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麦克说:“事实上,他说的话我一点儿都不信——那不是费罗拉的风格。”他说:“我要弄清整件事情,否则我的余生将为此辗转难眠。”
他的小动作很快被费罗拉案的地区警察发现了,他们愤怒地将麦克涉嫌跨区查案的证据摔在了局长的办公桌上——局长为此取消了麦克的休假,命令他即刻回来工作。
麦克不得不暂时放弃调查。但所有“有用的东西”仍被他紧紧捏在手里:“那个秃头小矮子在说谎。”他和杰西说,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皮肤灰黄,声音嘶哑,看上去比儿童拳赛绑架案的时候还要糟糕。
他在巡逻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寻找更多的线索,杰西给他打掩护,局长在两个星期后给麦克重新换了一个搭档。
“局长让我来看着你。”新搭档说。
局长告诉麦克,杀死费罗拉。法莫的凶手抓到了,他们已经供认了自己的罪行,整个过程和费罗拉的经纪人说的一模一样。
麦克和杰西说,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有力的线索,那几个黑人只是些替死鬼,费罗拉不是他们杀的。
又过了十来天,麦克和他的新搭档去一个新街区执行巡逻任务。他们拦下了一辆违反了交通规则的自行车——就在他们离开警车,想要进行询问的时候,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人突然拔出了枪,向他们连开四枪。麦克的搭档胳膊和腹部中了一枪,麦克被打中胸膛,当场死亡。
凶手随即逃进了近在咫尺的小巷子,后面赶来的警察什么都没能捞到。
杰西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结果她在麦克身亡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封定时发送的加密邮件。
***
夜幕降临,教练打开了场边的高杆灯,强烈的,炙热的灯光将整个“烤肉架”照的如同白昼。
“模拟对抗训练!再一次!”教练说。
球员们在又湿又黑,闷热难耐的头盔里发出轰隆隆的叫喊声和连续不断的嘘声……他们的训练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小时,他们很累了。他们要休息!
教练不为所动,“只有一次,”他说:“好了,男孩们,跑起来!”
男孩们看看队长。队长不易令人察觉地摇摇头,他已经十二年级了,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违背教练的意思。
他看向站在启球线外十五码的男孩,那是别西卜。比桑地——在上一次的身高测量中,别西卜是五英尺十一英寸,在球员中,他不是最高的。体重一百八十磅,也不是最重的——却是最优秀的——作为队长,他和教练一起给别西卜做过很多次个人测试,他最好的成绩是深蹲四百磅,卧推二百三十磅,垂直弹跳是九十七厘米。助跑弹跳是一百零三厘米,前两个数据接近职业举重运动员,于后两个数据则几乎能与职业篮球运动员相媲美。
“我觉得他还未尽全力呢。”教练说,队长也这么认为。
教练想让别西卜做新队长,这点队长也有所察觉——从开学后的第一次训练开始。教练就是在不断调动别西卜的位置……前几天让他做中锋,过两天把他放到了防守队员的位置,今天又让他做了外接手——外人看来,他或许是没能拿定注意该如何使用别西卜,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教练正在给别西卜做准备呢。
队长接住了中锋扔出的球,做了个假动作后,把它远投给别西卜,男孩跳起来,准确地接住了那只稍微有点丢高了的球。
球还在空中的时候,教练就在大喊大叫:“跑啊!”他挥舞拳头:“跑啊,小野牛!”
在正式比赛中,这种做法可谓是愚蠢至极,不过在训练中,只不过是教练给出的小小考验罢了。
防守队的队员一拥而上,进攻队队员慢了一步,防守队的角卫成功地跟上了正在往达阵区跑的别西卜,速度很出色,他和别西卜之间的距离正在快速地缩短——这正是教练想看到的——在离达阵线还有十五英尺的时候,角卫发动了进攻——别西卜被他拖住了,虽然他还在奋力前行,按照球赛的规则,进攻还未失败,但更多的防守队球员正在跑过来。
别西卜郁闷地倒在达阵线外。
教练宣布进攻队得分。
“为什么?”防守队的角卫闷声闷气地问:“他只有一双手伸进了达阵区——膝盖都还在达阵线外呢。”
“是否达阵是按照关节来算的,”教练说,“别西卜的手肘压住了达阵线——注意了,孩子们,在正式比赛中,这种情况已被确定为可得分。”他锤了锤那小子的头盔:“所以说,永远不要疏忽大意,敌人与胜利之间的距离绝对要比你以为的短!”
他举起右手,达阵得分,攻守互换。
“你的腿怎么了?”队长注意到别西卜走动的姿势不太对。
“只是有点麻。”别西卜说。
训练结束,在淋浴的时候,别西卜弯下腰去检查自己的左腿,膝盖和小腿仍然有点红肿,对于痊愈能力差不多可以与海星相比的异能者来说,这不太正常——要么是他突然变成了个普通人,要么就是这个伤要比他以为的严重得多。
安东尼。霍普金斯给他做了检查。
“膝盖扭伤,小腿骨骨裂。”霍普金斯医生说:“这不是正常训练时会受的伤,你应该停止训练,早点回来休息。”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天生体力、反应力、痊愈能力远胜于他们的异能者的话,”别西卜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有些麻烦了。”所以他从不“受伤”。
“那个角卫是谁?”撒沙问。
“艾弗里。法莫。”别西卜说:“我以为他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他还在暗恋你吗?”
小霍普金斯很难得地骂了句粗话。
“让我来瞧瞧吧,”安东尼。霍普金斯说:“那小家伙究竟想干嘛呢?”
***
艾弗里的室友回到寝室的时候,艾弗里正在浴室里面洗澡,他把书放回架子,坐在自己床上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他找了找,发现臭味来自于艾弗里床铺下的一双护垫,不像是鞋垫,应该是用在肘部的,他捡起它们,它们很重,还很硬,远超于他的想象——他捏了捏护垫,里面应该衬着别的东西。
“放下它。”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背后说。
艾弗里的室友跳了起来,护垫掉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艾弗里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他身后,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关系,艾弗里憨厚的圆面孔居然让他的室友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对不起,”室友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没关系,”艾弗里向前走了两步,捡起那对护垫:“我只是不想让它挪了地方,免得又忘记了——它们应该在球队的更衣柜里。”和其他护具放在一起。
他朝室友笑了笑,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温暖的橙色灯光铺满了半个房间,一切好像又都恢复正常了。
“嗯……那么就这样,”室友说:“好吧,我们该睡觉了。”他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半边房间里,脱掉了外套和裤子,鞋子,钻进了床单,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洗过澡。
艾弗里把护垫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不会再有人来动它们了——他或许该在走回宿舍的那段路上把它丢掉,但他又担心会有人沿着护垫上的气味或别的什么找到他,所以他才把它们带回了宿舍。
第二天,艾弗里拆掉了护垫,从里面拿出铅板,铅板丢进了一个荒废了很多年的实验室,而护垫被他拿到焚烧炉那儿烧了。
Die Kinder (吹笛人)第两百七十八章 药
万灵节前夕,别西卜。比桑地在训练中大腿脱了臼。
“还是艾弗里。法莫吗?”贝普说。
“是的,”别西卜拿开热毛巾,观察大腿的情况:“但和上次不一样,他的护具没问题,但他的力气变大了。”他想了想,补充道:“教练和我说,他可以做一个边锋。”
“他原来的位置?”
“角卫,线卫,自由卫。”
“也就会说,他突然从防守队员转成进攻队员了喽?”撒沙说:“一个大进步。”在橄榄球的队伍里,大部份球员只专注于进攻或防守的其中之一。拥有比常人更大力量与更快速度的别西卜当然不会被归纳进防守行列,就算是教练在让别西卜尝试其他位置的时候,都会有意识地偏向于进攻位。
在球场上,能够获得更多赞誉与注意力的也是进攻方球员,看看那些代表性球员吧——四分卫,四分卫,四分卫……跑锋……外接手……外接手——二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个线卫,一个自由卫,而且大学们最先挑中也都是些四分卫与跑锋,防守队员必须表现的很出色才可能获得暗地里的加分。
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在干什么呢?贝普在心里嘀咕,如果要教训那个艾弗里。法莫实在是太简单了,一起车祸,一起意外事故,就可以让他在床上度过他惨淡的后半生——他和他的亲兄弟安普说了这件事情,安普警告了他——“唐”说过,在格兰德的事情,一概由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做主。
贝普不能违背他兄长和“唐”的话,而且他必须承认,他畏惧安东尼。霍普金斯,据海神岛上的男人们说,他不仅违反了人类的法律,也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他是个生存在阳光下的魔鬼。一个不吉利的征兆与最深重的噩梦。海神岛的人对外人的排斥近乎于极端,他们认为那些人不是警察、侦探就是随时可以出卖朋友和兄弟的胆小鬼,但一涉及到“医生”,就连最凶狠的“铁榔头”与最固执的“老头子”也会闭上嘴巴。转开视线。
所以贝普只能这样眼巴巴地看着。
无法忍耐的时候,他还去看过那位艾弗里。法莫,那是个大块头,比别西卜还要高一些,发达的胸锁乳突肌和斜方肌让他的脖子看起来比脑袋还要大,胳膊腿儿粗得合不拢,贝普站在他身边,就像是站在一只成年公鸡边的湿毛小鸡仔——他们并排并在一排小便斗前尿尿,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艾弗里已经住到了另一栋宿舍楼里。又比贝普高一年级,平时也很少去图书馆,贝普和他几乎没有交集的地方。
就连在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艾弗里的神情仍旧是呆板与阴沉的,他盯着小便斗的感应器瞧。眉毛紧皱,看也没看就站在他隔壁位置的贝普一眼。
他撒的尿很多,很急,有几滴溅到了贝普的手背上,很热,而且还发红,就像是掺进了血。
贝普想从口袋里拿出钢笔插进他的眼睛或耳孔里。那可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他向上帝祈祷,安东尼。霍普金斯能尽早有所动作。
安东尼。霍普金斯的动作比贝普所想的还要早,当天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格兰德的校长被迫接待了一批不受欢迎的客人,他们其中有那么几个是四条腿着地,竖着两只耳朵。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
一项针对校园学生滥用非法药物与枪支的新法案——政府执法人员能够在未经通知的情况下,请求校方的协助,并搜查整个学生宿舍。
有尾巴的“特殊执法人员”在真正的执法人员的牵引下进到学生的宿舍里面,被放在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地方里的非法药物被找了出来。最常见的是混在感冒药和牛乳片里的圆药片和胶囊,其他的还有:用糖罐装着的粉末(从胶囊里倒出来或是碾碎的药片),药片融化后浸透后再晒干的滤纸,女孩子的护肤霜里装着混合着药物粉末的猪油,藏在冰淇淋里的注射用药剂……搜查者经验丰富,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他们动作很快,一百多间宿舍只用了五个小时,学生们被禁止回到宿舍,他们被聚集在餐厅里,没人有心思去用晚餐——私立学校里,为了提高成绩而使用处方药已经不是件罕见的事儿,除了别西卜与撒沙这种非人类,每天都必须忙于学业、实践、社区服务、社团与运动的孩子几乎都处于一种身心疲惫的状态,没有那些药,他们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或清醒地听课,写作业和考试。
“只是药物而已!”一个女孩坐立不安地悄声和自己的室友说道:“我有抑郁症,是医生给我开的药,我有诊断证明和处方。”
“没事儿。”她室友安慰道:“他们不能怎么样,所有的人都在用。”她在卫生棉包里藏了一些用来治疗小儿多动症的阿德琳,还有一瓶子用来治疗成人注意力缺失症的丙胺胶囊被她收在医疗箱里。
艾弗里。法莫拒绝和其他人说话,包括他的室友,他捏着自己的手指,面色紫红,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
一些学生被叫去盘问,老师来到艾弗里面前的时候,他看上去随时都会晕倒。
执法人员从艾弗里的衣柜和床下的储物柜里找到了注射器以及一些看起来很不对头的东西。
“我可以解释!”艾弗里叫道:“这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东西——它们只是……只是一些药。”
“什么药?”
艾弗里模模糊糊地回答了一句,盘问他的人严厉地瞥了他一眼:“认真回答,孩子。”
“一些激素……类固醇,”比盘问他的人还要高一个脑袋,宽一半的男孩神情恍惚地答道:“还有一些油……”
“只有你一个人在用吗?”
“……我不知道,”艾弗里说:“但我没给过别人——这只是用来增加肌肉的,我是个橄榄球队员,我想要成为跑锋和四分卫……我只是……有人告诉我……这不是违法的……”
“如果它们确实如你所说,”那个人说:“不违法,但这个做法是错误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Die Kinder (吹笛人)第两百七十九章 暗流
这是自奥西恩。道格拉斯事件之后,卡逊家族对道格拉斯家族又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
除了少数精力充沛,大脑和四肢同样发达的天才之外,每个想要在考试中获得一个“A”的男孩或者女孩都会在私底下寻求药物的帮助,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私立学校。他们的父母之所以愿意付出相当于公立学校十倍之多的学费,就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够申请到一所好大学,可以说,排名在五十之后的大学都不会被他们眼里——但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大学每年的新生数都会被限制在一千人到一千五百人,而他们受到的申请材料少说也有十几万份,想要从里面脱颖而出,除了标准化考试成绩外,你的高中成绩,社团活动成果(主要指你在各种竞赛中获得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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