地面湿滑、厚厚落叶边缘尽是毛刺,但对三人来说,却非大碍。三人一咱说笑赏玩,龙菲儿便如导游,边行边将自己所知讲与二人。
龙菲儿道:“硕鼠星上的老鼠可不一般,它们也都像人一样,会耕田种地,还会养兔放猪呢。像这独木森林,中心地带因植株高大,枝繁叶盛,阳光射下来的少,所以树与树间空隙较大,越是到森林边缘越是稠密,就像天然的栅栏,所以像这地方,就常被那些硕鼠们用来圈养猪兔。”
白珏、李虹儿都觉不可思议。
龙菲儿又道:“这还不算什么,它们养猪却不是用来杀吃的,而是用来骑乘的。而且这些老鼠们也常打架争地盘,常有骑猪作战的部队呢。”
白珏、李虹儿有如在听天方夜潭。
白珏道:“那硕鼠虽还没见过,你也说过,它们高也不过两尺,怎么可能骑得了猪?”
龙菲儿呵呵一笑,道:“人不也没马大吗,不一样是由人来骑马。”
白珏哈哈笑道:“我忘了这些老鼠也和人一样,会动脑子。”
李虹儿一路被美景所吸引,不时采朵花、摘个果,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忽听她一愣道:“二姐、三姐,你们听。”
龙菲儿、白珏听李虹儿这么讲,便止了话题,凝耳细听,都听得隐隐传来奔腾的声响。龙菲儿一笑道:“正说它们呢,它们就来啦,正是猪群。”
李虹儿道:“那好啊,今天被三姐你害惨了,到现在胃还空的抽筋着呢,刚好打只猪来做烧烤。”
龙菲儿呵呵一笑道:“听这声音怕是有不少呢,要不是在林子里倒可以考虑把他们给捉了,回去给难民们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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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珏问道:“是啊,要不是舍不得毁了这林子,一把火就能把它们全烤喽。”
李虹儿道:“二个姐姐,别聊了,先去开开眼界吧。”
说着当先施起轻功,加快了脚步。
龙菲儿对白珏道:“四妹的小孩子天性又上来了,我们也跟上吧。”
白珏一笑道:“别看她平时乖巧文静,其实可调皮着呢。”
二人相互一笑,各施功法往李虹儿追去。
猪群也越来越近,声势也愈发的骇人,尽管三人谈笑时轻松,当真面对数千只奔腾的猪群,看着它们黑压压有如江潮般涌来,无形中也都不由的紧张起来。三人跳上一株大树,感受着大地的颤抖,眼看着这些猪群从她们所在的树下有如过江之鲫,不由都觉心跳加速。
这些猪都生着獠牙,鬃毛刚立,多是通体油黑,也偶有别的颜色。猪群虽然奔跑速度很快,却又显井然有序,不会相互挤撞或是冲撞到树上。
“姐,姐,快看,快看,真的有老鼠。”忽听李虹儿兴奋的喊道。
龙菲儿、白珏二人业已留意到,这群猪实际上分成若干个小队,每个小队前都有一只头猪在前领队,而头猪的背上都骑趴着一只近两尺长的大老鼠,在颠簸的猪背上起伏。
“哇,还都穿着衣服。”白珏也是惊异不已。
“这些放牧鼠,它们身份低微,相当于鼠界里最低等级的鼠民。你们看,这些猪都还未完全驯服,像他们这样不上鞍、不系缰绳其实是相当危险的。”龙菲儿道。
白珏、李虹儿细瞅那些放牧鼠,果然都发现它们个个都显得很紧张。
“看,那只。”龙菲儿引着两人往猪群望去,果见一只放牧鼠被剧烈颠簸震下猪背,未及着地便已被后面紧跟的猪獠牙戳中,贯体叉在巨牙上,那猪忽受拖累,自然的甩动猪头,将那鼠抛飞,那鼠在空中尚未断气,仍伸爪蹬腿,才落地上就被后继水流般的猪群踏过,鼠眼迸裂、肚肠被踢扯踩踏,五脏六腑连同骨肉均被踩烂碾碎,像是放时蒜臼捣碎一般,被践踩进泥土里,回归了自然。
龙菲儿三人都觉头皮发麻,直到野猪群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哎呀,忘了打猎啦。”李虹儿懊恼道。
白珏也觉得可惜。
龙菲儿安慰道:“咱们姐妹三个来不就是找吃来的吗,还怕咱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