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才落下,立时又传来这道求救声浪,莫焱确信不是自己幻听,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撇下怀里的柔软,冲至窗前。
起初,他只看到没有风却剧烈摇晃的树叶,然後往下一看--
「阮姒月,你在干什麽?」他发出如雷贯耳的吼叫。
那个该待在山庄里,赖着爹娘撒娇的女人,此刻竟然双手抓着妓院外的树枝,两脚无助地乱踢。
「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啦!」姒月气不过,怒骂着他的不是。
都是他挑起她的好奇心,否则她怎麽会闲着没事跑来爬树,还为了救那个被他咬得神智失常的女人,失足跌了这般狼狈模样。
说来说去,总归一句话--
「都是你的错!」
「我又哪儿得罪你了?」莫焱将窗子推得更开,「你是猴子投胎的吗?」
她喜欢爬树的坏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还小的时候,她常拉着女仆们玩捉迷藏,直玩到太阳西下,却没有人找得到她,每当这时候,女仆只能哭着来找他帮忙,因为怕她出意外会遭疼她入心的爹娘处罚。
而他找她向来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没有女孩像她这样好动,如此古灵精怪,她算准没人会爬树找她,所以,就安心的在树上睡大头觉,殊不知整个山庄的佣仆找她找得人仰马翻了。
她从来就不知道「危险」两字怎麽写,整个人靠在树叶浓密的枝干上睡觉,一点也不怕翻身会跌落,每次找到她,望着地睡得香甜的小脸,他总是哭笑不得。
「我属鸡。」没听出他的讥嘲,姒月纠正道。「快救我下去,树枝快断了!」
「你荡过来啊,我会接住你的。」
姒月看着他,衡量这个可能性,只是他接着出口的话,令她宛如被兜头淋了一身的冰水,再也不敢抱着任何的信心。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失手。」
莫焱存心挑起她的恐惧,他就是要她记取这次教训,日後学着温驯些--是表里如一、人前人後一个样的那种温驯。
「你到底要不要救我?」树枝分家的撕裂声一再折磨着姒月的耳膜,她都快吓哭了。「我要告诉爹娘……」
「去说啊,我就说你丢尽青玉山庄的脸了。」山庄的树爬不够,居然跑到市集来爬了。
「你不是像猴子一样身手俐落吗?何不表演一下?」
「人家属鸡,不属猴。」姒月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怯抖的声带震荡出几个颤音。
树下围观的男女老幼议论纷纷,大家都识得青玉山庄的少庄主,只是没人晓得这个斗胆和他对骂的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是何方神圣?所有人都在心里替她捏把冷汗。
「现在倒是记得清楚了,爬树前怎麽不先想想鸡不在树上筑巢?」
「猴子也不在树上筑巢啊!」她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你还敢耍嘴皮子?」都什麽时候了,她还不肯吃亏,坚持不忘回嘴。「有胆子上去,就自己下来!」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人,她虽然莽撞,却聪明的能以轻松的话语来回嘴。
「我如果敢,就不用靠你了。你再不救我,我一定要告诉娘说你欺负我,让你被骂得臭头!」
「好啊,若是你能活着回去告状的话。」莫焱摆出一脸的幸灾乐祸,视线却紧紧的攫住那脆弱的枝桠,整个人蓄势侍发。
「你快一点啦,我的手好酸……」姒月的脸上已露出疲累。
「求我啊!只要你求一声,我就救你。」
从她住进山庄後,因为被爹娘捧在手掌心疼宠,想要什麽东西应有尽有,要是那样东西只有他有,她就端出爹娘来压他,因此他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更让她无法无天地爬到他头上撒野,这回终於逮着机会整她了,他说什麽也不放过。
「来不及了……啊--」她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小手一松,整个人直直的往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二楼窗口的那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了出来,一双铁臂稳稳的接住她。
一确定自己还活着,站稳了身子後,姒月立刻泄愤似地捶打着莫焱的胸膛,力道毫不客气。
「讨厌!你吓死我了……讨厌……」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余悸犹存地捶打他。
莫焱可不希望青玉山庄在地方上的美誉让她破坏殆尽,像拎小鸡一般,迅捷地将她带离好事者的视线范围。
「你跑到这儿做什麽?」她的行径没人管教,更加放肆了。
「那你来这儿做什麽?」姒月清妍绝丽的娇容上微含薄怒,没忘记是他差点让她小命休矣。
「是我先问你的。」莫焱每回和她说话,总被气得像个无法控制自己脾性的毛躁小子。
「你可以先回答我。」她不惊不怕的说。都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还有什麽好怕的?
莫焱强捺住气火,对她解释道:「我来这种地方是应该的,但女人不能来。」
说她蠢嘛,她说起话来又振振有词,说她伶俐嘛,却又笨得让人发噱。
「骗人!」他说的话如果当真,母猪都上树了。「为什麽那个女人就能进去?」
「谁?」莫焱一时之间会意不过来。
「就是刚才和你喝酒的那个女人。」
「你爬上树偷看我们?」顿悟她的举止,他的声音不禁扬高了八度。
「我是来找你的。」姒月连忙找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什麽偷看,难听死了,她才没有,死也不认帐。
「你没事找我做什麽?」
「我都说了这麽一长串,你还问我找你做什麽?」
「不知道当然要问。」莫焱烦躁地靠着小巷的墙壁,这个女人弄得他不得清闲。
「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姒月虚张声势地指责他,实是为掩饰自己的罪行。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找他要干嘛了,怎能要求他回答出个所以然?
她只是碰巧遇上他,根本没有什麽预设的目的,现在这样大吼大叫,是希望他能先心虚,这样就不会发觉进而追究她犯下的错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能进去,为何我就不可以?」
「你和她不一样,人家本来就住在里头。」酸不溜丢的青梅子,连杏花楼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这里是她家?你和她是朋友吗,否则为何常来她家找她?」姒月一副不问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的表情。
「这不是她家。」
「可是她却住在这里……那我也来住几天好了。」她迳自下了决定,心里当这栋楼是客栈。
「不可以!」莫焱不假思索的驳回她的提议,觉得她简直天真过头了。
「为什麽?」那麽小气,住几天又花不了几两银子。
「不要那麽喜欢问为什麽,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她如果真来这种花楼香坊当妓女,男人会争先恐後一睹她清新的美貌,可一旦她开口,那些男人绝对会吓得一个不留。
所谓软玉温香,男人流连妓院,就是喜欢女人的温柔服侍,谁受得了一个聒噪的女人?
「不可以就算了,你那麽凶干什麽,我欠你很多钱吗?」姒月噘着唇不高兴的瞪着他。
「你是没有欠我钱,但却欠我一顿打。」莫焱盯着她的目光突地变得犀利,「你一个人进城?」
死了!姒月心里大喊不妙。
她已经很努力转移话题了,谁知还是让他绕回来了,他的脑筋怎麽那麽清楚啊!
「那个……反正又不远……而且你还不是一个人!」她理直气壮的说,双手却不安的扭绞着衣裙。
「不要老拿我和你比,男人和女人不同。」
「娘说丈夫和妻子本是一体。」姒月急忙搬出她的护身符。
「你单独出庄就是不对,爹娘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什麽事也没有了嘛!」她的语气一软,低声向他求情。
「不行,不给你点惩罚,你会依然故我。」
惩罚?!
乍听这两个字,姒月每根神经均绷得好紧,几乎一触即断。
她倏地捂住嘴巴,双眼因惊恐而瞪圆,「你打我的屁股吧!」
「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打屁股了吗?」在她十岁以前,每回做错事,他总是抓着她打屁股以示惩戒。
「我现在发现一个新的惩罚方武,挺不错的。」
莫焱得意的笑,把她吊在树上一时半刻就够她叫得声嘶力竭,没有力气到处作怪,他也不用跟着收拾善後了。
他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让姒月全身寒毛竖直,更加死命的捂住嘴巴,一只手不够,再加上另一只手。
「你干嘛掩嘴?」莫焱见她许久仍不将双手放下,纳闷不已。
他试着想将她的手拉开,她却按得更紧,拚命摇头。
「你不能咬我的嘴巴,也不能吃我的舌头……你打我屁股吧,不要这样惩罚我……」
莫焱一头雾水,「我为什麽要那麽做?」
这是哪门子的惩罚方式,她从何处听来的?
「我都看到了,你刚才咬那个女人的嘴巴!」她控诉的声音闷在手掌里,「你怎麽可以这麽蛮横,人家不过拨了你一点的酒,衣服又没湿,你居然就咬她的嘴巴!」
咬嘴巴?莫焱愕愣了半晌,这才了解她的意思了。
他一改原先正经的模样,故作邪气地挑起她的下颚,深沉的眸光凝住她似水秋瞳。
「你很怕?」他慵懒的语调融入一丝邪味,手指撩起她一绺黑发,吸入鼻间的全是她幽兰之香。
「我怕死了,她叫得很大声,你一定咬得她很痛!」姒月相信那绝对比打屁股还痛千万倍。
莫焱并不解释梦翾会呻吟得那麽狂浪,是因为他的手指在她的私处胡作非为。
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好了,他这次是真的掌握住她的弱点了,就不信还治不了她。
「回去吧。」
「你不罚我?」姒月喜出望外地放开双手,有些惊讶他何时培养出菩萨心肠了。
「回去再说。」
*************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姒月不懂他为何带着自己到山庄後头的天然温泉,而非直接回庄里。
「你不希望我惩罚你被其他人看到吧?」了解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莫焱当然知道这个小妮子有多爱面子。
不过带她来这倒不全然是为她着想,绝大部分是他不希望让人撞见好事,打扰了他的兴致,接着到处嚼舌根,搞得他不得安宁。
「你还是要罚我?」姒月惊骇,双手急忙护住圆挺的臀部。
莫焱点头,「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了,青玉山庄的庄规当然也不能因你一人而破例,否则我无法服众。」
他说得好凝重严肃,彷佛事情严重到无力挽回的地步,好似他真的想帮忙,却又爱莫能助。
姒月盈盈大眼泫然欲泣,扁着嘴,摆出慷慨赴义的神态,「好吧,那你打吧!」
眼一闭,她的双手撑着岸边大石,背对着他,翘起弧形优美的臀部,「打轻一点哦……」
她呜咽的要求,希望能减轻刑罚。
她宁可让他处罚,也不要爹娘知道了怪罪门房守卫不周,她不希望自己的贪玩连累了无辜的佣仆。
「谁说我要打你的屁股了?」莫焱大手一揽,只手抱起她,迳自落坐大石上,将她安置於大腿。
「要不然……」姒月霍地惊悟,开始推着他的手臂,「不可以,你放开我!」他的力气好大,彻底锁死了她的挣扎。
莫焱瞅着她布满惊惶的眸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施以打屁股的责罚,你不怕丢脸吗?」
「没关系,现在就算我的脸丢光了也没关系……我要打屁股,你不可以吃我的嘴……」姒月抬起整只手臂,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唇,不让他有机可乘。
「你觉得我可不可恶?」他好整以暇的问她。
「可恶,可恶极了!」忘了在这当头得讨好他,姒月还用力地颔首附和他的话。「而且还很过分!」
「既然我这麽可恶,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莫焱陡地含住她的樱唇,深幽的黑瞳中闪烁着邪魅的光彩,扣住她下颚的手指略一使劲,放肆地以舌挑逗着她,技巧地撬开她紧闭的唇瓣,好让舌头更深人她的檀口里。
饥渴的舌尖一窜入她口中,立刻与她柔软的唇舌纠缠,一步步把她的惊骇提升到最高点,以自我的满足玩弄着她的单纯。
「唔……」他唐突的动作,吓得姒月忘了应该要有的害怕,睁着一对水灿大眼,盯看半贴在自己脸上的褐色脸庞。
「小丫头,这时候你该闭起眼睛……」抬睫望见怀中女人居然瞠眼发怔,莫焱的唇落至她的眼皮,似蜻蜓点水般左右各吻一记,感觉她的身子蓦地一缩,他笑了。
「阿焱,咬小力一点好不好?我保证以後真的不会一个人到城里去了……」思及方才所见的情景,纯真的姒月害怕自己的舌头若让他一使狠咬断了,那麽以後就得当个哑巴了。
不能说话的痛苦,等於要了她的命,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你刚才觉得痛吗?」莫焱意犹末尽地抿了抿嘴,瞪着被他吸吮得红肿的小嘴。
姒月睇着他,认真的回想,「是不会痛……可那不是因为你还没开始处罚我吗?」
她也纳闷为什麽那个女人让他咬的时候会叫得那麽大声?一点都不痛啊!
他只是把舌头伸进她的嘴巴而已,时而刺着她的舌头,时而又顶着它玩,那种感觉好舒服……不过她不太喜欢嘴巴张开那麽久,好酸且又会分泌好多口水……
他一定吃到她的口水了,真是难为情!
「你这麽怕我咬你?」莫焱低柔的嗓音揉入一丝危险的瘖,与她无助慌乱的眸光对视。
「我怕痛……」
「我很难跟你保证不痛,如果一会儿看到的你太迷人,我恐怕会恨不得吃了你!」
「不……」姒月来不及反抗,他已更加狂炽地啃囓她口中的粉嫩,在那香软的空间内搅动,掠取那一份甘美。
她生涩的反应令莫焱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念头。心中那种欲与不欲,至今还像谜一般,不好解。
一直以来,他已习惯她在身边蹦跳旋绕,一天不见她的身影,他的心总有形容不出的低闷;即使他不时斥她像只麻雀般聒噪个不停,可没听到她的声音,又觉得全身不对劲。
她就像个小恶魔,执意在他心口敲出一个大洞,然後倚在那儿磨蹭抠痒,让他想抓,却抓不着;决定视若无睹,却又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该死!莫焱为自己的投入而心惊,一再伸舌钻进她微启的唇内,恣意点燃她青涩的慾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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