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全部免去就好,想必这样她会对我更加感激涕零的。”
“呃?就好像一个人人讨厌的恶人突然之间做了件好事,人们便会觉得那是件天大的好事。你若是一开始对她好,时间久了反而理所当然的感觉不那么深了。”
“还是爹看得明白。”
“你太狡猾了。”
“跟爹您学的。”
“……”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清漪、淇相、南宫玦、郝伯、陆吉和莹莹。
南宫玦拾起筷子,最先夹的便是郝伯做的泡萝卜,还道:“郝伯的泡萝卜最有滋味,我便先尝这个。”
清漪想:奇了,你没吃过怎么会知道?“南宫公子真会说笑,你从未吃过郝伯做的菜,怎么会知道?”她想这拍马屁也不打草稿。
南宫玦却对她眨了下眼,道:“你猜?”
清漪无语地低下头继续吃饭,她想还是少跟南宫玦说话为好。
南宫玦很好心地给一旁莹莹夹鱼夹肉,还道:“莹莹练功很苦,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练功。”
“南宫哥哥真好。”
清漪又想怎么南宫玦连莹莹练功的事情也知道,然而南宫玦却是不断的做出这种很是让她疑惑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
清漪感觉他是在暗示些什么,却怎么也猜不到眼前的人是商其予,在她看来商其予已经化成灰了。
吃完饭,淇相让清漪送商其予出门。清漪心里疑惑重重,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发问,倒是南宫玦先说道:“你对我很好奇?”
清漪却不想承认她对南宫玦的注意,冷冷地说道:“没有!”
“这样吧,明晚我在望京楼的揽月阁等你,你若来,我就把你所有的疑惑都告诉你,还有便是这房子的房租全免了,如何?”
房租全免对清漪是个极大的诱惑,只是她总觉得南宫玦的目的不单纯。
“你曾经去过揽月阁,不是吗?”
听到这里,清漪哪里还能再犹豫,揽月阁是她和商其予的事情,南宫玦如何知晓?她哪里还能忍得住,便一口答应下来,“好!”
她想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要去。这个人似乎跟商其予有莫大的关系,从一开始作画,再到他接手商号店铺,然后便是他住的宅子的布局,眼下他提到的每一件都跟商其予有关,他分明是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她心里越想越惊心:南宫玦到底有什么秘密?
南宫听她同意了,似有些激动,刚伸出手想握她,但衣袖飘了飘却又落了下来,说道:“明晚我会一直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第一百零三章 蛛毒(上)
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院子里红的、白的、黄的小花,还有绿的草,千条万条婆娑起舞的柔柳,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
清漪坐在院子里的一把靠椅上,右手顶住扶手,撑着下巴,一边晒着温暖的阳光,一边出神地盯着双膝上翻开的一本厚厚的《本草经》,不过却是半天都未翻动一页。她一下午心神不宁,便是在想着南宫玦奇怪的言行举止。
她想他们之间不过几日,便生出重重纠葛。一开始是在路上遇到,马车撕坏的她的衣袖,他赔了她一两银子。接着便是乘坐同一艘船,同到建邺,他还帮她作画,原想之后便会会后无期,可哪知竟是又在酒楼门口遇上。再接着弄错了画,她去找他,二人又在街上遇到。
然后,她和莹莹、淇相一起出门郊游踏春,风筝因为断线而落到南园,莹莹捡风筝失足,又被南宫玦救下,而清漪自己还被他责备一番。她心里不舒服去质问他,没想到商其予的画像被他弄得褶皱不堪。后来,陆吉和郝伯来了,要找房子,结果又碰上他,而他还是房东。
还有南宫玦为何要接手商其予几乎所有的一切,就连住的南园布局跟商宅几乎一模一样,是王管家的杰作?她现在怀疑!还有中午吃饭时,他说的那番话,包括他提到的揽月阁。
当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的时候,一切就不是巧合,她想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一定跟商其予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
她猜想莫非他跟商其予是她不知晓的知己好友,毕竟商其予也是一介商人,若商场上有南宫玦这样一个知己好友也正常,如此他知晓商其予的事情也说得通,包括他替商其予不平,责备她和白玉。
但又有一些地方却是说不通,比如清漪第一见南宫玦时,很显然南宫玦根本不知她和商其予曾经两情相悦的事情,否则清漪让他画商其予的像时,他作为商其予的朋友怎么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还有他又怎么会知晓她在揽月阁待过。所以,南宫玦是商其予的知己好友可以排除。
那么到底是如何?她去过揽月阁的事,白玉和近香也是知道的,但很显然白玉跟南宫玦跟本不认识,更遑论是近向。那么就只剩下商其予了,可又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商其予把魂还到南宫玦身上了?
就在清漪尽费深思之时,一声“漪漪姐姐”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有位漂亮姐姐要找你呢。”
清漪抬起头,竟是莹莹,刚才她陷入思考,根本不闻进入院子里的脚步声。只见莹莹之后,还有一名女子,她有些惊讶道:“紫鸢?”
紫鸢一袭碧绿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清漪面前,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双秋水目投向清漪的面上,竟让清漪有些感到些许压迫。
“姑娘来建邺都好几天了,却不去见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念你念得紧呀。”这语气明明是想表达一丝亲近之意,可配上面无表情,倒显得更加硬冷。
清漪合上书籍,站起身来,“因为手头上有些事情,才刚忙完,你便来了。既如此,我今日便随你先去见一见姑姑,我也老惦记着她呢。”
“这样最好了,先见一面,姑娘若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等回来再处理也不迟。”
清漪将书放回屋里,收拾起银针,只听紫鸢道:“还请姑娘带上药箱,我们一会走后门。”
清漪猜测长公主府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多问,跟着紫鸢行事。她收拾好东西出门,弯下身,握着莹莹娇小的肩膀,道:“莹莹,我要跟这位姐姐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若是伯父他们问起来,你便这样告诉他们就好。”
莹莹乖巧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要给我带点糖葫芦回来。”
“好。”
清漪随紫鸢一起跃出院子,从后门乘车离开。马车的轮子在街上转得飞快,马蹄声也急急响着。
她看着紫鸢一脸沉静严肃的脸,问道:“为何如何谨慎?”
“姑娘还记得曾经长公主府里的刺杀吧?长公主是怕连累到你们这间宅子的人。”
“长公主府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又是谁受伤了?”
紫鸢神色变得凝重,“不是‘又’,是一直不断,总之,不是长公主受伤。”
清漪听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那是何人?”
“一会到了,姑娘问长公主就好。”
马车并没有在长公主门前停下,而是停在一家客栈里,清漪乔装成府里的小厮,药箱用篮筐掩饰,跟着紫鸢从后门进了府。
清漪跟着紫鸢穿过一间间院落,最后来到长公主的寝室,她刚到,长公主便一脸焦急地打开门,拉她进屋,朝内间走去。
“快看看涵儿怎么样了?”
清漪走到床前,望向床上的人,没想到竟是秦王。只见秦王昏迷不醒,且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她来不及询问事情的经过,首先施针止住他几处大穴,防止毒性向心脏蔓延。如此之后,才问道:“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脸色极其难看,“涵儿该是中了蛛毒。”
第一百零四章 蛛毒(中)
“蛛毒?”
“正是,涵儿今天来看我,我们正在园中说着话,涵儿突然感到脖颈上一疼,他拿手去摸,却没想到是一只红斑毒蛛。”
“那毒蛛呢?”
“涵儿心中大骇,立即甩手,那毒蛛便落到草丛里,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清漪还来不及详细询问,边听守在院外的紫鸢冲进屋叫道:“长公主,不好了,太子带人闯进府里,眼看就要到这里了。”
长公主一听此,一把拆下头上的鬓钗,一头青丝瞬间落下,还对清漪道:“你先跟着紫鸢出去。”
清漪猜测来着不善和长公主的用意,端起一旁架子上的一盆清水,连忙跟着紫鸢出门守在外面,远远就听见来人大吼大叫。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见姑姑,我亲眼看见刺客进了府里。”
齐管家一路上张开双臂挡在太子面前,“太子爷,长公主正在房中休息?您还是别打扰的好。”
“放肆,万一姑姑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待得起?”太子一怒之下竟将齐管家推倒在地上,而后长驱直入长公主住的院落。齐管家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一直追在太子身后出言阻止。
清漪听着越来越近脚步声,心想这太子爷按道理说便是自己的堂哥,可是听他如此嚣张地大呼小叫,心中生出一丝厌恶之感。
齐管家哪里挡得住太子这洪水猛兽。太子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他刚想推门,便被在门前的紫鸢拦住。紫鸢行了一礼道:“太子爷有礼了,不过这里是长公主府,不是太子府。太爷怎能如此大不敬地跑进长公主的卧房。”
清漪站在门的一侧,低着头手中端着一盆清水。听到太子的说话声,她微微抬起头,打量着太子。
来人身高近七尺,有些瘦,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金制的发冠之中,从金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他身着一袭绣绿纹的黑紫长袍,腰间束一带金腰带,还挂着一块碧绿的翡翠,五官份外鲜明,生得倒是风流韵致。只是这无害盖之脸却让她感到一丝阴鸷。这就是南周的太子姬铉。
“大胆,你一个婢女也敢阻拦我,还不让开,万一长公主睡熟了遭人暗算,你担当得起吗?”
清漪见如此这样,猜测太子口中的刺客该是秦王,只因为秦王躺的是长公主的卧房,显然长公主有意掩护秦王。她对太子躬身行礼道:“奴才们身份卑贱,自是不敢阻拦太子殿下的,只是长公主素来最不喜睡觉时遭人打搅。前些日子,长公主午休,新来的婢女不懂规矩,在院子里头将公主的喜爱的白猫捉弄得‘喵喵’直叫,扰了长公主的清梦。后来那婢女连带白猫一起被杖毙。所以太子爷还是不要打扰长公主好,若长公主真有事,自会叫喊奴才们。”
太子一听,心里有些顾忌,他想皇爷爷在世时,长公主颇受其宠爱,逝世前还赐于长公主免死金牌一块,外加金鞭一把,上打不肖王子皇孙,下打乱臣贼子,就连父皇都要忌惮三分,当下犹豫起来。不过他却是不肯如此轻易放弃,还道:“那我便守在门外,我不说话,一直等着姑姑醒来就好。”
紫鸢听罢,神色微微一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如到前厅等待如何?也好让管家派人伺候。”
“不用,我就在这等着便好。”
紫鸢还待说什么,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长公主一头青丝披散于肩,腰间并未束带,衣衫显得宽大松散,一看便是刚醒来不及整理的样子,还挂着满脸的怒意。
清漪一见长公主如此,惶急着跪下,盆里的清水也漾出些许,更显她战战兢兢。紫鸢在一旁也连忙跟着跪下,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打扰长公主午休了。”
太子见两个下入如此胆战心惊,额头开始冒冷汗,便是结结巴巴道:“姑……姑姑醒了。”
长公主一脸寒意,“刚刚梦中驸马正邀我一起在园中把酒赏月,怎得竟让两个奴才给打搅了。”
“长公主恕罪,奴婢该死,是太子殿下非要闯入长公主的寝房,奴婢们也是怕打搅长公主这才和太子殿下起了言语冲突。”
长公主凌厉的目光刺向清漪和紫鸢,“放肆,你们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告铉儿的状,铉儿向来尊重我这个姑姑,哪里敢冒犯我这个做姑姑。定是铉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禀报?”她抬起头,看向太子,“铉儿,你说是吗?”
太子殿下看着长公主寒冷的脸,当下道:“是,是。”
“那铉儿说说到底是何急事?竟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打搅!”
太子听此心里一凉,连忙道:“是铉儿看见有刺客闯进了长公主府,担忧姑姑的危险,便来看望一下姑姑。”
“铉儿有心了,只是,”长公主张开双臂,“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
“姑姑是大吉之人,自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吧。”
太子听长公主下了逐客令,却又不想功亏一篑,心里一急,竟出口道:“未免刺客潜伏在姑姑的寝房中日后危及姑姑,铉儿还是亲自查看一下的好。”
面对太子殿下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长公主怒了,“铉儿是质疑我话中的真实性,你带着下属们私闯我的寝房,眼中还有我这个姑姑吗?就凭此,你身后那两个奴才便是死罪一条。铉儿,不要给了你台阶还不知道下!”
太子的两个侍卫一听,慌了,连忙下跪求饶。太子见状哪里还敢造次,原想长公主素来低调,不参与朝中之事,性子也软,没想到今日到是发威了,便当即下跪道歉,然后带带着两个侍卫不情不愿的离开。
直到看不见太子的身影,长公主才叫清漪和紫鸢起身。
“姑姑要不要再梳洗一番?”
长公主面色缓和下来,点点头,“你去看看涵儿,紫鸢帮我就好。”
紫鸢接过清漪手中的一盆清水跟着长公主进了房内,清漪尾随,朝里间走去。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清漪这才留意他一身黑色劲装,也不知他和太子之间发生什么事?看他脸色越发青黑,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且不断往外冒星沫子,她将食指和中指搭上他的脉搏,竟发觉他的身子在轻微抽搐,慢慢地越来越厉害。她心里大骇,与上次陈意中毒的症状相差太大,竟不是普通的蛛毒,她心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大喊:“不好了,姑姑!”
长公主一听她叫喊,便知事情不妙,朝着床边奔去,梳到一半的头发又散落下来。
“怎么了?”
“秦王中的恐怕不是普通的蛛毒,而是蛊!”
“蛊?”长公主看向床上,也发现了秦王异常的症状。
清漪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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