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霞见苏圆难受,也忙带了几个男同学拿了一瓶水过来。李芸霞递给她一瓶水让她漱漱口,并且让班里男同学架着苏圆在操场上走一走。
莫辰逸一把推开班里其它男同学,跟李芸霞说:“老师我一个人可以扶的动苏圆!”
李芸霞顿了一下,说:“那你赶紧扶着她绕着操场走一圈,待会给她喝点葡萄糖。”
“好。”
如此,莫辰逸就当着老师同学的面儿,架着苏圆,搂着苏圆的腰沿着操场走圈圈。
这是苏圆莫辰逸今生的第一次近距离肢体接触。莫辰逸架着苏圆一圈走下来,一张白净的脸烧得通红,耳根烫的根本不敢直视苏圆。
☆、第6章 。17
运动会已经结束,下午学校放半天假,两人两圈走下来,学校操场上已经没了什么人。只剩下各班的值日生,正在自己班级的场地搬桌子,收拾垃圾。
慢慢走了几圈苏圆感觉舒服多了,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嗓子眼疼。莫辰逸给她打碎了两只葡萄糖,让她喝下去,补充一下能量。
苏圆蹙着眉头嫌弃葡萄糖难喝,抬头眼巴巴看着莫辰逸说:“太难喝了……太甜了,我喝不下去。”
莫辰逸二话不说拧开一瓶矿泉水,倒了一大半,剩下一小杯左右的量,把葡萄糖倒进瓶子里拧上盖子摇匀,递给苏圆:“喏,这样就不甜了,赶紧喝,下午不上课我们出去玩。”
“去哪儿玩啊?”苏圆一口气将水喝干净,然后抬头望着他。
莫辰逸想了想,说:“没想好……我骑自行车带你去逛一圈儿吧。”
“也好。”
两人一齐去车棚推车,一出校门,苏圆就拽着莫辰逸的衣服跳上了车。冬天寒风凛冽,苏圆坐在后座冷得直发抖,不过好在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觉得也没那么冷了。
苏圆抱着莫辰逸的腰身有些感慨,不论结果如何,她跟莫辰逸至少有过一段快乐时光。既然已经选择跟他在一起,她就会好好维持这段感情。
莫辰逸骑车带着她越走越偏僻,学校后面这条路几天都没有人来一次,十分静谧。苏圆不明白莫辰逸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她下车后望着那条看不见尽头的泥土路和两侧茂密的树林带,拽着他的胳膊问他:“我们来这里干嘛啊?”
“二人世界啊!”莫辰逸说,“这里人少,我就想和你一起走走,不想被人打扰。”
因为没人,苏圆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主动伸手挽住莫辰逸的胳膊,脑袋在他肩膀蹭了蹭,说:“好啊,我也想跟你二人世界!”
被苏圆抱着胳膊……这大概是两人第一次的暧昧接触,意外状况不算,搂着苏圆走操场也不算。莫辰逸浑身一热,背脊一挺,明显僵了一下,整个人表现的特别不自然。
对于苏圆来说,她这个举动很普通,只是她没想到莫辰逸反应会这么大……或许对此时的他来说,她这个行为确实有些突兀了。
她松开莫辰逸道歉:“那啥,对不起啊……”
莫辰逸红着脸说了声:“没关系。”
两人就这人漫无目的往前走,还是苏圆先打破尴尬,扭过头问他:“莫辰逸,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大学学什么专业?”
这个问题对于还是初三的他来说,太久远了。他想了一下,老实回答:“现在没想法,以后上了高中再说吧,你呢?”
苏圆咧嘴笑着说:“我啊,我想做跟文字有关的工作,我想成一个……作家。”
“作家?”莫辰逸想了一会说:“天天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爱情故事?你都有我了,还写什么爱情故事啊?写小说的女作者都是没对象的,就比如最近特别火的那个女作家……重生,也不知道她哪里好,这么多人喜欢她的小说。”
“咳……那啥,你可以不喜欢重生,但是你能不能别说她不好啊?你怎么就知道她没对象啊?”
“你也喜欢她啊?”莫辰逸问她。
“当然。”因为她就是重生啊。
“你放心吧汤圆儿,以后我会娶你,我养你,你做全职太太就好了。”莫辰逸说。
经过母亲这层教训,苏圆断然不能接受自己没有事业。不过她现在也不想跟莫辰逸在这方面有什么争执,他们以后走的路还很长,莫辰逸现在的思想也不成熟,有些话即便是她说了,他也不懂。
路走到一半,莫辰逸突然扭过头问她:“那个……汤圆儿,我能不能牵你的手啊?”
苏圆明显愣了一下,抬头望着脸红的莫辰逸,点了点头。
莫辰逸将她的手握住时,笑容璀璨,就像个纯真的小孩子。
这是莫辰逸第一次牵她的手,对于这个年龄的他来说,牵女孩子的手已经是大禁忌了,再进一步的……例如接吻什么的,他不敢。
*
12月底左右,苏圆家里的棉花基本收完了。经过统计,苏圆家里的棉花产量在连队上排名第一。今年棉花能有这个收成,王丽华深知少不了女儿的功劳。在人工和技术方面,女儿给了她不少建议。
2005年1月底,苏圆迎来期末考试,苏圆网游言情题材的新书也开始在晋江连载。因为题材新颖,苏圆的新小说比前两本数据还要好,刷新了晋江的新纪录。
这学期苏圆得精力明显没有放在学习上,全放在了研究游戏和写新小说上,所以期末考试的成绩毋庸置疑的又下滑了。
期末考试成绩一下来,苏圆看着自己的排名从上一次的前五,直接滑到了十五。成绩虽然不理想,但苏圆觉得自己能保持在年级前二十就知足了。
毕竟今年期末考试市一中会扩招,年级前一百五都会被招进市一中,她不担心会和莫辰逸分开。
她这么想,但是莫辰逸和老师不这么想。
他们都认为,照着苏圆目前的下滑速度,她很快就会滑出前一百名。苏圆不急,但是莫辰逸和李芸霞都为她着急,恨不得拎起她,跟拔萝卜一样将她的成绩给拔起来。
期末考试后领通知书的时候,李芸霞当着所有家长的面儿,特别批评了苏圆成绩下滑的事情。王丽华看着女儿的成绩,不以为然,她小声嘀咕:“这成绩……不是挺好的嘛。”
苏圆也笑嘻嘻道:“是啊,我也觉得挺好的。”
家长会开完后,莫辰逸的妈妈直接开车带莫辰逸回了阿克苏。当着家长的面儿苏圆只能装作跟莫辰逸不熟,也没有跟他告别。
早恋的娃,就是这么的辛苦……
去年过年王丽华和苏圆是跟秦岑秦绍一起过的,而今年过年,秦岑打算带王丽华苏圆回乌鲁木齐,见家里的老爷子。
苏圆一直知道秦岑大叔的家庭比较复杂,去乌鲁木齐之前,苏圆还跟秦绍打探了一下,这一打探不得了……秦绍这娃还是个特别牛逼的红三代。
苏圆就随便上网一查秦绍爷爷的名字,登时吓得腿发软。秦爷爷是当年带着人开垦军团的老将军,立有显著军功,在新疆是赫赫有名,老将军早年的照片很朴实,但苏圆知道,到他们这个地位的,家教尤其严。
她仿佛一下就明白了……前世母亲为何没有跟秦岑大叔在一起,多半是因为秦爷爷的阻挠吧。毕竟母亲有她这个拖油瓶不说,家里还欠着一屁股的债,这样背景不甚干净又结过婚的女人,他们这种家庭很难接受吧?
王丽华也同样担心这一层,秦岑其实没打算这么快带王丽华去见老爷子,可那边已经知道了王丽华的存在,已经反复催了几次,非见她不可。
大年三十前一天,秦岑带着儿子、王丽华母女一起返回乌市。
秦家是一栋独立的大别墅,建筑风格很有古韵的味道。他们的车子一到门口,别墅门便自动开了。秦绍回到家有一种特别的归属感,他大叫一声“阿黑”,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黑狗从苏圆背后的草丛里冲了出来,迅猛将秦绍压倒。
苏圆吓了一跳,她看着压着秦绍狂舔的大黑狗,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儿。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秦绍的姑姑,秦姑姑很为人很随和,披着金丝绣花披风很有贵妇气质。秦姑姑走过来伸手就拉住苏圆,扭过头问秦岑:“阿岑,这就是你说的圆圆吧?”
秦绍将大黑狗推开,从地上爬起来,搂着苏圆的肩膀跟姑姑炫耀:“这就是苏圆,我妹子!特别能干!我们班学霸!”
秦姑姑眉眼弯弯:“还是学霸呢,这孩子,长得可真水灵。我们秦家全是小子,总算来了一个丫头。”
王丽华拉着行李,拘谨上前跟秦姑姑问好。秦姑姑放开苏圆,走过去拉住王丽华的手:“你就是丽华吧?跟阿岑说的一样漂亮。”
温和的秦姑姑让王丽华和苏圆松了口气,就在他们以为秦家的人都跟秦姑姑一样和蔼的时候……他们一进屋,就看着满屋子都坐着人,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坐在正中间杵着拐杖,一脸威严的老人必是秦爷爷无疑了。
秦绍冲上去抱住秦爷爷的脖颈,在秦爷爷满是胡渣的脸上蹭了一下,亲昵喊道:“爷爷,大孙子回来了!”
秦爷爷没什么表情的摸了摸秦绍的脸,“回来就好。”老爷子的目光落在苏圆身上,苏圆忙对着老爷子鞠躬,轻声问好:“秦爷爷好。”
“嗯。”秦爷爷的目光掠过苏圆,直径落在了王丽华身上。
王丽华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伯父好。”
这回秦爷爷没了声响,没有回应王丽华。
一屋子的人都打量着王丽华和苏圆,让母女两好一阵尴尬。还是秦姑姑打破尴尬,挡在苏圆母女前面说:“行了行了,人到齐了就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秦姑姑一开口,保姆便开始摆菜上桌。秦爷爷被秦绍扶着,移驾到餐桌上位。
一张三米长的长方形餐桌上,坐满了秦家人。苏圆被安排跟秦绍坐在一起,王丽华则跟秦岑挨着坐。吃饭的时候饭桌上静地只能听见筷子敲击餐盘和吞咽食物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苏圆也难得斯文一回,她一粒米一粒米的挑,生怕第一个吃晚饭,尴尬地不敢要第二碗,更不敢第一个下桌。
然而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老爷子对王丽华说:“小王,你家里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今天当着大家都在,有些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的。你嫁给老三,可以,你家以前欠的那些钱,老三也可以帮着你还,但是我们秦家不会帮外人养闺女。你这闺女也不小了,可以自理生活,以后你嫁进秦家就必须住在秦家,但是你这个女儿不行。”
苏圆心里一咯噔,这个老头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吧!当着她的面让母亲跟她断绝关系?
我了个大槽……
这话一出口,王丽华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绍就“啪”一声放下筷子第一个反对:“苏圆是我妹子,爷爷你怎么可以把她赶出去?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老爷子没有理会秦绍,而是看着王丽华,问她:“当着孩子在这里,你说说你愿不愿意吧。我们秦家已经做出让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王丽华紧紧攥着筷子,抿着嘴。
她扭过头看了眼秦岑,又看了眼苏圆……她正想说话,就被苏圆打断。
“妈。”苏圆清脆的声音在席间响起,一大家子齐刷刷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望着老爷子,说:“秦爷爷,您所说的退步是帮我家还钱,然后让妈妈同我断绝关系是吗?”
老爷子没有回答,只定定望着她。
苏圆又说:“其实秦爷爷您不用操心的,钱是我父亲欠下的,这笔钱应该由我来还。秦爷爷,你别为难我妈妈,毕竟让母亲跟女儿断绝关系,这个太为难她了……”
“你还?”坐在秦爷爷右手侧的中年男友说:“你们家欠了几百万外债,你一个小孩子,能还得起?”说话的是秦绍的二伯。
“三年。”王丽华看着女儿突然有了底气,她跟老爷子锐利的眼睛对上,说:“伯父,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还清家里的债。”
老爷子顿了顿,虚着眼睛看着她:“那好,那就等你三年后还清了所有的债,再嫁进我们秦家。”
秦岑眸子一沉,望着老爷子:“父亲,您还想再干预一次我的婚姻?上段婚姻如何的失败,您很清楚?怎么?打算让我带着秦绍光棍下半子不成?”
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是不可以。”
☆、第6章 。18
老爷子一句话差点让秦岑气得差点吐血。
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下来之后王丽华便去洗手间哭了一场。苏圆觉得这也不能怪老爷子挑剔,她们母女的状况……老爷子愿意接受母亲,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苏圆的卡上是有不少钱,可离还债……还差的远。她们家今年的棉花纯收入,大概在五万左右,离几百万的债还差很远很远。攒钱不知道得攒到何年何月,钱从来不是攒出来的,而是赚来的。王丽华也深知这个理,若想要早日换上债,她们就得拿手头上的钱加大投资。
投资越多,赚的钱才会越多。
晚上苏圆和母亲睡在秦家客房,辗转难眠。
苏圆抱着母亲的腰,说:“妈,我目前有几本小说很赚钱,钱我都存进了你给的卡里,一分没花。不如……全取出来,拿来投资新的地,怎么样?”
王丽华低头看着女儿,“你有多少钱啊?”
“六万。”苏圆回答。
苏圆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的钱她打算瞒着王丽华;那些钱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王丽华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女儿写小说能赚这么多钱,也不稀奇了。王丽华叹了声气说:“我这里有五万,凑一起也有十一万了。投资新的棉花地这些钱绰绰有余,可问题是……连队上不会拨这么多地给我们啊。”
苏圆沉默了一会,抱着枕头坐起身:“妈,最近连队上是不是在搞果园开发?实在不行,咱们承包几百亩果园,种枣树。”
“不行,现在连队上谁都不愿意去种枣树,都怕亏本。”王丽华叹了声气说。
“妈,正因为连队上没人敢吃这块大狼肉,我们先拿下还可以讨到政府的便宜。”苏圆分析说:“新疆这个地方很适合种果树,枣树容易成活,新疆阳光充足以后的枣子必定是又大又甜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