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过也不能怪她,真可怜呢,谁遇到这种事还能正常。”
“是啊,其实这个女的长的挺漂亮,怎么就想不开要整容呢。听说是隆胸还垫屁股,反正那该凸的地方全是垒出来的。”
“你瞧见没,刚才她砸东西的时候,眼泪都在眼眶里转,就是不肯哭,让人瞧着可心疼了。”
展颜找不着韩天齐,拿起手机拨了号码。
“韩天齐你在哪里呀。”
“颜颜,我临时有事要回医院,你不是下午还有个活动,只好你自己去了。”背景声有点嘈杂,天齐好像在开车。
“哦。”展颜悻悻的挂了电话,下午还有事没错,不过偷偷确定下有没有小Nimo比较重要。她打定主意去找小南瓜,要他介绍个好医生仔细查查,要是没有的话,就威逼利诱堵住他的嘴!
她看天齐收了线,温声说:“谢谢你,还能给我最后的尊严。”
“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
“不了,反正我明天就要……”
她把后半句话生生吞下,朝着韩天齐轻柔一笑,注视着多少个千回百转的夜里挥之不去的侧脸,如同呓语般低声说:“现在,我只想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论是劫,还是缘……”
梦醒时分(一)
展颜兴冲冲来到医院,南瓜头已经等的打哈欠了。
“小南瓜!赶紧赶紧!”
他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说:“在医院,你就不能不叫我外号……”
“哦哦,南医师,劳驾您照顾下这个准孕妇的心情。”
他无奈,对着展颜勾勾手指,要她跟上。他们来到妇产科,南瓜头要来一个塑料杯给展颜,不料这个所谓的准孕妇紧张的完全没有厕所欲。他苦笑下只好说:“那只好去做B超了,不过不知道月份多大不一定照的出来,而且要是没怀孕,你别当场哭哦。”他对展颜的厉害心有戚戚,阿齐被这个女人收拾的那么服帖早早就进了围城啊。
展颜小鸡啄米式点点头,等真的躺到B超室狭窄的床上,才有些知道害怕了。她感受着耦合剂在小腹上凉丝丝的蔓延,探头在皮肤上滑动。她攥紧了堆高的衣角,很想转头去看屏幕又不敢乱动。深怕那摇篮里空空如也,她没能兜住上帝给的礼物。
医生没说什么,切换着分辨率收了探头,给了她几张纸擦干净肚皮。展颜屏息等了一会儿,医生眼睛抬都没抬一下。眼眶里已经有泪光,她默默理好衣服,开始穿鞋子。
她的竹篮没兜住小Nimo,只是迅速流逝的一汪清水。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还是不争气的酸了鼻子。
南瓜头探进门来,看到这光景也心下黯然。展颜整好包包,对医生说了句谢谢,就要走人。
“嗳——”那检查医生叫住她,“等等啊,这老爷打印机又卡住了,超声波照还没出来呢。”
展颜有些迷茫,倒是南瓜头脸色转喜跨进来说:“多大了?”
“怎么你们自己还不知道吗?5周了,胎囊挺清晰,还能看见胎芽了。发育的不错,南医师别紧张啊,还没带你太太建孕期保健卡吗?”
这个正式升格为孕妇的女人还傻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她只愣愣的看着医生力拔山河的猛拍打印机,里面有吐了一半的黑白照片。
“小南瓜……那是我的娃娃?”她指了指照片。
“嗯,卡住了,才出来0。2公分,还有一半在里面。”
“那,它现在的身高是0。4公分?”展颜扳着手指,连最基本的算术题都不会了。
南瓜头看着她,摇摇头心想,孕妇果然会智力低下。
突然展颜欢叫一声,双手捂了肚子迫不及待向外面冲去,南瓜头拦不住她只能喊:“照片!你还没拿照片!”
她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大声说:“你原地等待,给你权利第一个伺候我家宝宝!”
声音里满是肆意的快活!她恨不能马上投入那个宽广的怀抱,告诉他:Nimo来了!韩天齐我们真的有小宝宝了!
展颜在医院里寻不着韩天齐,想着大概他已经回家,于是一路小跑到路口打车。又觉得不对劲,提醒自己现在她是个孕妇!她放慢了脚步,捧着肚子扶住腰,要向全世界宣告:这里站了个孕妇!
她坐进出租车,手温柔的来回抚摸小腹,多少个日夜盼望的小生命终于游进了她的小房子。展颜忍不住喜极而泣,不知道Nimo什么时候会叫人,不知道它第一声开口是叫爸爸还是妈妈,不知道它会不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家。
Nimo,这个妈妈有些笨,你千万别嫌弃……幸好爸爸很能干,一定会把你养的壮壮。
Nimo,如果你是个男小娃,妈妈希望你能十足像爸爸,给予某个女小娃所有真挚的爱,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正如被这个幸运眷顾的Nimo妈。
Nimo,如果你是个女小娃,能不能和妈妈打个商量……不要老黏着爸爸,女孩子要独立自主,别跟妈妈抢暖炉。
Nimo……妈妈真的不贪心,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降生,我就很满足。在你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会有好多人期待你来临,热情参与你的人生。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惊慌,这个世界会有一点点陌生,但有爸爸和妈妈共同守护你,你绝对不会是一个人,你是我们的小Nimo,让我们用尽全部力气宝贝的小Nimo……
展颜护着肚子慢慢下车,到家了,太阳暖暖晒着屋顶,顶尖都闪着五彩金光。她蹑手蹑脚开了门,想到阿姨已经放了好几天假,今天还未回来,暗暗红了脸。
前几个晚上韩天齐勤奋耕耘,没想到是演了场春宫戏给Nimo看!不知道Nimo会不会觉得爸妈不正经,当着它的面还亲热个不停。
今天要提醒韩天齐轻点,虽然听说孕妇头三个月最好都别行房事,可是……韩天齐是爸爸呀,该和宝宝来个亲密接触打个招呼不是?
嗯,让他抱着自己从后面进来,温柔些,别打扰Nimo睡觉,冒个泡就好。其他的,让韩天齐自由发挥。现在她金贵着呢,不许他动不动就扑倒她!这个男人昨天还把她压在镜子前猛一下就冲进来,她眼眸迷离看着镜中红粉菲菲的面庞,两个人脚底春潮一片。
她满脑子限制级镜头,拍拍心口对着肚子说:“还好还好,Nimo才0。4公分,应该还没地方长眼睛。”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穿破屋顶,叫的展颜汗毛乍起浑身一凛!
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对自己说还是对Nimo说:“不怕不怕,孕妇会出现幻听的,一定是爸爸在楼上搞怪。”
她大了胆子走上楼梯,口中轻声叫着韩天齐——韩天齐——是你吗?
卧室里似有响动,她沿着走道边走边继续拖长了声调问:“你在房间里吗,韩天齐……”脚底踩到了什么,她无法再发出声音。
这是一条黑色蕾丝内裤,不可能属于展颜的东西。
暧昧的衣物脱了一路,缠缠绵绵牵牵绊绊,延伸进他们的卧室……
她一阵头晕目眩扶住墙,身体颤抖的不能自已,牙齿磕碰着嘴唇,用最后的力气喊:“韩天齐……你在房间里吗……我,要进来了……”
展颜对自己说不要,不要去推那扇门,马上转身离开!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她一定是被魇着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可那女声断断续续,夹杂着男人的闷哼,她太清楚不过这是谁的声音!
“韩天齐……我要进来了……”
她猛一下推开门!
咣当一声,什么物件坠落于地,砸的粉碎,片甲不留。
梦醒时分(二)
5小时,300分钟,1800秒。
在这之前,我还在你的眉眼间看到爱恋,在你的唇齿间听见诗篇,以为我是你人生最美丽的季节。
“哈哈哈哈……”
在城市的最高处,一个女人肆意的笑声响彻夜空。夜风吹起长发和宽大裙摆,她似一只蝶,飞舞在雨季后百花凋落的疯魔中。
她慢慢向边缘走去,有些吃力的翻过栏杆,半个脚掌已悬在外面。脚下是这个城市的万千灯火,繁华人间尽收眼底,那红的绿的橘的圆的方的长的灯火不断流转,照出无数五光十色,让她有些晕眩……
一只脚已经整个滑出去,滴滴液体顺势落下,没入无边黑暗中。她闭了眼,等着坠落的疾速感受,在高空中衣袂翻飞,落于地面开出一朵鲜艳血莲。
然而待她复又睁开眼,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夜空还是那个夜空,一切都完好如初,唯有她残缺如故。
一双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环于身前。
“我没想死,真的。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我或许也不会比现在快乐。”
她靠在身后的胸膛笑的灿烂:“你就是和韩天齐不一样,他什么都由着我,刚才如果我纵身一跃,他也敢抱着我一起上黄泉下碧落……这笑死人的自以为是,你一定会嘲笑我的,是不是……”
“师兄,你说他们现在正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缠绵……是不是还在我的房间激情,在我的婚床上翻滚……在我的床单上,落下第二个人的处子血……”
“韩天齐,我的丈夫,真的很能耐是不是?”
那双手臂越发收紧她,闷声说:“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师兄,没想到,我第一次开口求你的竟然是这件事……请你务必,帮我达成。”
“不为你,也要为我自己争取这一回。”
他在城市的上空抱紧了怀里的人,对自己低声说。
第二天快要下班,律师楼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群正装笔挺的所谓最公平专业的精英们,目瞪口呆的看了场角斗士而无人阻拦。因为其中的另一方,即是他们的BOSS,徐子洋。
韩天齐疲惫不堪径直进到徐子洋的办公室,发白的嘴唇只是对他说:“她现在在哪里。”
徐子洋仍旧保持他进来时的办公姿势不理他,眼睛抬都没抬一下。
“徐子洋!”他大喊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拍到桌子上,法院的传票印着鲜红印章。“你到底想怎么样,总得让我见到她亲口解释清楚!我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婚!”
他抬起下巴,慢条斯理的卷起衬衫袖口,说:“给我打十拳。”
韩天齐静默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交。”
徐子洋猛一下站起身拽住韩天齐的领口往外拖,巨大的公共办公区到处都是翻倒的桌椅,电脑,文件夹……漫天漫地的雪白A4纸,把这个地方装饰的如同坟场。
韩天齐痛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忍着战栗的身体勉强问出:“展颜……到底,在哪里……”
而所有的人都看着平日高举公平正义法制旗帜的BOSS,居然轻飘飘的说出一句:
“我也不知道。”
如此□裸的当场毁约!
韩天齐已经没有心力来生气,他只是悲哀。徐子洋根本不是个君子,这点他在非洲就已经领教过了。今天是他自己送上门来讨打,自取其辱!
最后,韩天齐差点脾脏破裂,被自己医院的120救护车运回去。再醒来时整个人已经被绑的僵硬,身上插满管子。而他躺在病床上,无论神貌都如同木乃伊。
应该是天黑了吧,反正他的世界从昨天起就没有再亮过。门被打开,来人轻声说:
“我是来告别的,以后你不会再看到我了。”
韩天齐的目光从这个人进门开始就没有移动过,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来人原本紧攥着的拳头又一用力,几乎要掐裂血管。
“韩天齐,我不介意从大学开始就只能看着你牵她的手!我也不介意你们总在后山做那苟且的勾当!从遇见你韩天齐的那一天你我就喜欢你喜欢到发疯,喜欢到虚度了我整个青春我也不介意!我统统都不介意!”她僵硬的挺着脖子,眼泪喷薄而出。
“可展颜这样的女人我就是不服气!她装什么纯洁!她这个下贱的女人只知道扮娇弱,跑个步也会摔跤!只要有机会就脱掉胸罩耍风骚,这样的女人你为什么会爱上,为什么会爱的那么深!韩天齐你是瞎了眼吗?!”
庄锦玫似一头发疯的母兽朝他吼。好吧,就将巫婆这个名号坐实,这样,也许每个人都会好过些。已然错了,就错到底,她没有机会再这般肆意了。就让她一次将所有恶毒都释放掉,(奇*书*网。整*理*提*供)刮除所有毒汁和仇恨,带着完全的自己恢复天然。
又有人撞开门,扑到床边连声问怎么了!南瓜头看着这个诡异的场景,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也一下子接受不了。昨天还以为他们的宝宝或许能在自己的婚礼上当花童。
“阿齐,有什么事不能和展颜好好说?她都怀孕了你们就别老瞎折腾。”
天齐猛的张开眼,似是被重物击打。
“昨天刚做的检查,这是胎儿的超声波成像照。我看她高兴的都来不及拿,还以为赶着跟你报喜呢。”
天齐屏住呼吸,尽量平静着双手接过方方正正的黑白照片。他几乎找不到哪个是胎儿,他突然连超声波照都不懂看了。南瓜头只当他是初为人父激动的,拍拍他肩膀说:“别着急别着急,胎儿才5周大还没成形,预产期在圣诞节,会是个圣诞宝宝呢。嗳嗳,你再这样使劲,我怕照片都要被你看出个洞来。”
天齐看着照片上方的时间,呼吸一窒!
他都做了什么!
原本在24小时前,他会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他要有和展颜的孩子了!他曾经差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是几秒钟的瞬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床尾传来一字一顿低寐的声音:“韩天齐,你信不信,展颜一定会把孩子打掉。”她看到他终于看向她,笑的愈发狂乱。
“她是展颜啊,她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展颜啊!她怎么可能会生下一个不忠男人的种,她怎么可能会让孩子一天天长大,愈发像你这个曾被别的女人骑在身上的男人!韩天齐,什么是妻离子散,你还没真正体会到呢……”
外面夜已深,已经寂静的医院却回荡着凄惨的笑声,许多人乍起了汗毛把头探出病房,走道上为数不多的人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满脸无尽的笑,却透着深入骨髓的心酸泪。
她不得不离开了,她的泪算什么,稀奇的是病房里那个男人眼角流下的泪,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一句假设,他居然在那一刻生生落下泪来。
这个男人,为什么蠢成这样!蠢的叫她愤恨,蠢的叫她心疼,蠢的叫她再也不能面对他!
韩天齐最终吊着手臂,坐在了法官办公室里。旁边的黑西装交了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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