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几招,风扬兮皱了眉:“如此歹毒的招术竟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不教训你,以后还了得。”
说着身形一动,李天瑞还没反应过来,已被踹中屁股扑了出去,直摔得头晕眼花,一身新衣再次被雪水弄得污浊不堪。
“屁股朝地平沙落雁式!”永夜轻拍巴掌,想起了笑傲江湖中令狐冲的一招。
风扬兮拍了拍他的头斥道:“还不快回家去,以后少惹这种小霸王!”
“谢谢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永夜摆出天真的神情。
风扬兮笑了,柔声说:“我叫风扬兮,风扬起来的意思!”
“疯子哥哥!”永夜面不改色的甜甜笑了。打不过嘴里占点小便宜,再利用一番也是好的。以李天瑞的个性,他以后绝对会找风扬兮的麻烦。永夜很开心的小跑着离开,|奇…_…书^_^网|又回头冲狼狈的李天瑞笑了笑。
李天瑞已消退了怒气。望着永夜的背影很服气。站起来也不说话便往往外走。
“别让我再见着你欺凌弱小,这是给你的教训!”
李天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声道:“风子?是疯子吧!”
风扬兮一愣,摇了摇头,转身又进了小屋。
永夜在巷口等着他,李天瑞黑着脸瞪着他。良久后笑了起来,伸手去揽永夜的肩。
永夜侧身避开,轻声说:“殿下要记住,别和我太亲近。一来我不习惯和你这么亲近,二来,殿下只要记住,我说的话绝无更改!一年之内定让殿下心想事成。你用不着怀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小小的配合永夜便成了。事成之后你便能明白永夜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呢?”
李天瑞看了看弄脏的衣袍阴冷的笑道:“我不需要做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凡事,你自己想好。想给我下套,我不会管你是不是皇叔的儿子。”
永夜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离开。
游离谷,你们想要我相助大皇子。如今我帮的是二殿下,你们,会如何呢?
一切都在算计中进行
春天慢慢消退了积雪,枝头绽出嫩芽。永夜蔫蔫地趴在桌子打瞌睡。
夏天将春日燃烧,蓬蓬勃勃一片绿意。永夜仍蔫蔫地趴在桌上瞌睡。
这一年来只要进宫陪三位皇子读书,永夜就一直无精打采。
“啪!”在黄太傅手中书卷扔出的瞬间永夜醒了,不仅醒了,还很自然的碰掉了桌上的书本,并弯下腰去捡,这书卷不偏不斜地砸到了他身后的三皇子天祥脸上。
“哎哟!”天祥捂着脸呼疼。
永夜惊讶地回头看着天祥,眨巴下眼睛露出困惑的表情。
“太傅为何打我!”天祥站起来大声说道。
黄太傅愣了愣指了指永夜,还没说出口,永夜已笑道:“太傅必是想请三殿下背书本!”
黄太傅又不好说砸错了人,便道:“方才讲到哪里了?接着背!”
三皇子一愣,支唔了几句没答出来。
黄太傅借机指了指永夜:“你背!”
永夜呆住,嘴张了张说道:“我不信大殿下二殿下能背出来!”
一把火烧到天佑天瑞身上。
天佑颇有兴趣的看着永夜没有说话,天瑞便冷笑起来:“太傅是让你背书!”
“难道二殿下背不出来?”
“谁说我背不出来?”天瑞不服气的念道:“盛哉京都,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东出秦山,西据散玉关之永固。秦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背完挑衅地看着永夜。
永夜微笑,一模一样的背了出来也挑衅地看着二皇子。
天佑偏过头强忍着爆笑,永夜太聪明了。他轻咳了一声,也朗朗背诵出黄太傅引以为傲的《京都赋》。
三皇子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记不住。
黄太傅只好瞪了永夜一眼,拿出戒尺拉过三皇子的手狠狠地打了三下:“长长记性!”
三皇子疼得直吸气。
黄太傅打错了人,无心再上课,扔了戒尺拂袖而去。
“三弟疼么?”天佑关切地问道。
天瑞冷笑着说:“大哥就是这般关心兄弟的么?”说着摩拳擦掌道,“狡猾!明明太傅打的是你,却让老三背了黑锅!害老三受责罚,我非替他出这口气不可。”一掌就击向永夜。
永夜正欲躲闪,却听到一行足音往这边行来。眼珠一转,硬生生受了这掌,摔倒在地上。
“永夜你无事吧!二弟住手!”大皇子大惊,冲上前去拉永夜。
天瑞冷笑一声拦在了天佑身前:“大哥,你护着外人也不帮自家兄弟?”
“二弟!”
天瑞一掌对着天佑拍了过去。天佑正欲躲闪,眉轻跳,手势一缓,被天瑞打在胸前,踉跄几步摔倒在门口。天瑞走到永夜身边,狞笑一声一脚又踹了下去。
“住手!”
突如其来一声大喝吓得天瑞一哆嗦,眼睛瞥见一抹明黄,人已软了下去:“父皇!”
裕嘉帝满面怒容出现在门口。见天佑和永夜都躺在地上,有些尴尬的回过头:“还不传御医去!”
“皇上莫要着急,臣瞧瞧再说。”端王闪身进了屋,见永夜一身是灰狼狈不堪。拉起他问道,“怎么回事?!”
永夜默不作声站着。
“天佑,你是大哥,怎么回事?”裕嘉帝正与端王前来看几个小子读书,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天佑正欲说话,天瑞已抢着告了状:“永夜上课瞌睡,却让老三背了黑锅被太傅打手心,儿臣气不过才教训他。大哥瞧在眼里也不向太傅说明。”一口气把天佑与永夜都告了。
端王越听脸越黑,偏过头对裕嘉帝说:“皇上莫要因为臣松了管教。”
“皇上,我没瞌睡,我只是精神不济,在桌上趴了会儿,太傅教的我一丝没漏下。”永夜委屈的开了口。
“刚才怎么不说?!”端王喝道。
永夜低着头轻声道:“我怕二殿下打我。我……打不过他。大皇子又不敢帮我。”
天瑞听见气得吼道:“我几时打过你?!”
“……没,没打我。”永夜身子抖了抖,可怜兮兮地埋着头。
端王与裕嘉帝交换了下眼神,裕嘉帝哼了声:“瞧你把永夜吓成这样!天佑,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佑跪在地上静静地说:“我是做大哥的,没带好弟弟们,甘愿领罚。”
“十个板子,好生领了。”裕嘉帝淡淡地吩咐道。
不一会儿,内侍抬了长凳进来,天佑往凳子上一趴,内侍扒了裤子就开打。十板子打得噼啪作响,大皇子哼也没哼,打完了便谢恩。
永夜看得眼也不眨,心里直发凉,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屁股。
“天祥!”
“儿臣在。”
“太傅说你今日没背好书?”
“儿臣日后一定勤力!”
“十个板子。”
天祥苦着脸被打了十下,疼得呲牙咧嘴。
“父皇,大哥三弟都受了罚,为何不罚永夜?”天瑞不服气。
“以后再让我瞧见这般情形,不问缘由,每人领十个板子。永夜么……自有你皇叔执家法!”裕嘉帝说完看了眼端王离开了。
端王牵了永夜的手说道:“回府!”
“皇叔!皇侄一向对皇叔景仰有加,想必皇叔必不会让侄儿失望才是。”
端王站住,看了眼天瑞,缓缓说道:“怎么,二殿下想一同回王府看本王如何执行家法?”
天瑞一怔,端王轻笑起来:“不必了,就这儿吧!”说着拖着永夜走到长凳前喝道,“脱了裤子趴下!”
永夜气极败坏吼道:“不!”
这声不字吓呆了屋里的人。端王看着永夜眉一皱:“再说一遍?!”
永夜反应过来,站得笔挺,一字一句地看着端王说:“要打便打,要我脱了裤子打给他们看,不!”
“好,很好!”端王顺手夺过内侍手中的红漆木板扬手挥了出去。
永夜哪敢当端王的面暗自运功,这一板结结实实打在屁股上,人被拍飞了出去。天佑一惊,跃起将永夜抄进了怀里,急呼道:“永夜身子一向不好,皇叔手下留神!”
“过来!”
永夜推开天佑,只觉屁股火辣辣痛得直烧。看来端王是下定决心要打残了他,永夜心思数转,考虑着该不该赌。想到事先的计划,他勉强站直了说:“你打吧!”
端王冷哼一声手不留情,板子重重挥下。这回永夜却是站得直了硬生生挨了端王十个板子。血顺着裤管浸了出来。
裕嘉帝执家法,叫内侍打了三位皇子每人十板,那内侍手有分寸,哪像端王用足了劲,便是成人也受不了他这般打法。永夜习武身体再好,十板下来,苍白了脸一口气顶着没有倒下,他看着端王铁青的脸,一种酸痛蓦然从心里涌起,自嘲地笑了笑。
“皇叔!永夜不行了!快传御医!”天佑瞧见永夜脸色不对,心里隐隐害怕。
天瑞天祥几时见过端王这般凌利,都闭紧了嘴不吭声。
裕嘉帝似早知这般结果,天佑话音才落,御医就背着药箱进了门。
端王冷然看着永夜,父子俩就这样对视着,一如初见那时彼此打量。
永夜放弃了伪装。如果端王真的还有一个亲子,那么他就赌对了。如果没有,他会选择为端王所用,联合端王的力量消灭游离谷。不论是那一种,自己都不吃亏。
想起端王妃温柔的眼神,永夜突然觉得很想让她再抱抱自己,心底里情不自禁涌出一种温暖。如果真是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好!
“父王,回家!”永夜轻轻的说了声,那目光充满了依恋,却一步也迈不动。
不知为何,端王突然慌乱起来。大步上前一把抄抱起永夜,满手沾着温热的血,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低头看永夜已晕了过去,额上挂满了细密的冷汗,顾不得在皇宫之内,抱起永夜施展轻功往外急奔。
“王爷,快放下世子!”御医见永夜没脱裤子挨了板子,等回到王府怕与伤口早粘在一起了,伤势会更重,急急的去追端王。
“得意了吧?!”天佑吼了起来。
天瑞只冷冷一笑:“都说大哥温和有礼,原来只是装出来的。难道天祥就该白挨打?”
天祥怒道:“大哥二哥莫为我争吵,谁不知道你二人争来斗去都为了太子宝座,拿我当枪使!哼!”
天祥头也不回地离开。天佑与天瑞静静地对峙良久,天瑞就笑了:“大哥是在奇怪我为何要开罪端王?我就是看不习惯李永夜那样子!谁得罪了我,都只有一个下场!”
天瑞阴狠地说完,目光在三名掌刑身上一转,满意地瞧见他们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复又低声说,“我知道大哥喜欢上了永夜,不过,最好莫要被父皇知道。”大笑着离开。
天佑静静地站了会儿,看了眼屋子里低头当什么也没听到的三名内侍,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当晚,裕嘉帝正在李妃处用膳,近身内侍悄悄告诉他一个消息,今天掌刑的三名内侍都死了。
裕嘉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看了眼李妃淡淡地说了声:“朕的儿子真行!”
李妃不知所措,裕嘉帝叹了口气:“立嫡子还是立长子,朝中争论不休,后宫也没闲着。皇后尚在,天佑也满了十五了,明儿就领旨出宫建衙吧。”
李妃眼泪落下,跪下谢恩。心里充满了失望,裕嘉帝此言,无疑是要立二皇子天瑞为太子了。
裕嘉帝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住了口。
瞧见了那朵花
血从手间滴落,永夜痛得额头冒汗,身子发颤,见出了皇宫,心里松了口气,晕了过去。
“永夜,你撑着点!”端王出了宫跃上侍卫的马,打马飞奔。
那种瞬间涌出的恐惧和害怕在心间一点点扩大。就算当年听到满月的永夜被掳走时也只有愤怒。而现在,却是害怕,真的害怕,怕手上小小的人儿被自己打残了打死了。
马扬起四蹄飞奔,端王铁青着脸顾不得踏伤街上的百姓。
他不是没找过,也不是没找到过。与永夜相似的面孔,相同的年纪,然而只在王妃轻轻摇头的瞬间,那种喜悦就又变成了愤恨。
游离谷终于找到了与永夜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妄想用这个孩子代替世子以掌握他的权力,达到他们的目的。
端王此时盼望着,盼望他们找到的是真正的永夜。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任何人不得入寝殿!看着李言年,若有丝毫异动,杀!”端王扔下这句话抱着永夜进了内室。
他颤着手脱了永夜的鞋袜。那朵艳丽的花赫然出现在眼间。
心如被重锤狠狠击中,端王伸手摸了摸那朵花,突然反应过来,冲外面大吼:“请王妃过来,准备温水,伤药,快点!”
外间一片混乱。
端王妃急急入内:“出什么事了,王爷!”
端王没有回答,苍白着脸轻轻用温水化去永夜干涸的血迹,小心剥开粘在伤口上的裤子。
“啊!天啦!”端王妃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伸着手指着永夜软软地说道:“他……他是我们的……”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端王专心处理着永夜的伤口。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果然是游离谷掉了包的永夜,可是他也真的是他的亲子!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他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的身边。他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发现。
端王轻轻抱起王妃让她躺在永夜身边。一大一小两张如此肖似的脸。连微蹙的神情都一模一样。他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
手抚过永夜脚上的那朵花,想起王妃说过,当时一时调皮,画在了永夜的脚板心。他还在信中斥她胡闹。
谁知道这个隐秘的记号,竟成了他识破假冒者的办法。
端王眼中浮现出与永夜对视时的情形。那眼神分明充满了浓浓的眷恋。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永夜,还在一年前初进府不久,他就无意中提及谷中看到另一个与他酷似的孩子。他,那时候自己就在怀疑了吗?他,那个时候就在试探自己了。
永夜真是聪明!他敏感的觉得世子的不对劲,自己和王妃态度的不对劲。端王想起张相曾告诉他永夜问过他姨妈孩子的事情,端王轻轻摸着那朵花说:“你已经在猜想了是么?你今天那眼神分明是知道了,不然,就不会一定要我带你回府来了,是吗?”
嘴边绽出骄傲的笑容。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呆子。怎么可能见了他就瑟瑟发抖,怎么可能不与父母亲近。
可是要不要认他?端王又想起这个问题。
游离谷知道他是真的吗?端王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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