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寒冷笑,抬手摩挲她颈边的肌、肤,“由不由得我,你等着看就了。”说罢, 将窗帘一抛,朝外面叫道:“冲过去。”
马夫听了话,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勒了一下缰绳,拉车的马不安一扬起了蹄子,而那些把马车团团围住的侍卫却丝毫不动。
月倾寒一看,顿时大怒,放开仙仙,开门站到了车辕前,伸手抽出一旁护卫的长剑,在中空挽一个剑花,长剑倏然脱手,直直朝一个侍卫刺去。
当地一声!
剑贴着侍卫的脖颈紧紧地插入了一旁的石墙中,那侍卫也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其他侍卫心里也有些毛了,素知太子的脾气,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况且皇后主子虽然总是管他,却从来没有几次成功的。
月倾寒见状,冷冷道:“再不让开,这剑刺破的就是你们的喉咙!”
这一声喝。威严俱显。
侍卫们相视使眼色,最终,退了开来。
月倾寒这才回到车厢,呼吸觉重,气还没消,喝声让马车快走。
马车绕开人君,直接驶到了月倾寒的王府前,他也不避嫌,直接将仙仙从车里拽了出来,横抱而起,入门,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自己的寝殿,将仙仙往床上一放,返出了房门,朝着跟在身后的护卫随从道:“调集府中所有人马,将她看好了。不管是谁进来,别说是皇后,就是太后也不许进来。如果韦仙仙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府中所有的人一个也别想活,而你们这些负责守卫的,诛连九族!”
众听罢倒吸一口冷气,素知他的脾气,他的话并不是只说说的。便忙一叠声的应了。
月倾寒又转头看看紧闭的宫门,甩袖离去。
仙仙在门内听着,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略松了口气。她并不是贪恋此命,可一想到月倾寒说要对付南君小宝,她的心里就无法发定。
等月倾寒走远,她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便爬起身来,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在寝殿里每一处角落都看了个翩,可到处都锁得死死的。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就在这时身边被封死一扇窗棂发出‘咯‘地一声响。仙仙的神经顿时崩紧,缩身身边帏幔之后。从幔缝中见那扇窗晃了几晃,居然开了,她忙屏息静气,不发出一点声响,等待着来人,心里隐隐期待着,会是能够帮到她的人。
果真,很快,从窗外爬进个人来,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看不见脸。仙仙紧盯着那人,眼一眨也不眨。
黑衣人进了寝殿,小心的望了一回,又听了一回,面露得意,将搭到前面来的马尾,往后一甩。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极大的黑布袋,摊抖开来,往地上一搁,顺手捞了窗边一个金镶玉的飞马摆设,放进布袋。然后,脚步轻盈的又去搬屋里的其他值钱的东西。
仙仙无语望了一回天,她还以为是哪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救她的,居然是个偷儿,还是胆大妄为的偷儿,敢进月倾寒的寝殿偷东西。
乘他搜去外间之时,仙仙探头看向窗外,暗叫了声苦。窗外居然是处悬崖,如非有绝顶的轻功,绝对无法攀爬上来。隔着珠帘再看在外间乐得屁颠屁颠来回搬东西的黑衣人,眼光就有些不同了。想来他果然是有些本事的,怪不得有这毛胆子到这儿捞财。
仙仙看了一阵,见那小偷的神色得意,偷了许多还不时高兴地在原地弹跳两下,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这偷儿不但胆大。还特别的贪心,里里外外的搜刮,象是不把这儿稍微值些钱的东西搬完,不罢休。
他搬得欢快,看似极大动静,却不发出一点声响,硬是不会被把守在屋外的众护卫官兵察觉。仙仙细想起来,这偷儿的本事当真不能叫人小看,竟然有些佩服了,想到了《水浒传》里的时迁。
再看过去时,呃,他那口袋也当真装得,片刻间便饱涨到足有一个人大小。
看着被搬空了的古董架,花架,不禁莞尔,不知月倾寒回来看见这番形容,会是何种神态,那张脸,想必好看得紧。
过了好一会儿,方见他心满意足的将最后一个翡翠方碟连着座架一同塞进大布袋,顺手又将屏风上的一件花锦外袍塞了进去,更是无语。这人还当真是贵贱不嫌啊。
仙仙便寻思着是否现岙求他将自已一同带走。
可是,又不知对方根底,怕出了虎穴又进狼窝,犹豫间,见他居然又从肚子里扯了个略小些的布袋出来,更是哑然,这屋内能搬的被他几乎是搬了个空,不知他还有什么可装。
仙仙禁不住好奇,想看看他还要捣鼓些什么名堂。不料他竟将那布袋往腰间一塞,从窗户上飞快的翻了出去。
仙仙即时懵了,他搜刮了这半天,难道没打算带走?只是为了摆在这儿气人?
仙仙探了半边脸出去,偷偷张望,见他手脚并用的在窗外悬崖上爬得甚顺溜,片刻间,竟翻进隔壁一扇窗,更是哑然,这人的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竟然,竟然偷了一间再偷另一间……
望着脚边一人高的大布袋,仙仙灵机一动,将里面东西尽数倒出,推至床下藏好,自已钻进布袋,眼角过处发现脚边还漏了一样东西没能塞进床底。
正想钻出布袋听隔壁窗户一声极轻的响动,知是那偷儿回来,以那偷儿方才的速度,出去藏好东西,再钻回布袋,已然来不及。
索性将那东西一把捞了过来,抱在怀里,一股难闻的骚臭袭来,难道他连夜壶也要偷?= =
这转眼间,已听见偷儿到窗外的细碎响声,不及细想,扯了风荻那件花锦外袍顶在头上,自里将布袋口束住。
只是她刚稳住身形,见眼前有处小破洞,暗暗叫苦,忙扯了身上穿着的月倾寒的衣衫堵住,便听见偷儿翻窗进来。
偷儿立在窗口,望了一会,并无人发现,喜滋滋的从腰间解下腰带,一头将装满了小布袋口束住,又将大布袋口拧紧,扯了腰带另一头,实实的扎住,拉扯几下,确定实在了,得意的嘿嘿一笑,将两个布袋一前一后的搭在肩膀上。
再去了条绳索将两个布袋以及他的腰身一并拦腰绑了,仙仙刨开眼前衣衫,刚刚能从他肩膀望出去。见他立在窗边,平台手臂,于袖中飞出一物,拖着一条绳索直飞山崖对面山壁。‘叮’的一声轻响,绳索的一头实实的钉了进去。他将绳索用力拽了几拽,丝毫不动,甚是结实。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到门口,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开门。”
仙仙在布袋中心跳如擂鼓,一动不敢动,唯恐被偷儿发现丢下。小偷也不在犹豫,翻出窗户,手指紧抠窗棂边框,仍将窗户关合回去,单手挽了手中绳索,放开紧抠窗棂的手,身子如落石般向岸下直坠下去,又快又急。
如果上面镶在石壁中的袖箭不够结实,或者他的手略略送上一松,二人便要坠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这突然地坠感,吓得仙仙七魂飞了六魂半,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暗里捏了一手的汗,将怀中东西抱得更紧。
蓦然,绳索一紧,待偷儿身子稳住,脚下一尺处,竟是悬崖上突出的一块仅得一方左右大小的岩石。
不知他手腕怎么一抖,原本牢牢卡在石壁你的袖箭突然松落,他稳稳的落在脚下岩石上,极快的收回绳索,又再射向别处崖壁,身体再次悬空。有如此这般几次,次次落足在不是突出的岩石上,就是斜长的树干上,只要行差一步,便性命不保。
他背了如此沉重的东西,在山崖间来去如风,其计算之精确,下手之利落,简直惊世骇俗。
仙仙于布中望着眼前晃动的马尾,惊得张大的嘴,一直不能合拢。 这小偷简直就是人才啊,可惜大材小用,一身的本领用来偷盗,实在太可惜了。
稍即,只觉身形一顿,耳边传来水响,才回过神,于破洞中环顾四周,依然到了谷底。
偷儿收了绳索,仰头嘿嘿一笑,声音甚是清朗好听。他耸了耸肩膀,不多做停留,沿着河边,轻车熟路的快步急行。
仙仙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才算按回了胸膛,这时候就算被他发现了,也不必过于担心。他在山谷中兜了许久,在一个草垛前停下,掀开草垛,里面竟藏了一辆没套牛马的无篷板车,板车上铺了厚厚的稻草。
他将两个布袋解下,抛上板车,吹了个清脆的口啸,林子里奔了匹骏马出来。套上马,又从稻草下翻出一套短打衣衫,就再马车前吹着小调,宽衣解带更换衣裳。仙仙趴在车板上,只能看得他一个背影,个子蛮高,宽肩细腰,臂膀浑圆,翘臀,长腿,很是养眼。
仙仙微微挑眉,这偷儿居然长了一副好身材。
此时他立在车辕前,解了脸上包裹巾,和着换下的衣裳一并点火烧了,等那身衣裳烧尽,才踩灭火星,跨坐上车辕。
小偷一声“吆喝”,扬鞭在马背上抽了一下,马即刻奔驰向前,过了林子,驶上一条僻静小路,行了一阵,才转上官道。
过了许久,来往行人渐多,四周不那么静了,仙仙便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从布袋里出来,扯了扯身上衣服,大呼了两口新鲜的空气才算畅快。
总算逃出来了!
她高兴得咧嘴无声笑了两下,试着提提真气,仍是不行。
不过,逃出了月倾寒的魔掌已是万幸,至于那使得她使不出法力,而且体力大大减弱的药,她相信很快就会褪去的。
仙仙从车窗里往外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不小的城池。有马车迎面驶来,朝着小偷打招呼。仙仙便想着等会儿进了城,城里人多,马车定驶的不快,她便趁机从车上跳下去。
她刚才知道月倾寒的封是荆墨城,不知这是什么城,不知离平原城有多远。她现在没有法术也没有力气,赶路恐怕是不行的,况且,身上只有一件外袍,盘缠也是个难题啊。这时,她的眼睛忽瞥见小偷的布袋,眼中不禁一亮。
这里面的可全是宝贝啊!随便一件东西都够一个普通百姓人家花上一辈子,她拿几件去卖,还愁没有衣服穿没有盘缠赶路?她都能雇辆马车了!!!
想到这儿,她真是太高兴了。
看来老天爷待她还不算薄,总算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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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母后来荆墨做什么,月倾寒对于她这种突然袭击虽然早就见怪不怪,却十分不爽。也不等通报,直接闯入了宫殿。
正歪在锦榻上的王后,抬眼见他阴沉着脸,微微坐直了些,不等他先开口,抢开呵斥道:“为了个女人,加起码的规矩都不顾了,成何体统?”
月倾寒忍气向她行礼,语气不善道:“母后我不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你简直太反复无常。这些年来我是怎样过的你心里清楚,要不是你,我会依赖上女色?你还鼓励我去寻找什么美其名曰的“对的人”,如今我还真发现,这天底下有能让我产生感觉和渴望的女人,您倒又不高兴了。还有,您到底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我是您的儿子,还是一个傀儡!“
皇后有些哑然,她只说了一句,没想到月倾寒就说了一堆。不过,他说的也都在理,她着实有些理亏,轻咳了一声道:“我是鼓励你去寻找能让你满足的女人,让你高兴快乐起来。可是,你是太子啊,做事要讲体统。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她…。。她是有夫之妇!这传出去,不教天下人耻笑,以后,你如何登得帝位,如何统领群仙?”
月倾寒吸了一口气,停滞一下道:“我统领群仙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吗?”
皇后气得拂袖,“你……真让我失望,痛心。”她说着,伸手抚住了自己的胸口,定定看着月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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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里后,仙仙顺利了下了小偷的马车,钻入一条巷子中,手里捧了两个玉杯和一个翡翠摆件。怕引人注意,在草垛后百蹲了许久,一直到夜幕降临才敢出来。
天色渐黑,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晚上不经营的铺子也都关了门。仙仙还怕找不着当铺,脚步便加快了,在街上四处瞧着。闻见那路边摊贩卖的吃食,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
转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家当铺。仙仙忙跑了进去,那小二正在柜前打盹,仙仙啪啪拍了几下柜台。小二抬起眼睛,揉揉道:“客官要当什么?”
仙仙笑了笑,把怀里的东西捧了上去,“我要当这些。”
小二本来半迷糊,一看到仙仙拿上来的东西,毕竟是跟着老板多年了,一双眼睛也算是识货,当即一亮,一手把东西捧到身前。
仙仙见状,忽想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女子,万一被这店黑了怎么办?于是,伸手把东西抢了过来,抱在怀里道:“我这都是好东西,你开个价。”
小二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仙仙,见仙仙衣衫不整,头发也乱,脸上还有些脏,虽然有些姿色,却是个叫花模样,不禁侧目,道:“我说姑娘,你打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仙仙道:“这个你别管了,反正我不是偷的抢的,我本是富贵人家,因遭了难才落得如此, 这是我家里的东西,你若要就开个价吧。”
小二笑道:“我看是偷来的吧?”
“胡说!”仙仙一时回过去,不过想到那小偷,她这东西还真是偷来的。可是,偷的月倾寒的,他活该,心里面便也没有什么愧疚了。
这时,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三儿,怎么了?”
那小二小名叫三儿,听到老板喊他,忙闪身过去,俯耳小声道:“来了个客户,而且是大件儿,能赚一笔。但小的怕那东西来路不正,到最后我们也会惹祸。”
老板一听,呵呵一笑,“你倒长心眼儿了。我去看看。”说罢,慢悠悠度步到柜台前,一看到仙仙的那副形容,便蹙了眉,问道:“你的东西呢?”
仙仙只拿了一个玉杯过去,认真道:“我没有骗你们,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家里遭了难,逃难至此,没了盘缠,只能卖东西了。”
老板点了点头,但明摆着不信,仙仙有些生气,也不想着卖什么大价钱了,只要能让她买身衣服,吃顿饱饭,然后剩几个车前赶路就行。
老板一看到那玉杯,眼睛就亮了起来,好东西自然想要,看仙仙的模样,十四五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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