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别的学生哪儿购买——他们今晚查的应该就是这种。”
“他们为什么要吃这个?”
“吞服后三十分钟就能看到奇迹,据说使用者的记忆力会像绝地武士的激光剑那样集中且犀利,你会感到你无所不能。”撒沙说:“你想要a,你就得吃——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就是这样。”
别西卜抛抛手里真正的巧克力豆罐子。有点意想不到,他们还没想到应该去查查他和霍普金斯的底细吗?如果查了,他们今晚就不会玩这种老掉牙的把戏了。
海神岛人运送毒品的时候经常使用这招——往旅客的行李里塞毒品,他们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批非法货物运到这儿,运到哪儿,除了一两个被抽查到的倒霉鬼,其他基本都能安全抵达目的地,既方便又省钱。
“两罐都是这个?”
“不,另一罐是可卡因。质地精纯。”撒沙说:“看来他们是铁了心地要把我们赶出去。”
“这可不太好,”别西卜说:“我挺喜欢这儿的。”
“我也是。”撒沙说。
Kelpie(水鬼) 第一百三十五章 花园 12
别西卜难以置信地摇摇脑袋:“圣母保佑,他们企图拿药片儿干掉自己……只是为了一个a……”
“很多个a。”
“哇哦,理解,很多个a……霍普金斯,他们应该知道,阿得拉这类安非他命药物为什么会和可卡因、吗啡同列为二级管制药物——虽然它没有后者那样难以获得——但它实打实能让人上瘾!真是活见鬼,贝普的老爸就在管这个方面的买卖——安非他命、甲基芬尼特、冰、天使、海洛因、可卡因、吗啡……都是不折不扣的危险货色,海神岛上要是有那个孩子敢为了成绩或者别的什么而冒险尝试一下这些的话,他的父亲会抽烂他的屁股……好吧,就算他们不在乎,他们的父母和教师呢?”
霍普金斯捏碎一颗包裹着巧克力外衣的可卡因,把它放到鼻子上嗅了嗅;“你愿意每天只睡三小时,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精神恍惚,脑子迟钝的就像是头拉磨的驴子,却仍然只能在作业和考试中得到b甚至是c;还是想办法弄点儿药,持续着做上一天半天的超人或蝙蝠侠,取得高分让教师和父母都高兴一下?”他耸了耸肩膀,弹掉手指上的白色粉末:“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在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同时在五门以上的必修课,更多的选修课以及团队活动中取得成功的时候。而教师和父母——教师总是希望自己能教出最多的好学生,父母们会请求医生开出处方,他们认为那是一种‘能让人聪明起来的药丸’。”
“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必要非得那样做?”别西卜表示不理解:“就算上不了大学他们也未必会活活饿死——我记得我从某本书上看到过,在西大陆上,每个婴儿都会在出生的时候从祖父母那里得到一份基金,即便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
“呃……很显然,这本书的作者对西大陆有着很深的误解。有关于基金什么的——只有一部分仍然保留着君主立宪制的邦国还保留着这个传统,仅限于直系王室成员,法律规定,他们能够从国王那儿领取‘议会年金’——除此之外的孩子,得看他们的父母是否足够慷慨且公平——当然,前提是他们有足够拿来分配的钱。”撒沙想起被他的父亲霍普金斯医生囚禁在思想迷宫中的一个“老相识”,他的父亲十分富有,却吝啬的不愿意给亲生女儿一分钱,对她自兄长那里所受的侮辱与伤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甚至提前结束了女儿的学业,逼迫她不得不依附兄长生存——这份偏向到了极致的溺爱一直延续到他为之骄傲的儿子被狗啃掉了脸,全身瘫痪,只能靠着各种药物和机械过活的时候,他立下遗嘱,他的财产只给他的儿子和在dna鉴定结果中确定为其直系的孩子。
他死后。他的女儿找了个机会,弄到了那个只能躺在床上哼哼,却依旧满肚子坏水的兄长的精/子,随即杀了他——她都没考虑过人工授精可能会失败——她实在是忍耐的够了,一秒钟都等不及。霍普金斯这样和自己的儿子介绍道。医生很欣赏她,为此还特意接过了这个黑锅。他打了电话,承认自己就是这桩谋杀案的真凶……其后他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报酬——那份嫩炸脑片的滋味医生至今犹未忘怀。
撒沙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拿这个举例子了,“这也可以算是一个传统,很多文学作品中都曾经描写过中世纪的贵族们是如何处置孩子们的,如果他们恰好有三个儿子——长子继承爵位、城堡、土地和大部分财产,次子进入军队,三子送入修道院。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出路略有不同,他们会设法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政界。或让他们成为军官、医生、法官……校长,图书馆/博物馆馆长也行,研究所所长、教授有点儿将就,但也能忍受。”小霍普金斯站起来,走进盥洗室,马桶的抽水声立即响起,价值数千元的药物被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下水道:“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得到那三个吻吗?”
“我想她不会太高兴再见到我。”别西卜说:“有什么能吃的?”
“巧克力豆怎么样?”他们买了巧克力,对,就是那种颇受欢迎的巧克力豆。
“给我一罐。”别西卜说:“所以他们才发了疯似地想要个好成绩是吗?”西大陆上。凡是有点儿历史与资本的大学都有着坚实的支柱与倚靠,他们珍爱自己的名声,就像是人类珍惜自己的眼珠,他们绝不会为了点儿钱或是威胁就乖乖妥协的。
“还得有好表现——社团、运动队、辩论赛、义工……等等。一言以蔽之,你要优秀得即便站在黑洞里仍然能够闪闪发光——这样才能让那些人注意到你。”
“那些人?”
“能让你青云直上的人。”撒沙拧开罐头。把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倒进一个碗里,“所以,能够继承大部分财产的长子和独子一样需要全力拼搏,就像是为了交配产卵不惜一切逆流而上的鲑鱼。听说过狮子会吗?”
“我不能确定,”别西卜说:“我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们从大学三年级生里甄选会员,首先要出身于豪门世家,最好带有贵族血统。其次还要受过良好的教育,中学阶段最好在贵族寄宿学校上过学。要爱好体育,具有竞争精神,有成为领导者与优胜者的经历,最好曾经在军队中服役,每年十五名,毕业时候加入狮子会——也就是说,最多时候活着的成员不会超过八百名,但就是这八百人里,一共走出了四位联邦总统,八名部长,三名**官,六位大学校长和数十位亿万富豪……他们是整个西大陆的经济与政治金字塔的塔尖的一部分,他们的权势无远弗届。他们之间的联系紧密如蛛网。”
“我想我有点明白了。”别西卜说。
“类似的秘密精英组织存在于几乎所有的一流大学。”
“但我们可不属于豪门世家。”虽然“唐”可以说是海神岛的国王,但这个国王只能存在于黑暗中,“马索耶”的黄金时代早在五十年前就结束了,无论多么富有强壮,暴徒们永远都不可能光明正大与那些掌握着西大陆命运的人济济一堂——撒沙就更别提了,他的姓氏曾经属于一个伯爵,但战争毁了一切,霍普金斯父子只有彼此,没有家族。
“不,”撒沙说:“我们能。”
无论是狮子会还是别的类似组织都会有意识地吸纳新血以扩大它的可影响与支配范围,他们的触手遍及四面八方。
只要你能够满足他们的期望,你就能获得财富、地位和名望。
***
“你怎么看?我的朋友。”切加勒。比桑地说:“我们是不是该为孩子们准备个炭疽菌炸弹?好让他们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炸到地狱里去?”
霍普金斯按照他的习惯坐在阴影里,细小的白色牙齿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凯恩。卡逊一定是这么希望的。”医生用那种令人难以忘记的柔和声音说道,信纸在他的手指间悉悉索索的:“他如今亟需帮手。”
“约翰。卡逊的股份对他的帮助还不够大吗?”切加勒问,很难得,他没有在吃东西,只是抱着一杯浓稠如咳嗽药水的葡萄酒,它用装啤酒的杯子装着。
“他算不上是个聪明人。”霍普金斯解释道:“凯恩。卡逊急于打败他的敌人,他需要尽快竖立自己的权威,抹消掉他兄长的痕迹——至今依然有人提起约翰。卡逊,家族里最起码有一半人都在悼念和怀念他——虽然他在活着的时候也不怎么不讨人喜欢,但总比不择手段,野心勃勃的凯恩。卡逊好,尤其是那些被凯恩踢出公司的老人们,他们现在能把小卡逊塞进嘴巴里直接嚼了咽下去,连佐餐酒都不需要。”霍普金斯歪了歪头:“他必须尽快做出成绩,能让所有人闭嘴的成绩。”
“所以他就把我们当枪用啦,”切加勒咋了咋嘴:“道格拉斯家族和卡逊家族争夺格兰德可也有段时间了吧。”
“有百八十年了。”霍普金斯说:“格兰德的土地是道格拉斯的,修道院的资助与建造者却是卡逊,不过近几十年卡逊始终处于下风,可怜的约翰。卡逊和凯恩。卡逊甚至被赶了出去,几年前的‘一八八六年可乐’事件又让他们损失了两位校委会成员,还让道格拉斯插了两个人进去。”
“道格拉斯家的孩子也在格兰德?”
“宝儿。诺尔。道格拉斯,一个漂亮优秀的男孩,还有道格拉斯家长的弟弟,他在学校里做校医。”
“宝儿?”切加勒说:“听起来就是个小花花公子(宝儿在西大陆通用语中有着花花公子的含义),他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毫无疑问,据说格兰德里有着不少迷恋他的姑娘,从九年级到十二年级都有,他是游泳队的正式队员。”
“我不觉得他能比得过我们的孩子,”切加勒嘟囔了一句:“……告诉我,别西卜和撒沙怎么样?不不不,我有看成绩单与报告,我是说——女孩们?”
Kelpie(水鬼) 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园 13
“我想应该还不错,”霍普金斯医生说,他扭头看了看房间外面,请老安德里亚娜送一壶滚开的水来:“上个月他收到了不少珍贵的小礼物。”
“茶包?”切加勒拿着茶包翻来覆去的端详,他看不出所以然,那是个很精致的茶包,钻石型,正四面体结构,半透明,里面有着暗绿色的叶子和深紫色的花瓣,他把它放到鼻子下面:“香气袭人。”
“这种造型空间很大,易于令香气散发出来,”霍普金斯说:“薰衣草花和薄荷、还加了点勿忘我。谢谢,安德里亚娜,”他接过了滚水,只有一小壶,但如果只是要沏两杯茶的话已是绰绰有余:“尝一下,切加勒。”
晒干碾碎的花和叶子很快将滚水染成漂亮的紫色,香味的浓郁程度翻倍儿的增加了,切加勒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了那个只有他耳朵那么大的杯子:“我可没闻到过那么味儿强烈的薰衣草茶,”他说,伸出嘴唇抿了抿。
“喝完它吧,切加勒,”霍普金斯说:“这不单单是薰衣草茶,也不仅仅是薄荷与勿忘我。”“这里面有其他东西。”切加勒说:“我会好好品尝一下的。”他张大了嘴巴,舌头铺的开开的,活脱脱一块朱红色的小地毯,滚烫的茶水被倒在上面,水珠游动着,翻滚着,舌头包围着它们,限制着它们的走向,确保每一颗味蕾都能精心地感受它们。
两个男人一言不发,时间就像沙子那样呼呼地溜走,老安德里亚娜提着脚走进来,拿走了空空的茶壶。
“知道那一次,”切加勒。比桑地打破了这份寂静:“就是在巴别塔上,你的儿子,撒沙。霍普金斯的能力作用于我身上的时候,我的感觉吗?”
“不坏?”
“岂止是不坏?”切加勒直白地评价道:“简直就是奇妙绝顶。比吃的饱饱儿的更快活,比泡在浴池里更舒服。就连亲手杀死仇敌的轻松与舒畅也比不上,更准确点说——超过性/高/潮。”他吐了一口气:“直到我清醒过来之后产生了个什么念头吗?”他的眼睛藏在重重叠叠的皮肤后面,一条细如火柴棍的缝隙,它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普金斯:“我想要杀了撒沙。霍普金斯。”
撒沙。霍普金斯的父亲放下了茶杯。
“那种感觉美妙的让我感到了恐惧,”切加勒继续说道:“我懂得怎么鉴别毒品,但我从来没有对它们之中的任何一种上过瘾,觉醒后更是不可能,它们对我失去了作用,香烟、酒精、女人也是一样。它们带给我的快感变得微乎其微,几等于无。还能让我有所感觉的大概只有吃东西,我每天都得吞下会让二十个精干的小伙子肠胃爆炸的食物,嘴巴动个不停,任凭我的脂肪堆积成山,为什么?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娱乐了,但它能够带给我的东西也愈来愈少了。我在不断的加量,亲爱的霍普金斯,你很清楚,但总有一天,它也会消失无踪——某些时候我会变得混混沌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光点,你猜那是什么?”
“我的儿子。”
“对极了。你的儿子,他的能力。”切加勒说:“海神岛上的‘唐’有着很大的权利,但有几件事他是绝对不能做的,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被东西或者人所控制或影响,他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理智……形单影只。我,”切加勒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可是,霍普金斯。你的儿子能打破这一点,圣母,不,魔鬼才知道我有多想再享受一次那种被力量冲击与包围的……快感……那令我着迷,”他轻声说,像是怕有人听见:“我悄悄地在一张纸上列了个表,如果能得到这个力量,我愿意付出些什么?答案是——全部。我的权利,我的义务。我的身体,我的头脑,我的精神,我的儿子。忠实与不忠于我的人,整个海神岛。他愿意拿去就拿去吧!”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之色,面色也变了,这样的比桑地只怕已经很久没人看见过了:“霍普金斯,真可怕。我愿付出一切,我渴望力量就像是那些可怜虫渴望毒品,虽然我明白更多一些的力量实际上对我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我是‘唐’,我的危机已经过去,背叛者已经死去,海神岛与我安然无恙。”
他松开手,让茶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