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吧?还有昨天深深的节目中读的那封信,应该是哥哥当年写给他的女朋友的。”牧可晴也只是知道这些。
“你哥哥他有女朋友?”这倒使殷达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那是以前的女朋友,她现在嫁人了。”
“哦——你哥哥一看就是个痴情的人,如果是做他第一个且唯一的女人,那是会很幸福的。”殷达实脸上有明显的忧虑。“原来他昨晚异样的神色是因为尚未忘情的缘故,以前出自自己内心的呼唤触动他沉睡的感情。”
“依你这么说,如果深深真的爱上哥哥不是会很可怜?”
“我想——只要是你哥哥不表示什么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深深一向对感情很被动,也很后知后觉,所以到现在初恋是什么都还搞不清楚。”
“你说的自己好象个情常老手。”牧可晴不高兴地瞅着殷达实说:“人家对你——也是初恋。”
“傻瓜,我要你当我的第一个女人,这也是我能对你自负、霸气的地方。”殷达实握着牧可晴的手。
“可是——”牧可晴的心思一下子又转到牧可风和殷深深的问题上。“如果深深的初恋碰上的却是哥哥的新恋情,怎么办?”
殷达实不愿这么想,他知道若要比痴情的话,深深可是一点也逊于任何人。
“我到宁愿认为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即使是你哥哥,我也不容他伤害深深的,你该站在我身边。”
“什么嘛,都说不会发生,就要我先表态,一个男人的霸道也要有个分寸。”牧可晴隐约觉得事情一定会按照最巧妙的情况发展,说不定初恋的力量可以突破任何障碍和困境的。
“对不起。”殷达实也觉得自己有点担心过头,“我看这场游戏也玩不下去,我们自行宣布停战算了。”
牧可晴也颇为同意,两人相携窜回小屋,小屋中已有许多人战败撤退,而他们所关心的两人,却待在弥漫这一种怪异气氛的射击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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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变调走样的对战射击游戏后,柯亚男没等殷达实、殷深深便独自下山,牧可风、牧可晴及殷深深一同送走殷达实后返回医院,殷深深取了摩托车回到家中。
一个混乱的早上令她筋疲力尽,柯亚男的冷漠及拂手而去更教她心烦。
打了几通电话,柯亚男的家人都说她还没有回家,由此看来柯亚男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殷深深的生活从没如此混乱过,好个多事的秋天夹着最后一场迎接冬季的秋雨,心凉凉的,窗外的雨丝雾蒙蒙的,天色早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黄昏,趴在电话旁就这么睡着了,纷沓的梦境却又被一通电话声催醒,是牧可晴打来相邀上司令那儿聚会的电话。
犹豫之间,殷深深回绝了,压抑想见牧可风的心情,她还是决定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先向柯亚男解释清楚,至少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情,她才能坦荡荡、心安理得的去面对牧可风。
虽然她知道柯亚男也一定会到司令的店里去,但是,她一向不懂得如何处理复杂的事,她的处事哲学一向是一件归一件,有次序的解决问题的。
也不知道柯亚男会怎么想她,她是这么地看重这个朋友,进入电台工作这三年,尤其是接先晚间十一点到十二点的节目之后,由于常和柯亚男一同下班,便自然的走在一起。
殷深深本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人,而柯亚男的个性率真、真挚,两人自然而然相当契合。而柯亚男更常以台北当地人的身份对她照顾有加,这样的友情是如何也不想失去的。
一个转念,她却又无法弑去牧可风两度深吻所烙下的印记,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爱会怎么发生?发生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情形?而一个人又该如何发现自己爱了吗?和爱的程度?
一句“我喜欢你”触动了殷深深对自我内心的发现,却让她陷入另一个更陌生的发现她对牧可风的所知简直是少得可怜,就相她根本也无从判断“我喜欢你”是一种属于什么样的感情。
是爱吗?他为什么不说“我爱你”?可能她只属于牧可风众多女伴中的一个,他所喜欢的对象其中的一个,是这样吗?
殷深深开始羡慕起汪雪凝和那个不知是谁的男主角,虽然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但至少在他们相爱时,他是如此地确定自己和对方的感情,能完全为对方付出自己。
明天她就会播出十三封情书的最后一封,她还是准备连同录音带一同交个汪雪凝,毕竟一段曾经拥有的记忆是那么难能可贵且值得珍藏,即使在选择了另一个感情归宿之后,它仍然一样宝贵。
在这段时日中,殷深深常会想象,在多年以前那对沉醉在爱情里倾心的恋人,是否也曾在这房子里共渡无数个美好的时光?要不是她不经意地发现那叠情书,说不定这段记忆就这么被藏在幽阴的角落里。而那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是否还活在男主角的心里?他这些年又是如何过他的生活?他是否有了新恋情?他又爱上了别人了吗?还是……、
殷深深是由衷地希望他能过得很幸福的,却又不想他那么轻易就忘了过去的神情,这好象有些矛盾而且苛刻,甚至对另外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如果他真的又遇上了别的女人,和她相恋,第二次的恋情会深刻如前吗?
殷深深心想,如果真有那个女子的存在,她还是不要知道这段过去的好,如果他够聪明,他就该让过去埋葬起来,至少在其他女人面前将它彻底埋葬,即使是假的,也没关系。
思绪一波一波,汹涌起伏,殷深深竟又伏在桌上睡着了,有所思就有所梦,梦中有美丽的汪雪凝,英挺的牧可风,还有她自己,弄不清他们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又是谁爱谁,最后有人皮着婚纱在梦境中出现,一开始以为是她自己,后来却变成了汪雪凝,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她一直想看清楚那个守在红毯那一边的男子是谁,就是怎样都看不清楚。
然而他竟朝她走来——结果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却醒了,窗外仍是雨声淅沥,打着窗柩的声音低冷孤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责怪自己不该胡思乱想,想得太多。
然而,觉得不想那些的殷深深又开始为了想起柯亚男而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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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下雨,在司令店里聚会的团友并不多,而且多在饭后就陆续离开。
“司令,再给我一杯KAHKLUAMILK,喝完我也该回去,这阵子真是荒废学业,下礼拜得开始交报告,准备期中考。”牧可晴抖擞着精神,她一向不是很用功的学生,不过,适时的收心对她是否能低空掠过是很重要的。
“就是没人管你。”牧可风无奈的说着,十年前母亲过世,当时牧可晴不过十一岁,父亲一向很忙,也一直未再娶,而他更是因为太年轻,只顾着自己的学业、恋爱、出国,转眼间西欧女孩长大了,她的独立使身为哥哥的他即惊讶又心疼。“有时候我都差点忘了你还在读书,我真怀疑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呆在医院里,又能跟着我们泡上一个整天,你的功课是怎么应付的?”
“教授们看我比较顺眼,我人缘好,他们舍不得当我。而且,我很自爱,明天开始收心,一个礼拜不去医院,也不跟人混,只准自己上学校、上图书馆。”牧可晴十足乖宝宝像。
“可晴向来就是不让人担心的好孩子。”左秋笙说着,并为她端上KAHLUAMILK。
“小男姐姐有心事?”牧可晴偷偷低声问左秋笙,因柯亚男一人独做吧台。
“好象失恋了。”左秋笙瞄了眼牧可风。
“失恋?”牧可晴有点诧异,柯亚男在终极军团内一向是公开暗恋哥哥的,司令竟然说她失恋,这问题可不算小,“哥有女朋友了?”
“你问我?”左秋笙失笑,“他本人就在你面前,你怎不问他!”
“问他不如问你。”
牧可晴看了眼反映异常冷淡的牧可风,谈起女人,尤其是跟他有关的女人,他总是沉默不语,不问他也罢。牧可晴拿起杯子冲向吧台。
“小男姐,司令说你失恋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牧可晴知道同柯亚男说话不用拐弯抹脚。
“我本来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如果你哥哥对我有意思的千方百计,我们就在一起,所以说——根本就没有失恋这回事,司令那家伙就会乱讲。”柯亚男仅是心情郁卒,暂时不想面对牧可风才避做吧台。
“我是想知道——那女的是谁?”牧可晴把身体再移近柯亚男,“哥的女朋友是谁?”
“连你也想来刺激我吗?”柯亚男有点愤怒。
“我没有这个意思——难道——是深深?”她的第六感如果没那么准就好了。
柯亚男不想回答,只是喝光剩一口的酒,对bartender说:“给我一杯水。”
“是真的吗?”牧可晴有些像实际喃喃自语,“要来这之前我打电话邀过她,她说很累不想来。那就奇怪了,这一点都不像在谈恋爱的人做的事,她该不会是不想见哥哥吧?”牧可晴半开玩笑的想驳斥这无奈的想法。
“她是不想见——”柯亚男想起殷深深急着找她的电话。“算了,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很配,我是干嘛,新娘不是我也就罢了,还想当什么红娘——”柯亚男用力吐着气。
“他们真的在一起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哥哥说的?还是深深告诉你们的?”牧可晴还是在想追问到底。
“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是演得很火辣——”柯亚男就是生气殷深深一开始没向她坦白。
“演?怎么演?”
“小女孩吻那么多干嘛,吻戏你懂不懂?电影里那种又深、又长,既激情且缠绵的吻。”柯亚男苦笑。“原来电影情节未必都是假造胡编,至少有时也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那一吻倒是有点吓到了我,因为它看起来那么深刻,他们又是那么沉湎、那么忘我,要不是我出手蛇出一发子弹,说不定他们会长吻一整个世纪都不会分开。”
牧可晴吐了吐舌头。
“小男姐什么时候也这么肉麻,是不是整天都待在音控室里听那些播音人说的话,也学会说那一套?”
“大概吧。”柯亚男也觉得好笑,“不过,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当时他们就像两块磁铁般互相吸引,我想他们都爱得很强烈吧,才让我有那种感觉。”
“是吗?”牧可晴用余光瞟了眼牧可风。“爱得很强烈”五个字怎么都很难和现在的他联想在一起。
“喂。”柯亚男倒有点怀疑了,“你不喜欢他们在一起吗干嘛一副不相信、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是啦,我很喜欢深深,如果她和我哥哥谈恋爱的话,我当然很高兴,只不过——”
这时坐在角落的牧可风已朝牧可晴低唤好几声,他做出要离开的手势。
“哥在叫了,我要走了,拜拜!”牧可晴跳下吧台椅,走向牧可风。
左秋笙在牧可风兄妹离去后收拾桌上的杯盘回到吧台。
“还想不开?还生气?”
“干什么想不开?干什么生气?”柯亚男是心情低落。
“问你自己喽。”正在她身边坐下来。
“深深是不是跟他很配?”她忍不住就是要问,好象如果感情的挫败纯粹是属于不可操控的宿命和缘分的话,她心里会好过一点。
“一提到关于感情的事,是无法找个真正的理由来解决,你说相配也好,缘分也好,宿命一点——甚至有人谈前世今生,都只不过是在为一种情爱莫名的磁场寻找合理的原因。可是,我觉得感情的发生是没有道理可寻的,爱是一种那么奇妙的吸引力,吸引一个眼光、心意和关注全集中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像地球绕着太阳旋转,他是太阳,而你是地球,他一出现便湿润地普照大地,当他隐去,大地便是黑暗而冰冷的。”左秋笙充满感性的理性头脑,一直都让柯亚男佩服且欣赏。
“听你这么说,我好过一点——至少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太阳,也不是地球,只是那颗傻傻、光秃秃的月亮,幻想自己会是这个发光体,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你会是这个发光体,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别人的太阳,是你不知道而以。”左秋笙眼眸中闪着两个晶亮的火炬,像两颗耀眼的太阳。
“谢谢你老在适当的时候安慰我——唉!”柯亚男一手支着左侧脸颊,侧过身问道,“常常有人说我的个性像男人,我看起来真的那么没有女人味吗?”
左秋笙发出一个温柔的笑声,“你这个样子——就充满了女人味。”
柯亚男头一偏,一阵红潮从脖子延绕到脸颊。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还故意跟我开玩笑!”
“我的小太阳——”左秋笙双脚已站在地上,“我完全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柯亚男心头一震,看着左秋笙壮硕、厚实的背影,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殷达实J室那个不若人注意的角落。
过一会,整个酒吧里响起了一首歌——a牧可风an殷达实a。
柯亚男仍坐在吧台边,bartender则投来异样的眼光,他的老板不是个会随便说出那种话的人,原来太理性的男人他再感情的表达上也会有问题的,
“要不要再来一杯玛格丽特?”bartender问,“特调的,我请客。”
柯亚男耸耸肩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好哇,先谢喽。”
第七章
向俊荣将妻子从车上扶下来,帮她坐上轮椅,亲自推着她朝候在大门左侧的殷深深走去,虽只是一小段路,殷深深却体会到一种令人心动的协调感。
“你去忙吧,我和深深在一起,她会照顾我的。”汪雪凝似乎将殷深深视为女友,她望向殷深深,又朝丈夫轻笑了一下。
“殷小姐,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直接联络我。”向俊荣拍拍汪雪凝细嫩的手背,转身走回银白色的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