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于春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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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于春之药-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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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齐轻揽住她的腰,路很窄人拥挤,摩肩接踵却不觉得烦躁,两个人静静靠里走的闲适。展颜一句喏,把手里的东西凑到他嘴边啃。

苏瑞一路小跑挤上来给他们送水,眼睛晶晶亮对他们说大部队派她来的,语气扭捏脚尖扒地。展颜忙说谢谢,笑着接过来。苏瑞看到她毫不介怀对着韩医生咬过的地方继续啃,反倒暗暗羞红了脸。

一群人在青山绿水间说说笑笑往前走,好不惬意。可惜天公不作美,忽然轰隆一声,一大朵乌云笼罩在他们头顶,天一下子暗下来。山里的雨说来就来,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可是小路只有这么一条,连四处逃散的机会都没有。只好蜂拥着往前跑,山路马上变成黄泥路,大家一脚深一脚浅泥点飞溅。好在天齐在背包里带了防风外套,一把抖开罩住两人搂紧了展颜跑。直到所有人都跑进一间路中段供游客歇脚的小草棚,一时挤的乌泱乌泱。天齐圈紧了身侧的人,尽量不让旁人触碰到她。

忽而有人“啊”的尖叫一声。有个游客正艰难的朝棚里挪过来,可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还没进来就倒在了雨里。雨水汩汩的冲刷着他,泥浆与血液混合成一种污秽的颜色。

有人赶紧打急救电话,几个男医生走上前检查。彼此一个眼神,同时心里暗叫糟糕,这人大概是跑动时被锋利石块所伤,伤及腿部大动脉。现在雨这么大,不能移动伤者,救护车又赶不及,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身亡。

天齐蹲在伤者旁边皱起眉头,周围的年轻医生交头讨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南瓜头低声说:“阿齐,EMT你最有经验了,拿个主意吧。”天齐稳妥的微颔首,南瓜头站起身组织同事们做好准备工作。

展颜一边注视着丈夫暗暗着急,一边和护士们集中所有能遮雨的东西为伤者搭起急救处。

韩天齐对忙碌的她伸出手说:“笔。”话语丝毫未见慌乱。他又解开球鞋,将鞋带尽数抽出。展颜有些紧张的在包里掏着笔,差点掉在地上。伤者已经意识不清,泥浆血已经流到她脚底了,黏糊糊的感觉要穿过鞋子爬到脚上来,他会不会当场死在这里!

天齐接过笔反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轻声说别怕。这时一个人走近,拿来随身带的瑞士小军刀和丝巾并熟练接过天齐手里的鞋带。在手术室里,她常站在韩天齐身后只等他一伸手便会意。展颜下意识给庄锦玫让出位子,傻愣的看着天齐剪开伤口周围布料,头也不回的一伸手庄庄就会准确无误递过去。

扎紧伤口上方后,天齐仔细寻找破裂的血管,在一堆血肉模糊中准确捏起它,把笔套当成止血夹精确夹住,外涌的鲜红顿时减少。旁人及时用丝巾在他额头擦汗,两个人全程无语俨然是累积起来的默契。

正当天齐站起来,想给远处脸色苍白的展颜一个笑,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倒下。

花姑娘黑吃黑拆白党

这个大男人现在轻飘飘的好像就要被山风吹走一样。展颜的心就仿佛是只毛线球被小猫抓的纷乱,她搂紧了韩天齐正坐在回酒店的车上。接下去的温泉他们俩无法成行,其余人将天齐抬上大巴后继续下午的旅程。

苏瑞几次想出声留下,被庄锦玫强行拉走,“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她拖着苏瑞回归大部队。最后上车时,她回头望望反方向离开的车子,耳朵里是轰隆隆的马达发动声,手里的丝巾还有他额头的温度。在这个时刻,她又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望眼欲穿。

呵,她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缅怀爱情吗。为什么韩天齐身边只有一个人能堂而皇之坐下,在他倒下的一瞬间她离的如此之近,可庄锦玫连胳膊都无法抬起。这样光明正大酣畅淋漓的爱,她似乎没有资格拥有。

回到旅馆,展颜给天齐喂下同事们随身带的退烧药和感冒药。韩天齐病的蹊跷,风寒突如其来,他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展颜没力气也不敢给他洗澡,就用他们俩最喜欢的方式裹在被窝里。她只知道有热度的人,多喝水捂紧被子发一身汗就好了。天齐闭着眼睛睡的很沉,呼吸不似往常徐缓。她抚着他的胸膛轻声说:“韩天齐,你到底怎么了……”他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韩天齐,她从来没有这样为他发急过!

她的韩暖炉现在快赶上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她不是孙猴子,只觉得自己都快熔化了!但硬是不撒手,还是牢牢的抱着他,不放心闭上眼,她一直看着他,又不敢乱动,反复查看他肩头的被子有没有塞紧。从未有过的熬着。

这个疑似感冒的症状来的快去的也快,傍晚韩天齐便幽幽醒转,对眼前的一切有些不解。展颜扑闪着长睫毛大喊:“韩天齐,你昨天救人的样子好神勇!”

他甩了甩脑袋好像一下子想不起来,展颜绘声绘色的叙述了一番,昨天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的男人力拔山河的救人啊!

洗了个澡舒爽许多,他们牵手下楼去吃晚饭,同个饭桌上有个酒鬼忍了好几天不沾酒,终于扛不住要求自己买酒喝。展颜问:“小南瓜,你怎么出趟国酒量大涨啊,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是这么争气韩天齐也不会那么没底气了。”说完对着丈夫咕咕笑。

南瓜头讪笑,对着展颜回答眼睛却瞟在旁边女友身上:“那不是你们结婚给我的惨痛教训,求人不如求己,我没阿齐定力好,万一喝挂了连洞房都不成那就遗憾一辈子了……”没说完痛呼一句,有只手捏起了他腿上的一块皮肉。

展颜笑容愈发扩大,向他打听这里有什么好酒。两个酒鬼讨论结束后,她用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盯着韩天齐。

天齐不禁失笑,在她耳边说,晚上出去喝个痛快。说的展颜眼睛发亮,她半个身子挨在天齐身上低语:“不枉我照顾了你一下午啊,韩天齐你还算有良心。”

他捏她的下巴,这个小妻子已经憋很久了,出来就当放风吧。而且他醒来时,她贴着自己捂出那么多汗连脸都油亮光光,肯定没休息好,今晚稍微喝点好入眠。他在饭桌下牢牢握住她的小手。

这一切都落入圆桌对面的人眼里,酸水直烧进心窝。

吃过晚饭,展颜上楼换裙子,是到这里的那天丈夫买给她的粗布扎染长裙,虽然料子不滑溜,可那种自然淳朴的风格她最是喜欢。韩天齐总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

天齐看着这个好像要去赴盛宴的妻子,背靠在衣柜上感受着她的欢天喜地。

这个旅游景点的小镇上酒吧林立,什么风格的都有,想要HIGH的昏天黑地,或是浪漫抒情的钢琴小曲,满足各个不同口味的人群。他们两个都选择了后者,喝酒太吵容易醉,这样就体会不到酒像丝绒般进入嘴里滑到喉咙再暖到胃的感觉了。

刚拿起酒杯,展颜欢呼一声就要开动,突然又放下杯子。天齐不解的看向她。展颜手指扒紧了桌边说:“医生说,喝酒很难生小娃娃的……”她哀怨的瞥了瞥,眼睛一闭把杯子推向天齐。

酒吧里流转的灯光打在展颜脸上,那是未曾见过的温柔。天齐握住桌上的手,只觉得这个女小人周身都有光圈,见她小心翼翼捧着肚子,眼角余光还在瞄酒瓶,舔舔嘴唇,做天人交战。

他吞了口酒精,抱起她搁在腿上,按住那乱动的脑袋对上她的嘴,如初相遇时传递甘醇的味道。他喷着温热的酒气贴着她的耳朵说:“颜颜,我们怎么都不像是夫妻出来旅游,倒像是出来会小情人……”

“你才觉得啊,”展颜软在他身上动弹不了,“你看看你多像小白脸,一看就是被富婆包养,然后拿着肥婆的钱出来花小姑娘的拆白党!”

“嗯蛮好,就是不知道腿上这个小姑娘有没有被我花到。”

“花到了花到了……”她作势就要亲上长腿男人的唇,又调皮的拐了个弯,哈哈大笑:“这位大哥你没看出来哇……我们是同道中人!我也是拿了秃顶老头子的钱来这里寻开心哒!”

天齐刚要上下其手狠狠惩罚下所谓同道中人,突然传来的音乐让他们俩都一怔,望向小小的舞台。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展颜唱的歌,虽然被她自奉为催眠曲。

两个人静静的听了会儿,时光怎么就悠悠的转了那么长,他和她竟也生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觉,只是那喁喁的情话怎么也说不够。谈恋爱的时候反倒爽气,现在像拖沓的肥皂剧,看的人酸的抖落一层皮,只有剧中人才没感觉。

只觉得天地悠悠岁月静好,自是有外人不可知的滋味。

“嗳,拆白党,她唱的比我好吗?”

“嗯,花姑娘,我敢说肯定的答案吗。”

“嗳,拆白党,你不要看我不是肥婆就不敬业好不好,我身上的钱甩出来那也是大大滴有!”

“找秃头佬拿的?”

“你有意见?”

“大大滴有!”展颜听了这话,撑不住笑斜眼看他。

“下次拿多点,省的我伺候肥婆,肥婆哪比的上花姑娘好吃……”说着就要吃掉身上的人,却被一声惊呼打断。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两个人同时酒醒了一半。

可爱的苏瑞妹妹和身材销魂的庄锦玫正朝他们走来,苏瑞边走边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有什么悄悄话回家说,在这里好羞人呢!”

展颜大大方方坐回自己的位子,笑说:“小苏瑞,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没什么好怕羞的。”天齐闷笑一声,心想,到底是他的花姑娘。他刚要问她们想喝点什么,就被展颜抢白: “你们这么晚是从哪儿过来的?这里还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她雀跃的语气。

于是苏瑞和庄锦玫一人一句的说河里在放花灯啦,当地老人扎的风筝很特别啦,街口边的泥人可好玩啦……林林总总听的展颜欲罢不能,恨不得拿个笔记下来,她们每说一个地方,她都直呼韩天齐我们明天去。天齐只是冲着她笑,心中一应一答。

时候不早了,他拉起她想要回去:“两位美女晚安,我们回去了,再晚就赶不及午夜场悄悄话了。”

旁边一阵忙乱的椅子声,这两个人也说那我们也走了。

庄锦玫唉呦一声!刚才站起来太快,没想到身旁的苏瑞更快,她的椅子一脚重重戳在脚背上,疼的直跳脚。“哎呀锦玫姐,对不起啊!有没有受伤?”苏瑞涨的满脸通红。庄锦玫疼的倒抽冷气,脚就没放下来过。在这种时刻竟这样狼狈,她低了头把痛吞入口中。

“韩天齐,你赶紧送庄庄回旅馆吧,看看有没有问题,不行的话就去医院。”展颜担心的扯了扯丈夫的衣角。韩天齐微皱了眉头,有些踌躇。

“韩医生,我会留下来和展颜姐一起回来的,你不用担心。外面天很黑了,我怕庄姐姐没人背的话,一脚深一脚浅的更危险。”

“是啊是啊韩天齐,你们去吧,反正路又不远,我和苏瑞一起走不丢。”展颜朝他眨眨眼,催他快去,看他还是不动,就附在他耳边说:

“拆白党,你要是不救死扶伤,今晚别说花姑娘,肥婆都不理你!”

天齐终于忍不住笑,只好说:“那你们快点回旅馆吧,我们干脆直接去医疗所,附近就有一个。”说完,恶狠狠的在展颜耳边回敬:

“花姑娘,晚上敢不陪本大爷,就把我们俩的奸情告诉秃头佬!”

最后,韩天齐在展颜一副算你狠的表情中,背起身材丰腴的庄护士走出酒吧。

展颜看他们出门,回转身对苏瑞说:“那我们也走吧,说实话我还真不认路,小苏瑞,今晚就靠你啦!”

苏瑞定定的看着她,说,好。

刚出酒吧走在磨的光亮的石板路上,展颜看见外面不错的夜景心情好极了,当然,要是身边是那个专业拆白党的话,应该会更开心。想到自家男人,她又忍不住低头傻笑,完全没感觉此时身边的人神情紧绷呼吸急促。

“小苏瑞,现在还是很流行齐眉刘海吗?我上大学那会儿也是这个头发嗳,看来潮流这个东西也是轮流坐庄哦。”

身边的人喃喃说:“不是……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的,你和韩医生……那时候你们就在谈朋友了。你一直都很洋气,我怎么学都不像。”

展颜顿了下,心情就有些沉重了。唉,该怎么跟这个小姑娘说才好呢,用幽默的话说原来我们看男人的眼光英雄所见略同?还是客观的分析下,基本上来说她是没机会的?正乱七八糟想着,苏瑞突然开口:“展颜姐……我是真的很喜欢韩医生……”

又是这句,展颜心想,这我已经知道了。

“我跟你说啊小苏瑞,韩天齐这个人啊,毛病一大堆,比如说……额……反正多的我说都说不清楚,已经懒的说他了!你看,医院里的男人太少,要有也是有病的,你应该多出去走走,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多姿多彩的,不是只有男人才是好看的。”

苏瑞一言不发,似是在体味她的话。她们拐到一条小弄堂,月光洒在青石板上,除了偶尔不知道哪家的一声狗吠,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展颜只觉得这个万籁无声的时刻,很有些天荒地老的感觉,只想与某人共享。

她看着龟裂的墙壁上有蜿蜒的藤蔓,上面居然还开了不知名的小花,在晚上微微颤颤的绽放带了一身浅浅光辉。她开口:

“苏瑞,其实人生真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追求,爱情当然占据了其中很大一部分。但是这个部分是最叫人无奈的,它不是靠努力,靠天赋,靠手段就能得到的。大多时候,我们只能静悄悄的等它来光顾。我不是想鉴定出你对天齐的感情不是爱情,而是如果你在这感情中如此痛苦,那就不如放手。在爱情里,唯一值得苦苦执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彼此相爱。”

展颜实在不敢点的太清楚说天齐根本不爱你,你别傻了。可余光瞥见旁边的脸上正默默流下泪珠,苏瑞不吭声静静听着,这些美丽词藻背后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太过残酷,她有些消化不了。

“可爱的苏瑞护士,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多讨人喜欢吗,为什么要钻死胡同呢,韩天齐是棵歪脖子的老树,不适合你。相信我,你这么心地善良又美好的小姑娘,不怕没有人来爱,而爱你的人也不怕你最后不会爱上他。”想到自己的经历,展颜不自觉露出笑意。她双手拍拍小护士的肩膀,为她打气:“所以,现在就请你擦干眼泪,继续美好下去吧,爱情一定会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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