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屋有点儿事- 第22部分

余昭原经过一夜的休息，或许还有吃了小尼姑所谓的神药？所以这□子已经大好，经过这么一番谈笑，心情也变得很好。他转头看着李屋：“什么时候回去？”

周泽远远地望了余昭原一眼，两个人的关系太奇怪了。李屋迎向余昭原的目光：“既然你没失忆，留下来也没意思了。”

“……你很想当我娘？”余昭原忍不住问了一句，撑起身子就要起来，小靥在旁边扶了一把。

“我儿子也没这么丑。”李屋往前踏了一步，打量了自己一番，还是男装打扮，是该回家了。

周泽瞧三人这要把家还的架势，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要……”

李屋听周泽这么问，这才意识到同居的事实，尴尬地撒了个谎：“顺路，顺路……”

周泽摆摆手：“圆子身体还需要调养，干脆留下来吧。”小尼姑还在床沿坐着，正待看这男男女女到底要去往何方，就听周泽这么慷慨地挽留，一个箭步冲到周泽身旁。

周泽感觉自己的下摆被攥住，低头一看，小尼姑小手儿捏着他的衣摆，巴巴地仰望着他：“那我能留下来吗？”

周泽蹲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指了指桌子旁边掉落的帽子说：“肯叫我一声周叔叔，再把帽子戴上，就留下来吧。”

李屋看着这么温馨的场面，笑了笑：“小尼姑，我这就要走了。好好在这里待着，改天我来看你啊。”

小尼姑听她这么说，欢喜的紧，嗤嗤地笑起来。这时候只听外面走进一个人躬身向周泽禀报：“当家，外面有个伙计要见您，他说他叫小六。”

周泽和李屋对望了一眼：“让他进来吧。”那边余昭原已经穿戴整齐，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粥。忍住，要忍住。

不一会儿，小六就快步走进来。余昭原刚好站在最近的地方，小六看到开心地笑了：“余公子，你没事了吧？”余昭原的欲念被打断后，转头就见是个小伙计在问他话，于是笑着冲他点点头。

李屋发现小六已经被余昭原百年难遇的微笑吸引住，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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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小六子，没看到你掌柜的在这呢，跟谁叙旧呢你。”

小六这才想起要说的事情：“掌柜的，早晨郭大叔吩咐我去李家问问你余公子的情况。我敲敲后院的门，里面却有个男子应门。我赶紧地就跑了……”

李屋和小靥不解地问：“男子？”不会啊，唯一的男子已经病倒了，难道又有该死的要来求租？余昭原听这么说也不明白，会是谁？周泽见这三人的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的一致，心中疑惑更盛。

“那之后呢……”李屋想了想，问道。

“之后我就想去周老板这里看看，这不你们都齐了。”小六抓了抓头。

小靥在一旁催促：“姐，赶紧回去看看吧。别出了什么事情……”李屋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余昭原，意思是问要一同回去吗？余昭原接收到她那神秘兮兮的讯息，点点头。

周泽看他们是要回去的了，对余昭原说：“圆子，改天到我家来，有事儿要问你。”

余昭原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不解地看着周泽的眼睛：“圆子是谁？”

周泽笑了笑：“你八岁的时候，不还在这院子里玩呢吗？忘记了？”

“这个院子？我是第一次来。”余昭原看了看四周。

李屋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奇怪，一个那么坚信，一个却始终迷惑：“到底谁是圆子？”

余昭原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是圆子。”说着就走到外面去了，周泽在后面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小靥冲小尼姑招招手，当作再见，便跟着余昭原走出去了。周泽冲李屋点点头，李屋径直就要跨出门槛，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回头冲小尼姑微微笑了笑：“小尼姑，回头见。”

小尼姑看着她已经走远的背影，拉了拉周泽的衣摆。周泽蹲下来，看她指着李屋走去的方向，露出甜甜的笑容：“她真好看。”

李屋沿路走的时候，发现这条路就是当初和余昭原一同走过的，再看始终走在前面的余昭原，对这里如此熟悉，难道他早就知道周家的宅子在哪里？

李屋和小靥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余昭原的脚步，这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这么精力充沛。李屋深深觉得，余昭原还是病着的好。

终于过了杯溪桥，三人在后门口站定，经过一番计划后，决定小靥开门，李屋随之跟进，而余昭原则是飞身上屋檐。等到余昭原成功飞跃后，小靥开了门跨到门里，当场就愣住了，李屋在小靥身后觉得她停的奇怪，斜侧着往门里跨了一步，她也愣住了。余昭原藏在檐上，见这两人愣住的模样，寻了个好的角度，往院中看去。

阳光盈满的院子，藤架底下站着一个人。穿一件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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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长衫，颀长的身子侧对着，手中握把剪刀，仰头修剪着藤架上的枝叶，脸上是认真专注的神情。他听到后门被打开的声音，因为仰着眼睛被太阳直射太久的关系，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有一点晕眩。

待他看清来人之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远远地说：“小屋，你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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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昭原这才看到那人的正脸，三十左右年纪，五官似有些熟悉的样子，一身长衫打扮，整个人斯文而有涵养。往李屋那边看去，发现她依然呆怔着不动，神情有些古怪，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但似是已经哭了。

李屋远远地看着，就算曾经陌生疏离，现如今却依然是心中割舍不掉的亲人。她双手捂住嘴，不能自已。那人走到李屋面前，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用宠溺的语气轻声说：“小屋，不哭不哭。”

眼泪掉得越来越快，李屋倒在那人怀里放声大哭。失去的那些温暖，承受的那些痛苦，像是被遗忘在阳光里的衣裳，只有等到风吹起的时候，才再一次闯入视野里。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开心地幸福地想要哭泣。

余昭原正疑惑着，就听见小靥喊了一声：“大少爷！”他这才感觉这人的五官跟李屋真有些像，随后便往更隐蔽的地方藏去，以免露出破绽。

那人抱着李屋，将右手空出来，轻轻拍了拍小靥的头：“小丫头，过得好不好？”脸上的笑容，熟悉而又温暖，小靥哇的一声也哭了。

余昭原看着院中这一幕，想起八岁那一年，有一双手伸向自己，即使什么话也没有说，幼小的自己却将手递过去，就是想要跟着他走。不管是要到哪里，一定都是要去的地方。不用说话，不用眼神，只要有一双手曾经伸向我，不曾将我忘记在这个地方，那么就带我走吧。

李屋忍住眼泪，笑着说：“大哥，你怎么来了呢？”边说边牵着大哥到藤架底下坐着。

“你这丫头，我来看你，不成吗？只是你们怎么这副打扮？”大哥脸上带着笑，在小凳子坐定，李屋坐在他身边，发现李屋怎么是一副男装打扮。

“我和小靥出去玩儿呢，这样方便些。”李屋冲小靥使了使颜色，辩解道。

小靥冲他们点点头：“大少爷你就应该时常过来看看小姐，我这就泡茶去……”说完便急冲冲跑走了，厨房哐啷哐啷的声音响个不停。

两人听着小靥发出的声响，都一致地笑了。李屋看着大哥脸上还未消失的笑容，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问了句：“大哥，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大哥被问住了，愣愣地说：“我也不知道呀，怎么了？”

李屋看大哥这反应便笑了：“我想我是不是也笑的这么好看？嘻嘻……”说完还拿手指戳大哥的酒窝。

大哥摸摸她的头：“你这丫头，跟我怎么比，大哥我可比你好看多了。”说完还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李屋听他这么说可不干了：“我本来就生的难看，现下只能跟大哥这个大男人比长相了，大哥你都还不可怜可怜我，我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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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妹子生的好看……”大哥见她说的这么可怜，本打算安慰她的，就看到这丫头眼角一抹狡黠，便改了主意：“只不过你大哥更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你也就被埋没了。”

余昭原内力好，所以将这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想着，这李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厚脸皮，日常娱乐活动难道就是自吹自擂吗？撇了撇嘴，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低声嘟哝了一句：“我才是美男子。”说完便轻声翻下屋檐，一闪身便进了厨房。

小靥正呼啦啦地烧水，就听背后轻轻哗的一声响，转身一看见是余昭原，拍了拍胸口，特意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余大哥，你吓死我了。”

余昭原问：“你家小姐开心也就罢了，你这小丫头跟着开心个什么劲儿呀？”说完用余光瞄了一眼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小靥停了手上的动作：“哪能不替着高兴呀，大少爷自小便和小姐疏离，倒是二少爷宠爱小姐。现下看见大少爷对小姐这般疼爱，小姐开心，我当然也跟着开心了。”

余昭原见这丫头说的头头是道，也点了点头，余光再瞄一遍厨房。小靥看他这样子，料想他这又是饿了，但还是忍不住要取笑他：“余大哥，你这是找什么呢？”

见诡计被识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看有什么吃的……”

小靥见他倒是承认地爽快，扑哧笑了起来：“你看你，干脆别做大侠了。跟我们家小姐一个样子，都是喊饿的主儿。赶明儿看看有谁养得起你们……”边说边去柜子里倒腾了一番，心里知道余大哥大病初愈，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余昭原忍住不答，小靥跟李屋不同，嘴上虽然也不饶人，可心地可是善良的很。那李屋嘛，不提也罢，恶人一个，天天跟我抢吃的，想着想着还不自禁摇了两下头。

小靥寻思现在火都还没生，哪有什么熟食可以吃。在柜子里找了半天，才看到上回做饺子剩下的一些红枣，用油纸包着。拿出来递给余昭原，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傻笑的：“余大哥，饭现在还没做呢。你先吃点红枣吧？”

余昭原惊愕地接过那一小点红枣，喃喃自语道：“红枣？”小靥忙着泡茶，没空去理他，就让他一个人待着，他一个人委屈地坐在灶间，手里捏着油纸包，摊开来小心翼翼地吃一颗红枣，然后便宝贝地包好，看来一时半会儿院中的大哥还不走，午饭还得过好久呢。

大哥听到小靥在厨房里又是说话又是笑的，正想去看看发生什么。李屋意识到看来是余昭原这个不明物体闯入，趁着大哥还处在蠢蠢欲动的阶段，高声喊了一声：“小靥，茶泡好了吗？”

小靥听到喊声，急冲冲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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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茶出来：“烧热水，用的时间比较长。”说完冲李屋挤挤眼睛。

大哥好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小靥：“你这小丫头，急什么呀，我又不走，你慢慢泡茶就是。”

“大少爷，你就留下来吃饭吧。我这就出门买菜去……”小靥放下茶盘，便要去买菜，可就被喊住了：“等等，小丫头……”

小靥转身疑惑地看着大少爷，李屋同样不解地看向大哥。只见大哥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拿出一个布团，他一层层剥开，露着几个碎银子：“早晨刚拿铜钱去换的银锭子，拿去吧，家里吃穿用度都需要的。”

阳光遇到银子表面被折射开，泪水就这样下来了。

幸福从来不曾远离，它只是在湿季的时候，化成一条河流，被阳光完整地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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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明已经完全黑了，可街上的灯火却将天空映照得尤为亮堂。十二月寒冬的凛冽，在这个夜晚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家家户户带了自家的妻儿，全身上下齐整收拾后，把院门一锁就都聚到大街上来了。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微妙的表情，年纪长一些的，在小辈儿面前，虽然仍得装出平日里正经的模样，可眼里的光彩却假不了。那些个头矮小的小孩子们，自不必说，个个儿都乐滋滋地牵着爹妈的手，卯足了劲儿跟身旁的小伙伴儿比试脚力。最不好界定的是那些年纪轻一些，处于中层年龄段的人，脸上那些都是什么表情？

老奶奶两手兜在袖子里，天气是冷些，可脸被喜庆的气氛熏得红彤彤的，倒不怎么冻人了。身旁的摊子上全是摆放整齐的烟花棒子，那些棒子底下的引线都因为这个老奶奶太过百无聊赖的关系，被迫一致朝同一个方向垂着。她眼瞅着四面八方的人群，看看有哪个群体会是潜力股，等眼角的皱纹被成功挤成放射状之后，她才停止了眯眼。这浩浩荡荡的年轻人，就是吧？可瞧这一大帮人的架势，怕是不大好说话，老奶奶将已经前倾的身子挪回原位。可随之她又如摆钟一般将身子倾出去，谁说都是坏人了，姑且看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能怎么着，更何况后头不是还跟着一群小姐呢嘛。

刚想跟上前头那群男人们的脚步，就被横冲直撞的老奶奶给挡住了。余昭原回头看向背后小规模的骚动，皱了皱眉，这老的少的怎么都挤到一块儿去了？亏得小六最为机灵，赶忙掉头跑回去。

小尼姑和小靥都被面前这老奶奶的架势震到了，李屋却已经吓呆在原地，这老奶奶难道就是传说中拆弹部队来的？若说别人仗着的是姿色，那这老奶奶仗着的便是年纪了，要不我李屋帮您一把？

只见老奶奶双颊红彤彤，笑的只剩皱纹了，两手臂各挂着二十多联鞭炮，右手里毫不客气地抓着许多烟花棒，左手却空着。李屋原地思索着左手空着有点诡异，这是要？正待想呢，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拖过去，她一抬头便对上老奶奶殷切的眼神。随着老奶奶劲爆性的开场白，李屋才明白，这左手是拿来挟持的。

老奶奶惊愕地看着周遭突然多了许多围观的群众，随后饱含情感，大义凛然地喊了一嗓子：“年轻人，难道不好奇这炮仗的威力？”李屋恐惧而又怜悯地望了她老人家一眼，这多像是为炮仗量身订造的广告词儿呀，具有力量却又循循善诱得很。

小六挤进人群，瞧这架势哭笑不得，这老奶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强盗窝子里混。余昭原和周泽继小六之后挤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真不知该用扫堂腿合适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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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偷桃好，简直不忍心嘛，要不就让李屋这么去了吧？小靥已经吓得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