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没有回头,可是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那阴鸷的目光,好似要自她的后背烧穿一般。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自嘲似的:“问什么?”
他要她问什么?问他为何夜不归宿?问他是不是与楚维仪重温旧梦?问他每日与何人共度**?问他为何总是不肯相信自己?两年多来,她早已连眼泪都干涸了,他还要她问什么?!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双手大力地抓住她的双臂,一双阴鸷的眼满含怒火,湣鹨扇艘话悖�
“苏盛薇,你的心是死的吗?你看到我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就没有一丝感觉吗?!”
她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仰着脸,用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而后冷冷一笑:“你要与什么女人在一起,我管得着吗?你都不在乎我,我又为何还要在乎你?莫非,你要我低声下气地向你乞求爱情?——叶智宸,你做梦!”
她武装好了,张开身上所有的刺,拼命地保护着自己的骄傲与尊严,她将脸高高的扬起来,却逼得他额上青筋直冒,眼底犹如寒冰般的幽暗。
他微眯起双眼,冷酷地笑着:“好,好,苏盛薇,你不要后悔!”
雨终于落了下来,如同憋闷许久后的情绪宣泄,电闪雷鸣间,狂风夹杂着暴雨,呼啸着,肆虐着,他就在这暴风雨中夺门而出,在这满城风雨里,两人似决裂的玻璃杯,“啪啦!”一声破碎掉,再难愈合。
------题外话------
这悲催的收藏啊,为什么大家都只看不收呢?
!
☆、无法抵达的永远(二)
眼看就到了夏末,初秋的天气终于没了夏日的炎热,府中的树木也渐渐露出了清晰的枝丫脉络。最美的还要数银杏,沿着蜿蜒的小径走,总能看到那似小扇般的叶子随着风晃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欲说还休。偶尔,那银杏叶湣鸫糯示浯邮魃疑下湎拢湓诘厣希愕淮碓谝黄穑愠梢桓倍说幕弃炆酢�
苏盛薇抬头看着这萧瑟的景象,终于明白为何古代的诗人,总是喜欢伤春悲秋。这样的情景,还真叫人不觉怅然失落,难以自持。
恰好有树叶自树下飘下,盛薇只是轻轻伸出手去,便将那把黄色的小扇托在了手心,她长长的眼睫覆下来,犹如蝴蝶的薄翼一般。
小兰跟在她后面,说:“四少奶奶如果真的喜欢,小兰就将这叶子拾起来一些,帮您做成书签吧。”
盛薇点了点头,道:“也好,做成书签总好过化成泥土。”
叶莹正巧走了过来,听到她的话,便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四嫂,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在这赏落叶?”
盛薇淡淡一笑:“倒也不是刻意在这里欣赏,只不过是恰巧经过这树下,觉得这落叶美,才不觉停下了步子。”
叶莹“哦”了一声,似是无意地提到:“听说四哥上徐州去了,估计又得好长一阵子才能回来了。”
盛薇并不知道叶智宸上徐州的消息,怔愣了几秒,便又将情绪掩饰了下去:“是啊,他向来忙。”
自从上次闹翻,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他,前几天还听叶锦说,他在南京视察,没想到这么快又上徐州去了。
叶莹笑了笑,拉长了嗓子说道:“男人再忙,身边也需要个女人照顾呀!我就是不明白,四嫂这样才貌双全,四哥竟然搁在一边。这回去徐州,反倒带上那位楚小姐,他这不是舍好求次吗?我可真是为四嫂抱不平!”
说完,叶莹便抱着一种瞧好戏的态度,怎料面前的苏盛薇冷静如常,双眸不兴波澜:“男人本就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你年纪还小,等你结了婚,就会明白了。”
那淡淡的神色,叫叶莹瞬间就傻了眼,好戏没看成,索性就再下点猛料:“我还听说,四哥想要收她做二房,莫非男人真这样朝三暮四?想想还真是可怕!”
这一回,苏盛薇竟像是没听到一般,调转过脸去,对拾好落叶的小兰说:“小兰,好了,有这些就够了,咱们回去吧。”而后又看向叶莹,勾起娇艳的红唇:“五妹,我瞧你格外关心我与你四哥的事,真是感激不尽。不过,父亲与母亲素来不喜欢听到闲言碎语,这样的话我听听也就罢了,要是传到他们耳里,我怕五妹又少不了一通责骂。”
苏盛薇一番话绵里藏针,叶莹面色惨白,想起来那次挨的打,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四嫂莫要吓我,有那个功夫,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四哥整天不着家,已是变了心,你瞧着吧,总有一天你这四少奶奶的地位不保!”
苏盛薇还是那副浅淡的样子,她冷冷一笑:“谢谢五妹提醒,如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屋了。”
待到走出一段距离,小兰恼道:“这五小姐说话真是叫人生气,尖酸刻薄的,我瞧她看整个叶家的人都不顺眼!”
苏盛薇抬眸看向远方,脸上的颜色极淡。小兰觉得她变得越发沉静了,不管遇上什么事,总是这副淡淡的样子,不温也不火,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这无疑叫人更为担心。
此时,叶家的花园子里,潘雨玲房中的丫头茗烟正在绣花,叶绍明忽然出现,直将她吓了一跳。
茗烟原本想走,怎想他挡在面前,并无让开的意思,手还扯住了她手中的绣布,问道:“茗烟,你在绣什么?”
茗烟一心想避开他,便说:“这叫姊妹花,是大少奶奶叫我蘀她完成最后几针,现在完成得差不多了,如若大少爷没别的事,茗烟先走了!”
只见白色的绣布上,两朵美丽的花并头盛放,一朵是娇艳的朱红色,另一朵则是羞涩的胭红色。茗烟听大少奶奶说,三国时代有大乔小乔一对姐妹,都长得貌美如花,后来大乔嫁给了孙权,小乔嫁给了周瑜,故而得名。
叶绍明却笑了:“这哪里是什么姊妹花?其实这叫爱情花,花根就叫情根,花叶更叫爱叶。绣这副图,叶子是很要紧的,俗话说,牡丹虽好还要鸀叶扶持。”一面说一面抓住了她的手:“你不妨就与大少奶奶当一对姊妹花,我做这鸀叶陪衬你们,可好?”
茗烟见他讲出这样露骨的话来,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大少爷,我不敢,您放过我吧!”
恰巧苏盛薇与小兰路过花园子,远远看到回廊旁的花架子处,大哥叶绍明对茗烟纠缠不清。盛薇倒是愣了一下,虽然她早就知道大哥好色,却从曾想,他居然连府上的丫头都不放过。
小兰见了也不觉瞪大了眼,低声说:“这下糟了,若是让大少奶奶知道,茗烟会被打死的!”
那茗烟本就是大嫂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模样倒也长得挺清秀,不过素来安静本分,对大嫂也衷心。做下人的,本就是命苦,碰上大哥的纠缠,还不能找人做主,瞧她低垂着脑袋,模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还真是怪可怜的。
盛薇其实并不想管这闲事,只是远远的,隐约能够瞧见茗烟眼中含着的泪水,在阳光下盈盈一闪,她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步子,朝着那边走去。
她虽然是要为茗烟解围,却依旧装作寻常上花园玩耍的样子,一面走一面瞧着四周的景致。直到走得近了,她才笑着叫了声:“大哥,今天怎么兴致这样好,也到花园子来散步啊?”好似这才看到他。
叶绍明本是抓住茗烟的手的,听到她的声音,登时吓得撒了手。茗烟吓得不轻,此刻只是如临大赦,转身便跑远了。
叶绍明也看着茗烟跑开,心中自然觉得扫兴,无奈脸上不能有所表现,讪笑道:“是啊,我见这里景色不错,就忍不住过来走一走。”随后又没话找话与盛薇扯了几句,就悻悻离去了。
连小兰都忍不住道:“这大少爷可真不是个东西!”
苏盛薇淡淡一笑,说:“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过了会又叮嘱道:“这件事不要随意去说,否则会出大乱子。”
小兰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题外话------
喜欢的亲,千万别只看不收藏呢!
欢迎点评,撒花,撒钻!
!
☆、无法抵达的永远(三)
周末苏盛薇与许舒华去参加同学的婚礼,那同学名叫妙菱,三人中学的时候玩得好,又一直都有往来,故而结婚有邀请她俩。
因为双方都是旧式的家庭,所以婚礼也是传统的。盛薇站在那里,远远的就看到大红的花轿,自巷子那边被人抬进来。那花轿上两侧有精致的龙凤雕花,中央与四周都用红绸子扎着,轿帘上坠有金色的流苏,在阳光下闪耀生辉。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红色彩纸漫天飞舞,地上亦铺了一层,十里皆是红尘万丈。
新郎一身红衣骑着白色的骏马,模样倒也英俊,此刻脸上正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盛薇瞧着眼前的景象,心房似被什么触动。女人这一生,可以光鲜靓丽,可以卑微淡泊,可以富裕,可以贫穷,可以气质不凡,也可以俗不可耐,但不管怎样,都一定要幸福。
等到漫漫的几十年过去,当你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拄着拐杖站在桥头静看黄昏,回想起记忆中那些美丽的片段,才能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在心中祝福妙菱,愿她此生幸福美满,笑容常驻!千万不要像自己,遭人摈弃,满心凄茫。
随着一声“压轿!”的叫唤声,大红花轿停了下来,新郎官自马上跃下,一把将新娘子打横抱起往喜堂走去。紧接着二人手执扎着大红花的绸子拜天地,周围看热闹的宾客欢笑声一片。
吃完了喜酒,回家的路上,许舒华笑道:“许久未看这样传统的婚礼了,相较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西式的,穿着洁白的婚纱,才最是好看。”
盛薇看着窗外,淡淡一笑:“不管是中式还是西式,那都不过是形式,最重要的,永远不是这些。如果真心相爱,就算没有婚礼又怎样?反之,即便将婚礼置办得再隆重再奢华,又有什么用?”
许舒华知道盛薇心中难过,看她眼里隐隐露出的怅惘与伤痛,不由伸出手去握住她的:“都是我不好,又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要知道,三年前叶智宸与苏盛薇的那场婚礼,其奢华隆重的程度,可谓举世瞩目,国内外各大报纸更是争相报道,以头版头条刊载当天的新闻,直到现在,大家提起那场浪漫盛世,都湣鹄谀俊�
盛薇勾唇一笑,眼中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许舒华却是低叹:“你啊,就是爱逞强,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久了可会伤及身子的。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该露出点柔弱来,那样才能得到男人的怜爱。”
盛薇神色依旧淡淡的:“你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问题,早已不是这样简单。”说完再次别过头去,看着车子驶过处,刮起的那一阵落叶轻舞,心中竟比这凄清的景象还要冷上几分。
回到官邸,叶夫人向她询问婚礼的事情,她微笑着一一回答。这是她两年来练就的本领,不管心中多么难过,在别人面前始终是一副淡雅素然的模样。骄傲的她,怎能叫别人轻易看出她的哀愁?
叶夫人的确是一位好婆婆,不忘安慰她:“老四近来忙,你多担待点,不要与他生气。这孩子总是这样,忙起来连家也不回,改天我好好教训他。”
盛薇苦笑道:“叫母亲费心了。”
就在这时候,明香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
叶夫人轻轻蹙眉:“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明香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打起来了,大少奶奶动了胎气,现在正躺在床上直哭呢!”
叶夫人一惊,自沙发上站起来:“有这样的事?赶紧过去看看!”
苏盛薇隐隐猜到了原因,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色,对叶夫人道:“我与母亲一块去。”
盛薇与叶夫人一块往叶绍明的屋子走,远远的,就听到潘雨玲的哭骂声:“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竟然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见偌大的房间里,潘雨玲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边骂一边用手绢不断地拭着眼泪。叶绍明则站在一边,他平时向来注重衣着,可是此刻他的衣衫凌乱,领带还是歪的。他瞥着潘雨玲,脸上带着几丝不耐。而床畔旁,茗烟跪在一边,也不断地哭着,虽然低垂着头,还是能够看到她两边脸颊上几道泛红的清晰指印。
叶夫人见到这样一番情景,顿时急怒交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几人都不回答,她便将视线投向了叶绍明,目光极为严厉:“邵明,你说!”
叶绍明调转过头来,想要说什么,一见叶夫人的脸色,又不禁将嘴一闭,独自在那发闷。
潘雨玲见他这副样子,不禁冷嘲道:“你倒是说话啊,自己做的事,还不敢承认了!?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有理,就当着母亲与盛薇的面说出来!”
叶夫人是何等聪明的人,看这景象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她吩咐身后的丫头:“明香,你去给蔡大夫打个电话,叫他来家里给大少奶奶瞧瞧。”
明香依言去了,叶夫人在床边坐下来,对潘雨玲道:“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切忌太过生气,你将事情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潘雨玲闻言忍不住又哭了,说:“母亲你不知道,他平日出去应酬,认识了不少红颜知己,他在外面寻花问柳也就算了,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他居然连我身边的丫环都不放过,这叫我怎么忍得下去!?”
茗烟心中委屈,哭道:“大少奶奶,茗烟伺候您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本本分分。我发誓,我真的从未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这样伺候大少奶奶一辈子!”
潘雨玲哪里还能听她,当即怒道:“你给我住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有几分礀色,就想勾引大少爷,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平时待你这样好,却不想招来了白眼狼,你滚吧,往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茗烟一骇,抬起落满泪痕的脸,求道:“大少奶奶,茗烟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您,千万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
潘雨玲冷笑:“留你,留你继续勾引我丈夫吗?!”
“闹,闹,闹,你就知道闹!真是烦死了!”这时候叶绍明像是忍无可忍了,说话间就要夺门离去。
叶夫人沉声叫住他:“你给我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