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传奇皇帝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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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传奇皇帝朱元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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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菊来了,说:“饭菜都快凉了。”
  朱元璋站起来,说,“走,吃饭,民以食为天啊。”
  餐厅里,除了张氏、郭惠、朱标,还有朱标两个弟弟、沐英,他们在静静地等待,朱元璋到来之前,谁也不敢动筷子。
  朱元璋在小丫环手中的铜盆里洗了手,坐到主位上,说:“吃吧,等我干什么!”
  朱标第一个动筷子,张氏说:“慢慢来,别噎着。”她给孩子们夹着菜。
  朱元璋跟前摞了一大堆盘子,还在穿梭一样上菜。朱元璋皱起了眉头。马秀英发现了他的表情,悄悄附金菊耳畔说了几句什么。金菊走到通往厨房的门口,挡住了继续往上端菜的丫环。
  偏偏又叫朱元璋看见了,他重重地放下了筷子,问是谁的主意,上这么多菜?
  张氏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叫他们多弄了几个菜,孩子们也借点光,换换口味,打打牙祭。
  朱元璋这才记起今天是九月十八,他的生日。人家是好心,他不好发作,他说:“谢谢岳母,其实,过不过生日都无所谓,讨饭的年月,我早把生日都忘了。”
  张氏笑道:“提那个干什么!”
  朱标夹了一块肉,却把肥肉剔出来扔掉了,饭粒洒了一桌子。朱元璋坐过来,什么也没说,用筷子把桌上的饭粒一粒粒夹起来送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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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孩子瞪大眼睛望着父亲。
  朱元璋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李绅的《悯农》你们谁会背呀?”
  几个孩子都举手:“我会,我会。”
  老二朱抢先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朱元璋说:“所以,糟踏了每一粒粮食都是不对的,天下还有很多吃不饱饭的人呢。”
  这一说,朱标带头,朱、朱,全都把洒在饭碗周边的米粒拾起来送到口中。
  马秀英欣慰地笑了。 
《朱元璋》第二十七章(3)
  朱元璋吩咐,以后还是老规矩,一顿饭只准有一个荤菜、三碟素的,一碗白饭,这就够了。
  马秀英说今天若不是母亲张罗,她也不会破这个例。
  朱元璋见张氏脸上讪讪的,忙说:“是不是还有菜没上来呀?叫孩子大人都解解馋,我也馋肉了。”
  这一说,张氏有了面子,菜又一道道上,孩子们欢欣鼓舞。
  几天来,朱元璋头一回到马秀英房中歇息,彼此都有心事,又都不往那上头说。
  还是马秀英撑不住了,引入了正题,说:“郭宁莲是个烈性子,可她心地善良,她若不是病着,就跟我一起回来了。”
  朱元璋说:“不对吧?她有什么病?你是在替她遮掩。”
  马秀英劝他:“郭宁莲对你是最忠诚的了,你领兵打仗在外,她既是你的夫人,又是你的保镖,你应当体谅她,去接她回来。”
  “这不可能,”朱元璋说,“她想用这办法把我拿下马,那她是打错了算盘。”
  马秀英说:“你不是说过吗?顺情说好话的人有的是,而肯于说逆耳忠言的人不多见。郭宁莲正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特别感激她父亲吗?当年你不过是流浪的乞讨者,他能那样看重你,把你待为上宾,如今他女儿即使有过,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该小家子气呀!”
  朱元璋说:“此风气一开,我朱某人成什么了!”
  马秀英明白,他是放不下架子,就说:“你不是去接她,你也师出有名,你去接岳丈大人不该吗?”
  朱元璋眼睛亮了,心里盘算,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本来想着接郭山甫到金陵来住些天的。
  “这正是个机会呀!”马秀英说,“至于郭宁莲跟回来,也无所谓,那不是你接的,是她自愿回来的。”她又给了朱元璋一个台阶。
  朱元璋说:“不管怎么说,郭宁莲可是争足了面子了。”
  四
  几天前胡大海捎口信来,今天借报告军情的机会,邓愈又亲自来禀报武胜乡之行详情。他详尽地描绘了溪边奇遇,连疯子头上插花、吃生鱼的细节也说了。最后邓愈总结似地说:“胡元帅说,死的不能从地里挖出来,领个疯子回来岂不成了笑话?”
  朱元璋问他们见到刘伯温的坟了吗?
  邓愈摇摇头。
  李善长说:“说暴死、疯了,我想这都是刘伯温的托词。”
  “对呀。”朱元璋对邓愈说,说不定那两个钓鱼人就是刘基、宋濂,人家在耍弄你们。
  陶安说:“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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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愈大惊:“我们又上当了?主公放心,我和胡大海再去武胜村,拉一遍大网,也要把刘基找出来。”
  朱元璋已对胡大海失去了信心,他摆摆手,叫他们不要去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决定亲自去请。
  李善长说:“这刘伯温的身价也和诸葛亮不相上下了。”朱元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李善长不反对朱元璋请贤,可屡屡出笑话却令他渐渐反感。传扬出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像朱元璋跟前一个像样的谋士都没有了,只有没请到的人才是张良、诸葛亮。
  因为李善长脸色不好,管家想让他高兴,就想做顿河豚鱼让他开心。李善长最讲究吃,又最爱吃烧河豚,可苦于没人会烧,会烧河豚的厨子回乡去了。
  大清早,李善长的家人、仆役来来往往出入。
  一个机灵的青年在门外徘徊。他正是暂时落魄的胡惟庸。当他看见一个挑担子出来的买菜人时,胡惟庸迎上去。
  买菜人一眼认出他是胡惟庸,就问他,不是去投效朱文忠朱大人了吗?看他这身打扮,也没有进身啊!
  胡惟庸说:“胡三大哥,不瞒你说,我被朱文忠杀女人的事连累了,朱文忠倒没事,他却不要我了。想来想去,我还得投李府来,好歹有你这个同乡啊,别的我不能干,早起帮你去买买青菜,总还干得来的。”
  胡三说:“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我知道,你是有功名的人,在咱家乡,也是有名气的人,我只是李府里一个买菜的,我能给你帮上什么大忙?”
  胡惟庸说:“我不奢求,有碗饭吃就行。”
  胡三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可不是个甘居人后的人,你趁早走正道,向平章大人毛遂自荐,混个文书当当也行啊。”
  胡惟庸说:“干什么都不低贱,我不在乎。”两个人边说边沿着热闹大街向菜市场走去。
  菜市、鱼肉市、瓜果市都拥挤在秦淮河左侧狭长地带,人来人往,市声震耳,十分热闹。
  胡三买着青菜,成交的,胡惟庸便帮他往挑担里装。
  旁边一个卖河豚的大声叫嚷着:“吃河豚了,最肥最美的河豚,舍命吃河豚咧……”
  胡三看了一眼河豚鱼,说了声“真肥“,又叹了口气。胡惟庸问他叹什么气,胡三说出原委,管家的想让李善长开心,想烧一顿河豚鱼给他吃,厨子又回老家奔丧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三已经走过去了,胡惟庸却叫住了卖河豚的,叫他等一下,要买。
  胡三回过头来:“你一个人,自己做饭?”他以为胡惟庸要买。
  胡惟庸对胡三说:“我观察你十多天了,你每天都要买二斤河豚回去,看来你们家的老爷喜欢这一口。” 
《朱元璋》第二十七章(4)
  当卖河豚的端了一秤盘子河豚过来时,胡三却挡了回去。那人说:“都是活蹦乱跳的!二斤半,算你二斤。”
  胡三说:“你算我半斤我也不买。”
  胡惟庸说:“我明白了,你家老爷没在家。”
  “不是老爷没在家,”胡三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会做河豚的厨子回老家为父亲奔丧去了。河豚这东西,毒性这么大,谁敢上手做呀!万一出点事,不得丢了脑袋呀!”
  胡惟庸眼珠子转了转,问:“你先告诉我,你家老爷爱不爱吃河豚吧。”
  “那还用说!”胡三说,“才几天吃不上河豚,饭量也少了,人也不精神了,我们正张罗着请一个会做河豚的厨子呢,可一时半会儿没找着。”
  胡惟庸半开玩笑地说这么大个金陵,找个会烧河豚的还不容易?在八个城门上贴张告示不就完了?
  “老爷不让,怕张扬。”胡三说,朱元璋吃饭,不是白菜豆腐,就是萝卜豌豆,别人谁敢大张旗鼓贴告示找做河豚的厨师?
  胡惟庸说:“你也不用四门贴告示了,我跟你去,我会做河豚。”


  胡三说:“我怎么没听说?你可别鬼迷心窍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点差错,你可是要丢小命的。”
  胡惟庸笑道:“既然是舍命吃河豚,也就有舍命做河豚的,我都不怕丢命,你怕什么?”
  胡三说:“你可别连累我。你若是药着了我家老爷,我不得连坐呀!”
  胡惟庸笑道:“你放心吧,我是想出人头地的,只是没有机会,我不会忘了你的。我告诉你吧,只要我给你家老爷做过一回河豚,他就不肯放我走了。”
  胡三半信半疑,胡惟庸已经自做主张地向鱼贩子发令了:“二斤不够,再来二斤,从明天起,拣最新鲜的河豚每天早上送到我们府上去。价钱不会亏你。”
  鱼贩子兴高采烈地应承下来:“好咧。” 
《朱元璋》第二十八章(1)
  每个人都在兜售自己,就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君子以自昭明德,坤地为母,性温驯,离火中女,性依附,于是刘伯温该出山了。
  一
  朱元璋打着接岳父到金陵做客的名义亲自到庐州来了,这是马秀英给他出的主意,实质是来接负气出走的郭宁莲,这样做,朱元璋就不会太丢面子。郭山甫也早想到了朱元璋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并不影响他高高兴兴地接待远来的女婿。
  郭山甫以最高礼遇接待朱元璋,岳母跑前跑后上水果、上茶。
  朱元璋很感慨,想起上次蒙难时到岳父家来,恍如昨日,一切都历历在目。
  郭山甫拈须一叹,深有同感,倏忽之间,人事皆非,从前饿倒门前的乞讨和尚,如今已是统领百万人马,据有东南半壁河山的一路诸侯了,今非昔比了。
  朱元璋说:“那时小婿是穷途末路,饿昏在你门前,再也想不到有今日。”
  岳母说:“那时他弄个要饭花子到家来,别提我有多讨厌了。你还记得不?你那破袈裟上虱子一串串的,你也不嫌咬得慌。”
  “虱子多了不咬嘛。”郭山甫说,大丈夫要做出顶天立地大业之前,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然后才能降大任于其肩。
  岳母说:“怪不得你那么看重他,又给他看坟山、点|穴,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搭上了。”
  郭山甫道:“这叫什么话?这是说反了。咱们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是跟着元璋去享福去了,是借他的福去了。”
  朱元璋看见门外人影一闪,认出是郭宁莲在门外偷听。
  朱元璋这话就是给郭宁莲听的了,他说自己性情急躁,有时办事也过于苛刻,难免有使宁莲他们难堪的时候,还望父母大人体谅。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郭山甫赶忙说,“宁莲不好,或打或骂,甚至休了她,也都是你的事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岳母可不那么好说话了,她说,“宁莲马上马下地跟你打天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把她气得跑回家来,你也不闻不问;我还在想呢,看你什么时候来接她回去,你的良心总算没全叫狗吃了。”
  这话令朱元璋十分窘迫。
  门外的郭宁莲差点笑出来。
  郭山甫打圆场说:“你别跟着瞎说了。你以为元璋这次是来接你闺女的呀?”他这是给足朱元璋面子。
  “不是吗?”老太太大为诧异,望着朱元璋问,“不是接她,你来干什么?”
  郭山甫说:“他是来接我的。他接我,不是来接岳父,而是来接一个谋士,对不对?”
  朱元璋忙笑着点头,又补充说:“不过,也顺便把宁莲接回去。其实她不是生气跑回来的,是我看她在军中太苦太累了,打发她回来住些日子,和母亲亲热几天。”
  岳母根本不信:“朱元璋,你可不能瞪着眼睛胡说呀!你既是打发她回来歇歇,为什么不派兵护送?”
  朱元璋手指门外说:“岳母如不信,可以叫宁莲进来问问,我是要派人护送的,你女儿太明事理了,她怕讲出去不好听,人家会说我朱元璋徇私,她宁可一个人走,谁也不惊动。”他这是给郭宁莲一个体面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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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山甫说:“这就对了,夫妻间就应当互相担待,互相体谅。”
  岳母犹自不信,向门外叫:“宁莲,你进来。”
  郭宁莲走进来,冲朱元璋说:“你又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是不是?”
  朱元璋说:“你不给我贴,我自己再不贴,那怎么办?”
  郭宁莲笑道:“总是你对。”既然朱元璋服软了,自己也有了面子,她乐得借坡下驴,所以她又转向母亲说,“娘你别跟着瞎操心,这次我回来,元璋还叫我访察民情呢。农夫一年有多少税赋,重不重?怎样抽税合理?怎样才能损有余而奉不足?”
  朱元璋用感激和敬佩的目光看了郭宁莲一眼。岳母笑了:“既是这样,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我在旁边跟着瞎着急,急得上火,牙都肿了。”
  既然和解了,朱元璋就不用睡书房了。
  郭宁莲给朱元璋端来一盆洗脚水,朱元璋正在看书,两脚下意识地往热水里一伸,烫得“啊呀”一声叫起来,他说:“你想害我呀!”
  外面的七巧忙跑进来又兑里一瓢冷水。
  看着他洗脚,宁莲扑哧一下乐出声来。
  朱元璋问她乐什么?
  郭宁莲说她想到那年朱元璋落难,睡在父亲书房里,一边看书,一边抠脚丫子,那时她可无论如何看不出朱元璋会有今天这么出息。
  朱元璋说他是真人不露相。
  郭宁莲说:“得了吧,那时爹有意招你为婿,我娘看你一眼差点呕了!”她拨拉一下朱元璋的耳朵,说:“一对大招风耳朵,一个大下巴,真丑。”
  “丑,你不是抢着嫁我吗?”朱元璋故意说,“没听人说吗?耳朵往前罩,不是骑马就是坐轿,这不是应了吗?”
  郭宁莲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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