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她将火红的大本子推到了桌子中央。
“今儿姐请,你们点菜。”
“那——我不客气了!”张乐嗲嗲的声音能挤出奶来。
叶晚晴笑了笑,托腮看着她和杰克兴冲冲地报出菜名,俩吃货毫不客气,尽挑贵的来,不过,叶晚晴相信,经此二人挑选出来的菜肴,绝对是中西合璧,上上乘。
席间,陈云逸话不多,但有了杰克和张乐,毫不影响欢乐的气氛。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天完全黑了,璀璨的灯光,将京城的夜景扮得更加绚丽。
叶晚晴不经意间回过头,发现火锅店大门口,一名身穿黑色套头卫衣的男人站在灯光下的暗影里,正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当叶晚晴的目光与他相撞时,他急忙转身,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
叶晚晴飞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陈云逸,只见男人炽亮的黑瞳闪着些微赞许,接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在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那个可疑的黑衣人。
适才还惊慌的情绪,突然就安稳下来。
惊鸿一瞥 第三十六章 明争暗斗
朦胧的夜色里,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他瘦高的个子,身板拔得笔直,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冽犀利,灼灼地望着他们四人。
竟是许久未见的黑子。
这时,中午曾信誓旦旦今晚空闲的男人,直接把他们三个丢给黑子,自己开车跑了。
杰克深邃的眼睛凝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他没上黑子的车,自己打车回家了。
黑子的车就停在店外的车位,是一辆闪着银光的进口凯迪拉克,高!宽!重!有范儿!带感!底气十足!在众车中那是相当地醒目。
“您怎么称呼?”张乐挨着叶晚晴坐在后座,含笑望着驾驶位上冷面白无常的后脑勺。
“陈墨。”
“谢谢你啊墨哥,我家有点远。”张乐声线优美,毫无悬念KO所有类型雄性动物。
“车是我老板的。”黑子答非所问,冷酷到底。
张乐眼底暗波闪动,优雅道,“那就替我谢谢你的老板。”
“我会转告的。”
叶晚晴垂了眸,敛去眼中狂笑,平时将男人耍得团团转的张乐,今晚可吃了个冷钉子。
她了解张乐,张乐虽爱财但不势利、虽时刻怀着嫁入豪门远大抱负,但节操尚存,底线犹高,甚至还有点小傲娇,素质差品位低的男人她看不上,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
黑子的冷淡毫不影响张乐愉快的心情,一路上,她把叶晚晴没来公司这两个月发生的笑料加油添醋地讲个遍,直到车子驶入张乐租住的小区。
到了楼下,叶晚晴陪着张乐一起下了车。
“乐乐!”一个女孩突然从单元门跑了出来,几步到了她们跟前,“你回来得正好!”
“俞可,你怎么下来了?”张乐笑着问道。
“饿了,买点吃的。”
俞可白皙的鹅蛋脸娇俏可爱,狭长的眼睛却有些刁钻,她的黑眼球很小,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之美。她边说,边打量着叶晚晴身后的车,以及站在车门外等候的黑子。
叶晚晴记得这个名字,以前没少听张乐提起。这女孩也是A漂,在一家大型私企上班,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比驴还不如。加班?那是常有的,加班费?那是没影的。为此,俞可没少发牢骚,发誓要炒了老板,但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下家迟迟未付诸行动。
叶晚晴对俞可闪烁的眼神有点反感,赤裸裸的欲望太过明显。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乐乐,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嗯,拜拜。”
看着闪亮亮的凯迪拉克驶出几米外,俞可扭头看着张乐,“乐乐,她是谁?那男的是谁?”
“不是跟你说过?叶晚晴。”
……
九霄,A城著名四大夜店之首,位于北三环的繁华地段。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九霄门外豪车汇集。红男绿女们聚集在此,纸醉金迷,放纵享乐。
相比之下,二楼最里的包房中,却是灯光幽暗,气氛清凝。
离开叶晚晴等人后,陈云逸直接来了这里,此时,屋里只有他和疯子两人。今晚,他约了几个重要人物过来,为的是拿下一宗新批下来的地块。
这是一块肥肉。
地不大,但位置显耀,地处寸土寸金的后海附近。参与下周土地竞标的几个地产界大鳄,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地,暗地里都使着劲呢。
陈云逸本用不着亲自过来,但,人生如戏,该他出演的戏份,他绝不缺席,甚至要演得逼真、演得出彩!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在祖辈庇荫之下,他走的是一条铺着金砖的商道!
攀到了商界的金字塔尖上,谁还能留心他背后的买卖?谁还敢调查他隐秘的身份?早被他光辉灿烂的身价震慑得噤声止步。
做人要低调,但做事,一定要高调!高到在别人眼里,你根本就不是人!是神!而神,是绝不容置疑的!
疯子坐在陈云逸对面,神情激愤,狂妄霸烈的样子收得干干净净。
“莫名其妙!”他不甘地叫道,“我明明把莫赤逮住了,一泡尿,他就从老子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长翅膀飞了?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鬼?”陈云逸把胳膊往沙发靠背上一搭,闲散不经,眼神却是锐利,“他还在兰堡,不过,你别去了,我派茉莉过去,你跟我去趟Y国,过两天那有一场三天的防务展,咱们去看看。”
“是。对了,你让我跟的那条线,最近消停的很,像是知道咱们在监视他,跑公海赌船上去了。”
“和谁?”
“就他一个。”
陈云逸冷哼一声,“继续盯紧他,看他跟什么人接触过,凡是在他身边出现的人,都给我细查。”
“是。”疯子看了看表,“老板,人快来了。”
“去安排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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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 第三十七章 杰克
事儿谈得顺理成章,没费多少口舌。
当包房里一片莺歌燕舞、郎情妾意时,他留下疯子作陪,一个人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五名黑衣保镖,一溜水儿的体格精壮、大高个儿。
他点燃一根烟,倚着走廊看台的栏杆。
楼下,五光十色,群魔乱舞。
舞池外,一排排卡座座无虚席,此刻那些看起来妖艳不羁的女人,在白天,或许就是上市公司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白领。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大多有着体面的工作。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眼帘。
女孩宛如一朵娇俏白莲,清新、脱俗,尽管那套白色包身裙布料缺缺,使她妖娆、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但她身上散发出的优雅气质,立马使她卓尔不群,不染微尘,带着点儿仙气。
此时,她正被三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团团围住,一脸惊恐,束手无措。周围是一群起哄的看客,不时响起挑逗的口哨声,包围圈外,几个女孩慌张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没一个敢站出来帮忙。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刚与他分开不久的张乐。
陈云逸掐了烟,往楼下走去。
黑衣保镖头前开路,威风赫赫,众星捧月地簇拥着陈云逸来到了张乐那群人的跟前。
强大骇人的气场,飓风般横扫整场,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划一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男人紧绷的脸野性、冷峻,半敞的领口露出精劲的肌肉,寒眸凉凉地瞟着那三个油光水滑的痞子,后者只觉两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像是落入狮口的猎物。
灯光明暗,暗影重重,在这一瞬周遭仿佛变了调调儿。这里似乎成了地狱盛宴,而他们就是地狱的主宰。众人着了道儿似的怔愣住,呆若木鸡。
五秒钟……
“爷——”一个三十来岁、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抱歉抱歉,怎么把您给惊动了,爷,这事儿您别管了,交给我处理!”
说完,他一招手,唤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二话不说,架起那三个痞子就往外走。
“爷,您今儿个的单,我请了,您老可别把刚才的事儿往心里去啊,这儿还得托您照顾着呢。”西装男陪着笑,点头哈腰,油亮服帖的黑发凌乱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短促的抽气声。
陈云逸,没人见过,西装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九霄的二老板,大管家!背景深不可测,没人敢甩他的面子!今晚,他竟像个孙子似的当众讨好这男人!
再次望向陈云逸,大家的目光变幻不定,震惊、猜测、钦羡、嫉妒、仰慕、热切……有几个擅长孤芳自赏的妞儿,跃跃欲试地准备过来搭讪。
“老五,管好你的场子。”
陈云逸撂下话,扬长而去,顷刻间碎了一地芳心。接着众人齐齐望向张乐,投去或同情、或不屑的眼神,纷纷讪讪散去。
从始至终,陈云逸既没看张乐一眼,张乐也没机会讲一句话,她望着陈云逸伟岸峭峻的背影,心潮激荡难平。这男人,只需往这儿一站,危机就解除了?!
“乐乐!他是谁?”俞可凑了过来,贴着她耳朵问道,“你们认识?”
张乐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低声道,“一个朋友。”
“是不是今晚开车送你回来那个?不对,他们不是一个人啊。”俞可盯着张乐的脸,突然问道,“改天把你朋友叶晚晴约出来玩玩?总听你说起,还没机会认识一下呢。”
……
咚咚咚——
夜深人静,黑漆漆的屋子里,敲门声格外清晰。
叶晚晴倏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自从那晚张亮和赵华被赤龙会长老射杀,她的神经就变得异常敏感,有一点细微声响,都能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抓起床边的棉袍披在身上,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
“晚晴!”门外的人边敲边喊,竟是杰克的声音。
叶晚晴一愣,到了门口,朝门镜一看,得,还真是他。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她开了门,却堵住了门口,“没回家?”
她打量了一眼杰克,他还穿着下班时那套西服。
杰克一脸紧张,湛蓝的眼睛充满警惕,急匆匆地说道,“快让我进去,进去再跟你说。”
叶晚晴朝走廊里望了望,一侧身,让出路,口气淡漠,“记得,你欠我一次。”
杰克眼神复杂,叶晚晴削薄的脸颊在他的影子里显得冷峻无情,清冷的眸子此时更是毫无温度,他莫名感到烦闷,看来,叶晚晴已经怀疑他了。
“好吧。”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到了屋子里,叶晚晴没开灯,摸着黑给他倒了杯水。
杰克坐在沙发上,静默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
“说吧。”叶晚晴把水递给他。
“我被人跟踪了。”杰克平静的声音像是换了个人。
“怎么不去找陈云逸?他就在隔壁,你们……”叶晚晴冷笑一声,“不是师徒吗?”
“不是。”
惊鸿一瞥 第三十八章 父亲的话
黑暗里,杰克澄澈的蓝眼睛深邃如夜,泛着点点微光,静凝着她的脸。高大的身姿巍然而坐,透出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族气魄,不矫情,不做作,自然而然。这样安静深沉的杰克,与他平时耍宝卖萌的样子大相径庭,对叶晚晴来说,很陌生。
莫名地,她有个不好的预感。她走到电脑桌旁,拽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杰克一口气将杯里的水喝光,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没急着问他被跟踪的事,“再来一杯?”
“不要了,喝多了尿频尿急。”
叶晚晴一口老血,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
“晚晴,过来陪我坐一会儿,”杰克向她招了招手,笑了,露出皓白的牙齿,轻声道,“我冷。”
不知为何,叶晚晴心底隐隐发酸。她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杰克的身侧。
这时,她猛然惊觉,这个成天跟牛皮糖一样粘着她、被张乐称为杰克萌宠的老同学,竟在不知不觉中陪她走过了七年的时光,已经渗入她的生活,甚至比赫秋时间还要久。
他们的肩膀挨在一起,膝盖碰着膝盖,紧贴在一起的胳膊传递彼此的温度。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只感到温暖,只感到轻松,别无其他。
“晚晴,”杰克轻轻环住她的肩,温热的气息如涓涓细流,暖入心田,“我马上要走了。”
叶晚晴的心咯噔一下。
她扬着下巴,直着脖颈,目不斜视地望着漆黑的前方,“去哪儿?”
“回家。”杰克轻叹一声,沙哑着嗓子,“我不想回去,但现在没有选择了,老头子出事了。华青帮的人朝他开了五枪……保罗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想见我。”
叶晚晴霍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杰克的深眸,“你父亲?”
杰克点了点头,垂下眼,望着地面,一抹惆怅与担忧在他的眼底消逝。
“我不喜欢那种生活方式,更没法接受他们的做派,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随意处置人命,也不想看到有人在我眼前流血死亡。七年了,我以为自己可以避免,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可以一走了之,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错了。他是我的爸爸,他爱我,很爱,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那年我五岁,扶桑花开得正盛,我欢欢喜喜地摘了一朵最大的、开得最艳的送给他。他就坐在一棵扶桑树下,微笑着看着我,欣然接受了我的赠与。他告诉我,不顾家庭的男人,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男人必须学会小心,女人和小孩可以粗心大意,男人不行。那时我太小,不懂他的话,天真的以为,他是怕我把花弄坏了。”
“他说的对。”杰克抬起头,眼中淡淡笑意,目光沉稳,“该是我承担的,我就不该逃避。我已经订了凌晨的机票,临走前,想来见你一面。”
缱绻沉沉,沉沉似水,叶晚晴定凝着他晶亮的眼睛,莞尔一笑,“杰克,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我为有你这个朋友感到骄傲。”
杰克深深地望着他暗恋了七年的女人,想带她走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但叶晚晴清冷的眸光和淡淡的疏离,霎时让他清醒过来。
“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上门,跟踪我的人已经被陈云逸的手下缠住了,现在,估计……”杰克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我不想问你怎么认识的陈云逸,但我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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