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上门要债?”安妈妈惊叫。
安以默拍拍她的手:“放心,殷煌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可是,我们不能再纵容他,被警察抓住他要坐牢的!”
安妈妈也觉得事情很严重,拿不定主意了:“那怎么办呀!小默,你说,我全听你的。”
安以默郑重开口:“现在只有把他送去戒毒所这一条路。趁他还没有陷得太深,现在送去戒毒还来得及。”
安妈妈想了想,摇头:“不行,去戒毒所他就有案底了,以后他读书找工作怎么办?”
“妈!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你不送他去戒毒,难道要看他被毒品害死?”安以默不免提高了音量,她觉得母亲真是太糊涂了。
最后,安妈妈还是同意了。
只要安妈妈一松口,找人的事好办,殷煌一个指示下去,不到一小时,安以诚就被挖了出来。
原来他躲在一家地下钱庄,钱庄老板看他手头的白粉纯度挺高,愿意帮他销货,他就躲在那里等买家。殷煌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针筒朝大腿上注射毒品。发现有人找来,慌忙要逃,连针头都断在肌肉里。殷煌的人把他擒住,直接押送回来。
安妈妈看到儿子被人绑着回来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敢数落殷煌,只是抱着儿子不停地哭。
安以默看到安以诚这个样子也心疼,不过还是板着脸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并且放话明天就送他去戒毒所。
安以诚吓得大哭,跪下来求她:“姐,不要把我送去戒毒,不要啊!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死也不去!姐,求求你,别送我去,求求你!”
“再不是人呆的地方也好过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你还要不要读书,要不要考大学了?我和妈都快被你气死了,你知不知道,妈这几天为了找你天天早出晚归,她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妈想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妈怎么活?你不用求我,无论如何你明天都得去戒毒所!”安以默这次是铁了心,任他怎么哭闹哀求都不松口。
安以诚气得破口大骂:“你个臭女人,你凭什么管我?我*怎么样要你管?我吸毒怎么了?又没杀人放火,碍你什么事儿?你只不过是我妈捡回来养的一条狗,我和妈可都是你的主人,你见到我不摇尾巴撒欢,吠什么吠啊你!”
“啪——”狠狠一巴掌甩在安以诚脸上,立时留下浅浅的五道指印。
安以默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打了弟弟一耳光,手痛得发抖也比不上心里的疼痛,滴滴淌血。
安妈妈立即冲上来一把推开安以默,心疼地搂住儿子:“小诚!你疼不疼,疼不疼啊!哎呀,脸都肿了!”转过头来责备女儿:“好好说话你干嘛打他呀!他再不对也是你弟弟!”
安以默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硬是没发出声来。殷煌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宽大的手掌包住她一只小拳头,紧紧握住。
手背一抹,擦掉眼泪,安以默硬声道:“明天送他去戒毒所!”
转身走出去,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家里,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给过她一个栖身之地的家,好像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站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她只感到痛苦压抑不得宣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再苦再穷,打拼得再累她也没有现在心灰意冷的感觉。所谓家人,变得越来越势利,妈妈只看重儿子和钱,姐姐恨她怨她竟是源于虚无缥缈的虚荣感,小诚更是无可救药。
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回以前的家人,找不到原来家的感觉了。为什么?她反复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司机在前面开车。后座上,安以默疲惫地把头靠在殷煌肩膀上。
“累吗?”殷煌手一伸把她搂在怀里。
安以默点点头:“累得不想动。”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他建议。
她摇头:“不饿,不想吃。”
殷煌不赞同地皱眉:“你没吃晚饭。”
“没胃口,不吃行不行?”她讨价还价。
他一口否决:“不行!你自己的身体,你不心疼我心疼!”
她撇撇嘴:“看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心疼我了。”
他挑眉:“不够吗?”
她笑:“当然越多越好。”
他不悦:“贪心的女人!”
安以默叹口气,抱着他腰:“我心里好难受。”
殷煌在她肩头拍拍:“我知道,以后不理他们就是了。”
她想了想,说:“不好!老妈说得对,再怎么样他都是我弟弟,我有责任照顾他。就算他那样对我,我还是做不到不管他。”
叹口气,她抬头问:“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他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不是太没用,是太心软,不过我喜欢。”
她弯了嘴角,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老公真好,我也喜欢!”
“光嘴上说就行了?要拿出行动才有诚意!”他暗示。
安以默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装傻:“我很有诚意呀!”
殷煌暗咬牙根,心道:如果坐的是房车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还轮得到你得意?
她暗自窃喜,又不敢太过分,毕竟得罪了殷煌对自己可没好处。想到小诚,又愁眉不展起来。
“不知道小诚进了戒毒所能不能戒掉毒瘾。”
“戒掉毒瘾应该是没有问题,关键是心瘾难戒。”殷煌中肯地说。
“心瘾?”她不懂。
他解释给她听:“有一部分人从戒毒所出来会复吸,这并不是说他们身体里的毒瘾没有戒除干净,而是吸毒者对毒品从心理上的依赖。所以,一个好的环境才是真正能让你弟弟摆脱毒瘾的关键。”
安以默一握拳头:“那就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全程监控!”
殷煌失笑:“他又不是犯人,你不可能关着他一辈子吧!”
安以默泄气:“那怎么办?”
“经济封锁,包括你母亲的,没有钱他到哪儿找毒品?”他建议。
她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只给他们送去生活必需品,额外的钱一分不给,可是……”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小诚把房子卖掉呢?”
殷煌勾唇一笑:“那房子上只有你和你妈的名字,没有你的同意谁也卖不掉!”
“那还有你给的一百万聘礼呢?”
“那就更不用操心了,冻结户头就行,你弟弟进了戒毒所算是有案底的,要冻结户头很容易。”
有殷煌在身边,好像任何问题都不成为问题了,遇到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安以默放下心来,又往他怀里靠靠。
“老公,有你真好!”
宽大的手掌在她背上游移抚摸,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响在头顶,像在下蛊:“宝贝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真意对你的,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信,懂吗?”
女人好像真的受了蛊惑,点点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第二天一早,小诚就被殷煌派人强押去戒毒所。安以默没有陪同一起,她不想看见弟弟痛不欲生的模样,更不想听见他恶毒的谩骂与诅咒。
这天上班,课间休息的时候,一群小朋友来借书,有的人很快选好了到安以默这里扫条形码登记,有些还在里面一本本筛选。
突然一声尖叫,安以默连忙抬头,只见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她跑过去一看,原来小女孩要拿最顶层书架上的一本童话,拿不到就自己搬了张椅子站上去取,没站稳摔了下来。
安以默连忙把小女孩抱起来放到座位上,卷起裤腿查看:“疼吗?”
小女孩眼泪直掉:“疼,好疼!”
粗略检视了一下,表面并没有伤口,可小女孩一个劲喊痛她也不敢大意。打电话给班主任和卫生老师,两个老师立即赶到。
卫生老师检查了一会儿说:“可能是骨折。”
这下班主任急了:“哎呀,一会儿还要开班队会呢!走不开呀,怎么办?”
安以默说:“没关系,我陪她去医院。”
班主任想了想说:“也只好先这样了,我先给她爸爸打个电话,然后我这边结束了马上赶过去。”
安以默和卫生老师带着小女孩打了的飞快去医院,检查下来果然是骨折,而且是右手骨折,腿上倒没什么问题,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右手用力一撑折断的。
医生给小女孩上石膏的时候,她的爸爸赶到了。
安以默诚恳地表示歉意,因工作上的疏忽导致孩子受伤万分抱歉。
小女孩的爸爸姓阳,叫阳世勋,是个通情达理又爽快的男人,他摆摆手说:“安老师不用自责,小孩子都顽皮,这么多学生,老师一双眼睛怎么看得过来,关键要她们自觉。反正也是小伤,养养就好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让这孩子长长记性也好。”
家长这样说让安以默更不好意思了,她表示医药费什么的都由她来承担。
阳世勋笑了:“安老师太客气了,孩子本来就有医保,花不了太多钱,而且又不是你把她推倒的,这个钱怎么好让你出?”
顿了顿又说:“其实安老师不必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小小骨折没什么大不了的。”
遇到这样通情理的家长,安以默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对方,以表诚意。之后班主任也到了,老师诚心道歉,家长通情达理,事情处理得很好很和谐。
小女孩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再来上学,阳世勋亲自把她送到教室之后没有直接离开学校,反而转到了图书馆。
敲敲门:“安老师?”
安以默正在整理一批刚到的新书,抬头看到阳世勋,笑问:“阳先生,你怎么来啦?”
阳世勋走进来:“送孩子来读书。”
“你女儿怎么样?后来有没有再去检查一下?”她关切地问。
“医生说没问题,小孩子恢复起来很快的,大概一个月就能拆石膏了。”他无所谓地说。
虽然阳世勋一直表现得十分豁达通情,可安以默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他对女儿并不十分在乎。
“有件事我想拜托安老师,不知道会不会很打扰。”阳世勋面露难色。
安以默笑着说:“有什么话请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阳世勋为难地笑笑:“是这样的,我女儿蕾蕾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星期,功课落下来不少,所以想请个老师帮忙补补。可是我刚才问过了,几位主课老师都没有空,所以……能不能麻烦安老师帮帮忙?”
“补课?”安以默讶异,“可我不是科任老师,恐怕……”
阳世勋打断她:“没关系的,我听说你以前也是教语文的,你就帮她随便补补好了。蕾蕾不太聪明,接受能力差,学东西很慢,我本来就想给她请个家教,安老师如果肯答应,价钱随便开,我绝无二话!”
安以默叹口气:“钱我是不会要的,如果蕾蕾实在需要的话,我可以试着帮她补一阵子,可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有效果,毕竟我没有教过二年级。”
“安老师肯答应就是帮了我大忙了。”阳世勋高兴地说,“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可以吗?放学了我来接你们。”
“这么急?”安以默吃惊,摇摇头说,“明天吧!我还要回去跟家里交代一声。”
阳世勋笑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那就明天,我接你们去我家,补完了我再把你送回去,晚饭就在我家吃,你看怎么样?”
安以默无奈答应了,心里却在打鼓,还不知道殷煌会不会同意呢!
果然,回去把情况跟殷大董事长一说,他就不乐意了。
“去人家家里补课?”殷煌眼一眯,冷声否决,“不行!”
安以默只能软语哄着,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把人家长说得多么多么通人情,多么多么明事理,孩子因为她受伤也没有一点点责怪的意思,还怪自己孩子太顽皮,她怎么好意思拒绝人家的请求等等。
说得殷煌烦了,退一步说:“那好,你把人带回来补课也行,补完了让司机送回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殷煌那么小心眼的人,能同意她把人带到家里来补课就不错了。
第二天,安以默在电话里跟阳世勋一说,他连忙否决:“那怎么行?本来就是请安老师帮忙的,你肯帮蕾蕾补课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不是给你添麻烦吗?要这样的话,我情愿不给蕾蕾补了。”
这怎么办?去他家不行,来自己家也不行,安以默为难了。
“不如就在学校里补吧!等学生和老师都走光了再补,补完了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吃晚饭。”阳世勋提议。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安以默想了想便答应了。
☆、第九十三章 陷阱
93
安以默给司机打了电话,告诉他不用来接她下班,如果用车会再打电话给他。
放了学,安以默把蕾蕾带到图书馆里,让她先做作业。虽然不收钱,但学校里这么多老师看着,安以默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等下班之后老师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着手帮蕾蕾补课。
正如阳世勋说的,蕾蕾的确不太聪明,不跟她说话还感觉不到,只觉得这孩子内向文静,一开口就不对了,问什么都不知道,连基本的交流都有问题,感觉上这孩子有点点弱智,教起来十分吃力。
即便这样,安以默也耐心地一遍遍教,不断尝试变换不同的方法让她领会理解。一篇简单的课文,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让蕾蕾把内容弄懂。
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安以默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于是帮蕾蕾收拾了东西,等阳世勋来接。
可是等了十几分钟阳世勋还没到,她只能打他电话,手机唱了半天也没人接,自动挂断。这时,蕾蕾说要上厕所,安以默让她当心,看厕所里有没有灯。小女孩答应着走了。
又等了一会儿,蕾蕾也没回来。安以默隐隐觉得不安起来,起身去厕所找,可打开一扇扇门,里面都没有蕾蕾的身影。心口一阵发慌,转身要出去寻找,厕所的门在身后吧嗒一声关上,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站在门边,阴测测看着自己。
“你是谁?”她紧张得嗓子发紧,这个时候学校里几乎是没有人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安老师?”阳世勋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
看到他安以默并没觉得放心,反而升起一种怪异的恐惧,戒备地盯着他:“阳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阳世勋轻轻笑了起来,原本算得上俊朗的脸显得阴沉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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