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看清漪表情有些变化,目光闪了闪,问道:“清漪可知是谁?”
清漪却摇摇头,“秦王以为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
一旁的驸马道:“我看北魏的可能性最大,他们知道我们一直想毁那批火气,这才想先下手为强。”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是我们?”
有人道:“定是出了内奸。”
秦王眸光复杂,思索了片刻道:“内奸有可能,但也不完全,也许北魏早就派人监视长江上的一举一动,近日很少有百姓渡江,若突然有一批人过江便会令人生疑。”
清漪觉得秦王分析得有道理,又问道:“现在白玉已经受了伤,我们该怎么办?”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正好与你、姑父和诸位副将商量这件事。”
第七十四章 摧毁火器(二)
“听问先生说,那批火器为径约碗口大的黑琉球,一共一百枚,受热和撞击极易爆炸,但此物怕水,一旦受潮则失去功效。当初攻打襄阳时,北魏大约耗去二十枚,如今还剩五分之四。”
姚驸马走到行军打仗用的沙盘前,一边指手画脚,一边道:“北魏攻破襄阳之后,一路向南下,如今驻扎在樊县。我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报说玲珑塔的守卫极其严密,里里外外围了不下三层,所以我猜测那批火器藏在玲珑塔。”
秦王眸光深沉地点点头,道:“玲珑塔那么大,得确定火器的具体所藏位置后才好动手。他们防守如此严密,若不能一击而成,打草惊蛇后再想动手恐便是难上加难。”
姚驸马皱皱眉,“只怕不易,且不说塔外的防守森严,每一层塔的防守以及塔内的机关秘密还不知有多少,想要进去怕是比登天还难。”
有人却说道:“要不直接把塔给烧了,反正火器怕热,到时候全都爆炸了不就好了。”
秦王摇摇头,“玲珑塔附近的百姓很多,不能伤及无辜。”
清漪听了他们的谈话,心下了然,脸上露出隐隐约约的笑意,“秦王殿下心地仁慈会考虑到百姓的安危,但北魏却不一定如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一定会将火器藏在塔底,因为只有塔底才有可能不被火烧到,而且那里一定隔热!”
姚驸马听了清漪见解,十分赞同:“不错,木作的玲珑被火一点就着,若要守得火器的安全则一定是在塔底。”
“传说有一位会通灵术的白娘娘,为了救被关在金山寺里相公,一怒之下水漫金山,如若你们也能够水漫玲珑塔,便万事大吉。只可惜你们既招不来洪水,也不能不顾周围的百姓。”月见从门外走进来,表情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清漪见到她,礼貌的问候:“月见姑娘醒了。”月见根本不把她的问侯当一回事,更不拿眼看她,只继续对着秦王道:“长公主可不是白白请我来这里的。”
秦王看月见胸有成竹模样,挑眉问道:“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到没有,高人到有。”
“哦?”
月见举起双手拍了拍,自她身后走出妆容妖艳的一男一女。女子一身红衣,手执一条红绫,清漪见此,立即想起了墨兰宫的“红绫”。果然女子抱拳道:“墨兰宫红绫见过秦王殿下和驸马爷。”而男子却是抱拳仅说“魑魅”两个字,他看见清漪,挑衅地一笑。
秦王看着二人,又上下打量了月见一番,“那月见姑娘呢?”
“自是墨兰宫左使——墨使。”月见昂首挺胸,双手交叉于身后,高傲地在厅中踱着步,她看秦王眯眼打量自己,便道:“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既然长公主出得起价钱让我们襄助驸马,我们自当尽力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清漪听此感到诧异,但心中的疑团也解开:难怪她会在长公主府,难怪驸马会不认识自己府中的“婢女”,原来根本就不是。
姚驸马听了月见的话,英俊的脸庞有些凝重,垂头丧气地想自己这个做丈夫的真不如妻子,不过想着长公主对他的担心挂念,脸上又浮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只听月见继续道:“守塔的侍卫不会一天到晚都守着,我们可以总利用他们交班之时混进侍卫队伍里。”
姚驸马想此法可一试,便道:“既然如此,还是早日动身前往樊县,到时候见机行事。”
秦王向姚驸马弯身一礼,“那此事便拜托您了,姑父!”
姚驸马目光坚决,“涵儿放心,姑父一定摧毁那批火器。”
“杨副将,你轻功极好,就负责帮忙打探消息吧。”
“杨成一定不辜负秦王所托。”
“清大夫的枪法我很是佩服,这次就麻烦你陪姑父走一趟了。”
清漪立即抱拳:“清漪义不容辞。”
当晚一行人收拾好东西,第二日早上便上了路,当然宋子乔这个跟班一定会随在清漪身后。
傍晚时分便到达樊县,樊县守卫很严,一行人化作普通老百姓的模样,三三两两结伴进了县城。县城里的秩序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北魏士兵并没有作什么烧杀**的禽兽之举,可以看出北魏士兵的军纪很严整,清漪好奇那位带兵的统领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因此她也认为若非南周也不是头软弱可欺的羊,否则早晚还不被北魏这匹恶狼给吞掉。
一行七人进了间普通简单的客栈落脚,当晚红绫、魑魅和杨成便出去作进一步的探查,待他们回来之后,众人又继续商量一番分头行事。清漪和宋子乔一组,他们的任务是取得玲珑塔钥匙的蜡印。
街头红楼的生意似乎并未因为战争受到多大的影响,反而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大概是有些闲不住的士兵偶尔进来塞塞牙缝。清漪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脂粉味便扑面而来,桂花香、百合香、玫瑰香……各种香得呛得她直打喷嚏。
老鸨子见一身男装的清漪和宋子乔进楼,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欢迎二位爷,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娇媚动人的,清纯婉约的,火辣妖冶的……应有尽有,包二位爷满意。”说着还挽住清漪的胳膊,对她挤眉弄眼,还赞道:“这位公子真是好样貌。”清漪皱皱眉,推开他的手,老鸨脸色变了变,转而又继续笑容可掬,这次拉着宋子乔给作介绍。
宋子乔听着老鸨的介绍,一脸的色相,还道:“真的?一会儿我可要好好领教领教你们这儿姑娘的魅力,不过还是先给我俩找个环境雅致些的房间再说,我和我这位小弟一边喝酒,一边有美人作陪岂不更好。”
“是,是,这位宋爷说得对。”于是老鸨拉着两人进了二楼走廊最里头的一间房,又备了些好酒菜,还叫了两位姑娘过来做陪。
清漪在一旁很看不惯宋子乔的行为,莫非男人都这样?三妻四妾还不够,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忽然间她想起商其予,他会不会是这样的人?想到他也可能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到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想着,却没留意一旁的粉衣女子拿手摸上她的胸膛,瞬间吓得她从凳子上跳起,弄得一旁的姑娘极其不满。
宋子乔连忙替她解释道:“我这小弟今日第一次开荤,还望姑娘多担待点,别太急了,慢慢来,慢慢来。呵呵……呵呵……”
粉衣女子听了宋子乔的话,心里一阵高兴,看着清漪长得清秀,还是个童子之身,对她刚才的不解风情便不在意了。
宋子乔一边跟身旁的女子打情骂俏,一边打听所需的消息。清漪虽然很不自在,但也勉强应付着身旁的粉衣女子。再到后来那女子尽然拿手想摸她的下身,她气得实在受不了,便说要起身到外面透透气。
经过走廊,不时能够听见身旁的房间传出暧昧的呻吟娇喘,她的脸也一阵发红。但见走廊的另一头开着一扇窗,便想要走过去吹吹冷风。这头还好,没有那多声音了。当她经过最顶头的一间房时,那门竟是没关严,里出一丝缝隙,她并非有意偷窥,只是不经意扫过,但这一扫,却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跟商其予很像,她心中一惊,但很快她变告诉自己商其予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正当她如此想时,却听里面传来女子呼唤男子的声音:“商少,再陪百合喝一杯嘛!”她瞬间便如被浇了一头冷水。
第七十五章 摧毁火器(三)
看着商其予极其爽快地喝下女子递过来的酒,清漪心底沉甸甸的,没想到他也是这种男人。巴巴望着房里,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她难道要进去指着他质问既然心底有她为何还要出来拈花惹草?可实际上她跟他又算得上什么关系?
商其予依旧和百合调着情,百合甚至将自己妖媚的身子紧紧贴到他上,还一个劲的磨蹭他的身体。清漪看着都觉恶心,然而商其予竟然不推开那女子,还用手搂着那女子的腰身,她如置身冰窖,是不是男人在得到女人的爱后便不再那么珍惜女人了?心里如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看不见地流血。房里不时传来女子娇软的叫声,再也看不下去里面暧昧的景象,默默转身。
“清弟,花红姑娘都等急,你还不快回来。”宋子乔见清漪半天都不出来,便出来叫她。没想到这一声叫喊却惊动了房间的商其予。他顿时面无血色,以极快地速度闪到门口,推开门,见清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心里焦急无比,一时口拙,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你怎么在这?”
宋子乔也惊异:“商少?”
清漪嘲讽地一笑:“你能来,我又为什么不能来?”话一出口,再也憋不住内心的悲凉,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她转过身,不再言语,揉了揉眼睛,拉着宋子乔就要离开。
商其予急忙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胳膊,“你误会我了。”
清漪偏过头,怒目斜视他,“放手,别拿你那双脏手碰我!”
商其予一听,心里蓦然抽痛,捏着她胳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放开。房内的女子此刻却又跑了出来,“商少干什么呢?让奴家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商其予并不回头,对着清漪平静地说道:“一会再跟你解释。”于是便转身进了房。
清漪气得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竟然还要跟那女子继续,一拳捶到旁边朱红的柱子上,咬着呀对宋子乔道:“走!”
宋子乔看着她喷火的双目,“你吃醋了?”
“滚!”
宋子乔幸灾乐祸地笑笑,还火上焦油道:“咱们也有姑娘,走,继续,继续!”凑近她耳边又小声说道:“别忘了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清漪却丢下宋子乔,兀自离开了红楼,她现在这种心情哪还有心思去管钥匙的事情。“你看着办吧!”离开红楼之后,她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一股子怨气无处发泄。
商其予没过多久便去找她,从宋子乔那里得知她已经离开红楼,又连忙跑了出来到处寻找她的身影。
清漪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红楼附近的河边吹冷风,她冷静一番后,本想回红楼去找宋子乔,却没想到看到商其予在街上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因为自己刚好被一株粗壮的树干遮住,所以他才没看见她。心里还在生气,但看他焦急四处打听的模样又有些不忍。正叹气纠结的时候,商其予已经发现了她,一把将她从树后面拖了出了。
清漪扎挣着怒道:“放开。”
商其予不但不放,还死死抱住她,更是嘴唇凑过去吻她的红唇,清漪身子直往后退,商其予步步紧逼,直到她的后背抵到树干,他将她紧紧圈住,狂风暴雨般蹂躏着她的樱唇。清漪想要抗议,话到喉中却变成一阵阵的嘤咛之声,商其予听了更是动情。终于无奈之下,出掌拍向他的胸膛,他吃痛这才放开她。
清漪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骂道:“无耻!”商其予才不管她骂声,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困住。不管她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就是不放手。最后,清漪怒不可遏:“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开我?”
商其予却是霸道地命令:“不许误会我。”
清漪极其嘲讽地笑道:“好,我就听你解释。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非要跟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商其予听了心里却是高兴至极,轻声在她耳旁道:“你吃醋了?”
“少转移话题。”
商其予呵呵笑出声,“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他话刚说完,就闷哼一声,原因无它,清漪又赏了他后背一掌。
商其予放开她,看着她脸色不善,道:“前几天不是还很温柔娇羞的吗?怎么今天就突然变了个人?”
清漪又吼道:“你到底要不要解释?”
商其予看她是真火了,不再逗她,“我大概猜出你和宋子乔来红楼的目的,你想要玲珑塔的钥匙?”
清漪先是一阵惊愕,但思索了一下便觉得正常,他能够知道江心有埋伏,现在知道他们想要进玲珑塔也不足为怪了。她皱着眉头,问道:“既然知道江心有危险,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妆姨她……”
商其予看着她痛苦难过的神情,又抱过她,“我原想通知了秦王来迎接你们,你们便可以避开那场危险,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再通知你们,但却没料到秦王那边会出问题。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妆姨和远香就能活过来吗?”
“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去给他们陪葬吗?”
清漪闭口不言,商其予捧着她的脸颊,抵着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道:“这次你们想要摧毁那批火器,我会亲自出手帮你们。”
“你……”
“看着你陷入困境我却无法伸出援手,那才是我最不忍受的。”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蜡印。
“这是?”
“玲珑塔钥匙的模子。钥匙一直由北魏国的大皇子看管,从不离身,不过他最近常去红楼厮混,我就让百合帮忙趁他熟睡之际印下钥匙的模子。”
清漪挑挑眉,“你不惜以身相诱,就是为了这个?”
“你那是什么话,就是被摸了一下。”
“你还想怎么样?”
商其予宠溺地看看着她沉沉的脸,“我都还没说你成天跟其他男人混在一起的事呢?好了,以后我只让你一个人摸还不行。”
清漪听了一脸窘像,翻了翻白眼,“谁要摸你?”
商其予呵呵一笑,“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是回红楼吧,子乔还在那呢!”
“好。”
两人一起走在返回红楼的路上,商其予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误会解开了,清漪心里的疙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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