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秘密。如果失败,若非雇主允许其存活,否则必须死,以防泄露秘密。无论什么事,救人、杀人,只要能出得起价,他们都会做。所以不管**白道均有很多人找他们办事,小到一文钱的买卖,大到几十万几百万的生意。不过一般佣金高的任务,风险自然也大,万一失败,十有八九是会被雇主下死令。所以只有组织中能力强又愿意冒风险的人才愿担当重任。正因为如此,很多达官显贵便是找他们做暗杀的生意。”
妆姨听得有些疑问:“我不明白,若是执行任务的人武功高强,就算任务失败,雇主又有何能力令其死亡呢!”
“这就与墨兰宫的管理严密有很大的关系了。听闻墨兰宫的宫主人称“墨君”,手下有二使四司八暗卫。二使分别是左使和右使,左使司外部事物,主要负责各项生意的揽接与派遣;右使司内部事物,总管内部一切大小事物。四司主要是司财,司人,司刑,司事。司财即管理财务,司人主要管理人员的引进与训练,司刑主要是掌管刑法,司事主要负责宫里的一些琐事。宫中的事情定期要向宫主汇报。八个暗卫主要负责保护宫主,只受宫主派遣,宫主掌管一切墨兰人的生死。宫中若是有墨兰人想要接受任务,必须通过左使的批准,且墨兰人与雇主的协议只有经过左使首肯才能生效,若是墨兰人任务失败,要按照协议接受处置,当然这些协议不仅仅只是针对墨兰人,也针对雇主,总是大家是公平交易。”
清漪皱皱眉,“如此诡异的组织,难道朝廷就不管吗?”
“管不起,因为有时朝廷也是需要他们帮忙。除非哪天他们威胁到朝廷了,朝廷才会想要铲除它吧。”
清漪继续问道:“你如何知道是刺杀的人来自墨兰宫?”
“但凡墨兰宫所用的兵器上都会刻有一朵‘墨兰’,“陈意隔着一块布料,小心翼翼的拿起刀,“知音,你看,这飞刀背上刻有一朵黑色的兰花。”
“不会有人冒充吗?”
至始至终一直保持缄默的人终于发了话,“有谁又敢得罪墨兰宫呢!朝廷且要畏惧三分,更何况是世人!”
清漪不由得微感惊奇,怎么这人又突然开口了!
“少主,少主……”,老远就听到有人叫喊,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主,人抓到了!”
厅中众人不由得一阵惊愕,怎么这么容易就抓到了?究竟是墨兰宫虚有其名,不堪一击,还是名剑堡的威力实在太大?
“人呢?”
“回少主,刺客被压到地牢里了。”
陈意看了看男子到:“缘之,要不要去看看?”
男子摇摇头,只看着清漪,道:“清意,不如我们到花园里逛逛,正好你也帮忙看看我的伤势。”
没想到男子会突然叫自己,清漪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
陈意本来就是请清漪替缘之治病的,看来如今二人倒是熟了,也倒是正好,当下就同意了。
“近香你先下去吧,我和清意随便逛逛,没事的!”
“是,主子。”碧裳的女子随即行了一礼退下。
清漪向妆姨点头示意,妆姨便道:“公子,那我跟陈少主去看看刺客何样!”
清漪微笑着点点头,便和男子离开。
深秋了,花园里着实没有什么景色可赏,两人行了片刻到了竹亭。
“公子体内的毒我暂时用银针震住,只要公子不运功就不会毒入五内,我会想法替公子配置解药的,公子也莫过于担心,还是放宽心好些。”
“缘之,我说过叫我缘之就好。”想不到平时对人漠不关心的人,语气竟有些不悦和强硬。
清漪笑了笑,“好。”她有意打破着沉闷的气氛,于是继续说道:“缘之,其实你该笑一笑的,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对人冷淡疏离,这样大家都以为你不愿意与人说话,别人自然无法与你分享些愉快的事,你也无法将自己的痛苦与他们分享。殊不知快乐同别人分享便会数倍放大,痛苦与人分享便会数倍减小。”
“是吗?”他的嘴角终于扯出一个微笑,“是不是这样。”
清漪看着眼前笑与不笑判若两人的人,心中惊奇不已,“缘之,你真该多笑的,你不笑,加上你的白衣更加出尘不染,便真的如天上的明月,让人远观不敢近玩。可是你笑了,便真是一个凡尘中的人,暖人心房,亲切无比!”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很久没有笑了。”
“难怪你的脉象那么虚弱,你郁结于心,今后要好好注意才是。”
“清意说的是,今日受教了。”好像从放开第一个微笑,再接着第二个微笑便是更加轻松了。
第四十章 名剑堡(五)
清漪逛完园子,回到房里就开始研究解药,正埋头苦思,妆姨却回来了。
结果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据妆姨所了解的情况,被绑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是刚进来的伙计,专门负责采购食材。说不是刺客,因为那人根本不会武功。听说他跟厨娘闹了点矛盾,就偷偷摸摸在厨房的鸡汤里撒盐想陷害厨娘,这才被误认是昨晚上的刺客。
“撒盐?这人倒是有意思。”
“看那人倒不像个坏人,只是存心戏弄一下那厨娘。”
“那人现在如何了?”
“吴管家本想罚他一个月的工钱,他却像个孩子坐在地上放赖,还哭得唏哩哗啦,说一大堆人欺负他一个孤寡老人,吴管家没法,只得把他给放了。”
清漪听了只觉得好笑,摇摇头,“到底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过,小姐,我看那人倒是跟陆吉小少爷有些像。”
清漪不由得怔住,“是吗?”倒有些想见见这个有趣人。
冥思苦想了一天,中饭和晚饭都没吃,终于在皓月当空的时候,想出了解救孔雀绿的法子。清漪心里一时兴奋,便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缘之。
上了阁楼,敲了敲缘之的房门,没有人应答。门未锁,她推门而入,房间内无人。都这么晚了,他跑哪去了?只闻悠悠的箫声传来,她走出门,朝箫声寻去,竟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一个白色身影立在一颗木棉树下,手执碧玉箫,吹出轻柔、悠远、飘渺的乐音。
“缘之?”
缘之回过身,看见清漪,喜上眉梢,道:“你回了,我看到你房中的灯还亮着,想过来找你,却没想到你不在屋中,便想等着你回来,无聊之际就吹吹箫。”
“正好,我也刚去找你,没见到你人。”
“是吗?”语明显带有一丝惊喜。
“找我有事?是毒发了么?”清漪走进一步,拉起他的衣袖便给他把脉。
“没事,我只是想你说说话。”
清漪探的脉象正是平稳,“我正好要告诉你解药已经研究出来。”
看着面前的兴奋的人,他心里也跟着高兴,其实他并不太在意这个结果,只笑着“嗯”了一声。
清漪却愁色涌上眉头,“只是有一味草药很难找,明天我去后山看看,兴许能有所发现。”
听出她语中的失望之意,心中也跟着紧了一下,他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你又不识草药,跟着去了也无用。再说你身体虚弱,不宜伤筋动骨。”
“可你一个人找肯定困难,不如这样你描述一下那草药长何样,我画出来,让大家帮着一起找,这样就快多了。”
清漪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平日里就是再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可以认出来,但要清楚地描述出来却是一个难题。其实清漪的描述很简单,甚至有些模糊,但是缘之却能领悟她话中的意思,将那草药的模样画出个八九分像的样子。
“原来缘之的丹青画得是这样好。”
他一笑,又多画了几张。
第二天,陈意发动了堡里头众人帮着找草药,将缘之作的画分发给大家,大家便结成三五成群,分头找。
清漪、陈意还有缘之为一组,清漪本不想缘之跟着,可他执意如此,说大家都在为他的毒忙碌,他怎么能坐着不动。
其实时至深秋,后山草木凋零,倒是为寻找增添一丝便利,只因草药“地藏”凋得比其他草木晚。
“知音,还是你厉害,竟然让从来只穿白衣的人换了颜色。不过缘之这样看着真是让人觉得亲近许多。”没想到清漪昨天只是随便一说,今天缘之竟着了一件浅蓝色的深衣,瞬间整个人被衬得精神了一截。
清漪赞赏道:“缘之,这样很好。”
缘之笑着点点头,“嗯。”
陈意继续调侃,“知音,我真是找对人了。你看你一来,人家就天天笑,这一笑该是什么病都要好了。”
缘之并未觉得丝毫尴尬,倒是更显精神,一双灰色的瞳仁亮晶晶地看着清漪。
清漪也跟着打趣,“笑一笑十年少,多笑多好。不过陈意你是笑一笑十年老,脸上的褶子都能夹住纸片。”
陈意立即住嘴,缘之便笑得更开了。一路上三个人便是说说笑笑,边走边寻。说是寻找草药,倒不如说是出游,只是出游的时间和地点不太好罢了,但这些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三人都很愉悦。
陈意在前面开路,他手中的“鸣鸾”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丛生的荆棘被他利剑斩断,堆到两旁,清漪和陈意在后跟着。寻了近两个时辰,从山底开始往上,现在都快接近峰顶了,却是毫无所获,清漪有些失望,陈意也有些泄气,只有缘之依旧怀着愉悦的心情。
缘之道:“先休息在一下吧。”
于是三人找了附近一块巨大平坦的石头稍作休息。
“找不到就算了,生死自有命中注定。”
陈意道:“缘之,不要泄气,我们还没寻遍这座山。”
“我不是泄气,我只是顺其自然。缘之,因缘结果自有注定,我只是缘之而已。”他看着两人固执的眼神,知道不该这样说,于是道:“好吧,你们休息一会,我再到去附近找找。”
待缘之离开,陈意说道:“知音,缘之有心结,也许这个心结你可以帮他打开。”
“我?”
“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就变了很多,所以我想也许你可以帮他。”
清漪沉默不语,过了片刻说道:“我去找他。”
听到陈意的话,她无法名状自己的心情,她对他又如此影响吗?也许是作为大夫的缘故,病人安好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回报,她心中有一丝喜悦。
“清意,我找到了。”
听到缘之的叫喊,清漪仰首望去。只见他趴在一块数十丈高陡峭的巨石上,左手抓着巨石的边缘,脚踩着巨石下凸出来的石块,刚好只容得半个脚掌。他右手拿着绿黄色的一丛草,向她挥舞着。
虽然他脚下只是荆棘丛生的灌木,但她看着还是替他担心,“小心点,缘之!”
他慢慢地从壁石上来,面上已是爬满汗珠。清漪不由得责备道:“你身体虚弱,让我们来摘就好,何故折腾自己!”
他用衣袖拭了拭脸上汗水,道:“我一时高兴,想摘下来给你们一个惊喜。”
“惊喜倒是……”清漪话未说完,便发现他脸色突变。
“是不是毒发了?你刚刚运功了?”
“太高了,我只得提气飞上去。”
“我们快回去。”她又大声叫喊引来陈意,当下两人携着他往山下飞去。
第四十一章 名剑堡(六)
“白玉,白玉……”
他又陷入那个梦里,那个穿着湖绿色衣裙的小女孩衣衫和发丝随风翻飞,她对着他微笑道:“白玉,再摇高点,还差一点我就可以看到墙外的风景了。”
“宁儿,那你可要抓紧了。”
秋千越飞越高,最后,小女孩兴奋的放开手中的绳子,张开双臂,如轻盈的燕子一般飞向墙外。
……
“怎么这么不听话,差点就没命了。”女人看着摔得浑身伤的小女孩,又是责怪又是心疼。
“白玉,慕容将军来了,你跟着他回去吧。”
那晚,他走了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再后来,听到楚王在战乱中为了保护楚王妃而死,而她也不见了。
……
“缘之,缘之……”
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叫他,他想醒过来,却一直被梦缠绕。
面目严厉的男子看着他,说道:“我派出去的人来信说在林中找到她的衣衫碎片,地上到处是血迹,被野狼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当场晕了过去,连着几晚他高烧不止,最后终于请来一个高僧治好了他,他醒了却是整日郁郁寡欢。男子见他如此,便让他跟着高僧进山里修养,高僧给他取号“缘之”,让他随缘而去,直到三年后,男子派人将他接回家。可是他心中的伤疤却一直未好过,临走时师傅说,“缘之,缘起缘灭,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缘之,醒一醒,该吃药了。”
终于他睁开眼,仿佛又看见梦中那个女孩,他叫道:“宁儿……”
“缘之,我是清意。”
他看了片刻,才醒悟过来,“原来是清意。”
清漪拿出帕子替他擦擦汗,“该喝药了,这一碗药下去,你体内的毒就会全解了。”
他又呆呆看了清漪片刻,只听清漪说“怎么了”,才摇摇头,接过碗,将汤药喝下。
“辛苦你了。”
清漪接过碗,道:“你出了一身汗,我让人弄些热水过来,再放一些银单草进去,你沐浴一下,既可舒适全身,又可以醒脑提神。”
“好。”
清漪来开屋子,想着他口中一直喊的那个名字“宁儿”,那就是他的心结么?宁儿,宁儿,为何她对这个名字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亲切之感。
下午她和妆姨在山中逛的时候,无意中竟听到有丫鬟争吵。
一人道:“这画是我先抢到的。”
另一人道:“这画少主已经答应过给我了。”
“明明是我的。”
“我的。”
两人均是不依不饶,最后一声“嘶”,是纸片被撕碎的声音。
“你敢撕我的画。”一名丫鬟当下暴怒,又听“啪”一个响亮的声音。
清漪和妆姨连忙从草丛后约出来,但见那名丫鬟扬起手掌又要掴另一名女子的脸,妆姨快步移动身子止住她。
那名被掴的丫鬟脸上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哭喊着:“清大夫给我评评理,这画是少主答应给我的,可秋红硬要说是她的。”
清漪看了一眼她们手中各执半张被撕碎的画,那不是缘之画的“地藏”吗?呵斥道:“只是一副画而已,你们何故又是争吵又是动手?”
被掴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