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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重装备,殷深深换回原来的衣着又回到现实生活,坐在右座,柯亚男一路上静悄悄地,车子下山已进入士林的街道。
“你看起来不很高兴的样子,我能问是什么事吗?”殷深深并不是好奇,其实她已经好累,也没太多心力当好奇宝宝,只是有些奇怪,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柯亚男的不高兴似乎跟自己有关。
“我刚看见你偷吻了牧可风,你自己承认,我没有看错吧。”柯亚男也是个鳖不住心里话的女孩。
“没有!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殷深深心想适才那一幕柯亚男竟然也看见了,那么那个左秋笙呢,他又回怎么想?“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啦,当时我只想爬起来,完全是不小心才碰到他的——唇,那不算,不算是接吻。”
“是这样?真的?不是你对牧可风有意思?”柯亚男口气略微回缓。
“怎么会?我根本都还不认识他——”殷深深实在不太习惯这种被审问的感觉,一转念:“莫非——对那个叫做牧可风有意思的人是你,你是不是暗恋人家?”
“暗恋,迷恋,痴恋,随你怎么说,我告诉你,上山玩对峙游戏的女人当中,除了那些有老公的,哪一个不是牧可风的爱慕者?”柯亚男率直得十分可爱。
“不会吧!?”
“当笺筒所遗留那个写着牧可风三个字的笺被你抽起来时,你不觉的身边有许多眼光几乎要杀了你?”
殷深深回想,“是有点怪,但又不是我故意要抽中那支笺的,当时就只剩那张纸。”
“这样才可恨呀!为什么偏偏你运气特别好!”柯亚男抱怨。
“算了,反正我对这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我还没骂你呢,没说清楚就拉我去,下回可别在找我了。”殷深深本有一堆牢骚,却因为实在太累而放弃给柯亚男一顿炮轰。
“我不知道你会不喜欢,对不起嘛!”柯亚男顽皮地笑了下。“喂!那个滋味怎么样?”
“什么滋味怎么呀?”殷深深已瘫在座位上,两眼几乎睁不开。
“吻呀!跟牧可风接吻的滋味究竟怎么样嘛?”柯亚男煞有其事地问。
“不。理你了,神经!”殷深深原打算在回到家前先小睡一下,却为柯亚男的话搞得心神不宁。
吻——是不好似不论对象是谁,只要是第一次,就存在着特殊的魔力?不过——男人的唇竟会是温暖柔软的,殷深深怎么也没想过;而他——她更是一点也不能想象。算了,反正又不会再见。为什么她把初吻给了别人,却是一个和自己在生活中没有交集的人?无法再见到的人的唇,却教她有几丝眷恋,这或许就是某种魔力吧!
思潮在脑子里摆不平之际,柯亚男停下车了。
“晚上终极军团有聚会。”
“终极军团?”
“就是我们那个军团呀!下午大家各自回家休息,晚上才一起检讨战绩。”柯亚男朝下了车的殷深深喊。
“我我要去?”刚才还以为没有交集,现在话一问,满脑子又是那个人。
“今天礼拜天你又没节目,一块去看看,说是检讨战绩,不过是找借口喝酒聊天,何况司令的菜棒呆了。我五点半来接你。”柯亚男一如往昔的热心。她知道殷深深是个外地客,更需要融入大台北的生活,她也乐于带领她,否则繁华都市的过客生活是会很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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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嘈杂的小酒吧,也许正以为同时间近来过多的客人才显得嘈杂。仔细品味,会发现它其实是一个挺有风格的店,也许在台北许多巷弄间,你可以轻易觅到这样的店家,但,要同时拥有这家店一样强烈的温馨之感却不容易。
“大伙先坐定,主菜马上上桌。”
一听这声音,殷深深马上猜到说话的人摆弄是绰号司令的左秋笙,在场的男男女女已全然不同上午那身草绿军装,帅气美丽的装扮完全是现实世界的模样,这教殷深深见了觉得即接近又更陌生。
两名侍者陆续将主菜清蒸螃蟹端上桌,听左秋笙的介绍,才知道秋天是吃蟹最棒的季节,这时节的蟹肉又肥又甜,无需任何佐料,都能让人叫她是人间美味。
“接下来,我先介绍今早新进的团员,她可说是终极军团的光荣,她一入团就达成终止城市猎人的十九连霸。小男,请你的朋友自我介绍吧。”左秋笙早以望向柯亚男及殷深深这桌。
柯亚男推推殷深深。“随便讲两句。”
“我——我叫殷深深,殷商的殷,很深很深的深深,可不是很恐怖的那个阴森森——”
这时在场的人哄堂一笑,殷深深又得生一次爸妈的气;他们替她取的名字老让她在自我介绍时出糗,但不这么说,别人又问,可这种说法又显得傻气可笑。
“谢谢。”殷深深无力地坐回椅子。
“深深,你会红哦,从没有人的自我介绍是这么好笑的。”柯亚男正用力地吃她的肥蟹。
“你叫做深深?这名字很特别哦!”左秋笙在殷深深的对面坐下。“今晚我们这桌是三缺一,可风他值夜班。”
“值夜班?”柯亚男还是埋头苦干,只有殷深深不解地问。
“他是一名外科医生,刚好有急诊走不开。”左秋笙答。
“哦。”还是没有交集吧,殷深深轻叹。
“最近很红的诚安医院,你知道吧。”柯亚男吸吸手指。
“上个月才完成全国首例换心手术,病人现在正快速康复中。”殷深深回答。
“答对,我们超人气的牧可风医生正是诚安意义院长的儿子,也是这次换心手术重要功臣之一。”柯亚男就像是在宣读什么伟大事迹般声调微扬。
“哦。”听起来很不平凡的样子,难怪是那种很受欢迎的男人。
“什么哦!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就只能引起你一声要死不活的——哦——吗?”柯亚男有些不满。
“他就是你们说的城市猎人吧,为什么?”殷深深配合着向柯亚男提出她唯一想得到的问题。
“很简单。”回答的并非柯亚男,而是左秋笙。“他枪法奇准,眼明手快,无人能比,而且——好色。”
“你别听司令胡说,他是嫉妒人家,才喜欢做人身攻击。”柯亚男投给左秋笙一个白眼
“他枪法战术高超自然没话说,人又帅又酷,身边有数不清的女的包围着。”柯亚男酸溜溜地说。
“被成群的女生包围,那不是好色是什么?”左秋笙闷哼。
“是那些女人爱缠着他,怎能说他好色?”柯亚男开始跟左秋笙卯上了。
“你是说你自己吧!”左秋笙为自己斟一杯酒。
“是我——又怎样!”柯亚男也替自己倒了一杯。“我才不会像那些女人,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我喜欢谁,我就坦白承认,用不找你来讽刺。”
“敬你的白马王子!”
左秋笙举杯邀饮,柯亚男也立即端杯回敬。
“敬你的生死至交!”
——搞什么——殷深深才担心他两会吵起来,怎么马上就把酒言和?
每桌在饱食一顿之后,有人开始变换座位,聊天交谈起来。
今天的酒全挂可风的帐,大家痛快的喝,庆祝他十八连胜,下个星期天从零开始作战。“左秋笙走进吧台,搬出一些酒来。
“我忘了告诉你,这家店是司令开的,很有味道吧!”
柯亚男看起来不仅只欣赏牧可风,对左秋笙也是满推崇的嘛——殷深深点着头,心想,其实她和司令仿佛比较登对些,不妨等着瞧,故事或许有些发展也说不定。
“店名叫因为,Because,你知道为什么吗?”殷深深好奇地问。
“司令他说,因为jazz,因为音乐,因为朋友,因为寂寞,因为——只是因为你的因为,你走进这里,喝杯酒,交朋友,聆听音乐,聆听旁人的心事。因为你找到了你的因为,你走出这里,下一次你还会因为同样的因为而走进来。”
柯亚男她那稍微厚实的嗓音说出着一段独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几乎引爆殷深深呢心中的感动。
“说不出话来了吧。”柯亚男吐口气,“没料到那大块头也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我第一次也是被这样的意念所感动。还记得那一天牧可风一字一句把这段话说出来,司令竟然整个脸都红了,你信不信。”
“好象每个人都怀抱着梦想过生活。”殷深深喜欢自己的斗志再次被激起,她也有自己的的“因为”啊。她决定决定不要因为几次在电话中被拒绝,就放弃自己的意念,她一定要做好那个情书特辑。
没想到数日的心情的低落因一席话全都雨过天晴。
“你也是呀。”柯亚男明白,天底下的人再爱做梦,都不会比殷深深来得厉害。
“不多,我觉得司令他的心一点都不像他的长相,他挺浪漫的。”殷深深说。
“不只是他,来,我带你多认识些人,这些人都很不错。”
今晚殷深深就在司令这家叫做“因为”的店里和新朋友闹到凌晨两点多,原以为会在有交集的人一直都没出现,不过,反到是和更多的人产生了湖动和愉快的交集,实在感谢柯亚男能邀她来这里。
从陌生人变成朋友的感觉真好,即使是点头微笑一下,在这充斥着过多冷漠的城市中都是温暖而幸福的。
另外有一件称得上奇迹的事也在今晚也在今晚发生了。喝了一夜的酒,挂在牧可风帐上的酒单已是满满的,却没一个人喝醉,所有人竟都是清醒着在凌晨的凉意中互道再见。
心情都好,就连殷深深独自一个人捻亮在平日觉得寂寞的孤灯时都觉得好兴奋。
第三章
“叫她进来吧。”
站在客厅,原本已不抱希望,等着让人轰出去,一开始就凭这那股傻劲,老远从台北直闯桃园的殷深深,被这轻柔飘渺的五个字感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她是好说歹说才从秦慧珠那里要到的地址,而这美妙的五个字,便是从她一心想见的女主任汪雪凝的空中吐出来的。
“请她到暖房来。”
“是。”
又是两句对话,殷深深立即看见刚才一心要把她赶出去的佣人,从玄关走来。
“跟我来。”
佣人领着殷深深通过玄关、起居室,走进和起居室相通的暖房。午后的阳光从暖房半边玻璃斜屋顶洒下,通过专人精心照料的花草,在地上落下美丽荫凉的图案。
在步如暖房左侧的半花室,殷深深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她想得到更美的形容词来,她一定会把这些关于美丽的词藻,全用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谁会相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美得像一缕烟,一弘水的女人——如云瀑般披落双肩的黑发像天上的云,脸庞就如同她身上的丝绢般柔曦,她的双眸是一种你如何都无法形容的宁静恬美。
然而,她却坐在一张轮椅上,纤细的手指那么自然地放在轮椅的把手上。
这样的美感太不真实,却刺痛殷深深的双眼,她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像是忘了来此的目的。
“你是殷小姐?”
“很抱歉,我知道很冒昧,而且很无礼……”殷深深觉得自己在一个美得无暇的女子面前竟那么俗气,连来见她的理由也是俗不可耐。
“请坐,你说你手边有一些我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汪雪凝声淡得完全不着力似得。
殷深深有些后悔,不得不硬着头皮取出提袋里的木盒。
“这个,我实在是很失礼。”她把木盒放在透明雕花的玻璃桌上。
汪雪凝看了一眼木盒,并没有去碰它。
“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
“对不起——我无意侵犯人的隐私权,起初只是看看里头是些什么,不过,后来却不知不觉被信里的内容所吸引,忍不住就读完了它们。”
“你是二妹的同学,她们提起过要把房子借你暂住。”汪雪凝脸上并无特别的怒意。“你带这些来这里,有特别的事吗?”
“我是一个电台节目主持人,这些信让我非常感动,读完它们之后,我很想将它们在节目中公开——你别误会,不是要公开书信所有人的恋情,只是纯粹想让听众分享这样的心情和故事。”
“所以你这半个月来不断打电话来骚扰,甚至今天亲自登门拜访?”汪雪凝似笑非笑,这神态更加美艳。
“我说过,我很抱歉,如果——”
“没什么好抱歉的,那些东西早就不是我的,现在你拥有了它,你想怎样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汪雪凝说话是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可是——”
“喝杯茶,我难得有心情这样和别人喝茶说话,介不介意陪我到园子里走一走,晒晒真正的太阳?”
对殷深深而言,这真是不寻常的邀约,太出乎她的预料,连同汪雪凝对这些信的反映都教她吃惊。
“你不用推我,这张椅子性能相当好,我们并肩一起散步。”
汪雪凝十分轻易的掌控轮椅,殷深深立在一旁,从馨香的兰花室走入绿草如茵的庭院。大户人家的豪宅果然非比寻常,让人有种遁入梦境,超脱现实之感。
秋候的凉风不甚在意高悬的朗日,阳光像是图画上柔和的点缀,让人有时得眯着眼,却又不怎么害怕它。
殷深深瞥到汪雪凝腿上覆盖着丝毯,着又是个怎样的故事,?和那些信又有怎样的关联?为什么那样浓烈的爱情会没有结果?而这个女子所嫁的人……
殷深深这几天还特地去翻阅过报纸、杂志,知道这座“向园”的主人是向俊荣,翻看那些照片和那些对他个人及所属事业的报道,肯定他绝对是个拥有傲人头脑和生意远观的人,四十岁,一张绝对商人的脸廓。而在见到汪雪凝之后,殷深深完全想象不到他会是怎样的情人?丈夫?
一个红顶商人,一个美得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