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愿意与自己说话,清漪继续问道:“我猜予之才是这沧澜楼的当家老板?”
“猜对了。”商其予给她上完药,穿好衣服,才解开她的穴道。
清漪一能够活动四肢,便要起身,哪知商其予却快一步按住她,将她的身子侧躺,他自己也爬上床,又引得她一阵惊呼。
“放心,你身上还有伤,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他侧着身子面对她,手紧紧锁住她的纤腰。“好久不见你,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明早我又要离开。”见清漪不说话,他只当她默许了,继续道:“十天之后,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反正到时候不管你是怎样想我,我都赖定你了。”
清漪放松自己,看着他的脸仔细研究着。
商其予眉梢上挑:“又在想什么?”
清漪打趣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把你的脸皮磨薄一点。”
商其予一听,嘻笑道:“磨不薄,碰上你,只能越来越厚了!”
“那我可不能让你死乞白赖着。”
“我就偏赖着你。”
清漪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待她如此深情,怎么自己以前会觉得他阴险狡诈?“予之,原来你一直都很好!”
商其予看着她温柔的目光,放在她腰际的手上挪到她的脸上,漫不经心的用拇指描绘着她的双唇,“我不好,不能守在你身边这才让你受了伤。”
清漪安慰道:“予之,有些事情不是人能够控制的,天有不测风雨,让人防不胜防,所以你不必自责。”
“漪漪!”
“嗯?”
“漪漪!”
“嗯?”
商其予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将头凑过去,渐渐地越来越近,最后猛然吻住那两片令他向往已久的樱唇。
清漪一惊,双目瞪得老大,只听商其予一句“闭上眼睛”,她才合上眼皮。
商其予辗转反侧,温柔地品尝着眼前的香甜,舌头撬开她的如玉贝齿,越吻越疯狂,一时间像是要将心中如海浪般翻腾的深情通过这个吻全部宣泄出来。
清漪一动不动,觉得嘴唇被他吻得深疼,想要推开他,他却紧紧的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移动半分。想要叫他放开她,却只听得喉中呜咽之声。她心里又是羞愤又是急,一口咬住他的舌头,只觉口中一阵苦涩血腥的味道。
商其予吃痛放开她,“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看着她脸颊通红和气喘吁吁,又说道:“你不会呼吸?”
清漪听罢,脸羞得更红了。
商其予见她如此,脸上露出轻松愉快的微笑,“看来你需要多练练。”于是又低下头吻过去,这一次至始至终极其温柔缠绵。
清漪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神情有些呆滞。商其予捏捏她红通通的脸颊,“高兴成傻子了?”
清漪吃痛,微微回过神来,眉头微皱,“你干什么?”
商其予“呵呵”一笑,“睡吧!”他一挥手,熄灭屋内的蜡烛,拉上被子,搂着她睡去。
清漪任由他抱着,还没完全回过神,用手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红唇,感觉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想眼前这男人真是放肆,心里头却是一阵阵甜蜜。渐渐的睡意袭来,她枕着他温暖的胸膛入睡,一夜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第七十章 江心遇险
千里长江,烟淡水云阔,从遥远的雪山奔腾而出,一泻千里,直奔东海。它源远流长,汪洋浩瀚,汹涌澎湃,一往无前。尽管有时它使两岸的子民饱经忧患,但是它又以博大的胸怀哺育了无数百姓。慈祥温柔是它,壮美崇高是它,暴戾凶狠也是它。
阴霾的天空之下,浩浩江水缓缓地向东流去,寒风扫过,掀起滚滚波浪,打到船舷上又激起层层浪花。但萧索刺骨的画面怎敌得过心中的幸福柔情。
清漪站在船头想着昨晚的事情,甜蜜喜悦又涌上心头,竟情不自禁念叨着商其予的字“予之”。早晨起来她发现自己已在三层的房间,枕旁还有他留下的玉骨生肌膏,便小心地将瓷瓶和他送的锦囊放在一起。才离开不久,她就开始想念他,真希望十天快点过去。想起商其雪曾对自己说的“哪一天你要是喜欢上某个人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她总算体会到了:“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妆姨从船舱里出来,来到清漪身边,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小姐从早上到现在时不时发笑,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一看就是闺中少妇思念情郎的模样。”从船舱出来的宋子乔听到妆姨的话就开始打趣清漪。
清漪横他一眼,扭过头,对妆姨道:“没什么?正到江心,船再行一刻钟便可到对岸吧?”
“是啊,小姐。外面风大,小姐站一会儿就进舱去吧。”
“没事的,妆姨。”
宋子乔双手交叉在胸前,走近清漪,躬着身子凑近她的耳朵,道:“你猜我今早我看到什么了?”
清漪见他一脸贼笑的样子,秀眉隆起,“什么?”
“我看见商少抱着你进了你的房间……”他看清漪听到此处惊愕的表情,更来劲了,挑一挑眉,昂一昂头,“你们昨晚是不是那个了……嗯?”
清漪的脸蓦地就像涂了胭脂一般红,心下极其恼怒,正想要对他发作时,却瞥见白玉正愁容满面地看着他们。
自从那天在窗外听了清漪和妆姨的对话,白玉就闷闷不乐,眼下看着清漪和宋子乔“交头接耳”,心里更感悲伤,他想也许在清漪心里他还不如宋子乔。妆姨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清漪在不断地帮助他,可他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听说那个商少曾经为了救她白了头发,他又拿什么跟别人比?
近香看着自家主子忧郁的神情,心里一紧。当初东平侯府招她和远香进府时,她们也不过十二三岁,侯爷夫人也是想养两个好苗子将来给白玉做妾,她们心中也都清楚这一点。只是除了端茶倒水,白玉从不与他们过于亲近。看着二位姑娘渐渐长大,白玉完全没有纳妾的意思,侯爷夫人也不想耽误她们的前程,也曾给她们找过亲事,只是她们二人死要守在白玉身边,倒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近香从船舱里出来走,道:“宋公子和妆姨可否离开一下,我有些话想跟清大夫说。”待宋子乔和妆姨离开后,她“扑通”一声跪倒清漪面前。
清漪被她一跪吓了一大跳,“近香姑娘这是干什么?”她想将近香拽起,可她却死死抱住她的腿,哀求道:“求姑娘跟主子在一起。”
这是也是清漪最头疼的问题,“近香,你先起来。”
“姑娘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近香……”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清漪的话,近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清漪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人,从未见过白玉打人,一向出尘无瑕又斯文儒雅的他竟然出手打了身边亲近的侍女?
“主子,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下去!”
近香捂着脸,泪汪汪地跑开。
清漪还未从刚才的一幕回过神来,白玉恢复神色,平静地说道:“清漪,近香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不可避免地要伤害他,那么长痛还不如短痛。这一次可不能心软,清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目,直视白玉,“白玉,我……”只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听一声惊呼。
“小心!”白玉一把抱过她,一个旋身,只听“嗖”箭矢穿透他的后背,直透前胸,人顿时倒在船板上。
清漪被眼前一幕惊得瞬间脸色惨白,大声叫道:“缘之,缘之!”她俯下身子,抱住船板上的人,止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看着透出他前胸的锋利箭尖,眼泪如卸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白玉紧紧握住她的手,看她眼泪婆娑,声音虚弱至极地说道:“清漪……我想告诉你,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牺牲我的性命。”
“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了,让我先救你。”
白玉忍受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伸手抚过她面上的泪花,“如果我活不了了,能为你死我也心满意足了。”刚说完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人便晕了过去。
清漪看着晕过去的人,抱起他就要往船舱里去,不管不顾身边无数向他们飞来的箭矢。宋子乔和妆姨他们听到清漪的惊叫声,早就出来应对四面八方不断飞来的利箭。
而此时江面上突然接二连三浮出一只只木筏,木筏上站满蒙面的黑衣人,从四方八方向他们快速划过来,越来越近,将他们乘坐的船只团团围住,成批的黑衣人如狂蜂般群飞而起,向他们府冲而来,个个身手不弱。
船上混乱无比,刀剑相碰,兵器穿过皮肉和重重的落水声络绎不绝,很快周围的江水被染成一片鲜红。四周的木筏还在不断冒出,不断涌过来,一批批的黑衣人不断压过来,无休无止。这场厮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宋子乔一直在离清漪不远处,手中的宝剑不断斩去她身边的重重危险。看到她赤红的双目,身影不断在木筏和船只间上下飞舞,手中的“落影”毫不留情地刺向敌人的咽喉。心中感叹:商少啊商少,真不知你是如何保护你的女人的?既然那么爱她,何故让她犯险!
第七十一章 脱险
烟波浩淼的江面,远远望去,只依稀见得江心有人影飘动。谁也不知道江心正发生一场惨烈的争斗。
接近两个时辰过去,太阳已从东边升到头顶,船和木筏早已被浪冲散,江面到处漂浮着黑衣人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鼻子。
清漪浑身是血,简直是杀疯了,尽管筋疲力尽,还是靠着一股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她不能死在这里,她的大仇都还未报,白玉不能为他白白中箭,她还没等到商其予的坦白……
其他的人也都一样疲倦至极,远香和近香一直守护在白玉身边,她们早已杀得手都软了。黑衣人不断地刺向船舱,近香使出浑身解数,一个不小心没注意从身后刺过来的剑,远香眼明手快挡开那一剑,刚想问“你没事吧……”腹中已经是穿出一道利刃。
“姐姐!”近香撕心裂肺地叫喊。
“近香,我……”话未完,人已倒下。
近香怒火中烧,捡起身旁的大刀,砍向远香身后的黑衣人,她犹如地狱狂魔一般,使出了全身力量,一声惨叫之后,黑衣人的头颅直接被她砍下来飞落到江中。
近香扔下刀,俯身抱着远香逐渐冰凉的身子,眼泪簌簌落下,不断叫喊着她,可是远香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船舱外还在厮杀,陈意也中了不少刀子。
清漪和宋子乔解决完周身的敌人,才发现木筏已不知飘到了何处,茫茫的江面上飘着零零散散的木筏,远处还有一只随浪摇荡的船。她和宋子乔极力将木筏划到船边,看见宋子乔躺在船上喘着粗气;近香抱着远香的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哭得红肿;白玉躺在一旁不知是死是活。
“妆姨和月见姑娘呢?”
陈意摇摇脑袋。
她走到近香,才发现远香腹部中了一刀,一时哽咽,“近香……”
近香抬起头,目光呆滞,“清大夫,姐姐她睡着了,别吵她。”
清漪鼻子一阵发酸,她转过身不去看她们。蹲下身子,查看白玉的伤势,白玉的脸色死一般苍白,她颤抖地将手放到他的心口,还好还有微弱的心跳。但他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拖了,得想法子救他才行。正焦急着,想起玉骨生肌膏还在身上。
“子乔!”
宋子乔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清漪将白玉挪到那里。看着那锋利的箭尖,心惊肉颤。如果不是他,倒在地上的就是她了。擦了把脸上的汗,从内衫撕下几块白布。
“我看船老板在甲板里头藏了些酒。”
宋子乔连忙取来酒。清漪抽出腰间的匕首,斩断箭身,用白布塞住白玉的口。“缘之,我要拔箭了,忍一忍。”心中默念三声,顺着箭尖,将箭推出他的胸膛。巨大的疼痛将昏迷中的白玉激醒。清漪连忙用沾酒的白布压住伤口,他又是一阵叫喊。
“子乔快给他上药。”
好不容易给白玉上完药,他又晕过去了。
船还在江面上飘着,妆姨也不知道去哪,清漪心里满是担心。
忽听陈意兴奋地叫喊,“清漪,子乔,有船!”
清漪从舱中出来,看向远方,一艘巨大的帆船正离他们越来越近。
宋子乔看了看,道:“像是商队运货的船。”于是他将船地划向那艘帆船。
帆船的顶头矗立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一身戎装,手握腰间宝剑,墨眉卧在凸出的眉脊上,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威严的双目正巡视着江面,看见远处的一叶孤舟。眸中顿时放出光彩。他挥了挥手,命人全速前进,驶向那叶孤舟。
小船离大船数十丈远时,便听船头有人呐喊:“在下驸马姚遂,奉命来接白玉公子一行人,不知道下面各位可是在下所寻之人?”
一听“姚遂”,清漪身子立即怔了一下,终于要见到仇人了,一时间她全身血液翻腾叫嚣。
宋子乔大声回应:“正是,白玉公子受伤了,快快将我们接上去。”
上面的人放下绳索,清漪和宋子乔小心翼翼地将白玉缚上去,而后其他人也都上了大船。清漪最后一个上去,当她见到驸马时,收起浓浓的恨意,平静地看着姚驸马,抱拳行礼:“在下清漪,宜城人士,见过驸马爷。”
姚驸马看见清漪,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道:“听公主提起过,倒要多谢清大夫为公主治病”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清大夫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漪看向声音来源,才发现原来越王和思弘也在,思弘正冲着她微笑,她旁边还站了一个中年男子,微微发福,看着忠实厚道。
“越王有礼了!”
思弘指向身边的男子,“清姐姐,这位是我父亲。”
“商伯父好!”原来这就是商其予的“养父”吗?
商阳向清漪温和地点点头。
“我们救起两名落水的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已经没有呼吸,令一名女子还在昏迷之中。”
清漪一听此话,猛遭雷击一般,竟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驸马的衣袖。“是不是妆姨和月见?”
姚驸马目光沉重,“姑娘请跟我来。”
清漪心中惶恐不安,手脚一直抖个不停。昏迷的女子已被送去救治,死亡的女子静静地躺在甲板上。她跟着姚驸马来到被白布遮住的女子前,心里头一直念着:妆姨,这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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