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高大的身子顿住了,于万千人群中,沈从来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形,是欧小满。她一身青布衣,头发包了起来,十足的农家小娘子打扮,她手上牵了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看起来,走路都有些不稳,却笑得两眼弯弯,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以后肯定能迷倒众生。
沈从来身子僵住,差点就飞身起来去找人群中佳人……只是现在百万军兵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做为主帅,此举不宜。
欧小满弯腰,把小丫头抱了起来,母女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二人脸上全都笑开了花。
沈从来这是第一次看到欧小满笑得如此开心,眉目间满满都是笑,美得惊人。
她原本就长得极美,现在笑开来,更是惊艳。
沈从来招手,刘校尉立即策马过来,低语几句后,他悄无声息的混入了人群,远远的跟着欧小满。
要不是主帅特意吩咐不能打草惊蛇,刘校尉恨不能现在就冲到欧小满的面前。
当年那场未成的亲事,一直是刘校尉的一块心病。
他总是自责,要不是自己粗心大意,要不是非把主帅大人拉走,也许现在小夫妻二人已经膝下佳儿了。
刘校尉远远的跟着欧小满,在一个拐角后,见得一个温雅如玉的男子接住了小女孩,三人脸上满是笑容。
而且,听得真真切切,那小女孩叫那男子:“爹……”
欧小满对着那男子,也是笑意盈盈。
一家三口,合乐融融,好不幸福。
刘校尉虎躯一震,瞪圆了眼,一抹脸,全是辛酸泪……主帅大人如今对这小娘子明摆着还是念念不忘,旧情未了。可她却已经是……另结新欢。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会不会是主帅大人的?
当年虽然成亲未成,可是却亲眼目睹过二人亲热的。
刘校尉心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干着急,远远的跟在后面。
跟着跟着,人不见了。只不过是一个拐弯,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刘校尉急得团团转,他娘的,真是邪门了。
这个地方,一目了然,没道理不见人啊。
可是,事实却又真真如此。
就如多年前的大喜之日一样,刘校尉查了几年,想了几年,就是没弄清楚那小娘子是怎么凭空不见的。
如今,又是这样!刘校尉心里憋了一口气,一把火,烧得他头顶都要冒青烟了。
这样的结果,回去怎么跟主帅大人交代?这些年,他一直未娶亲,定是在等那小娘子。
刘校尉最后颓然的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了……
沈从来人在朝堂之上,心却不在。他只盼着能快点结束,脑子里全都是欧小满,以及她手中的孩子……
因着太远,那孩子的五官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可是沈从来就是断定,那是他的孩子。
一想到有了孩子,沈从来心花怒放的同时,更是归心似箭。
可是,朝堂之上,又不得不耐着性子。
因着胜仗,又加上沈从来九死一生,更加上南长安的心思,对沈从来重赏,重银珠宝无数,良田更是万顷,还有一座府弟。
南长安之所以这样做,是想拉拢住沈从来这个人才。
按着说起来,沈从来只是被古家收养的,并无血缘关系……而自古,为了功名利禄,有多少骨肉相残!
现在登基不久,又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南长安想把沈从来收为己用!
南长安考量来考量去,觉得沈从来应该不会拒绝。一是古家如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荣耀。二是自古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沈从来即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将军府着想。
之间隔着血流成河,再重用古清辰是不大可能……即使让他在朝当官,也不会再给他实权!
古家现在唯一活下来的也就古清辰和古清阳两兄弟,古清辰得不到重用,古清阳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将军府现在唯一能指望得是上的,就只有沈从来了。
南长安相信,只要沈从来尝过那种站在顶端的滋味后,再加上以后时间的慢慢过去,他肯定会臣服,会把将军府当成过往云烟。
对于回朝之后的封赏,沈从来早就和古清辰,张子车讨论过,所以他坦然接受:“臣谢主隆恩。”
南长安看着沈从来受了封赏,龙心大悦:“沈将军快快请起。”
宫中置办了宴会,沈从来却一刻都不想多呆,只是……又离去不得。今日他是不可或缺之人,只得耐着性子应酬着。
以沈从长来的性子,本就厌烦这些事,更何况现在心中记挂着欧小满,更是多了不耐烦。
好不容易终于从宫中脱身,沈从来迫不及待的找刘校尉问话:“怎么样?查探到落脚处没有?”
刘校尉一脸自责:“没有,跟着跟着她们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就像几年前的新婚大喜之日一样。”
沈从来脸上是浓浓的失望,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心中所有的欣喜全都消失不见。
刘校尉的话更是雪上加霜:“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对她们母女很是亲密,那小女孩叫他爹……”
一口气说完后,刘校尉到底是没有忍住狠狠的骂了声:“他娘的!”
原本就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事说出来,最后以他耿直的性子,还是没做隐瞒,只是,不说憋屈,说出来更是憋气,心中一股闷气,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沈从来神色怔怔,她已经另嫁良人了么?
想到此,左胸口就觉得刺痛刺痛的,神情悲凉。
也是,今天明明欧小满看到自己了,可她为什么一点故人之感都没有?
如果真是自己的孩子,她完全可以相认的……只要她把消息写到如意荷包里,只要是她丢的荷包,自己肯定是会接的。
可她都没有,她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
刘校尉看着沈从来不好受的神情,他更是憋闷:“主帅大人,来来来,我们不醉不归。”
沈从来却不想买醉,他让刘校尉带着他去了欧小满消失不见的地方。
就是一个拐角而已,而且面前空阔,一目了然,人能去哪?
沈从来飞身上了围墙,举目四望,看得非常仔细,却就是不见异常。
最后,只得闷闷不乐的回了将军府。古清辰和古清阳已经在等着了,张子车没有来,想来他回宫,南长安也不会放人。
古清辰二人正在边喝着闷酒边说着话,见着沈从来进屋,古清阳拎了罐酒,直接抛给了他。
酒却半路被月寻欢截走了,看着不清自来的客人,古清阳撇了撇嘴,到如今实在还忘不了被月寻欢拒之门外的感受……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中,实在是不好受哪……那滋味,此生都难忘!
沈从来见着月寻欢,非常心甘情愿的行礼,多谢他的救命之恩,恩重如山……由此可见沈从来的思想传统,恩怨分明。
月寻欢摆了摆手,示意沈从来不用放心上……对于愿意救的人,月寻欢从不觉得有什么恩重如山之说。对于不愿救的人,死不死,残不残的,与他何干。
把酒瓶盖子拍开,月寻欢喝了一口,只觉满嘴生香,身子也暖和多了……
。。
正文 268 寻欢腹黑
月寻欢再看上古清阳时,目光叫意外深长……
古清阳被月寻欢貌似刀子似的目光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对着他挑了挑眉:“可是有事?”
月寻欢声音四平八稳,却满含算计:“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闭关,但古将军的身子因着余毒未清净,需要长期针炙调理,我看你内息不错……但本门有祖训,只传门中人,不外传。睍莼璩浪”
神医七拐八弯的说了很长一段,但目的就是一个,收古清阳为徒。
做月寻欢的关门弟子,只要站在大街上吼一嗓子,排队的人就能绕着京城三圈轹。
可古清阳却有些纠结,对于月寻欢的不可一世,为我独尊,实在是不待见,叫这样的人师傅……下意识的不想叫。但大哥的身子真的需要调理……浓眉打了结。
古清辰听得月寻欢开口说要收古清阳为徒,是一百个愿意。
抛开一切的因素不提,就单指一身医术,这可是求之不得。更何况,做神医的徒弟,这身份很好。清阳在世人眼中一直是不学无术,趁机扭转也好酩。
沈从来也是满满的赞同,觉得很好。要说这天底下最让沈从来敬配的,除了古家父子,就要数月寻欢了……还有谁能比他更高高在上?连天子之言,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兴了听一句,不高兴了当耳边风。
如果清阳学会了,那对古家以后的振兴,也是极好的。
最后,古清阳在古清辰及沈从来都赞同的情况下,从了月寻欢,同意了。
月寻欢早就有备而来似的,他连香都准备好了,敢情是就等古清阳自投罗网。
古清阳暗叹了口气,恭恭敬敬的上了香,也对着月寻欢磕了头:“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月寻欢难得眉开眼笑,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受了古清阳的跪拜。
对于现在和古清阳的关系,月寻欢很满意,很满意……
自从知道唐初九的身份开始,一想到要叫她姑姑,心里就很不爽快。
当知道要叫古清阳为叔叔的时候,月寻欢浓眉紧蹙,开始冥思苦想……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了!
瞧,多么明智的决定!被古清阳毕恭毕敬的叫‘师傅’,真是怎么听怎么顺耳啊。
月寻欢再豪爽的喝一口酒后,开始边给古清辰扎针,边给古清阳讲解。
古清阳听得聚精会神,因为这关系到大哥的身体健康。
现在大哥就是古家的顶梁柱,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古清辰身上余毒未清时,因着当初强行长途奔波,以及沙场征战劳心劳力,这身子确实是大伤元气。
这也是月寻欢在原本回唐门小居的半路,接到他们沙场征战人回的消息时,又返身回京城的原因。
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古清辰的身子,是真得好生调养才行。
一套针炙扎下来,古清辰全身都汗湿透了,但这些日子骨髅里的痛意,却减少了很多,感觉舒服多了。
沈从来看着将军脸色惨白,关心的问到:“怎么样?”
“毒素压制得不错,不过需要三五年的长期调养身子才能复元……”月寻欢气息有些喘,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也是汗水,若在以往,这样的针法扎下来,不至于此。
但现在五脏六俯已伤,体力是真跟不上。所以才动了心思让古清阳学医,很大一部份原因也是希望后继有人。月寻欢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身医术,不愿意它从此失传。
沈从来一听月寻欢这样说,心里即感动又愧疚,将军受这样的苦难,都是因为自己:“月公子,谢谢你。”
几次三番都得月寻欢相救,这可是大恩大德……此时在沈从来的眼里,月寻欢再也不是世人眼中那个冷血,没有医德的大夫,觉得他就是个活菩萨!
从来,你错了,神医还是死性不改,只不过是……这是他姑父!他才没有袖手旁观的!否则,管你死活!
看着沈从来恭敬的行礼道谢,月寻欢坐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受了……在他看来,是受之无愧!
古清阳看了后:“……”多么狂妄多么高高在上多么不把天下苍生放进眼里的师傅!
月寻欢调养了一下内息后,这才看上古清辰,问到:“以后怎么打算?”
古清辰也不隐瞒,到:“辞官。”
字只有两个,可它代表的却是艰难。古清辰辞官,必定掀起朝堂之上的混乱。
只怕就连百姓心中,都会有***乱。
这些年,‘智勇将军’在众人心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战无不胜,像天神一样的守护着东清国的安危。
让那些狼子野心入侵的外敌,没一次得逞。
守护着大家安居乐业。
如若智勇将军辞官,只怕会让很多人都人心惶惶。
月寻欢闻言,皱起了眉,对于古清辰辞官,没有说什么,却转而问到:“子车现在何意?”
其实即使古清辰不答,月寻欢也推测出七七八八……此次相聚张子车没来,那他必定是留在连星辰身边,他的言行代表了他的决定。
果然不出所料,答案一致:“子车执意维持原样不变。”
月寻欢难得轻轻叹了口气,为张子车身上所担负的重压,知他心里不好受……估计这事不管落谁头上,也不好受。
古家的灭门惨案,让众人心里沉甸甸的,一时都相顾无言,唯有举杯相碰。
月寻欢因着是在调养身子,喝酒十分的克制,所以他清醒的看着其余三人醉去。
沈从来喝醉之后,一直念叨着欧小满。
时隔多年,再听到那诈尸之名,月寻欢神色怔了一下。
这一夜,将军夜难得有了些人气。
第二天清早,几人都醒了过来……从军多年,已经养成了习惯,清早必定醒来。
昨夜醉酒,头痛得难受,胃里也不舒服。但有神医在,一杯药茶,立即让人神清气爽!
沈从来对月寻欢的崇拜之情,是毫不掩饰。
就连古清阳,都是叹为观止……同时也是心里有了计较,不学其它救死扶伤的医术,就学月寻欢这个方子,以后也能富甲天下!要知道全天下就没有不喝酒的男人,喝醉之事,十有八·九。
要是学会了这个方子,那么……坐拥金山银山,做天下第一富人,这是指日可待啊!
越这样想,古清阳看上月寻欢的目光越如狼似虎,对这师傅认得,也心甘情愿了起来。
月寻欢可没想到这些,因为对于他来说,连江山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金银财富。唐门小居,就是财富的象征。更何况他从不缺钱,诊费黄金万两,让他从不把钱当钱看。
见着沈从来好些了,月寻欢日行一善到:“走吧,带我去瞧瞧。”
昨夜沈从来醉酒,虽大都是胡言乱语,但欧小满凭空消失不见之事,却是有说清楚的。
沈从来听得月寻欢这样说,脸上有些火烧火烧的,很不好意思。一身征战沙场,对于男女情事,实在是生疏得很,脸皮薄。若不是因着确实没法子了,又十分的渴望欧小满,沈从来还真抹不开脸。
一行人跟着沈从来去了昨夜之处,很宽阔平坦,放眼望去清清楚楚的一片地方,确实要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即使以古清辰的身手,都未必能做到。
沈从来眉头都是打了结的,为欧小满。
月寻欢四处查看一番后,他双足一点,飞身上了高处的围墙,举目四望好一会后,才下来,让其它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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