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的都是些既富且贵活有着显赫名声的大人物,他们弯弯手指,她们就得提供服务……任何服务,要显得热情、甜美、温顺,最好还有点傻乎乎的。这是特色,必须贯穿始终的那种。俱乐部对兔女郎的要求堪称不厌其“繁”:从坐姿、站姿、口红的颜色到与客人打招呼的方式统统列入了《兔女郎手册》里,包括名字。
兔女郎不用自己原来的名字,固定在右侧臀部上的名牌上写着的都是些不会令人扫兴或联想起什么不愉快事物的词语——邦妮代表着美丽,有这红色头发的苏格兰乡村女孩,充满活力,和善而且甜美,她的同屋是卡西,人们心目中的卡西是可爱,受欢迎的大学女生,快乐而甜美,还有最小的,只有十九岁的贝蒂,这个名字让人在脑中浮现一个金发女孩的影像,傻的可爱,又风趣。
没那个男人会愿意在一个旖旎浪漫的夜晚遇上伊迪萨(不受欢迎的老师),爱立卡(所向无敌),杰妮(老古董般的家庭主妇或是老祖母)抑是蜜莉恩(忧伤,苦难之洋)的。
“邦妮!”
邦妮冲出房间的时候,踩上了一个药瓶,幸运的是她在无数次练习中取得的平衡感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在她身后,上百颗绿色小药丸从变形破裂的瓶盖里跳出来,飞得到处都是。
她和卡西到达指定位置,准备好随时面带微笑托上盘子的时候距离真正的集合时间还有五分钟,但所有的兔兔都已经到齐了。
“立正,微笑,”兔妈妈,也就是负责训练管理这些兔兔的中年女性严厉地命令道,反反复复地仔细打量每一个兔女郎,从鞋子,背面(从脚跟到臀部)有着一条深色线条的黑色丝袜,绒毛尾巴,紧身制服(她帮两个女郎调整了一下内置罩杯里的填充物),一直到兔耳朵,“打起精神!”
贝蒂做了一个鬼脸。
兔妈妈不悦地抿起了嘴唇,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二十年前她也是一个兔女郎,她比任何人都干的好,但梦幻般的三年后之后她也只能黯然退场,大部分兔女郎都是如此,只有一小部分能够达成愿望——成为兔子杂志的封面或插页女郎,当选当月或是当年最佳玩伴,就此打入演艺圈和模特界,或是得到一个体面的婚姻,几个女孩在摇滚歌星或体育明星那里找到归宿,更少的一些搭上了亿万富翁,一个,也许两个,她们就像是中了百万大奖的人那样天天被人们挂在嘴上,记在心里,谁都想成为下一个幸运儿。
十七个女孩里最有可能达成目标的是贝蒂,她得天独厚,面孔看起来只有十三岁,一头金发,钴蓝色的眼睛又大又亮,饱满的嘴唇总是像是随时都在期待着接吻般地微微撅起,鼓涨的面颊像是可爱的小面包,粉色的肌肤细腻柔滑,散发着婴儿般的奶香,身高五英尺一英寸,无论四肢还是身躯都是那样的匀称绝妙,唯一不合比例的只有乳/房,她的胸部有36d,邦妮看见过她赤身裸体的在大宅里那只如同透明鱼缸的游泳池里游泳,两只乳/头和点缀在象牙上的宝石一般无二,在场的男人们目瞪口呆,他们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一块酥软可口的香草奶油布丁。
听说她已经被初步选定,下两个月,或是三个月贝蒂就会出现在兔子杂志的封面上,顺利的话她会一举成名,再不然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如果她再次回到这里,所得到的小费和接待的人也会上一个档次。
可真是个令人嫉恨的家伙。
相比起其他女孩,邦妮的感觉要好一点,她已经有所打算,再干半年,半年后她就会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里去,还算丰厚的积蓄足够她上完大学,买一栋公寓或是小房子,然后开个店或是酒吧什么的。
大门打开了,带着领结的兔子剪影在门扉上好奇地打量着第一个登门的客人,晚上九点,俱乐部开始营业,长腿、翘臀的兔女郎,老式的费力牛排,美酒,音乐,精妙的表演在此恭候任何一个持有钥匙卡的会员,它是一个投射到现实里的绮丽梦境,一个成人的童话世界,所有的一切持续至次日凌晨四点。
***
两个小时后,面带微笑端着托盘周旋于会员中的邦妮已经感觉到有点疲惫,她若无其事地为一个客人送上了杯白兰地,而后曼妙的转身,脚步轻快地带着剩下的两杯香槟走进被丝绸帷幔掩盖着的露台。
俱乐部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它允许兔女郎在可能的情况下略微休息上那么几秒钟,但对姿势有要求,她们不能坐在沙发上,也不能靠在墙壁上,她们只可以把臀部小心翼翼地靠在座椅的扶手或是栏杆上,嗯,双腿微微弯曲,就像是一只人立的兔子——不然就会被罚款和减少值日的机会(也就是减少了获取丰厚小费的机会),这种惩罚对于兔女郎来说非常严重,毕竟她们出现在这儿最大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钱。
露台角落里的阴影动了动。
邦妮吃了一惊,现在场内正值高氵朝,很少会有客人在这个时候进入露台。
幸好她训练有素,及时稳住了托盘和情绪:“晚上好,先生,”她声音甜蜜地问候道:“兔女郎邦妮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她抬了抬托盘:“香槟?或者其他的?”
客人在黑暗中站着,一言不发。
邦妮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她是不是应该让他出示一下钥匙卡?或是询问一下他的姓名,看看他有没有被列在今天的宾客名单上?
“安东尼.霍普金斯。”客人说道,红褐色的眼睛闪烁着,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我是安东尼.霍普金斯。”
暗无天日的加班生涯终于告一段落,关于上一卷我会找时间进行些许修改,将事情写的更明白一点,事实上文里我已经给出了不少暗示……也许是这个能力太过古怪的关系,所以谜底揭晓的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但说到凯米拉的心境,我以为我已经写得很多了,这个悲催的孩子,还有谁的身份经历能比她更扭曲畸形一些的吗?
至于那个预告,没错,每个富有的单身汉都该有个妻子,但她未必就是凯米拉——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她和史特莱夫,也就是我们的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很般配——表面上的。
ps:我喜欢兔女郎……的尾巴。
pss:这些36.24.36的家伙真的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无限循环中……
psss:国庆快乐。
Harpy( 哈耳庇厄) 第八十二章 兔子 2
一个星期前,兔子杂志、俱乐部、夜总会以及其他周边附属机构的主人古奇海夫纳失去了他的私人心理医生,后者在度假的时候喝醉了酒,从三楼的阳台上毫不犹豫地一头栽进了游泳池——没有水的,出席葬礼让他感觉很不好,他急需一个新的心理医生,他最新一任的未婚妻莉莉丝。梅尔向他推荐了一个。
新的心理医生欣然应邀而来,他的名字就叫做安东尼。霍普金斯。
古奇海夫纳和他短暂地谈了一阵子,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显得容光焕发。这个新“伙计”显然投中了海夫纳的脾胃,他喜欢他,信任他,甚至允许他住在大宅里,以往只有最漂亮的姑娘才能有此殊荣——古奇海夫纳是头性情古怪暴躁的老公狮,他会招待一些必须和自己不讨厌的朋友来这儿玩玩,可顶多只能是一两个晚上,再多点?不行,就算你是巴林银行的贷款部主任或是下届总统候选人都不行;保安人员、修水管的、推销员与送牛奶的被远距在大宅外围;不管哪个姑娘,再年轻的,再漂亮的,再前途无量的,只要被发现和那个小伙子私下里约会她就完了,海夫纳连给她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会给,立刻滚蛋,就这样——他一向专注于驱赶那些敢于侵犯他领地的雄兽们以及那些不够听话温顺的雌兽们。
安东尼。霍普金斯并不在宾客名单上,他是这座大宅的主人之一,至少暂时如此。不过邦妮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抱歉,”邦妮说,她换了个站立的姿势,重心调换到另一只脚上,这个姿势会加重膝盖的负担,却能更好地展示她的身体曲线:“我打搅您了吗?”她用虚假做作的甜蜜声调说道。
安东尼.霍普金斯摇了摇头,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邦妮迷惑地看着那片逐渐扩大的影子,她旋即发现,那片影子并不仅属于一个人,还有一个孩子,他(她)原本坐在露台角落的一个小平台上——那个小平台上摆着一尊仿制公元前三三八──前三三五年呂西普斯原作的厄洛斯大理石雕像,年幼的神看上去只有人类的十岁左右大小,站立着,侧转着光裸的身体,手指把持着弓箭,背负着翅膀,稚嫩的面孔上流淌着的是肃穆与庄重——他知道自己掌握着人类乃至于神的最重要的命运之环,爱情带来的不仅仅是温暖、快乐与玫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记录里,更多的,爱情所带来的是残酷的伤害,眼泪和难以拔除的荆棘。
小小的人类坐在他的身边,云层消散,淡金色的月光笼罩在他和塑像的身上,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相像,只不过一个有生命,一个没生命。
霍普金斯转过身去,向厄洛斯脚下的孩子伸出手臂。
邦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犹豫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海夫纳先生……并不希望这儿出现未成年人。”她在撒谎,海夫纳先生只是不提供十八岁以下的兔女郎和玩伴,因为这会引起没完没了的诉讼和民众的强烈反感,但他并不介意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人们的变态嗜好,无论如何,兔子杂志上越来越丰满的胸部与越来越幼稚的面孔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的倾向——他只是不想在出版物和聚会上出岔子,但如果有人自行携带着那么一两个比较适合自己口味的玩伴,并能够保证不出什么问题的话,他是有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霍普金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面前的兔女郎,和他怀抱里的孩子一起观察,既不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样子。
邦妮发觉自己进退两难,他待会儿就要发怒啦,他会向兔妈妈或是海夫纳直接投诉,她会被扣除奖金和当月的薪水,被赶出大宅,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我想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邦妮。”一个声音突然在邦妮身后响起,邦妮吓了一跳。
一个美人儿走进了露台,丝绒的帷幔在她身后垂着,像是一个奢华的背景,衬托着一顶无以伦比的宝石皇冠——美人儿的金发,那是真正的金发,和邦妮以及其他几个兔女郎染出的头发不一样,它们从毛囊里钻出来的时候就是金色的,在月光和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它们被高高盘起,包裹着一张精致的面孔,天鹅般优雅的脖子,牛乳一般的肩膀和手臂赤/裸着。
“这是安东尼的孩子,亲生的儿子,我想他不需要一个兔女郎来指手画脚告诉他该怎么做。”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邦妮的脸突然变得血红,而后又变得苍白,她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幸好她没说得太多,太明白,不过之前的那些也已经够了,她向上帝祈祷霍普金斯没弄清楚她的提醒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安东尼。霍普金斯,心理医生在月光下露出他白白小小的牙齿,“啊,没关系,”他大方地说道:“我想她并无恶意。”他转向邦妮:“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来这儿没多久,所以暂时找不到能够照看撒沙的人,嗯,正如你看到的,我必须随身携带,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做了一个简短但清晰的解释,然后补充道:“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感谢主人的盛情,但接下来的活动对于撒沙还早了点,或者十年之后?”他亲昵地用鼻尖摩擦了一下撒沙的鼻子:“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孩子令人吃惊地露出了邦妮原本以为只会在大人身上看到的那种极其无可奈何却又十分温柔与纵容的神色。他伸手抚摸了一下父亲的脸。
“可是……”美人儿说:“海夫纳还在外面等着您呢,他希望能把您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她稍带急迫地说道:“他的那些朋友们,您知道的,他们对您充满了好奇,海夫纳对您推崇备至——他几乎从未这样做过,我是说,用如此之多的词语去赞美一个同性,”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的就像是钢琴键盘上最右侧的一个音:“时间不会太长,毕竟他们接下来还会有别的紧要事儿要干。”她意有所指地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为您照看这个可爱的小天使,”她向男人臂弯里的孩子俏皮地眨眨眼睛:“撒沙,你叫撒沙.霍普金斯,对吗?”
霍普金斯向后退了一步,“谢谢,”他说:“但不了。”他轻柔但干脆地拒绝了她的殷勤:“莉莉丝.梅尔,我想海夫纳先生并不愿离开您太久。”他把撒沙放到地上:“邦妮小姐,您是叫做邦妮对吗?请过来一下,我想我得把撒沙暂时交给您。”他弯下腰,双手放在撒沙的肩膀上,“一个小时,我想足够了。”
“当然,我非常愿意。”这意味着她会损失很大一笔小费,但现在的邦妮只希望这位深受海夫纳先生喜爱的霍普金斯先生能够尽快忘记刚才她说出的那些蠢话。
安东尼.霍普金斯垂下脑袋,和撒沙.霍普金斯悄声说了几句话后,挽着莉莉丝.梅尔走出了帷幕。
莉莉丝.梅尔的后背没有一丝遮盖物,一枚钻石吊坠垂挂在那两块深深诱发男性触摸欲望的蝴蝶骨中间,它闪烁着,就像是一颗真正的星星,邦妮的注意力被它引开了几秒。
最后她坚决地调转了自己的视线——随即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上帝哪,她是有准备在三年或五年后和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生养半打孩子,但在此之前,她从未亲密接触过哪怕一个幼儿。
他会不会尖叫着要爸爸,推翻所有他能触及的东西,抑是抓花她的脸,把她推到露台外面然后冲进聚会里到处乱跑?
“别紧张,”撒沙不得不出言安慰,这个兔女郎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字面意义上的)不顾一切地抱住自己:“我会呆在这儿,直到父亲回来为止,哪儿都不去。”
邦妮紧张地笑了笑,她把托盘放在露台宽阔的大理石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