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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刚刚将男孩儿推开，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自己身后猛撞上来，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腾空而起了…随着一身闷响，在落地的那一刻，林旭已然失去了知觉…
茶心——（三）死亡的味道
随着林旭落地，出租车戛然而止——人们呼啦一下围到了近前，小男孩儿的父母一边紧紧拉住孩子，一边惊慌无措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旭。很快，围观的行人就引起了交通堵塞，也引来了巡逻的交通警车。司机已经吓傻了，懵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今儿是他倒霉的日子，早上刚接的头一趟活儿就出了这个事情！但，林旭却比他还要倒霉！
警察的到来使得现场秩序得到了恢复。他们一边驱散围观的闲人，一边迅速呼叫急救中心，并将小男孩儿的父母和司机请到路边，做着笔录！急救车很快就赶来了——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对林旭进行了简单地施救后迅速抬上急救车，一路拉着警笛飞驰而去。一辆警车随着救护车驶向最近的医院，看着林旭被送入手术室，警察却犯了难——现场的简单询问得知，没人认识林旭，该如何通知当事人的家属呢？恰在此时，警察手里的物证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旭的手机。他取出来，接通之后，是一个略带焦急的女声传了出来：“林旭，我马上就到你家了，想和你好好谈谈，你在家吗？”
“你好，您是林旭的什么人？”警察的口气不带一丝感情——这种事故早已司空见惯了。
“你是谁？林旭呢？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电话里的语气立时严厉了起来！
“我是交警，您说的林旭刚刚出了点意外，您是他的朋友还是家属？目前他正在急救中，需要有家属在场！”警察的话音刚落，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
“林旭怎么了？在哪个医院！”显然，电话是方晴打过来的——她刚刚从拥堵的车流中杀了出来，一路奔驰已经快到了林旭家的楼下，她担心林旭出门，特意提前打个电话，却不想遇到林旭出事。
“人现在三零四医院正在抢救，您能马上过来吗？”警察很高兴能联系上当事人的朋友——有家属或朋友在，他就不用在这儿盯着了。
“好，我马上就到，您等我！”电话被匆匆挂断了——方晴挂掉电话，猛一打方向，路虎低吼着原地掉头向三零四医院疾驶而去。
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红灯表明正在急救中！警察有些无聊地坐在门外等候的椅子上，冲鼻而来的是浓重的来苏儿水味道，他很讨厌这种味道。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将走廊中原本的安静打破。顺着声音望去，交警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儿五官清秀的女子正大步走来，因为急切和紧张，脸色略有一些苍白！
想必这就是刚才电话里的女人了，警察猜测着，站了起来。果然，女子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未能容得他开口，已经一口气抛出了一堆问题——“林旭怎么出的事？严重吗？有没有生命危险？”待女子说完，警察才开口——“您是林旭的什么人？他正在抢救中，伤势轻重目前还不清楚，等医生出来才能知道！这是他的手机和随身物品，我需要核实您的身份后将这些东西转交给您！”警察例行公事的语气，让方晴一肚子问题却又无可奈何！
她拿出自己的驾驶本，交给警察，随后焦急地看着手术室的那盏红灯——不时有医务人员步履匆忙地进出着。
“您好，方小姐，林旭是为了救一个小孩儿才受的伤。您不必过于着急，这是他的随身物品，我还要回到现场去处理些事情，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请随时联系我！”说着，警察将驾驶本和联系方式一并交给方晴，并且指了指椅子上林旭的背包和手机。
“好的！”方晴看着渐渐走远的警察，焦急地坐在椅子上，不时将目光投向手术室的大门，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林旭的意外，使她心里一阵慌乱，那份自责和愧疚又一次涌上她的心头。
走廊又恢复了平静，除了进出手术室的护士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几乎没有任何响动。方晴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又站起来，期间几个电话找她，她看都没看就挂掉了！时间，过得如此缓慢…每一秒，对方晴都是一个煎熬！林旭已经被推进去两个多小时了，红灯依然亮着…
方晴点上烟，刚抽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位护士模样的人，制止了她！她烦躁地扔掉烟，这是方晴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面对生命，她无能为力！
方晴拿着林旭的手机，犹疑着——她知道，一会儿急救完之后，会需要家属签字。她并不是林旭的家属，甚至，在林旭眼里都没把她当作朋友！对于林旭的家庭情况，她了解得并不多。她只能从林旭的手机中，找到可以通知的人！她按动着手机，翻看着林旭的最近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条记录是林旭打给李月的！方晴心思一动，李月是林旭的助理，她应该知道林旭更多的情况和家属的联系方式吧？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她用林旭的手机给李月打了过去。
“头儿，不是答应帮你请假了吗？怎么还吵我睡觉？该不是回心转意了吧？”李月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月吗？你好，我是方晴！”方晴没理会李月的调侃，但心里却想，林旭和手下人的关系如此融洽，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比不上！
“方…方总！林旭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李月显然是有点懵了——早上接到林旭的电话本能地让她心中一喜，但听到了是林旭让她请假的事情后，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她打算昏睡一天的，现在居然听到方晴给她打电话，并且还是用林旭的手机！
“不用客气了，林旭出了点意外，我也是碰巧知道的。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方晴语速很快，且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其实，不用她要求什么，李月听到林旭出了意外这句话，已经是睡意全消“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啊！林旭怎么了？你在哪呢？我马上就过去！”李月到底比方晴稚嫩，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惊慌！
“我在三零四医院，林旭还在手术中！我等你，见面再说！”方晴说完挂掉了电话，然后看着手术室的那盏红灯，心里感叹一句：林旭，你到底拥有什么魔力？怎么周围的女孩儿都在为你动情？李月那惊慌且担忧异常的语调，已将她对林旭的紧张暴露得一览无余。
在等着李月的时间里，方晴又一次拿起林旭的手机，居然在里面看到了林旭给叶子的电话——时间是昨天晚上！难道林旭和叶子的误解消除了？方晴此时的心情矛盾至极：她隐约明白了上午的电话里，刘峰的态度为何转变得那样快！看来，叶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心里又泛起了嫉妒——经过了这么久，林旭还是忘不掉叶子！她突然生出一种念头——她希望林旭失忆！那样她和叶子就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那样林旭也会忘记以前她的不好，她们会重新认识，她会给林旭留下美好的印象，让林旭爱上她而不是叶子！但，转瞬间，这个可怕的念头就被方晴打消了。王思语对她的提醒又一次在她耳畔响起，她摇了摇头。她忽然想到给叶子打电话，林旭应该是去见她——从刚刚李月的言语中，方晴猜测到。但，转念一想，她放弃了！不是她不想，只是她知道自己在叶子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可信任的地方，即使她打过去，叶子也未必相信，说不定会更加排斥自己！正胡思乱想间，一阵慌乱且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方晴抬头一看，却是李月和张弛一前一后地跑了过来！
李月接到方晴的电话后立即给张弛打了过去，告诉他林旭出事了，然后把医院地址告诉张弛，就匆匆洗了把脸出门了，却在医院门口见到刚下车的张弛！
见到方晴，李月话还没说眼泪已经出来了，她也顾不得擦，拉着方晴问个不停！这一下把方晴的心思也搅得不安起来——林旭已经进去快四个小时了！
张弛看着两个慌乱的女人，强作镇定，一边劝说着李月，一边向方晴询问着事情的经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铁娘子”这般慌乱。方晴渐渐稳定下来后，向两人说了下事情经过，而后她看着李月说：“李月，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是林旭的助理，他家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这种手术需要有直系亲属在场，我希望你尽快通知林旭的家人还有…还有他的女友！”方晴在说到叶子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
“嗯！”李月使劲儿地点着头，却已哽咽地说不出话。
张弛安慰着她，让她赶紧打电话。李月强忍着泪，拿起林旭的手机，一个个电话翻看着，由于林旭在储存电话的时候，用的都是全名并未有特殊标注，所以李月只能根据姓氏去猜测。所幸的事，她第一个电话猜对了——林旭的姐姐！
继而，李月又拨通了叶子的电话——这是两个喜欢林旭的女人第一次对话，但内容却是如此残酷！
随后，李月几乎将林旭手机上的朋友全部通知了一遍——包括自己的老板！做完这件事，李月有如虚脱了一般，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啜泣。恰在此时，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三人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即将被告知的消息是好是坏！
门，轻轻被打开，林旭躺在病床上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三人连忙围了上去，李月更是一把拉住病床哭泣不已！护士们连忙将她拉开，继续推着林旭向前走，一个医生跟在后面，刚刚摘下口罩，一脸的疲惫！方晴忙上前询问林旭的情况——但得到的消息却让在场的几人心都一沉！医生说，尽管抢救及时，但林旭由于头部受伤严重，且身体多处骨折，目前还未脱离危险。即使度过了危险期，能否恢复神智还很难说，恐怕还需要进一步手术！
看着医生匆匆而去的身影，几个人心里都沉重起来，相顾无语！方晴转过身看着窗外，张弛却看到她在转身的时候，轻轻擦拭了下眼角！此时有个护士走了过来，看着在场的几人问道：“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这里有几张表需要家属签字，另外病人已经被送到ICU病房，需要有人24小时陪护！”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没反应！护士有些不满地问：“你们怎么回事？病人的手术费还没交呢！”
“护士，我们都不是病人的家属，他的家属都在外地，可能明后天就能赶过来！您看签字的事情是不是等他的家属来了之后再说？至于手术费我现在就可以替他交上！”说话的人是方晴，几个人里她最先恢复了冷静。
“不行，没有家属签字后续的治疗很难进行。”护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我们能代替签字吗？这不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才可以吗？”方晴有了一点不满，今天她已经是格外克制了——近来她的脾气确实转变了不少。
“可以，但签了字后，如果在治疗期间发生意外，责任由签字人承担，和医院无关！你们谁签字？”护士说着将手里的表格递了过来！
事关重大——在场的几个人包括方晴在内，都不敢轻易签上字！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一旦签了字，有些意想不到的后果出现该如何向林旭的家人交代？但方晴也很不满医院的态度——救死扶伤本就是医院的天职，即使家属没有到场，怎么可以将病人生死置于不顾却优先考虑将院方的责任推卸干净呢？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商量的口气对护士说：“你看，这位病人确实情况特殊，他是因为救人才被撞伤的，我们已经通知他的家属了，明天就能赶到，您是不是和医生说一下，先保证病人的治疗，至于手术费用尽请放心，我们立刻就去交！”
“这个我做不了主，但医院有规定，我们只能等家属来了再说！要是在此期间病人出现危险，我们医院不负任何责任！交费处在一楼，你们先去交费吧。”说着，护士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一下！”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愤怒！
说话的还是方晴——她已经被护士的态度激怒了！护士对于家属这种表现显然是司空见惯，她漫不经心地问：“您还有事么？”
方晴并未说话，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注视了一下她胸前的名牌，然后劈手将她手里的病历夹抢了过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梁叔叔，您好！我是小晴，您还记得吗？”方晴走到窗户旁边打着电话，李月和张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都对护士的言语表示出了不满。
“嗯，难得您还记得我！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交通意外，现在就在您的医院里刚刚急救完，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家属都在外地，最快明后天才能赶到，只是咱们这里的护士小姐似乎忘了救死扶伤是医院的天职，一定要家属签字才能施救。我这才迫不得已给您打电话，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方晴说着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护士。
“嗯，好的，那谢谢您了。哦，她就在我身边，名字我就不说了，她也是为了工作，既然您都同意了，我还和她计较什么？嗯，那您等会儿，我让她接电话。”说着，方晴鄙视地看着护士，说：“你们院长的电话！”
护士将信将疑地接过方晴手里的电话，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后，表情立时变得恭顺万分，一路唯唯诺诺地点头应允。然后，她略带惊讶地将电话交给方晴，用的却是双手。方晴又在电话里客气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转头看着护士，问：“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原来您是梁院长的朋友，您怎么不早说呢！您放心，您的朋友我们一定用最好的护理人员和护理手段！我带您去交手术费，您这边请！”护士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方晴一脸鄙视。她回头和李月、张弛二人交代了一句，然后随着护士走了。
交完费，方晴带着李月和