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爱一世还- 第3部分

“还记得方敬禹吗？”

夏若想了想，“记得，只是好久没有联系了。”

成瀚文说，“我们去他家。”

“你是不是已经告诉他，我们要去？”

“我说我要带一个朋友过去。”

“既然事先知道，那一定是准备了饭菜了，我还没有吃饭呢，去吃一顿大餐还是蛮不错的事情，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还是原来的地方。”

夏若转脸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心里想着，见到方敬禹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方敬禹是成瀚文的铁哥们，认识成瀚文后也就认识了方敬禹，他知道成瀚文所有的故事，也就知道自己跟成瀚文的故事，和成瀚文不联系后，也就不再和他联系。

也真是奇怪了，以前，好像躲也躲不开的，认为这个西河区太小了，小到人人都无处藏身。可是一旦不联系了，就如人间蒸发一样，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011】很想醉酒（1）

成瀚文没有招呼出租车，看来他还记得夏若不能做轿车的事情，于是一直默默地等候着公交车。不一会儿，最后一班公交车到了，俩人坐了上去。

去方敬禹的家，要坐十几站，就这样晃晃悠悠咣咣当当地走了好一会儿车终于停下来，夏若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但还是下了车。

原来，周围一切都改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马路两边全都鸟枪换炮，一水的霓虹灯闪烁着，小商铺全成了大超市，逛街的人还真不少，不亚于新元街了。尽管这样的变化，只要方敬禹的家还是原来的家，去他家的方向就会记得，夏若自己就先往前走了。

成瀚文再一次恍惚了一下，在以往，每一次下车后，夏若都会等车开走后，他对着她笑笑，自己先走，她跟在后面，可今天……

夏若知道成瀚文会想什么，但她真的没有了以前任何一点感觉。走了十几步，前面出现了一个酒吧，夏若站住了。

看着酒吧，她的心思突然起了变化：我有必要去他家吗？我又不打算和他继续往来，不打算和他再有什么瓜葛，又何必接续以前就断了的关系呢？

这样想过后，就转过身来，对成瀚文说，“我不去了，我们就在这里面喝一杯吧。”没等成瀚文表示什么，夏若就进去了。

成瀚文已经完全被夏若搞糊涂了，此时的夏若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夏若了，行事作风俨然又一个风格，以前那个唯他是从的夏若消失了。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再也不会放过她了。

酒吧里人不多，夏若过去坐在吧椅上。

“喝什么？”吧台里的调酒师问她。

夏若想了下，“我想喝醉，该喝什么？”

调酒师看着她，“女人喝醉不好。”

夏若讥笑了一下，“真是奇了怪了，你是负责卖酒的，又不是执行治安管理条例的警察，我醉酒不醉酒与你何干？”

他顿了顿，“你、真想醉酒？”

夏若突然有些火大，“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都说客人是上帝，上帝要什么就给什么，哪有像你这样的，东问西管的。”

调酒师没有火大，“想醉酒容易，这里有一瓶二锅头，65度的，两杯二锅头就能满足你的愿望。”

调酒师从吧台底下拿出一瓶酒，放在调酒台上。

夏若仔细一看，果真就是二锅头。他拧掉盖子，倒满了一杯，端起来递给夏若，“喝吧。”

夏若有点楞怔了。

调酒师瞅着夏若，“怎么？又不敢喝了？”

夏若知道他这是激将法，却接了招，拿过来就往嘴里灌，就一口，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给咳出来了。

就在她抹眼泪的空儿里，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走了夏若手中的杯子，“有你这么喝酒的吗？”

【012】很想醉酒（2）

成瀚文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把酒杯递给调酒师，“换一杯红酒。”

夏若没有看他，只对着调酒师说，“把酒给我，就刚才的二锅头。”

调酒师看着成瀚文。

夏若再一次说，“给我。”

夏若眼眸里尽显果敢与坚定，此时任凭谁都不可能说服她。

“把酒给我吧。”成瀚文对调酒师说。

调酒师就把酒递给了成瀚文，他把酒倒进了杯里，放在夏若手边。

夏若端起酒一口就喝了进去，这一次没有呛着，只是喉咙喉咙火烧火燎地难受。一杯喝完，又指着杯。

成瀚文就又倒了一杯。

夏若又端起来，这一次没有立刻喝进去，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进去，等她抿完这杯酒后，却发现身边的吧椅上人去椅空，成瀚文不见了。

夏若笑了一笑，继续喝酒。65度的二锅头是白酒中的烈性酒，其强势，酒中人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女人应该是禁忌的。

可夏若却不管不顾的，一连喝了三杯，一杯的量是六千，已经喝了一两八千了，她看着杯子就笑，想不到我夏若也能够喝白酒，并且是二锅头，还是65度的二锅头。

夏若看着调酒师，“怎么样？”

调酒师摇摇头，随后说，“你厉害。”

夏若哈哈哈笑起来。

突然，有歌声飘过来，悠扬的曲调缓缓地浸过了夏若的身、还有、她的心，她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起来……

心中有眼里有口里没有

情哥哥你心思猜不透

红萝卜的胳膊

白萝卜的腿儿，

花芯芯儿的脸旁，

红嘟嘟的嘴儿，

小妹妹跟情哥一对儿对儿，

刀压在脖子上也不悔，

情哥哥亲哥哥，

真叫人心牵挂，

撇东撇西，

唯独你撇不下……

泪水，从眼眸里缓缓滑落下来：成瀚文，你这个坏蛋。夏若骂了一句后，就

把第四杯二锅头倒进了嘴里，摇摇晃晃地下了吧椅。

成瀚文站在音乐台上，深情地唱着，随着他的歌声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多么久了，他不敢唱这首歌，他害怕歌声击倒自己无力爬起来，因为这是夏若的最爱，每一次的聚会，每一次和他对歌，夏若都是唱这首歌，每一次唱的时候，夏若都会看着他笑着，眼眸里含着泪儿，他以为那是歌词感动着夏若，女孩儿嘛，总是多愁善感的。事后回想起来，他才知道他有多笨，就像梁山伯一样，祝英台说什么都点不醒他。

夏若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喂，你们干嘛呢？走路就好好走吗？干嘛摇摇晃晃地，晃得我难受。”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醉酒吗？”

“真是的，少见多怪。”

“酒吧里喝酒不醉酒还有意思吗？”

夏若突然看见面前的人都不晃悠了，之后自己也走不动了，左右一看，原来是成瀚文把她给架住了。

【013】眼睛不会说谎

夏若一边用手甩他一边说，“谁用你来管，放开我。”

成瀚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抱着她，把她带出了酒吧。

一阵风吹过来，夏若的身体抖了一抖，酒劲似乎更重了，晕晕乎乎地，她扭脸看着他，眼眸里又一次渗出了泪珠儿，呢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不起，若儿。”

夏若不想听他的道歉，也不想看他满脸的痛苦，她再次伸手推着他，想把他推离她的身边。

成瀚文不松手，“若儿，会摔倒的。”

“摔倒？”

夏若大声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你我会摔倒？没有你我不能生活？成瀚文，别太高看自己了。告诉你，我这几年活得很好，很快乐，所以，今天过后，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夏若的神情很决绝，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整整六年，从他16岁起夏若跟着他到22岁结婚，人一生中有几个6年，又有几次青春？可自己却像一个呆头鹅一样。所以，不管夏若此刻怎么样对他，那都是自己该受的，若是连这一点都不能接受的话，爱情岂不是空谈。

一辆出租车过来，成瀚文拦下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能坐，可现在没有公交车了。若儿，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不坐，你走开。”

“若儿，别闹，听话，一会儿就到了。”

看着夏若如此，成瀚文心情更加难受，她刚才说她过得很好，她是在撒谎，是在掩饰而已。在车站她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一眼看出，她过得不好，一点儿都不快乐，一个女人婚后快乐还是不快乐，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看着这张想了七年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把头靠过去，嘴唇慢慢俯下，就在快要吻住夏若的嘴唇时，夏若动了下，这一动，成瀚文醒过神来，赶紧收住了心猿意马。

“若儿，醒醒，到家了。”

夏若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问着，“到家？什么到家？”

“看你，都睡迷糊了，是到你家了。”

夏若揉揉眼睛，见自己坐在出租车里，似乎清醒了些。

“若儿，好些了吗？”成瀚文柔声地问。

“谢谢，好多了。”夏若勉强一笑。

尽管清醒了些，但还是摇摇晃晃的，头也疼得厉害，所以，没走几步，差点摔倒。

跟在后面的成瀚文，一把揽住她，夏若就进了成瀚文的怀抱。

夏若注视着成瀚文，此时，这个拥抱她的男人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么？

十七岁开始就渴望依偎在他胸前，想让他紧紧地拥抱着，想听他在耳边柔声蜜语。十三年后的今天，已经三十岁的她，在这个夜晚，终于得到了自己曾经渴望想得到的，可是，却又不是自己能要，自己想要的了。

【014】心，是麻木的

凝望着夏若的凝望，成瀚文心潮澎湃，他的心带动着身体燃起了熊熊烈火，使得他无法控制地让自己再一次地把头压向夏若的脸……

夏若感觉到了成瀚文的熊熊烈火，和那膨胀起来的情爱的**，他的头慢慢地低下来，急促的热浪扫荡着她的脸颊；他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唇上，霸道地、带着一股不可抗拒地力量……

夏若固守的情绪瞬间坍塌了，她不再挣扎，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灵魂，承接了欢娱，承受着此时的快感……

孤独苦闷寂寞的她，渴望着男人强有力的拥抱与亲吻，假如此时有个床的话，她知道自己不会拒绝的。

但是，心，却是麻木的……

“若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成瀚文潸然泪下，他告诉自己，此刻开始，他不会再放开，这一生，来爱，下一世，来还。

成瀚文的泪水滴在夏若脸上，有些冰冷，冰醒了夏若，她赶紧推开他。

成瀚文再一次伸手把夏若抱住，“若儿，别再推开我，别再推开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夏若又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成瀚文，如果是刚才的行为让你有了误会的话，请你原谅，不要认真一个醉酒人的行为。今天只是作为朋友的一次接风酒，但也是告别宴，此后，别再找我了。”

夏若说完就转身走头，疼死了，泪水也哗哗哗，流个不停。

没等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夏若的脚步停住了，心，跟着撕扯了下。

“若儿，今天这一跪，是补偿二十三岁前，你爱我的那六年，我知道，那六年，你是怎样的心情，我懂，因为，这七年，我时时刻刻在品尝着爱你想你念你、却又无法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滋味。”

看见夏若不动，成瀚文的心充满了希望，他站起来，走了一步，就又跪下。

“若儿，这一跪，是向你表白，我会用以后的时间来好好爱你，我会把一分钟当成两分钟用，我会让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充满我给你的，我会让你成为最最幸福和快乐的女人。”

夏若的心有了丝丝跳荡，这样的话，不能说不感动，但是，她知道，再感动，她也不能感动。

突然，又听见扑通一声，夏若的身体抖了下。

“若儿，这一跪，是告诉你，我爱你的真心、决心，我不会再放手，就算是难到上青天，我成瀚文，不会退缩。”

夏若转身过来，“成瀚文，你想做什么？想搞婚外恋吗？可我夏若不是这样的人，好吧，就算是搞，我也不会和你搞，你省省吧。”

【015】与你踏上红地毯

见夏若泪流满面，成瀚文站起来，再次把夏若揽进怀里，“不是婚外恋，我要娶你，你要嫁给我，我们结婚，踏上你我梦寐以求的红地毯。你还记得吧，你一定记得的，你写过的散文诗，《与你踏上红地毯》”

记的，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成瀚文私奔后，夏若撕心裂肺后，写出来的。

成瀚文轻轻吟诵着：

浓浓的夜色已经走近窗前，

期盼中我点燃了红红的蜡烛，

看烛光摇曳着映照我喜悦的脸颊，

我在等待着你，等待着和你一起踏上那红红的地毯：

一丝丝的跳动着，于是，我伸开双臂，闭上双眸，期盼着那渐渐临近的温情。

打开窗户了，风跟着进来，柔柔地拥抱着我的身躯，厮磨在耳畔，恰如你那软软柔柔的话语，给我深情慰籍……

拥抱着你，紧握住你的手，步入那企盼中的红色烛光里，一起跪拜。

你还未来……

晶莹的酒杯里已经斟满了红红的，我的情愫，

想象中，我静坐在你的身边，想你，捧一杯，放在唇边，想是你的温软，于是，一仰头，酒就进了我的心里，如你……激起股股不平静的浪涛，翻翻滚滚。

在迟到的寻觅里，你朝我走来，

痴痴的凝视击碎了我孤寂封闭的心锁，砰然落地，心欢快地跳出来，看到了灿烂般的太阳。

时光停滞，留住你，一生的情怀：

而，我真的已无力抖落你披在我身上的暖衣，依偎你胸怀，泪水涟涟。

我走向你……

面对风雨，面对狂涛；

甜美的遐思追着云朵给你的凝视增加永恒；

燃烧的血液伴着虔诚的愿望定会使你的胸怀温暖如春。

于是，不再沉默，寻你，

走近你，一如你走近我的生命里。

我举起红蜡烛，倚窗期待，你的身影渐渐走近我的视野，月光牵动着爱的潇洒：回首，映照，红地毯上我与你微笑而幸福的双眸。

我知道，从此，握住你强有力的手定会幸福人生：

我的爱……

应一声你的呼唤，又望你，启动我的心扉，我的爱呀……

我举着红蜡烛，烛光引影，映照着你，你深情款款的眸子亲吻在我的心田：

来，我的爱——

让我们踏上这红地毯……

成瀚文的吟诵撕裂了夏若的心，“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