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竞赛中获得的名次),运动,表演天赋,资金筹措,领导能力,社区服务等等都必须有着能让人即刻眼前一亮的地方。
“资优班”的孩子们尤其辛苦,因为他们得在九、十年级里拿完其他人用四年时间才能拿到的学分,完成高中课程,然后在剩下的两年里,选修大学理事会提供的大学预修课程,假如他们能在这些课程上取得四到四点五分的成绩,就可以凭借着这份成绩单获得更多著名学府的青睐并可在大学里直接换取学分。
就像别西卜曾经抱怨过的那样,他们每天要上六到七个小时的课,课间休息时间短的他连上厕所和转移课堂都得用跑的,橄榄球训练一般是在周一到周五,课程(周四的静心集会)结束后的三小时,训练结束后是作业和补习时间,九年级的第一学期,他几乎每天都要忙碌到晚上十一二点甚至凌晨两三点才能睡觉。
周六他要去唱圣歌(他的第二个社团),一整天,周日上午他们得去做礼拜,下午到图书馆看书,补充他的阅读量。
只有在用餐的时候他才能得到一点休息——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偶尔抽出几分钟来打打固定沙袋和射击游戏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消遣,就外出做“生意”的时候他都得带上一皮箱的书本和作业——如果不是还有撒沙。霍普金斯,他几乎就要跪下来痛哭流涕地祈求圣灵的原谅……原谅他曾是那样的愚蠢无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的海神岛男人宁愿和枪子儿跳贴面舞,也不愿意安安稳稳地做个“学问人”了。
别西卜尚且如此,别的孩子就更不用提了,他们已经习惯于像是吞服感冒药似的吞服阿德琳;在参加辩论赛前拆开胶囊,用鼻子吸进里面的药物好使自己精神百倍;或在通宵复习后注射上一针利他林来唤起所剩无几的注意力来迎接接下来的考试。
教师们知道吗?
知道,但他们无法严格地去控制与禁止,因为他们也希望学生们能够申请到一所好大学——当家长们看到,这所学校以往的学生有可能申请到的只有二、三流的大学时,你又怎么能让他们掏出每年几万元的学费来呢?
家长们知道吗?他们当然知道,医生是不会给一个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未成年人开出譬如阿德琳或是利他林之类的成瘾性处方药的。
这是一道隐藏于辉煌成绩与灿烂前景下的汹涌暗流。
大家心照不宣,但没人会傻到跳出来说:他认可并允许这些还在读书的孩子们滥用药物——所以当校长毫无预警地看到了带着狗儿们的执法人员时,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在这之前,他没能得到一丁点儿与之相关的消息,无论是电话、短讯还是口头提醒——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学生里没有太多的药物依赖者,但令他失望的是,在格兰德,被确认持有阿德琳类药物的孩子高达百分之六十。
或许奥西恩。道格拉斯还在的话,情况会好一些,可惜的是,就算不去计较那两个死的诡异而又凄惨的女人,他的花草茶也已经被校方正式取缔了。
万幸,没有du品,也没有枪支,表示接下来的事情还有斡旋的余地,校长及校委会,家长委员会等相关人士争分夺秒地动用了手上的每一条关系,校园的有线与无线网络被关闭了;学生们的移动电话与平板电脑在第一时间被监管起来;媒体被隐晦的劝告——他们可以报道,但不能是头版头条,也不能出现“滥用药物”或是“丑闻”样字眼;家长们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邮件了相关的病历与处方复印件,以证明自己的孩子确实罹患有癫痫、精神障碍、生长抑制或视觉异常——他们使用药物是合法与合理的。
在校方和家长的合力维护下,只有十来个孩子仍处于较为棘手的状态。
一些学生所存储的药品远超过了一个人所需服用的数量,执法人员怀疑他非法贩售药物;而另外几个则是干脆被指出维万塞与利他林,还有丙胺混合盐;还有两个孩子是因为承认与朋友分享过“聪明药”而被进一步盘问。
橄榄球队里大概有两到三个孩子使用类固醇和激素类药物,他们其中一个被询问药物来源的时候,确认是艾弗里。法莫给了他那些药。
校方知道他不能让那些长尾巴和没长尾巴的搜查者空手而归,他考虑了一会,查阅了这十几个孩子的资料,在几个孩子的姓氏下用铅笔打了圈——搜查人员退走后的二十四小时里,格兰德做出了处罚决定,包括艾弗里在内的几个孩子被停课处分,训导主任毫不讳言,他们可能会被赶出格兰德——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直接联系了校长,他是校委会的一员,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校长,他将用自己的职位来换取他儿子的清白无辜,他还推荐了另外一个人,有意思的是,他是偏向于道格拉斯家族的,而他推荐的人是偏向于卡逊家族的。
校长随即给那位被推荐人打去了祝贺电话,被推荐人又给卡逊打去了电话。
凯德。卡逊对事情的发展表示满意,这件事情没有上每日新闻(电视频道),也没有上销售超过一百份的大报纸,只有格兰德附近的小报在它们的二版刊登了一小条就像是内容提报般简短、干巴巴、平淡无奇的文章,里面没有提到具体的数据,人名,也没有涉及到详细的药物名称。
艾弗里。法莫的父母急匆匆地赶到了格兰德。十一年级的学生顾问接待了他们,并告诉他们,艾弗里。法莫将会因为向同学兜售非法药物而被开除——他们之所以暂时还没有公布并采取行动,是因为考虑到艾弗里。法莫今后的生活与学习,希望他们能主动退学,但格兰德不会提供转校所需的推荐信或其他东西。
“他可以带走他的成绩。”顾问老师说。
“其他学生呢?”艾弗里的妈妈说:“我知道有人犯了更大的错。”
“他们也会受到处罚的。”顾问老师说。
“会被开除吗?”艾弗里的妈妈说,“艾弗里不会干那种事的!你们调查过吗?他承认了?还是你们就他妈的想要找一个替罪羊?!”她愤怒地跳了起来,手掌拍得桌子啪啪响。
“请坐下,夫人,大吵大闹于事无补,”顾问老师平静而冰冷地说道,他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没有化妆,松松垮垮的眼袋,松松垮垮的面颊,松松垮垮的脖子,她最近正在急速的消瘦(或是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的尺寸?)——原本挺时髦的棉麻连衣裙被她穿成了一个捡垃圾用的大麻袋。:“您真想让我们开除艾弗里。法莫吗?我们只要一小时就能办完所有的手续,请您们的孩子拎着箱子在十五分钟内离开格兰德,永远的。”
“我们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的,”法莫先生突然说:“我有几个当过警察的朋友,我不相信那些人就搜出了艾弗里一个……所以你们要和我们偷偷摸摸地谈,威胁我们——想也别想,我们是不会乖乖听话,任凭你们拿着我们的孩子去搪塞联邦教育委员会、监察会和外界媒体——我们会把所有真相都揭露出来,让那些烂的臭的,都能在阳光下好好晒晒。”
“让我们见见艾弗里。”艾弗里的妈妈说:“只有见过我们的孩子,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必要。”
“您们当然可以见到艾弗里,”顾问老师站起身:“您们还能立刻带走他,您应该庆幸他在格兰德,非法买卖药物属于刑事重罪,如果不是我们不想看见一个格兰德的学生沦落成了一个罪犯的话,您会在监狱里看到他——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会继续收留一个坏孩子,他必须离开格兰德,我再重申一遍,没有推荐信——假若我是您们,我是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愿意容留艾弗里。法莫这种学生的学校并不多——给他找个落脚的地方,免得这男孩在不受监管的情况下,真的,彻彻底底地变作了我们常能在街头巷尾看到的那种渣滓,这才是负责任的父母该做的事儿。”
法莫太太抄起桌上的水杯,朝他扔了过去——她早年在农场干活时积累起来的力气还在,水杯砸在门框上,四处飞溅的碎片划伤了顾问老师的耳朵。
“我一直认为,”顾问老师坐在安东尼。霍普金斯的医务室说:“格兰德的招生标准应该再高一点,看看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上帝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这样的家长,他们就像是一对儿始终生活在十五世纪的农奴,粗俗暴躁,无知无礼——他夫人掷出的杯子砸伤了我的耳朵,而她的先生就在一边哈哈大笑——您能想象那种情形吗?就在半小时前,我的办公室里!”
霍普金斯检查了他的耳朵,顾问老师有个好耳朵,干净,雪白,又薄又脆,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不深,但还在渗血,血的气味很甜,他也许有糖尿病。
“法莫就是农民的意思,而他们家原本就是开农场的。”霍普金斯说,最为显著的伤口位于耳轮,但三角窝和耳垂也都有被刺伤与划伤的地方,他夹出了两块只有绒毛大小的碎玻璃。
“你对艾弗里似乎还挺了解的。”
“他和我儿子做过一段时间的室友,”霍普金斯医生说:“他还是橄榄球队的队员。”
“不再是了。”
“哦,是的,他要被开除了嘛。”
“只是被开除出橄榄球队,”顾问老师说:“他父母手上有些……不利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开除艾弗里。法莫,他们会把事情闹大的。”
清洁创口的手停了停:“学生们的移动电话和平板电脑不是都被收缴了吗?”
“有人从窗子外面偷拍了搜查过程中的照片,还有视频,那时候学生都还在餐厅里。”能自由活动只有学校的教师与工作人员。
“那不是艾弗里自己,那又是谁呢?”
“不知道,”顾问老师开玩笑般地说道:“大概是在三点半到四点钟的时候,您那时在哪呢?”
“唔……让我想想,”医生慢吞吞地给说:“我在喂猫,是的,就在格兰德河边的那个投喂点,我在喂猫。”
“那么说不是你喽?”
“当然不会是我,”安东尼。霍普金斯医生回答到:“我一向认为,坏孩子受罚,天经地义。”
Die Kinder (吹笛人)第两百八十章 投喂
白手套的黑色小猫咪咪叫。
它们缠绕着安东尼。霍普金斯的脚,在他的小腿上蹭来蹭去,奶牛色的猫妈妈紧跟着小猫和霍普金斯的后面,嗅着空气中热乎乎的,浓郁的香味,叫声既缓慢又轻柔,尾巴高高地竖着。
无主猫狗的喂食点被委员会固定在格兰德河畔的一片浅草坪里,草坪后就是学生们经常使用的木栈道,步道后是连绵不断的灌木丛与樟木林,也就是撒沙与别西卜发现居住在废弃鸟巢里的一家五口的地方——校方不允许学生或者教师们拿着塑料袋或报纸,抑是其他一次性用品盛装食物,每个投食者都需要自己准备食具,猫和狗有吃剩下来的骨头和残渣,喂食者需要自行清理干净,而且喂食的时间也有规定,每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
猫群们已经在那里享用它们一日一顿的美餐了,倒满了黑褐色颗粒的固体猫粮与猫饼干的食盆无论是材质还是大小都是五花八门,陶瓷的,不锈钢的,树脂的,还有两个玻璃烟缸,里面装着颜色更浅,颗粒更细的幼猫猫粮,看来也有人注意到了这儿新添的小猫们——一只体型健硕的孟买猫的头正埋在里面,吃得不亦乐乎。
在嗅到而不是听到,和看到安东尼。霍普金斯到来的时候,它倨傲地抬了抬头,发出一声男子气概十足的呼呼般的吼叫声。
奶牛猫姿态优雅地踱步过去,它们亲热的擦了擦脸和脖子。
这只孟买猫应该就是这些小猫的父亲,小猫继承了他黝黑发亮的毛皮,只在四只小爪子上有所欠缺,另外只有一只小猫继承了奶牛猫的圆饼扁脸,其他三只都是孟买猫特有的“印度豹脸”,而且所有小猫的眼睛都是和它一样的紫铜色。
霍普金斯带来的食物散发出人类也要垂涎三尺的香气,正在进食的猫群轻微地骚动起来。
“今天是清炖蓝鲶鱼,”安东尼。霍普金斯向奶牛猫和它的孩子介绍道:“还有小鲫鱼鱼干。”
小猫们叫得更急了,猫妈妈眯起了金绿色的眼睛,霍普金斯将自己做的喂食器具放在地上,旋转顶端的纽子,食具像黎明时分的牵牛花那样旋转着轻巧地打开,形成一个螺旋形的架子,医生从架子上面取下不锈钢盘子,盘子里面的清炖蓝鲶鱼和小鲫鱼鱼干犹有余温——鲶鱼和小鲫鱼都来自于格兰德河,非常新鲜,加工地点是教师宿舍的厨房,霍普金斯分出一部分,加了一点盐,送给了隔壁的色内克先生和那个曾经打破了那只古董水晶杯子的“冒失”,哦,不,胡夫先生。
盘子还没放稳,小猫们就立刻扑了上去,装着蓝鲶鱼的盘子一共有两只,四只小猫却都挤挤挨挨地凑在一个盘子边,霍普金斯捞起那只继承了扁脸的小猫,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吃着吃着就悬在了空中,顶着被汤汁沾染得一缕缕的毛,茫然无措地叫了一声,医生把它放在第二只盘子边的时候,它还有点呆呼呼地看了看四周,战战兢兢地抖着胡子——直到它妈妈走过来,嗅了嗅,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它才急急忙忙地跟上去,吧唧吧唧地舔起了奶白色的鱼汤。
孟买猫尝了尝炖鱼,这个好像不怎么合它的胃口。
一只土黄色的卷毛猫状似不经意地绕到了安东尼。霍普金斯的背后,从他的手肘边伸出一个脑袋,观察了一下人类,孟买猫,奶牛猫和它们的孩子,主要是那只从体长有着他一倍半之多的孟买猫——它正在专心致志地啃着小鲫鱼鱼干,三只小猫围着一个盘子,奶牛猫和一只小猫占着第二只盘子,中间的空档完全可以塞下一只肥猫。
嗯,土黄色的卷毛肥猫。
如果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他大概会弄不明白这一秒钟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除了一声怪里怪气的“喵!”——安东尼。霍普金斯却看得很清楚,就在土黄卷毛猫距离那块雪白肥嫩的炖鲶鱼肉只有几英寸的时候,一直像是毫无察觉的孟买猫猛地转身抽出了爪子,想要投机取巧偷尝美味的倒霉鬼一下子就被抽了出去,差点就掉进了河里。
“你有个负责任的好爸爸呢,”霍普金斯对那只扁脸小猫说。
在孟买猫一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